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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伤痛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却会因此而发酵。是的,恬逸年龄大啦,姿色衰退了,她无法就此忘却淼的所作所为,开始不相信他,有时候,他说:“今天出差。”
“随便你,我只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撒谎,想分就痛痛快快地说,没人拖着你不放。”
“真的是有事情。”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不是也曾经以此为借口。”
“你有完没完?”
“没完,淼,你听着,我要报复你,你玩了多久,我要加倍奉还给你!”
其实,恬逸也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猜测,她也知道淼只是寻求一点刺激。但是,强烈的自尊,强烈的被愚弄感使她越来越抑郁。
“恬逸,问你个事,你必须老师回答你的闺蜜。”英子有些兴奋,有些害羞地问。
“好的,说吧。”
“最近有没有谁联系过你?”
“成子啊,他让我入群。”恬逸呵呵笑着。
“说实在的。有没有?”
“没有。”
“哦,是成子联系你啦?”
“嗯,发了很多赞美的图片。”
“他是重新爱上你啦,他老婆可是又漂亮又泼辣的,你当心哦!”恬逸说起来就像机关枪。
“联系就是喜欢吗?”
“当然!你想啊,全班那么多女同学,他不去联系,只去联系你呢!他怎么不联系我?不赞美我?”
“嗯,我知道了。马上跟他断交!”
那天,她正好去参加论文答辩。自己学的专业其实是恬逸的短板,她的职业和经济领域无关,导师看完她的论文,问:“很有文采,你的职业是什么?”
“教师。”
“教什么的?”
“教过语文。”
“怪不得写得这么有文采。却是论文需要的专业知识不足。”
“现在干什么?”
“校长。”
所以,即便是他的论文拜院里最有名的院士给指导过了,恬逸的心里依然很紧张。
前面的同学还在答辩中,恬逸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手机。10:00啦,她抬起头,刚才的一瞥却突然刺了她一下,她又立刻低头去看手机QQ,一个好友申请的提示是:斌。
仅这一瞥,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恬逸赶紧离开了答辩现场,冲进卫生间里,哭了一会儿。她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是?”
“嗯”
“年龄怎么不对?”
“你的网络信息就都是真实的?”
“我是哪一年的?”
“大我三岁。”
“好吗?”
“很好!”
“那就好!”
“我现在要去答辩了,晚上等我。”
“嗯嗯,去吧。我等你。”
答辩的中间休息时间里,恬逸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走廊里,几个女孩子围着一位帅哥,交换看着自己新近交的网络男友或者网络女友的聊天记录。于敏的新男友正陪着她说话,她似乎不为此感到愧疚,远离家乡,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缥缈的,没有责任,大家及时行乐。
恬逸一圈圈地踱着,说不清心里是开心还是难过,当初斌那么绝情地离开,留给她的是自责和羞辱,没人帮她,一个人面对父兄给她的屈辱,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20年来,她都怕遇到他,同学聚会,都不敢参加,生怕会遇到他。20年过去了。他终于能面对她了。
答辩终于通过了,老师们不忍心为难这位很有文采的小学校长,勉为其难地通过了她的答辩。恬逸如释重负。
静静的夜里,只有她和电脑那头的斌。
“你会不会鄙视我?”
“怎么会呢?正常的情感。”
“可是当初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那是的我太幼稚,怕会给以后两个人的生活带来阴影。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呢?你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的。”
“以为爱一个人,就不能骗他。”
“那年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学会了吸烟,也不知哭过多少次。”
“她很漂亮吧。”
“没有,父母高兴,我无所谓。”
“你当初的选择。一定是喜欢的。”
“只是父母很高兴,见面就见了,之后就忘了,她找到我们学校来的时候,我都不认识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他好吗?”
“嗯嗯,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你幸福就好!”
“如果有来生,我会不会是你的选择?”
“如果有来世,你不是我的选择,是我的唯一。”
恬逸泪流满面。
“我流泪了。”斌打出一行字。
两颗心,同样情!
“网络为什么这么迟才发展起来,如果早有QQ几年,如果早有这个同学群……”
恬逸没有回复,她没告诉他,几年前,他接到的,自称是越美的那个电话,其实是她打的。
第二天早上,电话吵醒了恬逸。
“喂!”
“还没睡醒吗?“
“醒啦。”时隔20年,隔着1000公里,恬逸依然像站在斌面前,有些羞涩。
“今天干什么?“
“回家,我洗漱完了,就得去赶火车了。”
“注意安全!别睡得太沉!”
