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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在雪白柔和的光芒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温暖和安全,不用再去考虑生死的对决。这是什么地方?许灵享受着此刻拥有的一切,但出于本能的思考,他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光芒虽然将许灵围绕,却没有束缚他的行动。随着他目光的移动,视野慢慢扩大,紧接着是一声兴奋的惊呼。
“哇,好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地方,难道这里真的是天堂,如果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就好了。”
眼前的景象让许灵忘记了之前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伸开双臂怀抱着眼前的这片天地。双眼沉迷,面露微笑,意念和思维完全融入其中,感受着这个世界的脉动和韵律。
“美”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湖光山色,清新自然,鸟语花香,安静怡人……对于人而言,自然之美就是亲近最原始的自然境地。
但许灵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只是形似人,本质非人,或者是超人般的存在。
科学家们尽管已经掌握了基因改造工程的关键,却并没有完全掌握核心技术。借助自然突变与人工合成造就出来的超级基因战士“信使”,其实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不具备繁殖能力。
对于生物而言,繁育后代是不可或缺的本能,是延续族群的必备条件。
不具备繁殖能力,信使就只是人类利用的工具,他们可以是超人,可以是英雄,却不是真正的人类。尽管他们曾经是人类的一员,但现在不会被人类认可。
当然,现在的许灵没时间去在意那些,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将他吸引,就像一个盗贼发现了皇帝留下的金库,酒鬼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酒壶,那种欣喜不是光用语言就能形容的。
这是一个光的世界,光线勾勒的草木动物,光线编织的大地山河,光线串连的星辰宇宙,就连许灵自己也只是一条条光线串连出来的一个形态而已。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透彻,没有任何掩饰,以最为本质的面貌存在。
如果说看清一个人你需要足够的耐心观察,看清这个世界你需要足够的智慧去参透,那么对于这个只有光的世界,你只需要睁开眼睛就能看透它的本质。
许灵所看到的美,就是这种纯粹的本质。在这里,能轻易看到自然脉动的轨迹,动物运动时的原理,能量运行转换的状态,甚至能一眼看清诸天星辰的基本构造。
对于任何生物而言,追求完美是最终极的本能。谁也不知道什么样才叫完美,但不完美的地方却很容易就能表现出来。
许灵或许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却无法忍受命运被别人支配而带来的恼怒。
“掌握世界的本质,让自己成为神,那样是否可以实现自己所有的愿望?即便不能实现所有的愿望,如果自己力量足够强大,就不会令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而无力反抗。用自己的力量去掌握别人的命运,那自然是更好的选择。这么好的理由,自己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许灵如此想着,以自己掌握的空间之力影响着周围的变化。很快他便看到空间力量的运行轨迹,复杂而繁琐,破坏和修复彼此交错进行,生与死之间纠缠不清,有与无之间彼此交融又分离。许灵没有想到只是轻微的试探,就能让他发现如此多的秘密。
当一个虫洞打开时,空间与空间的距离变成了折叠的纸片,只需要点与点的移动就能到达界与界的距离。当许灵的视线锁定在一点时,那一点就会产生一个吸收外力的气旋,将周围所有的力量就吸收进去,当气旋吸收的力量积累到极限就会瞬间爆炸。
如果之前他还在疑惑,自己到底怎么杀死那只八爪怪的。此刻他已经弄清楚了原理,那是一种对空间极为强大的控制能力。不仅如此,经过一定时间的观察,他对空间的掌控力已经更进一步,如果只是进行短距离的瞬移,现在他有把握将距离增加一倍。
“想不到效果如此明显,这里简直就是修炼者的天堂。”许灵如此作想,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本领都演示一遍。
“小鬼,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时之本源。”
正当许灵陶醉其中时,一个空旷的声音铺天盖地传来。他有些不爽的睁开双眼,下一刻就瞪直了眼珠。只见声波从四面八方涌来,从他耳中穿过,又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当声波撞到树叶时,一部分声波震动树叶,一部分又折返回来。如此反反复复,去而复返,来而又去,直到最后消失。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灵分明感觉声音很熟悉,似乎早已听过。他甚至看到自己脑海中各种画面翻滚着,搜索声波主人的情形,只是短时间内却找不到符合的目标。
“我是谁?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杀死你的?”
“哦!你是7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许灵不以为意,踱着步子向河边走去,继续欣赏风景之余,去感受声音的轨迹,希望找到声音的源头。
“你似乎并不害怕,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许灵看了看星空,又瞅了瞅远处的大树,却没有发现声音到底从何而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似乎被许灵震惊到了,声音许久都没响起。
许灵又在想什么呢,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恐惧感?答案是否定的,这个空间的美轮美奂让他感到惬意,甚至生出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
作为信使,使命必达是最高信条。在许灵心里,乃至于记忆里从来没有人与非人的概念。他可以为人类战死,却不能背叛人类,这是他唯一的底线。很明显,刚才的想法已经让他触及到了底线。
在诱惑和原则面前,坚定如许灵也有些难以抉择,但最终他表明的心意,坚持原则抵御诱惑。他虽然很想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他无法忽视自己存在的意义。
许久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明白,我们只是人类的棋子,他们甚至已经决定清除我们,而你却依旧如此顽固的坚持。告诉我,意义何在?”
“意义!造物主决定了他的造物应该何去何从,即便他们想毁灭我们,但那又如何。”许灵双臂环保,嘴角微扬,“我们曾幻想拥有灵魂,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至此我们不畏艰险的努力。而你却因为恐惧死亡而放弃初衷,那你告诉我活着的意义为何?
你的叛变和那些只知杀戮的畸变体有什么区别,你曾经与人们一起战斗,亲眼见过他们为了保护家园而悍不畏死。你也曾憎恶那些怯弱的叛徒,为了清除他们而身陷险境。如今,只因为一部分人的不理解你就选择成为叛徒,那你告诉我,我们坚持的意义又是为何?”
许灵没有7号那般魁梧英俊,在他面前,许灵甚至有种自惭形秽之感。更没有7号那般强大的力量,许灵曾一度将7号当作他仰视的目标。但许灵始终坚定的执行着所有的命令,并********信使守则。
面对许灵的质问,7号感到困惑,他始终在提问,试图找到希望得到的答案。
“意义,生存本身就是意义。为什么他们可以决定我们的命运,而我们却不能反抗?”
等到周围万籁俱静,许灵转过身,冲着身后的大树笑了笑:“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无法创造出更强大的自己……”话音落,许灵跃身而起,周围的空间不断折叠,一个个空间虫洞不断出现在他的身旁,许灵脸上笑意更浓,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大树旁,挥起的拳头向树干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片片碎裂,许灵一把抓住7号的脖子,怒吼道:“你应该明白,‘守护’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