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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 因为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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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一年二度的大型公映灾难片“开学”已经过去有足足一天了。
  所以接下来仅仅是针对一些特殊群众(年级)的双倍福利——小型院线专用催泪片——
  军训。
  ……
  “作为/一名/华夏的,就读于/高等学校的/高中生,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和/无比的自豪!作为/一名/华青团的,即将为我华的事业/添砖加瓦的/新青年,你们/应该自觉接受/最优质的教育!以及/自觉成为/三好的标兵!”
  台下断断续续地响起涨潮一般后继无力的掌声,台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浑然不觉一般继续着他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讲话。
  “我宣布,柚木市/第三/人民中学,第10期军训,正/式/开/幕!“
  话音方落,暴风雨一般激烈汹涌的掌声就如爆鸣炸响,千百名高一级新生异口同声地高呼“哦——”字,场面极其热血沸腾,震撼人心。
  王孙校长从话筒前移开,俯瞰了一下台下众生欢呼之姿,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呵呵笑道:“好啊,同学们有这种干劲就是好啊!”
  这话说的,一旁站着坐着的老师们都不觉有些尴尬,一些高一级排着队伍等候的班主任也只得尬笑。天知道这一届又会有多少新生会在军训日记里写“要论今日最最鼓舞人心之事,莫过于校长讲话之终止。”!
  其实也还真讲得不算多,再加上军训校长的发言,教导主任的发言,高一级女级长的发言,统共也就是2个小时整。要说在学生脑子里留下来的,也不能说没有,适度的“洗脑”所带来的超高觉悟对政治考试是有不少好处的。
  至于以上所言大家信不信……反正柚木三高的学生们普遍觉得牵强。
  台上,说完话了的王孙校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把嘴给凑了回去麦克风前。
  “鉴于这是本校第10周年的军训,为了给大家留下美好回忆,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增添一些额外活动。”
  正准备回宿舍换军服的新生们都愣了愣,稀稀拉拉地停住脚听他讲。
  “第一个活动是有助于你们和老师、教官形成良好师生关系的,通过了校方50.1%的支持率,因此决定实行。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教官!”
  操场上的新生们一头雾水看着主席台那边,突然发现一队教官排着整齐的队列齐步走上了台,
  “再接下来,有请班主任上台代表本班新生挑选教官!”
  一队老师有说有笑地缓缓迈着步子上了台。
  操场上的新生瞬间把视线聚焦过去,一秒钟后,“哗”地传开一声惊呼:“啊!那不是我们的小华老师?老师你一定得挑一个慈眉善目的教官给我啊!”
  一个女生忽然激动地拉起同伴的手就往主席台冲了过去,还一边跑一边喊:“楠老师!楠老师!我要眉清目秀的小哥哥!非小哥哥不要啊!”
  这一跑可是带动了排山倒海的羊群效应,八卦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纷纷凑过去看自己班的老师挑教官。顿时各种各样咆哮体响彻云霄,估计下午门卫大叔就会收到不少居民的投诉了。
  前两种要帅要温柔的就罢了,更有甚者居然公开用那破锣嗓子大吼什么“小文老师!你选谁我都爱你!”。
  总之,现在的场面就是一大堆散至各处的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聚集到主席台边,就像是磁粉遇见了磁铁,一个字“乱”!四个字“神他妈乱”!
  待到同学们聚到了主席台边,才发现其实这个活动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性化设计的,每个教官都有用一句话介绍自己的机会,班主任们则是要拼速度和魄力,公平竞争教官。
  眼看着第一个教官拿起了麦克风,凑到唇边,台下一个16班的突然“诶”了一声。
  那个女同学正是昨晚被选为副班长的两人之一,人称“小羽毛”,她一脸焦急和慌张地开口问:“咱的班主任呢?平明老师上哪儿去了?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啊!”
  16班的其他人刚才都专注着看戏了,这会儿副班小羽毛一提起来,众人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的班主任不仅年纪诡异,还总是神秘失踪,连个影子都抓不着,简直奇葩。
  第一个教官已在徐徐道来:“我……我普通话不好的……”
  正待他继续讲,突然有女生已经尖叫起来:“啊啊啊!好可爱!章鱼老师快抓!”