坐在火车上,恬逸没有丝毫的睡意,往事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她在自己的空间里写下这么一行字:“那年,那个小女孩在烈日下哭得那么伤感,小小的肩头默默抖动着。那天,那烈日、那无助的小女孩刺伤了我的眼睛,也麻木了我的记忆。许多年来,偶尔地会有一个弱弱的身影抖动着在我的记忆里一闪而过,我无从记起那个身影的由来。今天,无端地,就如同一个失忆的人突然记起了过去的一切,那年、那天、那白花花的烈日、那个无助的小小身影如此清晰地浮现在恬逸的脑海中,再一次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20年前,她在约会的地点等着斌,希望他能听自己解释。就那么流着泪,等了一个下午。这么多年,曾不止一次地设想遇到斌的场景,就像上学时候一般的冷漠,这是最容易做到的;抑或装作不认识地问“你是哪一位?不记得了。”抑或装作不认识地擦肩而过;抑或装作若无其事地握手问好,几年前,她其实遇到过他,当时她正好组织学生排队离开一次优质课评选现场,他和别人从楼上走下来,她不敢直视,只是从眼睛的余光中就认出了他,几乎是要走的,她急匆匆带着学生离开,不打招呼,不去看。却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遇见,猝不及防地,她又输了。
缘分总是一种躲不开的东西。这次或许就是一种恬逸生活中的必修的业。那天傍晚的时候,淼接恬逸回到家,两人开车去河边散步。刚出小区的大门,恬逸就注意到了车窗外那挺拔修长的男人,背着孩子的滑冰鞋,旁边跟着的自然就是他的儿子吧,恬逸有些慌乱,没想到,这人竟然住到了自己的家门旁边。
却不敢打招呼,任汽车载着自己呼啸而去。
“这么多年,你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都市女性,开着豪车,却对我视而不见。”
“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打招呼。”
“他好吗?”
“很好啊,很让我,也很宠我!”
“失去我,你得到了一片大森林。”
“正确!呵呵……”恬逸突然地有一种快感。
“英子,他真的和我联系了。”
“真的是斌吗?”
“嗯”
“嗯,上学的那会儿,他的确是太出色了!女孩子们很多都喜欢他。”
“你也喜欢过她吗?”
“去你的,才没有。”恬逸却不怎么信英子的这句话,那时候,会有几个女同学不对潇洒英俊的斌动心呢?
“感觉怎么样?”
“他说,如果有来生,我会是他的唯一。”
“唉,你还劝我呢!”
“我忘不了他。”
“唉,你醒醒吧。”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彼此相爱过,怎么说忘就忘呢?”
“哪两个不是当初相爱过?”
“你们不同。”
“我现在是她的全部。”
“他有老婆了,有家庭了呀。”
“那又怎样?我又不想他怎样,我更加珍惜我的家庭。只是她老婆又怎样呢?可怜的女人,她守着他的没有灵魂的躯体,他的心却全在我这里,你说这是不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可怜的事情?”
“柏拉图说: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不要暧昧,害人害己。”
“嗯,我一定深爱!”
“可是他已经不属于你。”
“但他的灵魂属于我,我要和他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唉,你已经无药可救!”
第二天,英子给恬逸发过来一篇文章:
从前,有一座圆音寺,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
在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的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
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主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庙的时候,不轻易间地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蛛蛛。佛主停下来,问这只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拙见。怎么样?”
蜘蛛遇见佛主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
佛主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主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
一日,佛主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
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到’和'已失去’。”
佛主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
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
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主又来了,问蜘蛛:“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遭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
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通,佛主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
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
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主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
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刚说完,佛主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恬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会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是英子不懂自己,她不想触动当前的幸福,却也不想打消与斌疯狂恋爱一场的想法。她觉得正在与斌进行中的就是一场最最浪漫疯狂的爱情,她喜欢这种被斌宠上天,看他为她伤心,被她任性折磨的感觉。
20年同学大聚。
恬逸突然想退缩,20年了,突然感觉没用勇气去面对斌,去面对那一段等待了太久,伤害自己太深的情感。
“去吗?”
