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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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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过去。
  太阳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形的弧线,最后来到了大地的血盆大口前,它疯狂挣扎,最后被一抹抹猩红的鲜血中掉了进去,大地也陷入了灰暗。
  月山之巅,霍贻常平静地站着,目光幽远而深邃,紧紧盯着山下数千平米的风景。他的手中紧攥着一张羊皮纸,纸上是他此行最大的倚靠——所有关于灵影教的信息。虽然说这些信息霍贻常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但他为了防止自己由于紧张而突然忘记,所以还是带了过来。他的身上是一件全黑的劲装,一如行动中的灵影教徒。衣领内是那枚令牌,袖中藏着极品宝器,一对虎爪,腰间别着的金锋在这身劲装的隐匿下消失在眼际。
  “一切成败,就看今夜了。”霍贻常眼中露出一丝期待,但他的期待后面又隐藏着一些紧张。
  “灵影教在月城中的影响可不小,绝对是坏事做尽,臭名远扬。对此,你无须动善心,任何一个活口都有可能为你以后的成长埋下隐患。抱着你死我亡的心态去战,你才能够真正完成这次的行动。记住了,不留活口。”
  这是霍向阳的原话,也是霍贻常最受鼓舞的一句话。既然这灵影教中没有好人,那自己就不需要有所顾忌。即使是大开杀戒都不会有人皱眉头,甚至还会有人叫好也说不定。
  “时间差不多了……”霍贻常那瘦高的身影在秋风中萧瑟,宛如一尊隐匿气息的杀神。不需要多久,这尊杀神的真正面目就要揭开,霍贻常真正冷酷的一面也将展现在众人眼前。
  鄂伦坡,距离月城四公里,距离赤炎城三公里。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这里坐落着一个仅有数十户人家居住的小村庄。所谓的“街道”也就是沿着月城通往赤炎城大路旁边一条小路修建的小街道。人不多,仅仅一两百口,却还算是热闹。狭窄的街道上此时挤着许多人,估计得有一百来人,是这里原住民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虽然看上去仿佛是大部分原住民都出来买卖,但霍贻常知道,这些人当中就隐藏着一半以上的灵影教教徒。
  灵影教的臭名可是传到周围方圆数十公里的四五个城镇的,这么一个小地方自然也不例外。到时候灵影会议举办,知道内情的原住民自然是难逃一劫。
  夜幕降临,却依旧不能影响这座小村庄的热闹。霍贻常步行在街道上,耳畔持续不断地传来朴实的乡村土音和嗤嗤的炒菜声。
  “村头到村尾第十七户人家……”霍贻常看着手中的羊皮纸——这张墨源给他的、记载着这次灵影会议信息的纸。
  “还以为是有多隐秘,原来也不过如此。”
  霍贻常冷笑着。他已经来到了所谓的“第十七户人家”。这户人家中还能传来响亮的鞭炮声,一层淡淡的烟从烟囱中升起,在黑幕中摇曳晃动,宛如游荡的鬼魂,让霍贻常有些心神不宁。屋内还露出昏暗的灯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庆祝着什么节日呢。
  这样也能当做灵影会议这种神秘而重要会议的召开地点?
