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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豪听见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张仪伦连忙要借机起身,谁知那妞立刻凶猛回头,一爪子按他脑门上,好像床下是片海,要把他浸猪笼。
女人眼里闪出凶狠的光来。
张仪伦一愣,她已经将左手背上针头拔下,捏在手里,来扎他的脸。
张仪伦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偏偏她还真就突然一下子收回手,蓄满了力。
他急忙抬胳膊挡护,当即一痛。很快,痛感接二连三传来。他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一个怨妇拿针扎小人儿的画面,咬牙切齿地疯狂连捅。
但,他不是巫毒娃娃,也不是稻草做的啊!
他急忙推开,看到右臂上十数个红孔,如同一种可怕的急性皮肤病,正迅速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他不能再忍了,立刻打个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离去。
两步蹿到门前,门却自己开了。
当先一人正打着恭敬的手势,半弯着腰,迎请后面的人进来。后面也没什么人,就是中午出现在跳楼现场的那黑眼圈中年人和小年轻。
一个叫沈上皇(名字还真敢任性取,话说,他老爹是怎么叫他的?这个,上皇呀……),一个叫沈柏舟(嗯,这个还算正常)。
当然啦,估计大伙儿都猜到了,自然一个是慈父,一个是御弟啦!
沈上皇一见张仪伦怒气冲冲的,微微一愣,问道:“这是去哪?”
张仪伦怒气难平,说声“告辞”,就往外走。
沈佳豪立即在后面喊:“拦住他!”
不等别人出手,沈上皇已先抬起手,起落杆一样拦住了张仪伦的去路。
他见女儿脸有些红,还挂着泪痕,又回来打量张仪伦。
沈上皇没与张仪伦说话,用稍快些的步调赶到女儿身边,轻声问了几句。
沈佳豪便用手护着,和父亲说悄悄话,一双莹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仪伦。
沈上皇点点头,过来问张仪伦:“愿意来我公司工作吗?”
“你什么公司?”
张仪伦此言一出,楼道里立即沸腾了,当下便有几只脑袋探进门框来,向里打量。
看到那几张脸,张仪伦仿佛已经阅尽人间三百六十行。
微一琢磨便知道,前来看望的人自然不少,但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一位千金小姐的病榻也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我可以说是百业,我集团下属公司除了核心产业群,几乎你所想的、所需的,我都能满足。你对什么感兴趣可以对我说说,我尽可满足你。”
张仪伦听着这缓和却不失力道的磁性声音,毫不犹豫,当即出口:“女明星。”
沈佳豪对此也仅是嘲笑他自不量力,难看地撇撇嘴,不做多余理会。
门外探头观望的人更多了。
沈上皇转转脑子,回头看女儿一眼,又说道:“娱乐产业是我的优势,你想当演员还是导演?还是要写剧本?亦或者你要作词谱曲,开口演唱?”
张仪伦见他认真,便不打算玩了,干脆拒绝:“我什么也不想——话说完了?我要失陪了。”
张仪伦摊摊手,向门外走去。
沈佳豪立刻急了,又大嚷大叫。
“五万。”
沈上皇忽然开口说。
张仪伦停住步子,倚门框站住,打量了下这父女俩。他有些想不通,如此严肃正经的男人,怎么会生养了这样一个撒泼任性的浪荡女儿,难道——他回到家也这样?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太可怕了。
“月薪?”
沈上皇点点头。
外面又起了议论声。
“日薪。”
张仪伦此言一出,外面再次沸腾,看热闹的人已经把门口填满了。
看来不论是哪个阶层,好奇心总是有的。
大家都在看沈上皇的反应。
只见向来财大气粗的老沈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
外面简直炸了锅。
张仪伦觉得好笑,忍不住嗤笑一声,又问:“有女明星睡吗?”
沈上皇迟疑一秒,又再次回头看女儿,疑惑着摇头:“这个你得和当事人商量。”
张仪伦大笑出声:好耿直的老沈。
“我冲着你,勉强可以在你公司工作,但是眼下很不巧,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如果你真心诚意邀请我,就请等到我忙完之后。”
张仪伦可能自己没觉着,但人人听在耳里都觉此人猖狂无比,想见一见说话人究竟什么模样的更多了,这一下便挤爆了门口,大小姐病房里顿时多了十几口子人。
“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小姐,我是给后面那小子推进来的,对不起。”一人笑呵呵地向沈佳豪鞠躬道歉,而后立即挤出病房去。
沈佳豪对道歉人全不做理会,指着张仪伦鼻子大骂:“臭不要脸!你想上天啊!”
张仪伦终于对她没了好脾气,被人挤进来,依旧保持着倚门时抱臂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条腿凭空站着,对沈佳豪冷冷凝视。
“大小姐,我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有自己的事。”
“瞧你那用词,还‘勉强’,把你能耐的!一生下来就叫你们家那笨驴蛋子踢了吧!”
张仪伦听了有气,正不欲和她计较,急着走掉,这时几个保镖开路,沈母又回来了。
她见丈夫和张仪伦对站,便小声和丈夫问了问。
“不如你到我这吧,我正好需要一个助理,年薪五千万怎么样?”沈母微笑着提议。
张仪伦最讨厌这种大手大脚的,开口就五千万,你怎么不一个亿呢?
于是说道:“一个亿。”语气平淡而坚决。
沈上皇依旧面无波澜,只是他并没有开口。沈母也没看丈夫脸色,笑了笑,立即答应:“好。”
沈佳豪顿时不干了,脸上淡淡红晕,指着张仪伦,生气道:“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要睡女——明——星!”