“我不想去。”恬逸懒懒地说。
“要不去吧!”英说。
“去吧,咱一块去。”霞附和着。
“好吧,你俩都去我就去,你俩不去,我也不去。”毕业之后,英和霞是和恬逸走得最近的朋友。
其实英和霞也在踌躇的状态,或许每个女人,当要面对自己初恋男友的时候,都是这般的犹豫吧。英大概也怕见到成子,而霞则没有这种顾虑,阿强之前已经和她联系很多年了,两人有时候也会在咖啡厅或者酒店里面坐坐,彼此之间自然许多。
聚会那天的早上,这个县城里的同学是要坐着大巴一起去的。恬逸磨蹭着不肯早去,她得等着霞一块儿去。
“亲爱的,你到哪里了?我一块儿接着你吧。”
“好啊,我已经买上饭啦,你的也一块儿买啦。你现在过来吧。”
霞和恬逸赶到大巴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在等了,恬逸远远地就看到了斌,他坐在车窗边的位置,痴痴地盯着她,目光是会吃人的,恬逸不敢对视,低着头跟在霞的后面上车,挑了离斌很远的位置坐下来。
“哎,你俩,今早上吃的年糕吗?让大家等。”英子不依不饶。
霞和恬逸哈哈大笑:“亲爱的同学们,让你们久等了。”
“今天罚你俩多喝两杯。”男同学起哄。
“好,喝,今天高兴,咱们都得多喝。”霞的声音即使高喊也是悦耳的。
聚会,搞得过于大型,恬逸那一届的班级一起聚会,女同学们如同百花争艳,敏的老公从杭州出差给她买回来的紫色礼服,衬得敏的腰身更加得妖娆多姿;英的老公更加给力,她颈上的金项链吸睛不少;慧芬的一袭白短裙,使得她妩媚里透着干练;霞的阔腿裤总是能为她加分,她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年轻的时候,清纯甜美,身材苗条,如今身体微微发福,穿了阔腿裤,白色上衣,一股大气迎面而来。至于恬逸,老公前几天问她要不要买几件衣服,她的回答是:“不用,你老婆还用费心打扮吗?”她今天披着大波浪长发,一袭暗粉色小礼服连衣裙,甜美中透着俏皮,白色的手拿包。从男同学的目光中,恬逸知道自己就是今天party的主角。自己班级的男同学纷纷簇拥过来,和恬逸一行女生打招呼,纷纷夸赞:“恬逸,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啦!”
“哦,是吗?那是我现在年轻漂亮了,还是当年太老太丑呢?”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迎面走过来的是别班的男孩子,上学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打过什么招呼,只是在最后的大学预选中见过几次,恬逸不准备跟他说话。
“恬逸吗?”人家主动迎了过来。
“你好,我是。你是立国?”立国是恬逸那一届的佼佼者,成功踏入大学校门,如今在省委组织部,人也比不上学的时候高大帅气了。
人还很少,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恬逸她们五个人一起玩惯了,这时还是要团在一起的。
“给你们拍几张照吧!”立国走过来。
“好啊。”
“多拍几张。”
恬逸是中心,大家团团坐着,拍照很自然。
恬逸注意到自己的后面就是健美,不知道如今的立国和健美四目相对,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这个酒店大厅太大,空调的制冷效果不太好,室内有些闷热。恬逸和英接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到下面的大厅里面透透气。
“咱们要不上去吧,出来久了不好吧。”
“再坐一会儿。管他的,楼上太热了。”每一次,英都是顾全大局,想得周到的那个。而恬逸喜欢我行我素,其实让她任性的还有她的体质,再这样下去,恬逸估计宴会没开始,自己就得累坏了。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恬逸低头一看,“上来,我看不到你了。”是斌的信息。恬逸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斌的来势有些凶猛,她没想到会这样。
“走吧。”恬逸轻声说。
楼梯口遇到了阿来,“我帮你搬一把。”英接过阿来手中的另一把椅子。
“阿来,你还教体育吗?”恬逸见到阿来感到特亲切,特开心。
“啊,啊啊。”阿来依旧木讷。
“什么呀,人家现在是校长!”英子嗔怪着恬逸。
“哇,真的吗?阿来,不好意思,你体育那么好,我以为……”恬逸格格笑起来。
“哎,你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英子叹气。
阿来当年就坐在恬逸和英的前排正前方。个头不太高,却是班里打篮球打得最好的。一种先入为主的意识让恬逸觉得他一定教体育,却没想到他已经干校长多年。上学那会儿,阿来考试的时候没少看恬逸的答案,人虽木讷,却还是有些幽默的,跟恬逸的关系很好。恬逸至今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晚自习课上,班里面好安静,大家各忙各的,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恬逸递了一张纸条给阿来,“我看一下你的《读者》,可以吗?”
“刘同,我的《读者》呢?我不给你看了,我给人家恬逸看。”阿来大大咧咧地嚷到,教室里哄堂大笑。如今见面,少了那些愉快,多了一些拘谨,恬逸隐隐地有些失望。
如今人近中年,恬逸他们这些同龄人已经各自担当起各自单位的中流砥柱,分居组织部、纪委、宣传部要职,没有跳槽的,大也做了学校的校长,幼儿园的园长。他们中不乏成功者。
这时候,不少女同学正围着刘同交谈,这个当初的文艺青年,现在已经是市委宣传部部长了,却依然喜欢写东西,听说已经出了自己的书。大海走过来举着相机给大家拍照,刘同笑着说自己很有美女缘。大海拍了很多,却总是离不开英子的身边。恬逸轻轻触一下英子的胳膊:“喂,我知道他的梦中情人是谁了。这么久了,他还在为着你打转,一张照片到没舍得给我拍!”
