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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矮胖子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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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黄昏,太阳卡在国家意志和前面的圆柱体建筑群中间,脸涨得通红。
  此时的阳光,直射在执剑巨手上红色宝石侧面的名为“临”的切面,向下反射出淡黄色的光,和自然的余晖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和上午阳光直射并透过名为“蛊”的切面所带来的异象所不同的是,这淡淡的黄光并没有让人们有特殊的感应或展现出其他的作用。透过宝石的一部分阳光轻轻地打在云层上隐隐的在召澜城上空映出了一个古文明时期存在的文字——“云”。
  召澜城及其周边的孩童们认得第一个字便是那个古文明时期的文字“云”。
  据说詹克斯元帅和之前的祖南联盟的统治者,乃至再往前的征服了整个祖陵大陆的奥古先王,都曾尝试让这个于统治者权威的莫名其妙的现象消失或停止。但是除了遮住整个红色宝石之外并没有任何有作用的办法出现。詹克斯元帅觉得这样做未免太过小气,甚至比什么都不做更显得失败,于是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还说了那一句被后人津津乐道的话“你说那是云。好吧,但我说,那就只是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放学之后,夏木偷偷的拽了拽贝曼的衣角。
  “到红色纪念碑下等我。”夏木小声和贝曼说。
  贝曼看夏木神神秘秘的说完便一溜小跑跑掉了,只好给家里发了信息说可能要晚一点回家。贝曼经常放学之后和同学或者自己到处乱跑胡闹,所以贝曼家早就对晚一点回家什么的司空见惯了。
  贝曼和夏木此时便坐在直刺苍空的红色纪念碑下看着这个“云”。
  红色纪念碑所在的地方离召澜城中心很远,不同于此时召澜大多数地方的繁华喧嚣或忙忙碌碌,红色纪念碑的周围很是静谧,偶尔能看到的不外乎散步、聊天的老年人,或者崇尚古文明健康生活方式的夜跑青年。
  这个时代的人类对战争和灾难的适应性是强悍的。战争遗留下的创伤和悲痛,才仅仅过了二十个年头便已被大多数人刻意的或无意的遗忘。只有不足战前三分之一的人口数量,和红色纪念碑广场前未来得及被完全修复的满目疮痍的红色土地,不时提醒着人们建国前那战火纷飞、屈辱残酷的岁月。
  “你吃了糖之后。。”
  “妈妈,我看见了妈妈。”夏木不等贝曼问完便回答到。
  “非常抱歉。”贝曼连忙说。
  “抱歉什么,她只是失踪了。”
  “噢。”贝曼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那你看到她怎么样。”
  “我看到她过得很幸福,虽然不知道她在哪。。。。”夏木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你还看到什么了?”贝曼试着岔开话题。
  “不告诉你。。。”夏木突然羞红了脸,起身跑开了。
  贝曼无奈的在后面追赶,很是摸不着头脑。女生真是。。。奇怪。贝曼心里想。
  夏木突然停住了,两个人跑着跑着已经跑到了广场边缘。
  贝曼狼狈的在后面喘着粗气“你突然。。怎么了。。。啊。。。为什么。。。要跑。。呼。。”
  夏木虽然也有些气喘,但并不像贝曼那么严重。
  她注视着贝曼的双眼,像决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出了被后世学者所唏嘘不已,让后世无数痴男怨女读之落泪奉为经典的话“你愿意,把你每天早餐的苹果分给我么?”
  --------------------------------------------------------------与此同时,在召澜城的另一头,黑暗的某处。
  “根据报告,事故实验为一次时空波动频率的观察试验。之前已经做过数次相关测试试验,确定试验时周围环境的生命体的基本安全和电子仪器的相对稳定。”一个面色木然的军人毫无感情的念着手中的报告。
  “而这次试验事故的原因经确认是研究所内部网络安全出现了问题,导致外国敌对势力黑客的有机可乘,在入侵试验数据库的时候被防窥探程序捕捉,所以敌方黑客的电子入侵者进行了自杀式攻击,导致了研究所主程序的异常,而且进一步消除了其位置信息。这一系列做法导致了研究所主程序故障,进而引起了实验室中正在进行的试验的程序故障,发生事故。”军人读完一节停顿了一下,目光接着向下扫视,紧接着啪的一声合起了报告,看着面前的矮胖男人的背影。军人的手微微抖着,身子向前微倾,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冲上去将那个背影的主人一击毙命。
  “当然,为了尽快将柳德米小姐拉营救出来,我们用其他的研究成员和仪表设备进行了试验。目前除了柳德米拉的数据还显示在观测器上之外,其余的人和仪器已经尽数不在了。并且,这一切外界并不知情。。。。。。”那个矮胖男人好像丝毫不知道身后的危险一样,语气轻浮又带着威胁的背诵道。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那个军人身形暴起。可是明明再进一步就可以将矮胖男人的脖子扭断,他却好像被一双凭空出现的手扳住身体向后拖行至屋墙。
  “克拉克将军,你现在的反抗能起什么作用呢?”矮胖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来,轻轻摇了摇头,这引起了他看似蠢笨肥腻的脸颊滑稽的抖动。他冷冷的看着被神秘人物按在墙上的军人。看来那个军人就是克拉克将军了。矮胖男人走到克拉克将军身前自下而上的逼视着他的双眼,表达出一种在别人看起来很可笑的故作姿态的鄙视,然而克拉克将军此刻却笑不出来,他以往的严肃傲慢的神情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因绝望愤怒而扭作一团的面部线条和双眼血红目呲欲裂。
  “席恩!你个畜生!你骗我!你这是在威胁国家安全!老子不干了,我要检举你!对,我他妈一定要检举你!”克拉克将军还在徒劳的挣扎着,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两双手好像钢箍一样紧紧的将他箍在墙上,双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费多大力。
  “你又有什么脸面站在如此的道德高度骂我!你背叛过联盟政府,你背叛过我,你现在又背叛了詹克斯,你苟活于人世这么多年总该看明白些事情,然而看来你竟丝毫没有长进。什么国家!?不过是强盗悍匪之间的把戏罢了!”