  霍贻常有些无语,但他知道庞冥选了这么个地方绝对有他的用意——至少绝不会如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步入院落,霍贻常一眼就看见了院中忙碌的人们。十几个人,仿佛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般筹备着什么。其中大部分是中年人,还有两名年轻人和一名须发巨白躺在摇椅上的老者。他们都穿着极为朴素的衣服,与当地的村民融为一体,站到大街上绝对没人认得出这是灵影教的教徒。尽管这样,霍贻常也依旧能够一眼看出来。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很难隐藏的——尤其是灵影教徒那暴戾而神秘的眼神更是霍贻常最难以忘怀的。
  他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个这样的黑衣人了。
  “来了?”几名村民模样的教徒抬头,招呼着霍贻常就像招呼着自己的亲戚一样,这让霍贻常有些无所适从。“来来来,一起帮忙。”
  霍贻常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拉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仪器前,用力开始转动上面许多零件其中之一的圆锥把手。
  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巨大的警惕性,这就是霍贻常目前的状况写照。
  果然,一双手以快速到霍贻常不仔细看都看不清的速度向霍贻常伸过来,霍贻常冷笑着将星辰之力实质化,直接在半空中截住了那双手。
  出手之人是一名令霍贻常最想不到的老者。就在星辰之力截住老者手的一刹那,霍贻常感受到了周围十余道瞬间升腾的杀意,寒冷异常。
  “不要激动,自己人。”老者的声音仿佛是给周围的中年人打了一针定心丸。霍贻常依旧是冷冷笑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寒冷的笑容。直到最后一道杀意消散,他才将这笑容收了起来。
  “一级教徒吧,”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可真的都老啦,连小孩都打不过了。”霍贻常没管他话中带着什么意思,只是面部一直由于老者的灼灼目光扫射而发烫。
  “自己人,”霍贻常在收起笑容之后就变得面无表情,“灵七。”
  “看你都还年轻,以后爬到更高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老者笑了笑。和霍贻常不同,这是一种温暖而给人安慰的笑容。“加油啊年轻人。”说完,他用那双柴火埂一样的手臂在霍贻常肩上轻轻拍了三下。
  其余中年人没注意到这个动作,顾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但霍贻常却在那一瞬间感受到自己胸间塞了什么东西。他突然会意,等老者回到摇椅之后走到老者身前。
  “即使我的实力比您更强,但我毕竟还是晚辈。让我给你捶捶背吧。”
  中年人没有人回头,视若无睹。
  霍贻常确认没人注意之后,才走到老者身后,两只手敲了起来。
  “你的手太用力了,敲得我背疼啊。”老者龇牙咧嘴,仿佛被霍贻常敲得一把老骨头要散架的样子,“来,我在你的手上抹点油。”他的手中顿时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瓶子,瓶中装着一些黄色的液体。虽然霍贻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有一点他能确定,绝对的确定——这老头是自己人!
  老者动作娴熟地将瓶子倒转,瓶塞被他轻轻一拉划开,黄色的液体一点点滴到他的手心。
  看看你究竟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霍贻常也很好奇。
  他将黄色的液体抹到霍贻常手背,霍贻常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他那嶙峋的手掌上一根指甲尤其尖锐的指头沾了一点黄色液体,然后在霍贻常手上抹了起来。抹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温和,只是一种刺痛,一种尖锐指甲在手中刮涂的刺痛。霍贻常并不在意,因为他好奇着疼痛之后的信息是什么。
  整个过程进行了几十分钟,黄色液体十分粘稠,但当它沾到霍贻常手中却奇妙地消失了。几十分钟的疼痛其实也不算什么,霍贻常的手掌到臂上却是刻着一条条血色的痕迹,煞是凄厉。
  霍贻常在过程中试着感知这老者用指甲在自己手中写的是什么字,但尝试过后就自觉放弃了。原因很简单——老者“写”得太快了,这边感知还没传过来,那边就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尽管他不怕这疼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痛感对自己的干扰能力太强了,以至于他不能够很好地感知。
  等老者的最后一个笔画刮完,霍贻常还沉浸在感知中没反应过来。直到老者的指甲离开他的手之后数十秒,他才回过神来。
  “来吧,继续帮我捶背。”老者轻描淡写地说,但霍贻常却分明看到了老者那枯瘦的手指朝自己胸口不经意地一指。下意识点了点头,也不管老者能否看到,表示会意。
  继续捶背,但霍贻常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用力了。他已经带着一丝敬畏去捶背,仿佛是对于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的敬畏。但具体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没过多久,一名黑衣男子来到院中,轻轻一招手,中年人全部欢呼一声,然后散去。霍贻常第一时间就是看了一眼老者,但老者微眯着眼养神,没有看到他的目光。霍贻常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兴奋的心情已经无法阻止他慢一点打开纸条了解老者的信息。观察了一些周围的环境之后,霍贻常才敢独自离开。
  顺着院子的过道来到一个黑暗的转角,霍贻常直接将从胸口将那个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纸条。
  他刚才用星辰之力虚化扫试过整个周围十米的环境,确认没有第二个人他才打开纸条。纸条并不算大,茶杯大小的纸却能够用墨水上面写字:
  “遇水现形,遇火融化!”
  水!
  霍贻常恍然大悟,他找到了距这里最近的水源,用水冲洗刚才手掌上和手臂上被老者划过的部分,一个个米粒大小的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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