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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寰宇因为在暗处中看得不是很清楚,见到有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正面向他冲来,不由得心下一惊,右手为掌,正欲使出纯阳武学八卦掌。
却只听到一个男子虚弱的声音,这才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看到,眼前向他袭来的并不是尸人,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燕寰宇急忙的将已经出到半空中的手给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周身气流在狂舞着,气势之急险些将他震得出现内伤,不过还是强行收住了功法。
继而将眼前的少年稳稳的靠在了怀里。
“少年?少年?醒醒。”
没有回应,燕寰宇看事态似乎有些不对,又急忙的将眼前的少年放下平躺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着,不一会儿便从手上发出了阵阵金光。
“想必他受伤极重,不知输一些内力给他是否有用,要是万花谷的人在此就好了。”
他双掌平贴少年的胸膛,源源不断的内力一直输进少年的体内,不多时便能听到一阵猛烈的打鼾声。
燕寰宇先是一愣,然后收回了手摇头微笑道:“呵,你这小子,别人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想要救你,你倒好,睡得倒是挺香。”
眼前这位酣然大睡的正是体力不支的张谶。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身躯拼死的抵住门口的木棍,即使是被木棍穿刺入体也是死死的用手抓着绝不放手。他心里一直不断的在想着,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等到有过路的人前来相救。
他真的等到了,虽然燕寰宇不是路过的人,但是也确实是等到了人。
在燕寰宇落到此处时他就透过窗户的缝隙瞧见了到来之人,放眼望去赫然看到一个身穿着蓝色道袍,头戴紫金冠的俊逸道人,心下登时喜出外望。
紧绷的神经在此时忽然的松开,他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都是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殊不知,在燕寰宇将要进屋之时,他本想前去迎接,却是忘了他身上的伤口。低头望去,只见一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淌着血,心里一紧张,怪叫了一声,这才在燕寰宇进门的时候晕倒过去。
天色逐渐的变暗,透过云层深处,隐隐有金光从西边射来,落在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人安稳的躺着;落在了屋顶上,蒙上了一层金边,似金鸾大殿,熠熠生辉;落在了窗台上,反射的光映着张谶清秀俊逸的脸,紧锁的眉头正紧紧的舒缓。
燕寰宇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他还在沉睡着,放下了手中抱着的果子,一个人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偶尔小孩还会哭闹一番,他就要马上的去扮鬼脸逗她笑。这几个时辰下来,他也是稍微有些吃不消。
“你这小子,倒是会睡,我燕寰宇驰骋天下,没想到竟然在这当起了保姆,说出去可是会被笑掉大牙的啊哈哈哈。”
燕寰宇看着张谶熟睡的脸,还有他那一个血窟窿,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丝的愧疚。
前些时日,他正一人一马一壶酒的漫步在这洛道缥缈林之时,倏然发现前方冒出了几个长着绿毛,身体高度腐烂的尸人,震惊之下便是想起了之前一直听闻的洛道尸人。
相传尸人六亲不认,力大无比,不畏惧任何的刀枪兵器,只要在他周围几十尺范围之内,必然能准确的往活物的方向走去,一般的人只能转头逃跑。
燕寰宇虽然惊讶于从林间居然走出来大大小小十多个尸人,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坐在马上喝着他的葫芦酒。
眼看着尸人越来越近,距离也不过几尺之远,只见他眼中寒芒一闪,周身气流鼓动,衣服猎猎飞舞,从身后倏然的射出了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疾如闪电。
燕寰宇就这样径直的骑着马晃悠悠的踱了过去,只见沿途的尸人在即将靠近他之时,都是喀拉一声,头身分离,一个接一个的应声倒地。
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他似乎是颇为得意,眉毛不断的挑动着,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直呼过瘾。
“既然在这里让我遇见了,就当是为民除害吧。”
燕寰宇说罢便从衣襟里取出了一沓厚厚的黄色符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诸多的咒印。
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封印口诀,随后他双脚一蹬。白色骏马像是能知晓他的意图一般,径直的朝着尸人群跑去。
燕寰宇大笑声中双手不断的抛洒符纸,凡是被符纸沾上的尸人全都静止不动,犹如雕像一般,他一路从缥缈林撒到了枯木林才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自己来时的路,不禁发出一阵狂笑,内心一阵舒畅,笑吟吟的拍了拍白马的脖颈道:“沙沙,你说我这样做对吗?将他们都禁锢住了,让他们不能再为害世人。”
似乎是同意了燕寰宇的做法,白马高声的嘶鸣一声,前蹄高高的跃起。燕寰宇也被白马的动作吓了一跳,旋即更加开心的说道:“好!我的好兄弟也赞同我的做法,那我们就这样做罢!”
一人一剑一马闯江湖,燕寰宇潇洒的从洛道飞驰而出速度之快,连旁边的落叶都被气流卷的狂舞了起来。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这一奔跑,随身带出的狂风便是把他刚刚辛苦才禁锢住的尸人给重新放了出来。
许多的符咒都在这狂风中脱落出来,飘落在一旁。
这也是他后来才意识到的事情,不过事情发生却已经是来不及了,看着唯一的幸存者张谶,他决定定要好生的保护好他,以慰那些因他的过失而白白丧命之人。
燕寰宇起身站了起来,查看了一下小孩,发现她已经熟睡,继而向门外走去。来到屋外,洛道唯有在夜晚才会乌云尽散。
澄澈的夜光倾泻在了大地上,笼罩了一片迷蒙与寂寥。燕寰宇仰头望着星空,眼里说不出的愁思。
自纯阳宫入世修行已达三年之久,他自问自己做事从来都是问心无愧,无愧于任何人,然而今天发生的事不由得让他开始重新审视了自己。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将尸人禁锢是对是错?不杀他们是对是错?我来到这里是对是错?
他想了良久,日暮星辰,斗转星移,夜风徐徐。蓝色的道袍晃晃荡荡,清风拂面,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月光将他的身影又拉长了几分。
思及此,他扬起嘴角轻轻嘲笑:“无所谓事情的对错,始终是我一人罢。”
他随意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从腰后拿出了一个葫芦酒,将盖头扭开便大口大口的豪饮着。
一醉解千愁,他也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暂时的麻痹自己,看着地面上满地的尸人,愁思更添,一口饮罢,酒壶已空。
他正欲起身入屋内寻酒,却听得里面一声轻微的声音,定是那位少年醒了过来,于是更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