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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二次经历落水,这次我居然一点也不紧张,之前之所以挣扎,一方面是出于本能,另一方面是刚才滚落时虽然地面湿滑土质松软,但难免有些挫伤,因此随便挣扎了几下,就任由身体缓缓的沉入水底,毕竟是有过上次落水经历,知道自己有些有异于常人,能够短暂的在水下呼吸,所以不想过于挣扎浪费过多体力,准备等自己彻底沉入水底再寻脱身之法。
任由身体这般下沉着,闭着眼一直憋着气未呼吸,临近岸边的缘故,所以河水也没有那么的深,但也因为紧靠着土坡,像极了缩小版的悬崖下的大海,虽说这个土坡不高,但靠水库这边常年被河水水浪拍打,显的也十分陡峭,人也根本爬不上去,附近很多会游泳的大人,夏天洗澡时,总喜欢将这里当做平台,从这里花式跳水,因此这里的水可也不浅。具体多深不清楚,几米深还是有的。总之,不管有多深,对于不会游泳的我来说,只要比我深,也铁定能要了我小命。
没多久,感觉到脚陷入水底泥土之中,只是浅浅的陷入些许,稍稍用力,发现水底泥土还蛮硬,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如果是淤泥,那就寸步难行,缓缓的抬起头,微眯着双眼看了看头顶,由于是晚上虽然有月光,但此刻身处水底却还是黑漆漆的压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默念着:“别慌别慌。”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经过上次落水的一番折腾,如今的确可以很轻松的在水里睁开眼睛,心里窃喜,自己猜想的的确没错,那么下一步就是尝试着慢慢呼吸,心里这般想着,此刻憋气已到极限,因此慢慢的试着呼吸着,一点一点缓缓的吸着气,大喜,我发现居然真的成功了,一时间兴奋过头,也没有再试着一点点加大呼吸的力度,直接就按照正常呼吸的方式呼吸了起来,顿时那种鼻孔被堵的感觉袭卷而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由于之前憋气的缘故,猛的没控制好,被这股感觉袭来,一时招架不住,直接就张大嘴巴,大量的河水就这般被灌进了腹中,难受至极!
吃了这般大亏,我顿时稳住心神,调节了呼吸的节奏,终于那股不适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但依旧呼吸艰难,就只能这般匀速的缓缓的苟延残喘着,脑子里默默的辨别着方向,因为此地距离老头的房子很近,怪老头的房子在土坡最西边,土坡也是东西走向,我只要慢慢的扶着坡壁顺着河底朝着西边走,很快就可以离开这段土坡,到了前面,水就会慢慢变浅,顺着水岸就可以爬上去,依据上次的经历,我知道,这种水下呼吸的能力维持不了多久,争分夺秒,于是这般想着的同时我也这般做着,扶着坡壁缓缓的在水底迈开了我逃生的第一步。
没经验永远都只有吃亏的份,刚才不动还好,现在这腿刚那么一抬,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都站不稳了,马上就要跌倒一般,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水下的浮力竟然如此之大,还好我只是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而且双手还扶着坡壁,因此也是有惊无险,但是现在真的不知该怎样迈出这第一步,人常说万事开头难,现在终于深有体会,真是开头难、开头难,难倒一群英雄汉。但也不得不佩服,往往越是艰难越是能瞬间想到化解的办法,这要搁在平时,随便遇到个困难,不行就退出,通常还一脸不屑的说:“这多大点事还整这么难,丫的,老子不干了还不行么!”。如今生死攸关,想不出对策就只有嗝屁的命(等死的命)。只见我双手扶着坡壁,身体缓缓的蹲下,眼睛虽然能睁开,但是大晚上还在水底。就等于是报废的,蹲下身子以后,缓缓的放开扶着坡壁的手,向着左右胡乱的摸着什么,说来也奇怪,就在我身边伸手可及之处,真的让我摸到了一块大石头,我欣喜若狂,缓缓的移动身体,慢慢的抱住那大石头,紧接着一点点站了起来,站定之后,再次像之前一般尝试着迈开步伐,向着西边艰难的踱着步,借着石头的重量,这次我总算是艰难的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此刻呼吸开始急促,渐渐的,我能感觉到空气开始稀薄,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即将到来,因此慢慢的开始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静静地躺在岸边草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给我带来的无比舒畅的感觉,顿时觉得什么都是扯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略做停留后,想到我爸有可能正身处险境,也不顾此刻浑身骨头就像散架一般,还是鼓足了气力,朝着我爸所在的方向跑去,对,就是朝我爸方向跑去,原因有二,其一是原本要回村叫人过去帮忙,但是此刻沿着河底有再次来到了坡西头,离我爸所处的村子很近,就隔了几亩农田,怕我爸有危险。第二点是之前被那黑猫吓的不清,再者那个老王家本来就住在他们村的最东边,夺门而逃时一心想着逃跑,所以就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熟悉的方向奔去,硬是忘了就地取材,直接将他们村的人都叫醒。此次经历了这么多,头脑明显也清醒了很多,变的也不是那么害怕黑夜,恐惧感也消失大半,就这般朝着我爸的方向狂奔而去。
