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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是闹钟的声音,这个闹钟是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小两口一起去大卖场买的,那种亲自布置家的感觉至今难忘。双方的家长一直对他俩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查查甚至还记得母亲曾经悄悄地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日子平凡而幸福。
睁开双眼,李查查缓缓地坐了起来,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静静得等闹钟响完,房间重归于平静,仔细听甚至能听见秒针走路的声音,这是李汶希设定的时间,每天比李查查早起一个小时,用来洗漱整理,还有准备他俩的早饭,然后幸福的等待李查查起床,享用早点,跟他说一些邻里街坊的趣闻。
“嘿嘿嘿。”李查查坐在床上发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声,渐渐地,声音变成了梗咽,昏暗中只能看见一个身影蜷缩成一团,显得十分孤独。
......
“笃笃。”有人在敲门。
“等一下。”李查查感到有些奇怪,现在和自己有联系的人不是隔了一个太平洋,就是阴阳两隔,他实在想不出门外的会是谁。
麻利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他发现门口的站的虽然不是什么熟人,但也不是陌生人,是小区里承包废品回收的大姐,平日里见到的话也会说上几句,算是点头之交,最近的一次交集应该是几周前外出采集物资时借用他们的小三轮,如今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李查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刘姐,你好啊,有什么事嘛。”
“是小李啊,我还以为是你家姑娘呢,哎哟,这小伙是越来越帅咯,和姑娘真是天生的一对哦。”
“谢谢刘姐,是不是生活碰到什么困难,如果我能帮衬的话,肯定支把手的”李查查人不笨,一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诶哟,小李你人真好啊,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不前阵子,你们小两口买了很多东西,还借用我家的三轮呢,现在外面物价太贵了,我们也买不起什么,这不想从你这买点吃的,当然钱会照付的。”
李查查有些日子没出屋子了,他也不知道现在物价到底怎样,但是仗着储备雄厚,他还是答应了,“好啊,邻里之间要互相帮助啊,不过,按平时的给就行了。”刘姐尽可能地拿了她能够带走的足够多的食物,临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哎,这倒有点小麻烦啊。”李查查心里有些明白了。
......
半个月来,从刘姐头一次上门之后,来访的邻居逐渐多了起来,起初都是同一幢楼的,后来也能碰到其他居民楼的,从他们口中得知,李查查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尤其听到这是从刘姐口中传出去的,也无论是否是故意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让李查查有些烦躁,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每个人来的时候都是抱着相同的目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得到他们想要的,望着房间里的物资每天都在减少,李查查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虽然市场里开辟了固定的商铺,每人每天限量提供物资,但凡是人都想要拥有更多物资以确保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这种频繁的交流确实带走了李查查部分的感伤,人一旦忙于某些事情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集中,他的情感机制就会回归休眠的状态,这就是一种可以善以利用的方法,某些时候更有奇效。
......
今天楼道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一头紫发一眼就能看出是街边花费二三十的那种,穿着流里流气的,似乎是哈韩风,但是模仿的四不像,搭配十分糟糕,就这么生生的站在门口,根本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丝毫信任感,出了电梯门甚至连门派号也没看,径直敲响了对门邻居朱姐家的门。
对门的朱姐今年40出头,在附近开了一家私人的牙医诊所,平时保养得很好,邻里之间相处彬彬有礼,十分客气,老公是某大学的教授,女儿也在市重点念书,已经提前被莫纳什大学所录取,在他人眼里,他们一家什么也不缺,不过今天显然出了些意外。
“砰砰砰。”金毛在使劲敲门,按道理来说,朱姐他们家白天这时候应该没人才对,正当李查查打算说话的时候,门外的金毛好像听到了什么,敲门敲得更加用力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谈生意!”李查查正奇怪呢,朱姐早上和她老公出门的时候正好和出门倒垃圾的李查查碰上,还打过招呼,这时候屋里会有谁呢,难道是他们家的小姑娘嘛。
果然,不一会,对门传来了懦懦的声音,是小姑娘无疑,“你找错人了,你要买东西在对面。”
“哎,这小姑娘太老实了。”李查查拍了拍额头,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正当他纳闷为什么小姑娘在家的时候,金毛兄又开口了,“不,我找的就是你,快开门。”