“吃!”英子赶紧剥了一颗糖塞进恬逸的嘴里。
人渐渐地到齐了,接老师的车子也已经到了。曹老师、曹师母,各位老师都走进大厅来,大家列队欢迎,跟老师拥抱、握手。29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曹老师的脸上留下任何的印记,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依旧是一张年轻的脸,倒是曹师母,满脸的年华沧桑,看来岁月更加地善待男人一些。
“老师,您还认识我吗?”恬逸孩子气地握住老师的手。
“认识,当然认识。恬逸,你是恬逸啊。”曹老师的记忆力让人感动。
大家纷纷和曹老师合影留念。
party正式开始。幼师班的女同学舞蹈献了一支又一支,恬逸轻轻感叹:“永远别跟幼师班的女同学同台比赛专业,除了书法,她们永远是赢家!”立国和采儿,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大展歌喉。但是总感觉几个班的同学在一起,反而不尽兴。有人要采儿当众说出自己当年暗恋的男生,吓得采儿扑上去捂嘴不及,如果是自己班级单独聚会的话,采儿应该能大胆说出自己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头的话吧。
恬逸觉得很累,如此闷热的大厅里待了这么久,她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忍不住起身离开,到外面透透气,大厅外,德智已经在坐了,对德智,恬逸一直觉得他人不错,老实忠厚,很有亲切感,便在德智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勇他们也相继走过来,“里面太热了!”大家都要出来透口气,都是同班的同学,而且是上学的那会儿走的挺近的几个,大家瞬间感觉惬意、放松了很多。
“恬逸,他说不认识你了呢!”德智嚷到。
“嗯?”恬逸回过头来,一脸茫然。
“斌说他不认识你了。”
“能忘了吗?怎么忘得了?”勇说得有些深情。
“握握手吧。”斌伸出手。
恬逸大方地伸出手,
斌那双厚实的大手一下子攥住了恬逸,竟不想松开。恬逸有些尴尬地把手抽了出来。
“那时候,我和恬逸还是一个组呢。”大军回忆道。
“对呀,组长。还有成子和大东、月儿。”恬逸瞬间感觉回到了过去。
“我学号是23号。”
“我12号。”
“45号。”
“唉,我学号多少呢?”斌一直站在恬逸身边,这时候问恬逸。
“我不知道。”恬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斌冷冷的态度。
恬逸迅速地离开,回到大厅。她感到再不离开,她就要晕眩过去了,20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在他身边哪怕只有一秒钟,也会晕眩、紧张。
聚会平平淡淡地结束了,恬逸很累,跟霞坐在大巴上,手搭在座椅扶手上,轻轻聊着天。斌上来了,大概酒精的作用,走过恬逸身边的时候,手一下子覆在了恬逸的手上,恬逸没想到他会这样,很丢人,很不像斌的作风。
斌坐在了恬逸的后排,“哎,问你个事。”就像上学那会儿一样。
恬逸却不理他,刚才斌的无礼,她还在生气。
“你听到了吗?怎么不说话?”斌竟站起来探过身体,亏了他1米8几的个头儿,竟几乎和恬逸面对面了,只是斌的头是倒着的。
恬逸觉得丢人到极点了,想喊,想抽他耳光,想换个位子,环顾四周,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和斌太难堪了,不出声,大家注意到的就还少,一旦说出声来,丢人的是他们俩。
“看这架势,他吃了你的心都有!”霞附在恬逸耳边轻声耳语。
斌又在恬逸的头发边轻轻吹气。甚至轻轻捋着她的发梢。恬逸只是不说话,她觉得此时此刻,这是让这个孩子气的男人冷静下来的最好办法。
好在旅途不远,很快就到站了,恬逸轻舒一口气,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各位同学,这次的纪念杯,谁还没有领?”
恬逸不说话,她领过一次了,却被斌要去了,这时候,她才不要解释,不要去领第二次。
“恬逸!恬逸没领。我给她拿着。”恬逸觉得斌真是不争气,非得让大家注意到。气得赶紧拉着霞逃下车去。
“你们怎么回去?”
“我开车来的。老同学,要不送你一下吧。”
“好吧,谢啦。”
恬逸急得赶紧拽霞,示意她不要送。
“送一下吧,我看他喝多了。还有那么远呢。”霞通情达理,恬逸也无话可说。
“我看斌很不舍啊,眼睛一直在我倒车的时候,紧紧地盯着你。”
“不知道,我没看。”恬逸真的是没看,她今天对斌的表现太生气,太失望了。简直丢人到大。
“亲爱的,你慢一点开,啊。这个杯子就送给阿姨了。”恬逸轻轻和霞道别。
“丁零”恬逸刚进院子,手机的QQ音就响了起来,她也不看,一路冲回家去。她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过来,让我抱你一下。”
恬逸真的生气了,关机,睡觉。
却没有睡着,辗转着,在床上赖了几个小时。
恬逸再次开机已经是晚上11:00了。老公和儿子都睡着了。她忍不住去看一下手机。
“今天喝多了,现在刚醒过来。对不起。”是斌的留言。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恬逸感到有些担心。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做一次夫妻!”
