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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天罗神像 / 第二十六章 断老

第二十六章 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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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底岛。距离无烟岛最近的岛屿。
  一个条形的海岛,四面环绕幽蓝深邃的海水,肉眼完全无法分辩陆架是否有延伸。
  从高处看,它就像一只静谧的猫眼瞳孔,神秘诡异.....
  岛上盘踞着一个势力,叫无涯阁,为东岛三大势力之一。
  除了一些没有什么资源的野地,岛上的其余地区,均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一天前,罗桓花费了储物宝器里仅剩的灵石,以商贩的身份得以登岛。
  他原以为于檬会把老师带到这里,但没想到四处搜寻打听,都没有她们的任何踪迹。
  自岛上一路寻来,不知不觉间,罗桓来到了一堵高墙之下。
  高墙贴满告示,下方簇拥着许多高矮肥瘦,指点江山,评头论足。
  罗桓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却依旧没能找到熟悉的身影。
  他这才准备旋走,却又猛然惊觉那高墙上所贴着的人物头像他见过......
  “算了,闲事还是少管。”他迟疑了一下,自言道。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小鬼,你见过这画像之人?”
  罗桓淡然回望,只见一张阴沉的老方脸,“铺天盖地”地向他压了过来,他惊得退了两步,“你....你...谁?”
  “你不认识我?你哪里的?”出现在罗桓眼前的是一个老者,老者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说道。
  罗桓听老者的语气,似乎是无涯阁里颇有名望的人,他迟疑了一阵,才说道,“我是过路的商贩,入夜之前就会离开。”
  商贩,根据无涯阁的规定,逗留时间只能是白天。“您老是?”
  “是不是商贩,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老者盯着罗桓看了半响,直到罗桓眼神开始有些飘忽,他才松动了口气“叫我断老吧!”
  “断老前辈,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罗桓礼貌性地问道。
  “你是不是见过他?”断老目光移向高墙上的画像,问道。
  “他是?”罗桓缓缓地点点头。
  “我儿子,今年十七岁,身长五尺七,黑色长发,三天前失踪。”断老粗略地描述道。
  “他...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已经......”罗桓看了一眼老者饱经风霜的脸庞,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令人痛心的二字吐出“死了!!!”
  “你说...什么?他...死了?”断老不愿意去相信耳中所听到的,“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但他下巴那颗黑痣,我不至于会看错。”罗桓感同身受地宽慰道,“逝者已矣,您老节哀。”
  “你在哪......看见他的?他是......怎么死的?”老者有些哽咽。
  “无烟岛。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首分离。当时夜色太黑,我见不到凶手的样子。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是个女的,她使用的武器,应该比较是大型的重器。”罗桓如实相告。
  “无烟岛?他可无法独自离开无底岛......怎么会?”断老思量了一阵,不由分说地一把抓着罗桓“你跟我到无烟岛走一趟。”便向无烟岛掠去。
  无烟岛白天比夜晚来得还要寂静,夜晚起码还有一些蟋蟀、蝼蛄在欢快时会叫上几叫。白天则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年四季都不曾消停的海风微啸而过。
  罗桓指引着断老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平地。说熟悉,因为这块平地便是当晚他匍匐的山丘。如今却已经被移得平整,平整得就像一块刚刚松完土的农田,“那边便是当晚尸堆所在......”他指着大概的位置,说道。
  “你确定?”断老放眼望着这片无垠的黄土,满脸狐疑。
  “您看看这翻松的黄土......多半是有人清理了这里。”罗桓耸了耸肩,解释道“我又不认识您,我骗您我有什么好处?”
  断道老者想了想,觉得罗桓也说得在理。于是便没有再纠结,只是半蹲下身,捏起一些泥土闻了闻,“确实......有不少血腥味。”
  撒掉泥土后,他忽然猛地一拳击落地面。
  “砰”
  劲力伴随着暗响,帘卷黄土翻飞,一件件掩盖在黄土下的残肢碎体跃然而出......
  随着残肢碎体的七零八落地坠下,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随之而至,熏得罗桓眉头紧聚,鼻腔紧闭。
  若不是海风及时地掠过,他真的不知道能在这恶心的味道中坚持多久。
  断老这一拳之威能,比起前晚那女子重器击出的,并不遑多让。
  由此,罗桓大概可以判断,断老与那女子的修为应该也在伯仲之间。
  (实力差距过大,导致罗桓无法感应断老的修为。一般差距五个修为层次以上则无法感应。譬如说,一冲灵窍可以感应六冲灵窍修者的修为,但七冲灵窍修者的修为则无法感应。)
  “那边!”罗桓很快便在这些残肢碎体,发现了那颗被烧光了头发的头颅。
  断老顺着罗桓的目光看了过去,盯了好一阵,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虽然头颅上的面目已经全非,但即使是脸型、嘴巴、鼻子,或是头上任何一部分,应该都足以让断老分辨出他的身份,毕竟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小栎......”断老捧着头颅,痴痴地叫唤。他的内心,已如同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翻涌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
  许久之后,罗桓才来到断老的身后,不忍地打扰道。“断老,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然而,断老对生死的看淡超乎罗桓的想象。他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便随意地把那头颅抛到了一旁“还有什么事?”
  若是没有看到断老方才的紧张与悲伤,罗桓多半会认为只有生性凉薄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罗桓不知道断老为什么这么矛盾,但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暴力与杀戮的世界,人到了断老这个年纪,必定看过不少杀戮与死亡,“当时,借着火光,我看到他的眼窝里有冥蛭爬出。”
  “冥蛭?”断老沉吟了一会,突然大惊道,“怪不得这两年小栎的修为毫无进展,整日痴痴傻笑,经常无缘无故地抱头痛哭......原来......原来是此物在作怪......呵呵呵,我还认真地以为,他只是摔伤了脑门。”
  罗桓完全能从断老的虚假笑声中,听出他内心的伤痛“当时有两条冥蛭,分别从他的两个眼窝中......滑出。”
  “两条?”断老的声音低颤地说。他缓缓地抬头仰天看去,周身散发着丝丝渗人的寒意。显然,他完全明白,“两条”意味着什么!
  罗桓点点头,没有说话。
  好半响,断老才悠悠地摘下斗笠,露出满头沧桑的白发那张惨淡的面容,“你以商贩的身份进入无涯阁,也不会无所求,说吧,什么事?”
  “因为前晚的事,我与我的老师失散了,我进入无涯阁只是纯粹为了找她。”罗桓如实相告。他愿意说这么多,一是他完
  全能理解痛失亲人的感觉是多么难受,二是希望在无涯阁有不少名望的断老能帮忙寻找于菊。
  “这几天我估计也抽不开身。”断老沉默了一阵子,才又说道,“这样吧,我让小女帮你。不过,关于小栎的事,你必须三缄其口。”
  “这没问题!”罗桓满口答应。
  “跟我来吧!”断老微微下蹲,脚下猛然发力,蹭的一声,向着无涯阁的方向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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