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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医生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文正站在急救室门外一动不动,阿仁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抬起头的勇气也都已经消耗殆尽。
阿仁想着我会拿着把长刀站在人鱼广场的瀑布下等着那帮人,然后把他们的尸体一个个的拉倒巷子里猴哥跌倒的位置。
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分一秒的煎熬。曾经有人说过: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阿仁手里拿着猴哥的龙玉坠,祈祷着上天能眷顾下猴哥,哪怕用他的生命来换。
阿仁想着猴哥猥琐的笑,想着猴哥爬电线杆的样子,想着猴哥拍胸脯说我包了的样子。
阿仁努力的站起来走到文正旁边,文正没看他。
“猴哥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他在一起。”阿仁说得很小声,真的很小声,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文正一拳打在了阿仁的脸上,阿仁身体撞到了墙边,嘴里流出一滴滴血水。阿仁并没有感觉到疼,他站了起来,只希望文正再给他几拳。
阿仁只是想着既然已经答应了猴哥,只是希望猴哥还能听得到的时候让猴哥知道他对猴哥的承诺不会变。
文正转身走开了,便没再理阿仁。这些天文正的眼神里充满忧伤,忧伤得像落日一样沉重。
小学到现在,曾经一起牛逼一起堕落的岁月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猴哥爸妈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凌晨两点钟了。阿仁和文正在医院走廊一直没合眼,焦虑的等待着结果,猴哥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说猴哥失血过多而且血液里含有毒品成分,情况很不乐观,看猴哥自个的造化。
猴哥他妈瘫痪在椅子上哭得像个泪人,毫无顾忌的哭着。
猴哥他爸说活该,还吸毒,死了老子也清净。
阿仁听得到猴哥他爸颤抖的声音,看到他抖动的嘴唇,但阿仁感受不到他内心的疼痛。
文正并没有告诉猴哥爸妈那天晚上阿仁和猴哥在一起,其实猴哥和文正都知道这只是不想让阿仁他妈知道罢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天天的过去,猴哥还在昏迷状态,情况并没有改善。人们都说时间是良药,可现在时间却成了毒药,煎熬着每个人。
医生:病人现在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要在重症房呆一段时间。
猴哥他妈哭着笑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说完又哭了起来。阿仁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总觉得这是他亏欠他们的,躺在里头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而不是猴哥。
医生:“还有,虽然生命脱离了危险,但是他可能吸过一段时间的毒品,身体很虚弱,调养时间估计会久一点。”
阿仁又哭了,开心的哭了,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女孩一样多愁善感。
“你二大爷的,憋了几天了,要死不死。”说完文正也像个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趴在墙上,文正憋了太久了,事发到现在一直没合眼,焦虑的等待着,眼睛已经长了好大一黑眼圈。
看到文正哭阿仁又笑了,原来这家伙也会流泪,就觉得自己又男人了起来。
猴哥他爸眼里仍然充满忧伤:“总算是没死,要不白养那么大了。”。
阳光照进走廊,阿仁在阳光的正立面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文正走过来笑着对阿仁说:“嘴巴不疼了吧。”
阿仁邪气的笑了下说道:“猴哥跟我说了这拳得赔一百零五块。”
文正说:“你二大爷的,这死猴子真够死皮赖脸的。”
十五天后,终于可以见着猴哥了。猴哥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干裂的,眼神涣散。看着就让人心疼,估计猴哥这些年来积攒的血液流得差不多了。
阿仁拿着自己熬的土母鸡汤乐呵呵的拿给猴哥喝。
猴哥装作一脸苦涩:“谁煮的汤,那么难喝。”
阿仁:“我哪知道谁煮的,不喝拉倒。”
最后猴哥还是喝了,阿仁把龙玉坠拿出来在他面前左摆摆右摆摆。
猴哥认真的说着:“这可是真货,你答应我的,回去考个好大学,不跟你开玩笑。”
阿仁稍微低着头,语气有点沉重:“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天塌下来也不会回去。再说都出来两年了,有时候只是开一下玩笑惦记一下而已”
“那些个复读三四年的不照样上大学?自个的心自个知道,我也不是你妈,村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到时候猴哥我也沾光。”
“不说这些,真的不会再回去,真的。”说完,阿仁把玉坠塞进了猴哥怀里。
猴哥看了下阿仁,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也强求不了你,你爱怎样都行。”
阿仁撇了下嘴,坏笑似的说:“猴哥,你不是要我跟雯梦说那啥嘛,我帮你。”
“你丫的我还活着呢,让你去帮说传出去我岂不成了懦夫。”
此时,阿仁感觉到猴哥声音在颤抖,抬头一看,猴哥额头开始冒冷汗焦躁的说:“猴哥,你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猴哥指了指吊瓶,勉强的笑了笑说:“每天三大瓶,戒毒的,再说我现在身体里的血换得差不多了,没事,过一会就好。”
“完事了,以后千万不要在碰这东西了,会害死人的。”
“阿仁,你就放心吧,命捡回来一回,在怎么也得珍惜,绝对不会在碰那玩意,这事可不能告诉雯梦。”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天天往她那打电话吹嘘你的好。”阿仁笑了笑。
半个月又过去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是猴哥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调养。后来猴哥父母就带猴哥回家去了。
天气越来越凉,快要中秋,阿仁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着雯梦的电话号码,心情好复杂,想了好多,想着和雯梦一起收割稻谷的情景,想着和雯梦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唱着歌,想着雯梦在她家门口向他做鬼脸的情景…。
望着天花板,本来觉得很简单的事情,现在突然变得好复杂,阿仁闭着眼睛,咬着牙拨通了雯梦的手机号。
“喂,阿仁,那么久了才舍得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忘了我了。你那边还好吗?告诉你个秘密,我老妈同意我出去了。”
雯梦的笑声在手机里回荡着,听得到的开心。
“我这边还好,怎么会忘了你呢,最近有点忙,没太多时间而已。其实海都这边也没想象得那么好,倒是听说凤城那边不错,工资又高。”
“我已经决定去海都跟你们一起了,我就不打算去别的地方了。”雯梦似乎感觉到阿仁语气有点不对,便压低了声音。
“我妈还好吧?”
“阿姨好着呢,我经常过去跟阿姨聊天,阿姨就是时常念叨一下你,挺想你的。”
“猴哥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他现在怎样?”
“听我妈说在恢复期,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电话里阿仁支支吾吾的说:“雯梦,能……不……能不能去看望下猴哥,就算是替我去看下。”
那那时候村里跟城市不同,没那么开放,如果没什么血缘关系,按这种情况如果主动去异性家拜访看望,别人就会以为以后会是一家人了,至少是往那方向发展。
电话里没了声音,阿仁静静的等待着,有点心神不定,像是时间停止了走动。阿仁觉得他不会后悔,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雯梦,雯梦,怎么没声音了,信号不好吗,听得到我声音吗?”
阿仁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似的,说谎都带着颤音,以前在他老妈面前说慌说得连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
“阿仁,我知道了,先这样,我有事先忙了。”
说完雯梦就挂了电话,阿仁听到了雯梦说话哽咽的声音,阿仁紧闭着眼睛,生怕眼泪会流出来。想着我现在也20岁了,已经是一个男人,最多天塌下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但阿仁一想到雯梦的哽咽声心脏就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