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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晋各路官员因春秋笔遗失一事忙得焦头烂额,还需顾忌当今圣上随时可能爆发的雷霆怒火时,脱离了宫城的许牧,却仍旧留在了燕京城中。
久居翰林阁中,许牧从未离开大晋的都城燕京,纵使欲出城门寻找所谓的大道机缘,也无从下手。
隐身于街巷之中,许牧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景象,心生一计。
“我需寻些衣物蔽体,才方便现身询问。”
不多时,当许牧收起法诀,现出身形,却是一身着朱红衣袍的翩翩少年。
“这或许可算得上是那些奇闻趣事里所描述的劫富济贫吧!”
许牧自生出灵性后,遍览翰林阁中的藏书,虽大多是经史子集、圣贤典故,但也不乏些记载着奇闻异事的书,尤其是那武艺高强的绿林好汉搜刮豪强富绅的金银来接济穷人的桥段,更是让许牧大开眼界。
如今他初化人形,身无长物,倒也算得上是穷人。
故而许牧方才离开,自是随意寻了家城中大户,以法术牵引衣物,穿戴整齐后,这才现身于人前。
“这些百姓均是凡夫俗子,料想当是看不穿我的真身。”
许牧穿梭于人群中,尽管街巷稍显拥挤,但他有修为在身,若不想与寻常人接触,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
“这位公子,刚出炉的新鲜包子,可要尝尝?”
包子铺前的大婶皱纹密布的面上笑容如花,虽是讨好逢迎,却并不令人讨厌。
许牧微怔,吃包子?
他从未吃过包子,只因妖身汲取天地灵元便可存活,无需进食,更何况他真身为毛笔,以竹为身、以羽为尖,并无半分饥饿感。
不过许牧如今化形成人,腹中虽无饿感,却对包子兴趣不小。
迎着大婶的笑容,许牧接过包子,犹豫稍许,小口咬下。
“味道,还不错……”
许牧只觉浓郁的香气在唇齿间流转,柔软的皮及酥香内馅混在口中,别有一番滋味。
包子下肚,许牧真诚道:“多谢赠包之恩。”
岂知话音刚落,包子铺大婶的面色陡然转红,急道:“这位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给钱?”
许牧摇了摇头,疑惑道:“我没钱,再说这包子不是你请我吃的吗?”
包子铺大婶闻言更是怒道:“吃包子给钱天经地义!见你穿着不俗,料想是哪家公子,谁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绕着许牧走了一圈,大婶讥讽道:“区区几文钱的包子也要赖账,不知丢的是哪家府上的脸!”
许牧百口莫辩,他所知所学尽是在翰林阁中,哪里懂得市井之事?
如今因一个包子,周围不少百姓围观而来,对他指指点点,许牧面色微红,恨不得掐个隐身术先行离开。
可许牧通晓儒家经义,眼下是他有错在先,却不好就此离开。
就在他进退维谷间,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吵闹?”
闻言,周围聚拢的百姓猛地一颤,脚步悄悄后退,心中暗自叫苦:
“这恶少又来了!”
许牧转首看去,只见一名华衣公子大步走来,他面容微青,脚步轻浮,略带一丝痞气。
在许牧看去之时,华衣青年也正好将目光投到许牧身上,打量片刻,不由露出几许惊艳之色。
“这少年不错……”
华衣青年舔了舔嘴唇,目光露出几许暧昧,问道:“这位贤弟可是出了什么事,是否要本公子帮衬一二。”
许牧瞧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
“当真有趣得紧!”
华衣青年非但不怒,反而愈发兴致盎然,而他身旁的小厮打探了方才的事情经过,便悄声告知。
得知前因,华衣青年摇头失笑,随手一挥,身旁小厮便从钱袋中掏出一串铜钱,径直扔给包子铺的大婶,嘱咐道:“我家公子今天大发慈悲,多出来的便赏你了。只是要记住,不该说的话,可要藏好了,否则的话……”
包子铺大婶面对这明目张胆的威胁,面色微变,连忙赔笑。
“贤弟,那几文钱我已帮你还上了。”
“多谢。”
华衣青年饶有兴致地道:“既是萍水相逢,也算有缘,贤弟不妨与我同回府上一聚,岂不美哉?”
“这人怎么有点古怪。”许牧心中暗道,实是不解其意,不过他有修为傍身,自不惧寻常凡人,更何况见此人身份不低,或许能够了解更多的事情。
这世间烘炉,于许牧来说是全新的体验,眼下机会已至,不妨试试。
见许牧点头,华衣青年笑意更浓,好似大鱼上钩那般,颇为得意。
见许牧紧随其后离开,周遭百姓不禁唉声叹气。
“这恶少好男风,时常诱骗俊俏少年行那龙阳苟且之事,如今又来祸害人了。”
“嘘!噤声!他乃是相国大人最宠爱的小儿子,你我非议若是让他听了去,只怕会牵连一家老小。”
“可惜了那少年,只怕不出一日,又会传来他‘潜入相国府偷宝被侍卫擒杀’的消息。”
“由他去吧,这是命。”
不提众人或惋惜、或不忿的态度,许牧一路随着华衣青年回到相国府,也知晓其名为“高逸”,乃是当朝相国高程春的小儿子。
“竟是相国府……”
许牧亦知当朝相国权柄赫赫,仅在圣上之下,他在翰林阁的日子,也常闻诸多学士对高程春十分不满,只是后者权势在握,难以与其正面抗衡。
“贤弟,这就到了。”
高逸将许牧从思绪中唤回,却误认为他慑于相国府的威严而失神,面上不禁显出自得之色。
贵为相府公子,又极度受相国宠爱,高逸横行霸道之余,早已不将许多人放在眼中,如今回府,更是底气十足。
“小公子回府了!”
不知哪位小厮大喊一声,相国府大门应声而开。
“来人,先带我这位贤弟沐浴更衣一番,记得,要好生招呼!”
许牧眼帘垂下,任由他人带着离去。
“公子,不知此人有何来历,若是贸然行事的话……”
高逸一摆手打断,笑道:“燕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我都识得,此人看上去极为面生,即便是哪一家的公子,也不敢来我相国府讨人。”
与此同时,许牧随便找个理由将服侍的下人遣走,盯着眼前热气升腾的大木桶,却并未入内沐浴,而是自怀中取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
——正是于翰林阁中带走的唯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