恬逸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撇撇嘴,想哭。果断地删除了对方。
她实在搞不清,20年过去,他怎么这样呢?这是该有的态度吗?为什么没有带给自己美好的感觉,这就是自己20年来,盼望着的,又害怕着的吗?有了肉欲的介入,所有的美好都变了味。
第二天早上醒来,恬逸忍不住去翻看QQ,说不清期待些什么。一条好友申请:昨晚喝醉了,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别生气,以后改!
恬逸同意了,说不清是为什么,昨晚的怒气消散了很多,她觉得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大概分开的时间太久,大家都需要磨合。
斌再次联系她是第二天:以后记住,我喝醉以后别理我,那时候的我很不清醒。
恬逸的怒气完全消散了。不管是假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是斌说的这种情况,恬逸愿意去相信他。有时候,她能感觉到以后,自己与斌之间的差距,两个人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也这样说过,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哪有?你很好啊,上班之余还自己当老板!”其实两人都知道这老板只是说起来好听,斌一个人的收入不足于应付全家人的支出,他只好去拼命想办法赚钱养家,大概他与老婆的差距就是在他意识到养家困难的时候才被他察觉到的吧。他偶尔会感叹:“两个人的收入自然比一个人的收入高。”
“行啊,你就别哭穷了,又没人找你借钱。你看大海,三辆奥迪呢!越是你们这种一个人拿薪水的情况,经济条件越好,干什么不比上班收入高?”恬逸总是这样安慰他。
“恬逸。”刘同发来的信息。
“怎么啦?刘部。”
“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让刘部夸奖啦。”
“没有。那天聚会回来的路上,我们这个大巴上所有的男同学都在感叹你越长越漂亮。都后悔当初呢!”
“哈哈哈,那就活该吧!谁让你们当初不追求我啦?”
“我记得我们是同一年的。”
“是啊,还有霞子。”
“小丽。”
“还有谁吗?”
“就只有我们仨是同一年的。”
“嗯,应该是。”
“我们是那一级中最小的。”
“嗯嗯,大家大多比我们大三岁,还有个别的同学不止大三岁吧。”
“对,像虎子他们。他们的年龄是个谜,光看一毕业就结婚这点,应该是很大。”
“嗯。”
“那时候的我们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嗯。”
“如果那时候大一点,不会是那样的。”
“嗯。”
“恬逸,聚会以后,有没有什么人跟你联系过?”
“什么人?你啊,你和我联系啦,现在。哈哈。”
“说真的。”
“没有。”恬逸才不要说出来。
刘同并不气馁,几天后,他再次联系恬逸。
“恬逸。”
“刘部。”
“你真是越来越漂亮!”
“你是夸我漂亮,还是笑话我上学的时候太丑呢?”恬逸开玩笑,她搞不清刘同接连联系自己的原因。
“真心话。那天聚会回来,男同学感慨了一路,一直在讲你呢!”
“哈哈哈”
“问你个事,聚会以后,有没有男同学联系你?”
“没有。”
“我们老大没联系你?”
“你老大是谁?”
“斌。”
“没有。”
刘同太小瞧恬逸的保密意识了,他绝对从恬逸这里问不出什么的。
恬逸有些疑心他和斌的事情上学那会儿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上学的时候,他和斌的关系在大家看来似乎不简单吧。
“刘同今天问我,你有没有联系我?”
“哈哈,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没有。”
“哈哈”
“他叫你老大。”
“我和刘同是一个宿舍,我最大。这次聚会,大家还老大老大的喊,一如当年的亲切。”
“他怎么那样问?”
“哈哈,因为一个宿舍的哥们儿,那时候,他们全都鼓励我向你告白。”
“啊,怎么这样?”
“那时候,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因为我经常找你玩,大家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可是我却没有勇气,生怕说出来之后,咱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是因为我态度过于冷淡的原因吧?”
“没事,我经常自我安慰的,别在意,她就是这样,不是讨厌你。”
“唉!”稍一停顿,恬逸说,“我那时候算学霸吗?”
“没觉得。不过比我学习好很多。”
“哼!我觉得算!你还经常问我题呢,真笨!”
“哈哈,我那是故意的。我会,那些题都不至于不会。”
恬逸突然发现斌那时候好辛苦,原来不懂事的一直是自己。
“我那时候光玩,跑到学校外面去玩。你们周末都在教室学习。”
“好像同学们大部分回到教室来呀。你也常在呀。”
“哈哈,那是因为你在!”
