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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命运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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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篇——
  悠悠岁月,弹指一瞬。
  时光荏苒,千年之后。
  坐标:人界,地球,东方国度……
  那是一个腊月的清晨,寂静的都市开始慢慢恢复繁华,郡一县城的县人民医院迎来了四条新生命。
  恰逢那时,漫天大雪开始漂然洒落……
  真当是“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那一日破晓,紫气东来,万物圣洁,一切都很梦幻。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在随后的晌午之际,有两件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四个婴儿为三户人家所生,其中有一对是龙凤胎,但经过许久的抢救,属于早产儿的次女终究还是没能保下来。
  年轻的许氏夫妇原本还以为他们可以就此开始享受幸福的天伦之乐,却不曾想会迎来这样一个结局。
  这个故事,很令人心碎。
  但很多时候,世间之残忍从来不止如此……
  剩下的那两名女婴都很健康,但除了跟许氏夫妇同村的姜嫂之外,另一名女婴的母亲是个有故事的人。
  临盆之际,她孤身前来,或是恶心干呕,或是身体虚弱,她全都一个人强撑着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但可怜的是,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亲儿可以叫她一声母亲。
  因为体质太弱,因为大出血,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撑不住,彻底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天际似乎一声炸响,伟大的母亲却是如此结局,这实在令人难受!
  “姜哥,那个女婴的家人,找到了吗?”
  许氏的妻子怀中抱着儿子,虽已是产后第三天,但她的心情却依旧非常感伤。
  不仅因为次女的夭折,更因为那位女人的遭遇,让她的心中很是感触。
  “还没呢……”姜哥倚在床边轻拍着妻子怀中的女儿,叹了口气道:“那女人是孤儿,而且没有稳定的工作,想要找到她的家人,恐怕是不容易呀。”
  许氏顿时沉默,片刻,看向身旁的丈夫,她的神色颇为复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许氏的丈夫温柔地摸了摸妻子的脑袋,然后看向临床边上的姜哥说道:“姜哥,你是我们县的刑警队长,如果找不到那个女婴家人的话,我想让你帮忙处理一下,那个女婴……就让我们俩来抚养好了。”
  许氏妻子没说话,眸光有些感伤……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姜哥坐直身子略微皱眉道:“你们要想好,况且你父母他们会同意吗?”
  “没事,这个问题我会说服他们的……”许氏的丈夫看向面前的妻子,笑了笑道:“而且冥冥之中,我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那……好吧。”姜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数日之后,在郡一县浅草村的许家和姜家祠堂,经过数位古稀老人的赐福,两女一男三个婴儿被定下了氏名。
  姜叔家女为“紫”字辈,名曰:紫秋。
  许家双胞为“君”字辈,长子名曰:君丹,次女名曰:君姝。
  时光再次一转,十九年匆匆已过……
  那一天,郡一县春风如常,暖阳依旧。
  但突然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的人全都瞬间失色!
  山岳似在怒吼,巨石从高处滚落,大楼开始坍塌,道路瞬间崩裂……
  顷刻间,繁华的都市变成了一片废墟,宁静的村落瞬间被滑坡的山体吞噬,倒塌的楼房更似洪水般淹没了无数人民……
  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来临了!!
  从高处俯瞰,满目疮痍,触目惊心,这……简直就是一场惊世噩梦!
  许久之后……
  一名长发少女独自站着,望着正在面前乱土堆中疯狂搜救的黑衣少年,她的躯体微微颤抖,眉头紧蹙,脸上尽是泪痕。
  “君丹,你已经忙了好几个小时,别再费力了,放弃吧!”
  作为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姜紫秋当然很明白这场灾难直接吞噬了许君丹的父母与妹妹是多么令人痛苦,但相比这个,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以眼下,他们已经不能再耽搁!
  “哗啦啦!”
  随着一阵石块滚落的杂乱声响传来,黑衣少年开始慢慢停了下来,口中喘着粗气,眸光异常复杂。
  “开始下雪了……”黑衣少年慢慢环顾四周,声音沙哑道:“不知道老爸老妈还有小妹他们……会不会觉得冷啊……”
  他将右手伸向半空,无视手掌之上的伤痕和血迹,注意力尽数放在了正在缓缓落下的丝缕白雪上。
  而说出这番话以及此刻的动作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差不多接受现实,放弃了希望。
  太过倔强的偏执,能力不足,有什么用!
