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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回到了自己的小破茅草屋,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虚弱,刚一推开门就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他想努力爬起来,但发现头好晕,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苏远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嘴角有丝丝黑色血液渗出,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双眼根本睁不开了。
苏远身子骨虚弱到了极限,就这样晕倒在了家门口。
平福村的村民看到了晕倒的苏远,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他为什么晕倒,是死是活。
“远儿,远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苏远的耳畔响起,这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与威严。
“远儿,你怎么又在玩,你四书五经都看完了吗?”今天我交代给你的内容,你看不完不许吃饭。
“爹爹,我从早晨七点钟一直看到上午十一点了,你给我的任务我早就完成了,你就让我玩会嘛。”苏远说着说着就又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逗起了蝈蝈。
“苏远,你给我过来,我考考你。”苏东山严厉地说道。
苏远知道父亲要生气了,再不过去估计手掌又会被竹板打肿。
苏远慢悠悠地扔下了手中的小木棍走到了父亲的面前,等待着父亲的考验。
苏东山拿起了四书中的论语,翻到了苏远看的那几页便说道:“为政篇,第十二句,你给我背一遍。”
苏远淡定自若的说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苏东山看到自己的儿子背的倒是很熟练,丝毫不卡壳,又接连考了苏远好几句。
苏远一直不慌不忙,父亲考的每一句都没有难住他。
苏远继续对答,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苏东山拿着书本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句话你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小苏远这下慌了,没想到父亲还让自己解释一下具体的含义,他只是把那些背了下来,并不了解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因为书本上根本就没写。
苏东山看到自己儿子只会背却不理解其意,态度略显严厉地说道:“只会背却不懂其意,那有什么用,别以为自己记忆好就可以不求上进,今天下午再把这些抄十遍。”
苏远一听下午又多出这么多任务,心里一下不乐意了。他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跟受了万千委屈般跑了过去说:“娘,你看爹又让我抄书,我是不是爹亲生的啊?”
唐烟柔看到了受委屈的儿子,就对苏东山说:“东山啊,你也别对孩子要求太严厉了,他才九岁,也是贪玩的时候。”
苏远趴到了母亲的怀里,也用眼神偷偷瞄着父亲的反应。
苏东山把书一合,扔到了桌子上,略带怒气的说道:“你啊就是对孩子太放纵,我九岁的时候要比他认学的多。”
唐烟柔过去安慰丈夫,给他揉捏着肩膀说道:“好啦,你也别跟孩子生气了,这世间哪有几个人能跟你比学问,我饭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苏东山看到儿子心里有些难受,他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的心里是非常爱自己儿子的。
刚才生气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目的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差距,多努力几分,毕竟家务事还不足以让当朝的翰林学士放在心里。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还不醒来呀,我父亲都说你没事了。”张玉看着床上的苏远久久没有醒来便着急地问道。
张玉撅着小嘴,她心里非常愧疚,她知道大哥哥是因为自己才病倒的。
苏远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人非常的幸福。
张玉看到苏远醒了,心里乐开了花,双手握着苏远的手臂不停地晃动着说道:“大哥哥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事,从我们发现你晕倒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了。”
苏远看到了小张玉,发现自己现在完全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脑子也是一头雾水,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躺在这?”
张玉看到苏远迷茫的神情便解释道:“大哥哥你晕倒了,我和爹爹在你家门口发现的你。我和爹爹本来想去你家道谢,刚到你家门口就发现你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爹爹就把你抬回我家了。”
“爹爹说你是疲劳过度和中毒,没什么生命危险,只要休息好就会恢复的。”
苏远看到可爱的小张玉便问道:“你的腿不麻了?”