恬逸好想骂他傻瓜: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等一会儿,我去上课,你坐着没事,我把电话打到免提上,你听我上课吧。”
“啊?哈哈,好的。”
几分钟后,电话铃响起,恬逸接通了斌的电话,听斌用他标准的普通话给孩子上课: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这家可我们来学习两位数的加法。”声音很柔和,却依然听得出他惯有的懒散和不在意。这个人真是,因为他的不在意,不走心,竟然可以为了父母去娶一个自己都不认识,不喜欢的人。
刘同又发来对话,最近他都和恬逸联系很密切。
“恬逸!”
“刘部。”
“恬逸校长!”
“哈哈哈”
“咱们的同学们如今都已经是各自单位的中流砥柱啦。”
“嗯嗯,你和成子,小丽,敏都离开了教育。”
“我离开得晚,教学多年,我还是市级优秀教师呢!”
“哦,没想到你教学也这么出色!”
“当初我去咱们母校进修,咱文选老师还请我给他们班的学生讲了一堂课呢!”
“哦,讲什么?”
“讲一讲教学这么多年的经历和心得。”
“教过很好吧?”
“相当好!好多同学请我签字呢。”
“哦!哈哈”
恬逸,当初我们都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对呀,嗯嗯。”
“当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还不坦白,你和我们老大,毕业后谈了多久?”
“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
“哈哈哈”
“你猜那时候我喜欢谁?”
“不知道。真是不好猜。”
“猜吧!”
“我?”恬逸觉得这就是刘同最近经常联系自己的原因。
“真不是!”
“我想想!”
“你想去吧,想好答案再告诉我。”
看来这一次的同学聚会唤回了大家太多的回忆,不知道聚会不是29年后,而是在五年后,十年后,情形会怎样?
晚上,深夜,恬逸还没有睡,她在等斌上线。
“嗨,总是睡得很晚。”立国的对话框闪出来。
“哦,呵呵,你也没睡。”
“我经常睡得这么晚。”稍停,立国继续说道,“我给你发几张照片吧,聚会时候的,有些跑光,没好意思往群里发。”
其实,恬逸觉得不算跑光,相反,他照得很好。她不懂摄影,但很满意他拍摄的角度,每一张中,自己都很美!
“我们应该是同年的。”
“嗯嗯,是的。”
“我们那时候太小了。”
“嗯,是太小了,毕业后,也才十七岁。我都不点煤炉。”
“都不会照顾自己,也是多年以后才结婚。”
“我是病了很多年。你,自己那么小的年龄,独自在另外的城市里,一定更加辛苦!”
“不会照顾自己,什么也不懂。”
“都过去了,好好睡一觉,明天照样是个艳阳天。”
“好的,你也早休息吧。”
一边跟斌说话,一边又和立国聊天,恬逸有些兼顾不过来。
“霞,刘同上学的时候,喜欢的是谁?”
“你还真问对人了,我真知道,是宝宝。”
宝宝是那一届女同学对灵儿的昵称。
“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那天,他跟我提起以前的事情,说到他当初喜欢的女孩子,却不直接说出来,让我猜,我就猜我自己啦,他又说不是。”
“哈哈哈,亲爱的,你也太可爱啦,你怎么猜你自己。”
“他总是问我,我又不知道是谁。
对啦,他还告诉我说,当初有一个咱们这个城里的女同学曾给他写信表白。”
“哦,谁能?”
“不知道,他说大家都是同学,却不能让大家知道她是谁。”
“也对,这点刘同做得对。”
“哎,不是你吧。”恬逸坏笑着,自己也觉得没有这种可能性。
“当然不是。”霞也大笑起来。
“咱们排除一下,不是你我,肯定不是英子,也不会是小美,不是敏,咱们都知道他们暗恋谁,剩下的,就只有……”
“嗯,对”
“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恬逸轻轻笑着,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们不能去取笑自己的姐妹,哪怕这个姐妹跟大家走得不近。
正当恬逸要联系刘同的时候,刘同先发过来了对话框,看来这些秘密在他心头压抑得难受,他要一吐为快。
“我知道她是谁了。”
“说说看。”
“宝宝”
那边无语。
“看来被我说中了。
说说你们俩吧。”
“毕业后,我和她分到同一个乡镇。”
“等等,等等你和宝宝是一个地方的吗?”
“不是,但是分到了一个地方。”
“哦,你继续。”
“我经常去看她,两人坐着聊聊天。可是后来,我家里出现了一些事情,我就去得少了。再后来她就嫁给了咱同学,也调走了。”
“关键是你去看她说明了什么呢?”