  只是,此情此景却让他的心中万分刺痛:
  父母曾告诉于他,当年他和妹妹刚刚来到人世的时候,漫天白雪也刚好开始漂然洒落。
  而如今,同样的时节,熟悉的故乡,却是满目疮痍,物是人非,阴阳两隔……
  “我是许君丹,今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黑衣少年将拳头抵在心间,攥紧那几片雪花,紧紧咬着牙,脸上尽是痛苦与悲壮之色……
  “如果世间真的有灵魂,那么他们最在意的,应该是希望你努力活下去!”
  柔嫩的声音传来,身穿黑色的毛呢大衣,及腰的长发简单束起,姜紫秋来到了许君丹的身旁。
  长相清纯,气质柔美,步履之间典雅姝丽,十九年时间,昔日的女婴已经亭亭玉立,成为了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只不过,她看向许君丹的眸光之中,更多的是悲情,不忍,以及心疼……
  “救援的军队已经开始退走,我们……也走吧!”姜紫秋的右嘴角下方有一颗小痣,抿了抿嘴,她看起来很是难过。
  与此同时,他们周围的建筑一片狼藉,哭喊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悲痛之感渲染天地,整个世界都乱成了一锅粥。
  但即便如此,大部分幸存的人还是跟在军队之间,最后再看一眼残破的家园,抹了抹眼泪,拿着星零的行李,准备彻底离开。
  因为再过不久,另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死去的人既已离开,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坚强活下去,死者在天堂,才能够安息。
  “世界末日就要来了……”许君丹抬起头仰望天空,随后又看向姜紫秋犹豫道:“紫秋,你……先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姜紫秋咬着嘴唇,眉头紧蹙,不曾言语。
  “忘记你父亲的抛弃,忘记你母亲的病逝,上了诺亚方舟之后,开始新的生活,你精通计算机,心理学成绩更是极为优秀,就算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也总会有你用武之地的……”许君丹努力挤出了一抹强笑。
  同时,伸出手,他想要摸一摸姜紫秋的脑袋,却因为手掌上满是伤痕与泥泞,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你呢?”姜紫秋突然开口:“我爸抛弃我和妈妈那年,你曾说过你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现在却想食言吗?”
  许君丹张了张嘴,看着面前被已经四分五裂的大地和一整座山体彻底淹没的昔日故乡,他黯然道:“爸妈不在了,小妹也不在了,整个家都没了,我原本只是出门去吹会儿风,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许君丹慢慢跪在了地上,表情非常痛苦。
  如信念之柱崩塌,哀毁骨立,悲痛欲绝!
  “军队搜救已经超过了八十个小时,如今他们下达最后通知:行动到此结束,所有人都要一起退走……”姜紫秋捂着嘴,面容有些悲怆:“剩下我们两个人,能做什么?”
  “不,是我一个人!”许君丹摇摇头,盯着姜紫秋冰冷的说道:“你必须跟他们走,属于你的未来都还没有彻底开始,我……不值得你留恋!”
  姜紫秋紧了紧眉,不曾多说什么,但颤抖的眸光却充满了委屈和难过之感。
  而许君丹又开始重新站了起来,慢慢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遍野狼藉,他的心就如刀割般正在流血。
  “啊!!!”
  双臂张开,肌肉绷紧,一声仰天长啸包含了各种情绪,悲痛,沉重,难过,不甘……
  许君丹不理会任何人的好奇与侧目,发泄完毕便冲到面前的废墟之间,手持铁锹遇土便挖,遇石便搬,对准那个他认为对的位置重新又开始了疯狂搜救……
  只不过,还不曾坚持几下,他便开始满脸涨红,脑袋眩晕,几乎要站不稳脚。
  毕竟,且不说连续数小时疯狂挖掘和奋力搜救早已经让许君丹的身体处于力竭状态!
  刚才又太过激动,然后猛然发力,飙升的血压直冲大脑,虽说不至于直接脑溢血,但如此强烈的冲击还是让他的大脑无法承受,一下子就瘫坐了下来!
  “君丹,你怎么样?”姜紫秋一声惊呼,她看出了许君丹有恙,于是赶紧冲到了他的面前。
  “不!我可以的!!”许君丹推开了姜紫秋的手,他还想要努力强撑着重新站起来。
  哪怕此刻的他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袋眩晕胀痛,浑身虚汗直冒……
  偏偏,他就是不想放弃!
  而在现实生活中,如此倔强却不顾身体状态的人,一般难有什么好下场。
  许君丹也是一样。
  在歪歪斜斜的挖了几锹之后,极度的虚弱最终还是战胜了他要拼命的意志!
  大脑似要被挤爆,胀痛感与眩晕感是他最后的知觉,他整个人都直接瘫倒在了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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