小张玉害羞的说道:“对不起大哥哥,我的腿其实在下山的路上就好多了,早知道你这么虚弱,真不该让你一直背我到村口。”
苏远只是对着小张玉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哦,对了,我去找爹爹,让爹爹给你再看看是不是好了。”小张玉说着说着就跑去了外屋。
没过一会,一个身穿黑白道袍,留着长长花白胡须的老人被张玉用手拽到了苏远的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平福村药材铺的张半仙。
张半仙看到苏远醒来了便说道:“年轻人,感觉好点了没?你这身子骨啊太虚弱。小玉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老朽真的非常感激你能救我女儿。”
“我刚才为你熬了几副药材,你回家的时候拿着,早晚饭前各一次,按时服用。”
苏远没有拒绝,他躺在床上想努力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年轻人啊,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勉强自己,现在天色也晚了,你今晚上就住这吧。”张半仙说道。
张玉也跟着说道:“是啊,大哥哥,你今天就住这吧。”
苏远没有推辞什么,他非常感激的说了句:“谢谢你们。”
“年轻人啊,你家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命这么苦,这也怪不得你。”张半仙说道。
“爹,他叫苏远,苏州的苏,遥远的远。你别一句一个年轻人的。”小玉在旁边责怪的说道。
张半仙又接着说道:“老夫以前是个道士,会看相摸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算一算来去去晦气。”
张玉一听这张半仙又要招摇撞骗了,便说道:“爹,你不是说你那东西都是骗人的吗?为什么王叔来找你算卦你却死活不给人家算算。”
张半仙一听女儿这么不信任自己便说道:“爹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骗人的,我算卦的时候你都没出生,你爹我当年在京城,找我算卦的人,排队都排不完呢,要从东直门一直排到西直门。”
“我是看他面容清奇,目若星光,才想给他算上一卦。”
张玉吐了吐舌头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说道:“大哥哥,你可别听我爹爹瞎说,我爹这个人就是爱吹牛。”
苏远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喝的倒也觉得欢喜,苏远微弱的说道:“无妨,张叔想看就看吧。”
张半仙一听苏远同意了,内心不胜欢喜,说道:“苏远,把你左手拿来,我给你摸骨。”
苏远伸出了左手,只见张半仙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苏远的小臂上快速连点四下,左手如勾扣在了苏远的手腕上。
张半仙双眼合拢,面色纠结,嘴里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动。”
张半仙聚精会神,只见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幅画面。
黑夜之下,群星闪烁,无数的星光仿佛可以照亮整个夜空。只见天际东方,一颗明亮的星星亮如钻石,从天空中滑下,落入了大海之中。
这颗辰星虽已沉入海底,但依旧不减其光芒。忽然之间,天地变色,日月轮换,海啸四起。
“啊。”张半仙跟惊吓过度一样,一下把手从苏远的手腕上松开了。
松开了手后,张半仙依旧喘着粗气。
旁边的小张玉倒是被他爹吓傻了,连忙问道:“爹爹你怎么了,哥哥的命运不好吗?”
张半仙在心里想了想,他算卦多年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此种异象,以前给别人算卦,什么阿狗,阿鸡的见多了,这星星还是第一次见。
星星,那会跟什么有关呢,“星星”张半仙在心里琢磨着。
他想了想却没个头绪,他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刘姨说的扫把星,可是扫把星有这么明亮?那出现的灾难又如何解释,难道真的是扫把星要带给人灾难?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旁边的小张玉却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爹爹怎么样啊,哥哥的命运到底怎么样啊?”
张半仙想不出来什么便故作镇定的说道:“苏远啊,你这命啊还可以,以后估计饿不着啊,你啊应该离开平福村,多出去见见世面。”
苏远听了张半仙的回答,心里也没什么感觉,说了句:“麻烦张叔了。”
小张玉对爹爹说的话不满意,她觉得他爹爹在说慌。
“爹爹,你是不是在骗人,你说话表里不一。”小张玉气鼓鼓的说道。
张半仙没跟他女儿说话,只对着苏远说:“年轻人啊,天也不早了,你在这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和小玉回里屋睡。”
张半仙刚说完话,就领着小玉往里屋走去。
小玉被张半仙领着,左摇右摆,一幅不听话的样子。
“爹爹,你是不是在骗哥哥?”小玉接着质问道。
这张半仙走到了里屋才开口,小声地说道:“扫把星啊,扫把星啊,小玉啊,你以后离他还是远点吧。”
小玉一听爹爹也说苏远是扫把星,一下哭出声了,哭着说道:“爹爹你骗人,哥哥才不是扫把星呢。”
张半仙一听这小姑奶奶竟然哭了还说的这么大声,赶紧把她抱了出去。
夜很静,苏远一个人躺在床上,嘴角露着一丝苦笑。
“扫把星吗?扫把星就扫把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