“你傻呀?我去自然是因为我喜欢她。”
“你才傻,你喜欢你知道啊,宝宝知道吗?宝宝喜欢你吗?”
“她那时候应该很恨我,她说那时候很喜欢我。”
“你们聊过了?”
“是的。大概那时候,我去得少了,她一个人太孤独,人生地不熟的。”
“你怎么去得少了呢?”
“我弟弟在我这里上学,我是家里的老大。”
“哦,我明白了。”
“那天,我们两个说开了,心里舒服了很多,彼此祝福对方。”
“唉”
“你呢?说说你很老大的故事吧。”
“呵呵,没什么可说的。我珍惜眼前的幸福。”
恬逸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儿子眼里竟然没有什么魅力,甚至连性别都没有,要勉强说有,那就是第三性别:妈妈。
那天她读到刘老师班里一名小男孩的作文。他在作文中说:我觉得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妈妈!”
“这个妈妈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儿子,能够关注到妈妈的美。我在儿子的眼里,似乎,我的外貌就从没被注意过,我就只是个妈妈。”
“怎么会?你那么年轻,那么有魅力!”刘老师笑起来。
“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的确长得不够漂亮,不过,平心而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也行啊,也有不少人欣赏啊,可是在这个小家伙眼里,只听过他批评我的衣服不合适,难看,就没听他赞美过我!有这样一个老公也就忍了,怎么儿子也这么随他爹呢!”
“哎呀,还真是这样,我儿子小时候跟我去我同学家里玩,立马喜欢上了我同学,回到家就夸他阿姨漂亮,说我丑呢!”
“啊,你可是咱们的校花啊。”
“这家伙小时候,有一次,不记得为什么事了,我跟他说'妈妈也是女生啊。'他很惊讶地瞅了我几秒钟,说'不是。'
我就问他'那我是什么?不是女生是男生吗?'你们猜他怎么说?
'你是妈妈。'”
“我晕!”
如今这少爷上初二了。
就今天,傍晚,恬逸想跟儿子一块儿出去给他买作业,顺便买些东西。可我不想洗脸,不想擦油。
“儿子,我看起来黑吗?”
“黑”
“啊?真的?”
“嗯
“那我擦点油吧。”
“为什么擦油?”
“你不是说我看起来黑吗?”
“那也不至于擦油吧。”
“那我今天之外的每一天不黑吧?”
“黑”
“啊?”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我毕竟大多数上班时间是要擦隔离的。“我有白的时候吗?”
“有吧,有时候,晚上,灯光照着的时候。”少爷就没有情绪变化,一直这样不紧不慢地说着。
“切,我还是擦一擦吧。”
“为什么擦呀?”
“漂亮”
“至于吗?”
“我说你就不会哄人开心高兴吗?要学会哄人开心,就从妈妈开始吧。”
“好吧,妈妈漂亮。”甜甜笑着应付。
恬逸想说:“儿子,好汉出在嘴上!”
创城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恬逸每天上下班的这条路线也见证了创城以来的良好局面。
DZ市市长在全市创建全国文明卫生城市的动员大会上说:“创城为民不为名,一句话道出了创城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一切为了人民。
有目共睹,创城工程,美化了我们的市容,洁净了我们的环境。昔日,西城过徒骇河大桥,通往东城的这条街道上,清早,大家忙着开车送孩子上学,忙着赶时间上班,可这时候,也是早市时间,大街上摆满了各种小摊,卖早点的,卖菜的,鱼市都在这一条街上多层次地,多条龙摆开。堵车,是一副每天不变的风景画。如今,无论你什么时间出行,干净整洁、笔直宽阔的大道从容等待你的远行与归来,路就在你脚下。鸿盛宾馆后面的小区,前几年,每次走到这里,都不免感叹这是城市里的小村落。小区地面几年都没有完成硬化,没有围墙,沿街的路面上肮脏不堪,挤满了各种临时的摊点。如今,当我一年后再次路过这附近,新砌的路面,新盖的围墙,干净、宽敞的视野,让我不禁疑惑是不是走错了路。太多的是让市民受益的工程,城市的“牛皮癣”小广告没了,村里的旱厕改造成功,再也没有一下雨就黄色粪便满地的尴尬景象……我们的创卫真地做到了为民。
文明,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文明是人类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一般分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里,我们只浅议一下精神文明。目之所及的,心之所触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我们有文明古国之称的祖国,有着几千的文明历史。但我们真的足够文明了吗?我们经历封建社会的时间太长,每一种社会制度,本就是相对于没落了的制度有进步之处,对于新兴起的制度,却又有着不够文明的落后。清末的列强入侵、近代的军阀混战、长达几十年的内战,解放战争,等等,等等,翻开我们的历史,我们的科技和文化空白的不止是一个十年,我们还有勇气说我们是足够文明的吗?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开我国的政治与经济之花,但是,我们这些闭塞了太久的思想,遮蔽了太久的双目,真的适应吗?真的很好地吸收了我们一下子就接触到的新气象、新思想吗?