因为老王家是他们村东第一家,我准备先看看动静再看要不要叫醒其他村民,于是轻手轻脚的慢慢向那屋子靠近着,因为屋门敞开着,里面的灯光依旧亮着,稍微离的近些,老远就能听见一阵呼噜声,靠近望去,一个大汉正趴在离屋门不远处一张小方桌上睡的正酣。
哎!虚惊一场,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先前和那黑猫大战的经验告诉我,切莫大意。于是我依旧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当我借着屋内灯光,看见屋中心位置那张床上老人遗体依旧那般静静的躺在那里时,紧张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屋内走去,看了看时间,这番折腾下已经临近凌晨三点,很快公鸡就要打鸣,农村有句俗语说的好:“金鸡朝天一声鸣,天宫开明百鬼清。”公鸡一旦鸣叫,就说明白天即将到来,鬼白天遇到阳光是不能存活的,所以鸡鸣就是一种警示,任何妖魔鬼怪都会速速退去。因为这种观念自小就在心里根生地固,所以知道马上就要鸡鸣,肯定不会有任何事情会发生,因此也没了顾及,来到桌前,看了看屋内摆设,没有任何异常,我又将之前拿来堵门用的旧桌椅放回了原处,来到焚烧纸钱的火盆前将旁边堆放的纸钱拿了一把丢了进去点着火,脱下外衣,因为是夏天,也没穿多少衣服,只是简单的五分短裤和T桖,因为怕晚上守夜着凉,妈妈还特意在我背包里放了一套长袖长裤,此刻正好换上,借着焚烧纸钱的火光,拿着湿漉漉的衣服,烤着火,衣服很快就干了。
此时村里的公鸡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打着鸣,我将烘干的衣服放进包里,推了推我爸,这次特别轻易的就被推醒,只见我爸揉了揉眼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脖子来回的扭了扭,然后转头看着我,摸了摸我头道:“龙啊,昨晚睡的咋样,爸昨晚喝多了,忘了给你拿个衣服盖着,没感冒吧!”还没等我回答,他有自顾自的说:“天亮有人问,别说我们睡着了,知道吧,回头你妈问,你也千万别说我喝多睡着的事。”这般叮嘱着,我也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时我心想,要不要将昨晚的事告诉我爸,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且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就说这老王的遗体马上天亮就要被火化,什么黑猫串气之类的,随着一阵清烟任何妖魔鬼怪都只能化作一堆灰烬,再者,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我自己也要回去缕一缕,不说别的,就我自己这个会水下呼吸的绝活,就够不可思议的了,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臂上的那块黑色印记,那天怪老头入梦说的那番话,再次回荡我耳边,渐渐的我开始怀疑现有的人生,慢慢的开始接受那妖啊鬼啊的传说。想着哪天一定要去找怪老头问个清楚,还有昨晚为何外面那么大动静他却一丝未闻。
就这般天渐渐的亮了起来,老王的那个土豪儿子带着火葬场的人来到屋里,直接将老人遗体抬走,我爸此次任务圆满完成,带着我回家补觉去了,昨晚也实在是累的不行,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时分,妈妈知道昨晚守夜辛苦,所以也没有打扰我,默默的准备了一桌好菜,一顿丰盛的晚饭过后,白天睡的时间有点长,搞的晚上有些精力过于旺盛,我爸也一样,起初我还和他一起看了会电视,但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就独自回房一个人静静的躺着,回想着一系列离奇的经历,但房间灯却没关,因为昨晚的事还有点心有余悸,太黑的环境有点心生恐惧。就这般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真是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梦中我又梦见那怪老头,这次比较简单,只是站在远处对着我笑,嘴里念叨着:“小子,别忘了来找我拜师。”
第二天,我和平时一样,起床做着日常该做的一切,吃早饭写作业,但并没有急着去找那怪老头,不是不去,而是我在等待时机,一个最佳的见面时机,终于等到中午十一点左右,早早的吃过饭,拿着作业本说去小胖家说是要一起写作业,爸妈中午一般都睡午觉,我们小孩子根本睡不着,就会聚在一起玩,大夏天父母也不担心我会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因为太热,根本不会出去玩,也不怕我玩水,河水此时烈日下晒得滚烫,当然,写作业是个幌子,父母当然明白,但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别到处乱跑,因为他们也知道,我们顶多也就几个小朋友聚聚打打牌之类的。
站在怪老头家不远处,烈日当空被晒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冒烟一般,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这才缓缓的朝着怪老头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