  一开始被叫作席恩的矮胖男人很激动愤怒以至于手舞足蹈甚至浑身颤抖,说到后面却逐渐漠然了“罢了,无论你做还是不做,说出权限口令的你,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他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克拉克将军此时万念俱灰,怒火已然变为绝望。他周旋于各势力之间,以让人忌讳的身份苟活于世并不是傻瓜。也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席恩虽然把他说的如此不堪,实际这次他克拉克将军绝对无法再像往次那样幸免于难绝处逢生。
  “老师!放过我的孩子!”看着席恩走出房间克拉克将军绝望的喊道。听到“老师”这个久违的恍若隔世的称呼,席恩身形一顿,但还是接着迈出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去看这个昔日弟子的最后的狼狈。
  “呃。。”屋内传出半声呻吟,痛苦未起即灭。
  “克拉克将军,去做你该做的事吧。”那个叫席恩的矮胖男人说道。
  “是的,先生。”一阵窸窣过后,克拉克将军依旧面色木然的走出了房间,应了席恩的话语,走远了。
  席恩呼出一口气,重新得意的对着屋外走廊的镜子整了整衣领,低声说道:“高个子没有矮个子相助,注定结局会很悲惨。詹克斯,我要你重新记住这个教训。”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镜中自己矮胖的身影不满的撇了撇嘴,扭头走向走廊深处。
  相反方向即将走出这栋幽暗大楼的克拉克将军,瞥了一眼手中新做的报告,表情木然的漫步似的走向并溶在了墙角的黑暗之中。黑夜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冰冷腔调“蠢弟弟,哥哥来找你了。。。”
  此时的国都依旧安静又繁华,人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他们在秩序内应做的事。席恩乘电梯登上上大楼顶部尖塔,迎着冷冽的夜风向下俯瞰,他稀疏的深褐色头发被风吹的倒贴在前额上。席恩冷笑着向远方国家意志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唇上的短胡须。他一脸不满又颇为狼狈的钻回到了电梯。“该死,混蛋。”他好像远不满意,边走边骂。
  克拉克将军原本是詹克斯元帅较为倚重的得力干将,但似乎在几年前生活作风上犯了什么错误,在军界和政界一直受到排挤,已经快被人们遗忘了。其实这种人在共治国近代史上屡见不鲜,没什么让人在意的。然而,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原本克拉克和詹克斯同唤矮胖男子席恩为“老师”,克拉克将军更曾是原联盟政府一省之长的大公子。
  在联盟政府倒戈臣服于杜透特精英组织后,克拉克不惜与家族决裂以个人名义拉起军队与之对抗,在只可惜被叛徒出卖导致战事失利,却因缘际会被新起之秀詹克斯元帅的自由意志部队接收。
  克拉克将军在詹克斯元帅麾下屡立奇功,但在其正是年龄和地位功业上的巅峰的时候,因为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和詹克斯元帅之间产生了不可挽回的裂缝,甚至可以说是仇恨。而詹克斯元帅第一次,也是在其漫长的军政生涯之中屈指可数的,对一个部下表现出了因私人之间的仇恨而产生的恶劣态度和些许不够公正的待遇。
  克拉克将军自己的精神也从此一蹶不振,在蓬勃发展壮大的自由意志部队的实权领导层之中慢慢的脱离了出来,成了闷闷不乐的躺在曾经的丰功伟业上的“可有可无将军”。
  而席恩似乎对被掩盖住的历史上的种种都了如指掌。
  他此时坐在一辆太阳帆大巴上,然而如果你能看到太阳帆大巴控制台内的数据显示屏,你会惊讶的发现上面显示却的是“无乘客节能模式”。席恩嘴里咀嚼着一片新鲜的薄荷叶,这也曾是他被人取笑的怪癖。席恩将失去味道的沾着白沫的渣子吐到一张纸上,叠好然后装进衣兜里,又取出一个贴身的小木盒子,从里面小心仔细的又取出一片,放到舌头上卷到嘴里默默地咀嚼着。他的脸上照常挂着很不满意的表情,本土的薄荷味道俗气而不醇厚,而克拉克将军的价值有限,通过他并不能有效的进入并影响共治国真正的领导核心,这些都让席恩心生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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