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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妖怪住深山
迷雾毒虫终不散
千面妖怪住高山
斧削四壁不可攀
歌声用着奇怪的强调唱出,抑扬顿挫十分剧烈,几乎每个字都有自己独特的声调,让人感觉怪异和新奇。可歌声的音质又是女子的嗓音,使这歌声更有了灵动之意。李玲子听了好久,就起身回去,把乌鸦忘在了一边。
但歌声并没有因李玲子的离去而停止。
在离大将村更远,离自然更近的地方,一个小巧的身影正顺着古代骡马商贩踩出的古道,慢悠悠的向大将镇走去。
是位小巧的少女正是歌声的主人。
少女身穿着鹅黄色的大衬衣,就将自己小巧的身形藏在里面。她便不再给自己的身体添加任何的累赘,连柔弱的玉足都暴露在夜色中。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红的宫灯,宫灯亮着微黄的灯光,灯光只照亮附近两米的地方,再远便都是黑暗,但奇特的是,除了这位少女,任何两米内的事物,都被这光穿透,显出里面的样子,无论树木、岩石、还是爬虫,都像变成质地优异的黄水晶。
薄唇微启,小巧的鼻梁微微褶皱,奇异的歌声就从这位精巧美丽的少女口中传出。
千面妖怪不见亲
化石化兽化飞禽
千面妖怪不知情
嬉笑怒骂不留心
这位少女虽行走缓慢,却能感受出她内心的欢快与自由。
但当她行走到一处供上山人歇息的石屋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收回了歌声,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这间石屋。这石屋和其他山间的石屋并无差别,都是三面石墙支起土瓦的屋顶。也许这石屋要老一些,绿色的苔藓爬满了三面墙壁。
少女的灯笼的灯光照不到石屋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少女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对着暗黑的石屋内唤声道:“呦?老不死,真没想到在这见到您。”
“是千面吧,不听你唱歌还真认不出你,进来坐吧。”石屋内传出苍老而又慈祥的声音。
少女也不犹豫,提着宫灯走了进去。进到石屋后,少女的宫灯就失去了照穿事物的能力,变成一盏普通的宫灯,光亮随着里面的蜡烛燃烧,时暗时明。
把宫灯放在石屋中间的泥土上,少女便坐在一边的石座上认真的观察起对面的老人。
昏黄的灯光下,坐在少女对面的老人让人感觉非常苍老,腰背弯的厉害,脸上的皱纹也十分的多,也十分的深,灯光照耀下,显得有点狰狞。老人坐在石座上,双手握着一根枯树枝做的拐杖,立在他的身前,眼睛以下藏在拐杖的后面。但最奇特的还是老人的头发,竟和他的衣服生长在了一起,都是粗糙而潮湿的样子,上面长着绿苔,藤草,甚至有颗小树长在老人的左肩上。
少女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老先生,这些年您老了许多。”
“嗯,是老了点。”老人叹了口气。
“哈哈哈,您有啥好叹气的,您再老也不会死在我这些人前面的。”少女笑道。
老人只是摇了摇头。
少女一惊,试探着问道:“老先生,您难道……。”
老人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轻微的动作却让少女身形不稳,少女站了起来,在石屋里来回踱步,影子又是拉长又是缩短。最终少女坐回原位,正色问老人道:“老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大将镇的东西可对您有所帮助?”
老人依然只是摇头。
少女便安静不再说话了,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宫灯。
“千面啊,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变成女儿身呢,只是穿的太少,不合礼数。”老人的话里充满慈爱。
“要你管,你个老不死。”少女没好气的回道。
“你去大将镇不是去看看那个宝贝吧。”老人明白了什么,出声问道。
少女想要反驳,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好,大善,有生之年能见千面找到那有缘人,甚好!甚好!”老人笑声洪亮。
少女脸蛋一红,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老先生来此为何,也不进镇。”
“哈哈,老夫时日不多,但看自家三小还很年幼,就想来此帮他找些机缘。”老人开心的答复少女。
少女见老人说自己时日无多,神色一暗,问道:“你家三小也来了?”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进镇。”
少女又问:“您呢?”
老人回道:“下雪了再走,这样不错。”
少女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衬衣便不再说话。
老人摇了摇头,拐杖点了点地,见少女抬起了头,便说道:“我前些日子和书老儿见了一面,和他聊了聊天。”
少女一怔,撇了撇嘴,随即说道:“书老头怎么还活着,早该死了。”
老人呵呵一笑,也不责备,继续说道:“我感受到天地将要有变,书老儿说,他曾建议昆仑诛杀天魔,但被否定。”
少女一惊,仔细思考老人的话,回道:“天魔喜爱自残,根本不需要干扰就能自己清除,难道……。”
老人摇头,说道:“书老儿说可能更严重。”
少女沉思,自言自语道:“昆仑不愿诛杀天魔,难道天地变换将使炎龙抬头?”
老人沉默,叹了口气:“不止炎龙,大时代可能将现。”
少女看着老人,见老人神色暗淡,问道:“您活不到那时候?”
老人点了点头。
少女沉默,突然问道:“您不会要我照拂你家三小吧?”
老人点了点头。
少女当即不干,叫道:“你家老二比我厉害,干嘛要我帮忙。”
老人笑道:“老二痴剑,没你会照顾人。”
少女当即变成一块石头,不再听老人说话。
老人只能摇头,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随即熄灭了少女的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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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大将镇知新三中,一道宽厚的身影站在教学楼楼顶。身上穿着青色长衫,脸面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不见皱纹。如果夏天在场的话,他就能认出这人就是陈玥羽的爸爸,镇长陈叔。
不一会儿,陈叔心有所感,转身看向自己身后,就见一位身穿的黑色制服,左手握着把短刀,脸前带着乳白色面具的女子。
陈叔微微躬身,向黑女子说道:“昆仑监察使陈龙使见过黑衣了。”
那黑衣女子提刀握拳回礼道:“黑衣柳叶儿见过监察使。”
互相打过招呼后,陈叔就指向夏天坠楼的地方,说道:“麻烦柳小姐了。”
黑衣女子点头,便走了过去。陈叔双拳握了握,又松了开来,走到楼顶护栏,看着正在深睡的大将镇,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