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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月朗星繁。
天门一处无名断崖。
崖上两人相对而立。
此二人,一个是早前在角柱平原出现的麻婆。另一个则是头戴黑色垂布帽看不见容貌的男子。
“柱门开启的日子已经不远,你那边打点好了没有?”麻婆背对着男子站在断崖的最边缘,说话的时候也不回头。
男子困手于两袖,微低着头,侧耳细听着,他确定四周全然没有异声,这才回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在柱门开启前潜入云归门老的静修室静候即可。”
“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麻婆瞥见男子谨慎的神态,有些不屑地揶揄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种不详之地还会有什么人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男子并不认同麻婆的话,“曾经我也觉得做事情没必要太过小心,结果......就惹下了不少烦恼。”
“怎么?”麻婆不经意地问。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男子不愿细说。
麻婆眼角一挑,淡淡地哼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三年前,尤狧门老的孙子,好像是叫什么高宇的来着,他的死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做得很隐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发现!!!!”黑色的垂布帽明显一颤。
“三年前,那孩子就从这个断崖‘自杀’”麻婆看着断崖下面的一片漆黑,平静地说“调查的时候,我正巧也在场。他右后肩下的石斑虽然很细小,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男子有些意外,却是毫无感情地说“印象中,是拍过他那么一下。”
“前段时间高宇的尸骸被盗走......不知是何人所为?”麻婆偏过头,只扫了男子一眼,那所指之人,显然易见!
“你也知道我修的是什么体质。”男子也不介意多叨絮几句了“青眼石斑,一开始我并不熟悉其效用,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它竟然连人体的骨骼也致岩。这一点,相信青野也已清楚。如果不盗走尸骸,我担心迟早会有人发现他的死并非是自杀。到时翻查起来,麻烦更大。”
“都入土为安了,谁会没事挖起来看他的骨头什么样子?”在麻婆看来,男子的行为纯粹是心理作用使然。
“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男子此刻倒是淡定了“把他挫骨扬灰之后,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真够凶残的,小孩都不放过,还挫骨扬灰!”麻婆的声音只是平静如水,并没有责备男子之意,更没有为高宇而不平。
“那小子不死也没什么用,整天被初凌蹂躏都不敢反抗,还撞见我修炼青眼石斑,既然这样我干脆送他一程,免得他活的太累了。”男子也没有拿高宇的性命当回事,仿佛死在他手里的并不是人命,只是一只低贱的蝼蚁。
“这么说,尤狧门老还得谢谢你!”麻婆冷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你没救了!”麻婆鼻腔一声冷哼,沉默了一阵才又转过了话题,“最近煋峯那边可还算平静?”
“应该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昨天破天荒地去了趟野水岭。”男子并没觉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野水岭?”麻婆一脸困惑,“那种荒山野地,他去哪里干什么?”
“野水岭,住在那里的人只有一个。”男子顿了顿,才又道“茶婆。”
“茶婆?此人不是只是失去修为的废修一个?难道还有什么来历?”麻婆眉头一皱。
“我也不清楚她的来历”男子摇了摇头,又道,“只知道很多门老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的......”
“这么说,来头还真不小。”麻婆低声自语道“说不定就是去往柱门那边的人了。”
“不是我说,你要贸贸然地进入柱门,说句不好听的,可是会有去无回的。”男子告诫道“门内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偷偷溜进去过。结果全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撕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修者,就好像天上的星辰。”麻婆抬头望着天空众多繁星,视线最终定格在最明亮的那一颗之上,“如果不想淹没在芸芸众星之中,就要敢于吸收新的光芒。”
“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做事,都没有老派人的风格,反而更像年轻人.......”男子颇为疑惑,“如果九爷不是唤你做师姐,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也被他改变了容貌......”在他的认知里,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以九爷的手艺,绝对不是难事。
依旧背对男子的麻婆嘴角已然轻轻咧起,她看起来是在微笑,但说话的时候却反而苦笑了起来,“我倒是希望能年轻点,只可惜岁月这把刀,并没有对我留情。”
男子听到茶婆的苦叹,似乎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这么个老妇,到最后,嘴里只是不合时宜地迸出了仨字,“您节哀......”
“......别讲这些个没用的废话。”茶婆话语间似有几分嗔怪的意思,“初凌那边还有什么安排,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如无意外应该不用了。”男子想都不用想,便回道。
“最好是不用。我不管你们盗什么八遍九遍,总之我进入天柱的事情必须给我安排妥当......”麻婆再次偏头回望男子一眼,“别要影响到我......”她说完,也不等男子回话,便踩着崖壁的石块,一跃而下.......
“当然!!!”男子朝着崖下喊了句。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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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早晨,煋峯的住处,青羽斋内,正端坐着三人。
煋峯,三夫人,还有一个是白纱蒙脸的夏子彦。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说话的是正坐于高位的煋峯。
夏子彦坐在下位,她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但其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这几日频频在门内捣乱,煋峯现在才找她,算是脾气很好的了。
“这里是我们天门的人阶圣品武技百凤朝天,你拿去吧!”煋峯指间啪地打了一个脆响,一个下人随即把一份卷轴奉至夏子彦的面前。
“煋峯门主,您是说要把这天门秘技百凤朝天给我?”夏子彦接过卷轴,打开一看,还真是百凤朝天!!
“算是我送你成亲的礼物,拿回去好好练吧。”煋峯这话的潜在意思是,拿回去好好练,别再惹事了。
“多谢门主,我会回去好好练的。”夏子彦兴高采烈。
要知道天门的百凤朝天,虽是人阶圣品武技,但它比起一般的人阶圣品武技还要强上不少。
即便是她们夏家,贵为青国七势之一,也不是轻易能向一个小辈提供这样的武技。
“我说的回去,是指回去你们夏家。”煋峯补充了句。
“啊??.....哦”尽管这本是夏子彦想通过捣乱而得到的结果,但听到这话,她却多少有些失落。
“小彦,你别误会。我们当然想你留下,但你们夏家派人过来说,你爷爷想你回去看看他,我们也莫有拒绝的道理。”三夫人温柔地说。
闻言,夏子彦眉头逐渐展开,眼角的笑意亦随之浮现,“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先回去看看爷爷。”
煋峯点点头只重重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