李查查明显有些意外了,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金毛继续喊着,“快开门,不然我把你的照片发出去,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我特意等到你爸妈出门了再来找你,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
令人震惊的是,沉寂了五秒钟之后,黄毛成功地走了进去,门带上时发出“哐”的一声。李查查心里有些复杂,如果她爸妈知道,小姑娘是为这样的一个人开门,肯定会打死她的。
后面的事李查查也不想知道,因为有时候,知道越多,越难承受,过了约莫20分钟的样子,对门有人出来了,李查查知道那应该是紫毛,然后让他意外的是,砰砰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是自己家的门。
“开门,找你做生意。”同样的话让李查查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没有开门。这种第一眼就没有好印象的人一般都等不到李查查开门只能扫兴而归的。
敲门声持续着,李查查打算静静的等他放弃。大概紫毛也不是确有把握的样子,于是他又敲响了对面的门,这一敲,小姑娘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立马传了出来,“你又要干什么,我已经做了你要求做的,你还要我怎样。”
紫毛说,“就问你一个事,对面这家人到底在不在啊。我听说这家人一直卖囤积的物资,真是够傻的。”
小姑娘很快给出了答案,“在的,在的,早上还听到他和我爸妈打招呼呢。”
李查查不由得额头冒汗,这小姑娘真能惹事了。
只能大大方方开了门。
“刚不方便,现在情况是这样,大米已经不多了,只有80斤,可以给你10斤,水可以让你带走两瓶,其他都卖完了,我自己要留点。”在开门的一瞬,李查查已经想好了说辞,同时一手挡住门的另一侧,杜绝了紫毛要进屋的可能性,不过紫毛的眼睛还是一直往屋里瞄,似乎是想要发现什么。
“快点决定,时间宝贵。”李查查决定占据主动权同时侧了身体挡住紫毛的视线。
紫毛似乎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于是退而求其次,“那个大米我全要了,你还有多少,我都要。”
“都要,你一个人拿得动吗,而且我这边也不比外面便宜多少。”李查查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关系,我可以打个电话,楼下还有两个兄弟在车里等我呢。”此刻,紫毛终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让李查查有些心里发毛。
“那行,你等我一下。”说罢李查查打算关门去拿物资,赶紧结束这笔交易。但紫毛却趁李查查大意伸脚破坏了这一举动。
“你耍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查查多少明白紫毛是来者不善了,但他也不甘示弱。
“没事,想找你聊聊,别那么快关门啊。”紫毛试图拖延时间。
楼道果然传来了交错的脚步声。
“该死,这都是算计好的嘛。”李查查有些后悔,一直以来他碰到的都是顺风顺水,从来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是太松懈了,还好手机在身边。他决定将计就计,“我报警了,你们私闯民宅,派出所离这很近,过来都用不了10分钟,你们等着进去吧。”李查查心里还有希望。
“是嘛,小子你很上路嘛,那我们走着瞧咯。”紫毛似乎一点不虚,李查查最终还是不敌门外三人合力,门被撞开了,奇怪的是,另外两人都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用嘲笑的表情望着李查查,只有紫毛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你就一个人住嘛,蛮有钱的啊。”
“物资倒确实不多了嘛,咦,还有两个房间,我看看。”
“物资都在左边那个房间,右边那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李查查有些担心。
“现在老实了,还算机灵。”紫毛一个接一个地把门打开,“咦,这个房间这么暗,你用来干什么啊。”
紫毛说着找到了开关,灯亮了起来。“哟,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住呢,没想到是个情种啊。怎么,人把你甩了。你用这种方式纪念她嘛。”
紫毛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直到他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原来人死了啊,怪不得,人变傻了也不奇怪。”
说罢又不急不慢的退出了房间,意外的是把门带上了,“告诉你,你这里的物资我们老大看上了,你也别想跑了,这世道一个人活着太累,看在你机灵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过几天我会再来的。”紫毛似乎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他又对门外两个人说,“你们这几天就蹲在楼下,别让这小子逃了,还有看着点,别让其他人摸上门。”
“是。”门外两人说完就下楼了。屋内此刻就剩紫毛和李查查面面相觑。
“之前的印象也许不怎么好,所以还是重新认识一下比较好,我叫郝邵源,以后多多关照。”这一切,从郝邵源的身上涌现出了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场,自信,强大,令人信服,简直判若两人,这让李查查有些目瞪口呆。
“恩,我叫李查查,多多关照。”耳边已经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但这已不重要,他的目光已完全被眼前的人所吸引。
那是李查查与郝邵源的第一次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