文明是一个漫长的修炼历程,是针对全民的一个整体素质要求。我们的人民整体文化素质还没有那么高,好多人,尤其是农民,整体文化素质很低。甚至是公安部门,好多人都是文化素质低的临时工,我们真的足够文明吗?全国文明城市是综合评价城市发展水平的最高荣誉,从另一个方面看,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是一个查缺补漏、提升管理水平、提升市民文明素质的过程,是创建活动更是民生实事。我们在创城的同时,有没有偏颇之处伤了人民的心吗?
但是我们说,我们的政策是正确的,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总书记指出:“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都要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党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把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有了正确的政策作指路明灯,我们相信我们会在文明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越走越通畅。
淼终于爆发了。恬逸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也不敢试探。听起来似乎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郁郁寡欢的态度惹怒了他,他的忍耐到了极限。淼真地不爱恬逸,就像恬逸不爱他一般。只是,淼聪明,恬逸傻。他即便是暴怒,也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表现的非常绅士,这次也是,两个人在暴怒之下,越走越远,已经走离了城区,淼始终没有让步的意思,看样子想气死眼前这个女人,但是却在自己的小兄弟海洋远远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子熄灭了气势,恬逸背对着海洋却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大哭大叫。恬逸时常想,如果有一天,淼要和自己离婚,那么一定不会把孩子给自己,也一定不会在财产上让步,并且会把所有离婚的原因都追究到她恬逸的身上,到时候她恬逸一定会百口莫辩。淼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现在他对自己好,那是因为还是一家人。
霞来接恬逸,车子直接开到了河边。恬逸慢慢平静了下来,伤感地讲着淼和自己,霞的鼾声竟然雷声大作,恬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恬逸没有把自己和淼吵架的事情告诉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愿意让斌相信自己的婚姻是幸福的。
“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联系,彼此冷却一段时间,看看会怎样。”
“我不,我想离婚,咱们结婚吧。”
……
“说话!”
“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天底下没有没法办的事情,人家离婚的多了,也没见怎样。可以儿子跟我,女儿跟他。”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我一家人很幸福,我干嘛要离婚?”恬逸有些生气。
是的,恬逸不是在刺激斌,和淼的这次矛盾构不成什么硬伤,但是她知道继续下去,构成自己婚姻硬伤的将是自己的心。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对淼的冷淡,每次淼碰自己,她都不再有什么感觉。她被自己的变化吓到了,她不想这样,更没想过要和斌在一起。大概她只是忘不了20年前那一场初恋,那一场被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她忘不了的不是现在的斌,是20年前的那个斌,那个已经成为了回忆的遗憾。必须要做一个了断了,再这样下去,受伤的是自己,她不能允许自己在斌这里连续受伤两次。
“不要联系了,彼此祝福吧!”打上这行字,恬逸不禁泪流满面,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痛,她的心在疼痛,却不得不做出抉择。与其等斌有一天无力在自己和他老婆之间辗转的时候,说出这句话,不如就由自己来说,“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受伤,对不起,这一次我选择你!”恬逸想,“如果有来生,如果你还记得我,不要忘了早点追求我,不要再让我等得太久!”
下雨的时候,正跟霞在湖边玩,散散步,谈谈心,人生是需要朋友的,尤其是知心朋友。其实恬逸不喜欢在细细的密雨中散步,不喜欢雨水打湿了衣角,不喜欢雨水弄脏了鞋子。冒雨只是为了迁就闺蜜霞的爱好,为了谈心。撑着伞,相依在雨中,倾心畅谈。
雨渐渐下大了。
恬逸喜欢这样的大雨,空气中污浊的尘埃早就被冲刷干净了,所以不用担心雨还会是脏的。回家的路上,撑着伞,欣赏着灯光下大雨溅起的水泡,脚在水中趟着,很惬意!感觉很多年没有冒着这么大的雨在外面走路了。上一次是跟淼,那时似乎也是因为拌嘴,恬逸赌气往前走,越走越远,淼那时是那样地迁就她,以至于她变得有些霸道了,被宠的感觉真好!后来雨下大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往家走,其实已经离家很远了,灯光下,雨的泡泡反射着绚丽的色彩,感觉好浪漫!
雨中静静地想着温馨的往事,忍不住停下来,轻轻用脚丫去晃一晃清凉的雨水,雨水有情!“妈妈!”儿子的喊声惊醒了恬逸的回忆,一抬头,儿子甜甜和老公淼竟还在楼前的台阶上等着自己,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