张仪伦也闹不清又哪里惹她了,也不明白这和“女明星”什么关系。
沈母微觉诧异,回过头来看了看张仪伦,面上依旧是笑的。
“那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影视剧演员,女演员,不是明星。”
张仪伦这才明白和“女明星”什么关系,稍感不好意思,也没表态,一个亿究竟行还是不行。
沈母又说:“你瞧,我和他在这待了一下午,他可是一点激动的意思没有,没找我要合影,也没要签名,冷落我好久,可见我在年轻人眼里是多没存在感,谈不上明星啦!早过气了!”
沈佳豪立即生气反驳,指着张仪伦,气愤道:“他就是个土包子!连我爹都不知道!”
张仪伦冷笑:“怕是不止你爹不知道。”
沈佳豪气得上脸,沈母似乎不欲多待,便认真看着张仪伦,柔声问:“你究竟愿不愿意?”
张仪伦摇头:“也许对你们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但我偏偏就是。我并非不愿意给您当助理,我很荣幸,但我眼下真的还有事要做。来看令爱跳楼,也只是忙里偷闲,凑个热闹,打搅了。”
说完就要离去。
沈母眼看女儿又在病床上哭闹起来,以为她当真倾心于这个小伙子,便喊住张仪伦,问道:“若是我把女儿嫁与你呢?不耽误你做事吧?”
张仪伦听了大为震惊:what?你嫌我死得晚?转过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母以为他是欢喜得过了,便掩口笑道:“你不用这么高兴,我们一向宽容民主,不计较门户的。”
张仪伦更震惊:WTF,你哪只眼看出来我是高兴的?
沈佳豪也瞪眼,气得眼睛鼓鼓的,但乍听母亲许婚,不禁还有些害羞,立即蒙头扯被,不要理他们了。
这一拨接一拨的轰炸,震得走廊里的人定不下心神。众人又再次打量张仪伦:破烂衣服赤着脚,蓬头垢面满身汤水,鼻子上还黏着块白乎乎鸟粪样的东西,一靠近便臭不可闻,这么个化粪池捞出来的穷叫花子,如花也不嫁他呀!
这沈家母亲脑袋中暑了?
沈母看看丈夫,见他不做表示,便知也是许可的,因继续追问:“你究竟愿不愿意?”
张仪伦当即拒绝:“不好意思,我宁愿给您当助理。”
这一句回答如惊雷在沈佳豪耳里炸响,她本来是无论如何不同意的,心想这穷要饭的肯定迫不及待同意,到时候自己再狠狠拒绝他,臊得他下不来台。心里正喜滋滋盘算主意呢,没想到这小子先一步拒绝了她!
拒绝了她!她沈大小姐!天哪!竟然被一个要饭的嫌弃,不活了!不活了!没法活了!
沈佳豪当即甩开被子,拉开窗子就蹿到了窗外。
一只手还扒着窗框呢,忽听身后两声惊叫,回头看,她父亲沈上皇竟当场昏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沈佳豪脚下打滑,甩个趔趄,人已经坠了下去!
50层啊!一百多米!
沈母一见这个,也跟着晕了。
保镖们七手八脚扶住,张仪伦一颗心也扑通扑通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不喜欢她,这样摔死未免也太惨酷了些,何况自己总要下楼,不免要看上一眼,只怕看了就要一个月睡不好觉。
他忙赶到窗边,什么没见着,胆战心惊地伸脖子向下看,看到沈佳豪正扒在下一层的窗沿上,鼻涕眼泪模糊地仰着头,艰难地努力坚持着、挣扎着、抗争着,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张仪伦立即下楼,见那病房锁着,便退后冲刺,大力一脚,踹开房门闯入,总算在她坚持不住前抓住了她。
他虽有心吓她一下,但不欲拿生命开玩笑,稳妥起见,立即将她救了上来。
这妞惊魂未定,也不管眼前是谁了,只管要抱抱,箍着张仪伦脖子不肯松手。
她的长指甲已经劈了,基本上面目全非,好多带下肉来,正亮着鲜红的肉,怕人的血。
直到上面赶下来的人多了,沈佳豪这才松开他。
但张仪伦很快瞥眼注意到,她裤子大腿内侧湿漉漉的,白病号服上长长几条,便明白真的是“吓尿了”。憋不住笑她两声,她便狠狠掴张仪伦一个耳光,一下钻到了病床的被窝里。
那持喇叭唱歌的老大爷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颤歪歪地举起右手,指着张仪伦,皱眉说道:
“你……你呀,你说……说你个小伙子,怎么……怎么还、还拒绝姑娘呢?你就、就答应下来,实在不行……不行,过几年你再……再离呀,怕……什么?男人……男人几婚都没事,都、都能混得像头婚,你……你又不吃亏,稳……稳赚不赔的,我们又……又不耽误你做事,你这是为什么呢?”
张仪伦眼见吓昏两个长辈,沈佳豪又险些丧命,心里也有些抱歉。万一真要是沈佳豪没了,不须别人谴责,他也良心难安。他回头看一眼,沈佳豪一见他回头,立即将头蒙上。
张仪伦站在那老头面前,刚想答应,又觉此事非妥,悄声在老头耳边说了什么。
老头脸上乐呵呵的,不住点头。张仪伦随后离去。
沈佳豪听见脚步声,扯开被头,既没有尊称,也不带称呼,直愣愣地问那老头:“他走了?”
老头笑眯眯道:“你把头蒙上。”
沈佳豪横老头一眼,口中轻嗤:“谁稀罕!”
没多久,门口自动让开一条宽敞小路,两旁的人水一样自然排开。
只见门口站了个挂听诊器穿白大褂的帅气医生,又高又白,满脸阳光,手里正握着一大束玫瑰,瞧着该是九十九朵。只是头发明显是洗了刚吹过的,还有些湿亮,像雨后绿油油的水稻秧。
这人是谁?
沈佳豪不禁困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