  一个女老师瞬间爆发出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教师队伍中箭一般地冲出来,站到了那个教官面前,一脸肃穆地道:“同学们,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校方全体:“……”
  高一新生全体:“……”
  116班班众:“……为什么,甚至有点儿想哭。”
  这相当于是一开始就把活动推向了高潮,于是在16班悲痛欲绝的目光中,抢教官大战如火如荼地开始了,从“善良可亲的教官”一路到“不那么凶的教官”一个接着一个被眼疾手快的班主任选走,16班的众新生已经从紧张兮兮变得麻木不仁。
  反正……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儿去吧?
  就这样,话筒被传到了最后一个教官手里,因为这个教官戴着帽子,微垂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而且异常沉默,所以活跃的教官们都讲完了,就剩他最后一个。
  16班众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只好抱着小心翼翼的目光去打量他,然而这个教官的第一句话,就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自信。
  最后一个教官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肃穆而带有些许凶历的脸,吐字冰冷清晰——
  “我,是一名退役的参加过实战的军人,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我最高的目标就是把新一代学生训练成吃苦耐劳的优秀士兵!”
  听他讲完了,全场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除了16班——他们已经好像被雷击中一般丧失了说话甚至于切换表情的功能了。不禁让看到的人心生同情,还捎带着想起了伟大文学家鲁迅的一篇文章:《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
  正当大家都对这名严肃到令人发指的教官议论纷纷时,台下突然响起了孤零零的掌声。
  一个人影渐行渐近,在拥挤不堪的学生群中犹如闲庭信步地一路行至主席台前。
  这人看起来和身边所有的学生都是一般年纪,似乎他本身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悠悠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教师工作证(一些学校用于教师早上刷卡签到),微微举了起来,让台上的那个严肃教官看了个清楚。
  “16班欢迎你。”他说,魅黑色双眼中狡黠的笑意一掠而过。
  严肃教官忽地眯起眼睛,细细将这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回后,突然把本来就直如竹竿的背挺得更直,绷紧肌肉,郑重地回了个单字:
  “好!”
  这一刻,有16班的人默默看着突然诡异“闪现”的班主任,无声地哭了。
  ……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选他?”散场后,16班的新生都围上来堵住了平明的去路。
  此时距离早上的个人办公室事件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了,平明早又把发尾束好,一脸轻松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机会让人看出他曾进行过高强度工作。
  他把工作证轻轻松松地塞回兜里,一脸奇怪地问了一句:“我只听见了他的自我介绍,那我当然选他啦。”
  新上任的副班长小羽毛觉得自己很有站出来的必要,就鼓起勇气说:“老师,我就想请问一句,为什么在其他班主任都在给班级抢人时,在116班每一个人都急切地需要你时,在别的班都欢欢喜喜时,你都不在场?”
  甭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把视线投了过来,一脸的失落、沮丧、感叹自己可怜可悲怎么分到了这个老师不负责任的班级,期待、质疑、迷茫和冷漠一同交织着他们复杂的情感。
  被一群和自己同等个头的人包围着,聚焦着所有人的不信任,平明神色却丝毫没有异常。
  良久,他突然又笑了,还是很真诚那种。
  “那是因为,”
  “我很忙。”
  众人愣住。
  平明轻笑着不言语,走了。还是老样子,和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这个“包围圈”并没有构成对他的丝毫威胁。
  留下的男女相视一眼,无不是唉声叹气都懒得了,默默地就要散开。
  “那个,大家稍等一下好吗?”一个声音突然说。
  众人看过去,那竟然是洛星辰:“虽然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会听,但是我确信他的每一步都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毫无意义,这是我的直觉。我想说的是——“
  洛星辰憋了一口气在胸部,他被许多人注视着,觉得羞耻而发抖,但很努力地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请相信平明。”
  说完,洛星辰感到自己的勇气已经被全部耗尽了,红着滚烫的脸跑开。
  【现在公开可能的情报】
  【平明(代号。执行任务中。),16岁。其余基础信息皆不明。
  ①根据可推测情报判断,他似乎很忙。如所得“教师责任分工会”、“军训开幕仪式”数据属实,平明每天的休眠时间应该不超过2.5个小时。
  *②(*情报泄露)他忙的事情似乎与组织布置的任务无关。】
  P.S.消息①来源——二次元界;消息②来源——柚木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口风不太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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