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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凡都,一座市区人口达两百多万的内地大都市。
这里有一条繁华老街,人流如织如潮,商铺林立,一片热闹景象。
初秋的正午时分,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受不到丝毫的凉爽,热辣的阳光让人们大多选择呆在阴凉处,多半进了店内挑选各种物品,少有人还在街道上行走。
洪新此时正在这条狭窄的老街内闲逛着,最近他每天似乎都没什么正经事可做。
在一所不入流的大学毕业之后,洪新分别在几家小公司干过不长的时间,毕业两年多了,也还没有稳定下来,在最后一家公司就职时,发现自己得到的收益与公司人事部招聘专员当初描述的相差甚远之后,他决定再一次结束自己目前这份工作,随后就无所事事了几个月时间。
洪新略显宽阔的额头在阳光下闪亮着,粒粒汗珠被热浪催动着流淌出来,他倒不是喜欢这种被太阳炙烤的感觉,而是他经过两年的职场生涯之后,心里老盘算着自己出来搞点事业,于是最近就在城内四处逛逛,考察一下有没有适合自己经营的一些项目,以他目前的条件,也只能考虑开个街边小店一类的小商业项目。
这时街道上没有多少摆摊的商户,多半露天商户都会选择在太阳落山后开始经营,但也偶有几个顶着大伞卖一些小玩意的商人在守着摊位,不过看起来这时候生意不怎么好,少有人问津。
有一个五十出头的干瘦老者,皮肤略显黝黑,他也在街边撑起了一把大伞,在地上垫了一块塑料布,在上面摆了一些梳子、镜子、小剪刀、夹子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
老者坐在一张矮凳子上等待着顾客上门,估计有大半个钟头也没有一个上来询价的人了。
不久,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正站在他的地摊面前的青年身上,这是一个身材中等,五官端正,面相看起来有几分和善的年轻人,正是闲逛到了此处的洪新。
“小伙子,有什么需要买的吗,随便挑,我这里东西很多,应有尽有,说说看,你需要什么?”老者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顾客临门,所以见到洪新就眯着小眼,热情地打招呼起来。
洪新刚才逛到这里,看到摆地摊的老者之后,就留心看了一下他摊子上的物品,因为他家里的一面镜子最近摔碎了,所以他看中了地摊上的一个小镜子,准备买回去用一阵子再说。
洪新蹲了下来,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面看起来灰蒙蒙的镜子上,那是一面只有巴掌大小的圆形镜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不是玻璃做的,而是一面好像古代铜镜一类的镜子,但他的镜面照出的影像似乎要比铜镜清楚一些。
那面镜子上还沾了不少灰尘,上面有些污痕,看起来像是在库房里放了不少时间,洪新心想这老者也不知道把镜子擦亮一点再拿出来卖,这样摆在外面,一般人看了是不会有购买欲望的。
“我看一下这个镜子,样子还挺特别,不是玻璃做的吧?”洪新随后自己拿起了镜子的边沿,拿到胸前,开始打量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小镜子。
拿在手里之后,洪新才感到这面镜子的重量比普通的玻璃镜子要重一些,看似某种金属打造出来的,这在现代社会里可不多见。
“你看看我这眼神,这镜子这么脏,我竟然没有发现。”老者看到洪新拿着的小镜子,浑浊的老眼之中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随后又道:“这面镜子是我从一个旧库房里面找出来的,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估计也不怎么值钱,我本来是留在家里准备给小孩子玩的,没打算拿出来卖,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把这么个破烂玩意混在货物里拿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这镜子看起来又脏又旧的,还摆在这里,我想也没什么人会看上它吧。”听到老者的话之后,洪新说了一句。
随后洪新准备把镜子放下,然后看看其它的物品,不过在他的手还没有放下时,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喊声。
“城管来了,我要跑路了。”老者反应很快,长期在外面混江湖锻炼出来的敏锐让他瞬间就判断出城管要过来清场了。
接下来洪新见识了一个灵活如猴子般的摊贩形象,眼前的这名老货郎开始风驰电掣地行动起来,竟然在不足十秒钟的时间内,把地摊迅速卷了起来,然后将塑料布打了一个结,很快就弄成包裹形状背在了背上,然后迅速收起伞,提着凳子,一溜烟就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小伙子,那面镜子就送你了。”老者顾不得那么多了,看到气势汹汹的城管队员已经朝他的方向杀了过来,对着有些愣神的洪新说了一句之后,开始加速逃窜了。
洪新也没想要占老者的便宜,本来这个镜子他也不怎么想要,这下也就干脆准备把镜子收起来,不过这家伙看起来很脏,好多地方都蒙着灰尘,也不好直接放到口袋里。
洪新站了起来,退到了街道边沿处,因为他看到几个摊贩扛着大小包裹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是三四个城管队员大踏步追赶着,地上还散落着几个摊贩掉落的几种物品。
等到凶神恶煞的城管队员跑过去之后,洪新才回到了街道上,然后他拿起手中的那面小镜子,放在胸前,将嘴巴张开,随即对着镜面吹了一口气,他想要把镜子上的灰尘吹落一部分,然后再拿出纸来好好擦拭一番,把它弄干净一点再装进口袋里。
看这个镜子脏兮兮的样子,估计回去之后,还得多弄点洗洁精好好清洗一番,才能把它彻底弄干净。
不过刚才洪新对着镜子吹了一口气之后,发现了一点惊奇的事情,那就是镜面上的灰尘竟然被直接吹落了,露出了一个光洁如水的镜面,这面镜子刚才就泛着淡淡的金黄色,这一下子,镜面就如新的一般,上面的金色更加闪亮了。
“奇怪,这些灰尘竟然一吹就落了,这镜子竟然不沾灰。”洪新口中惊奇地自言自语着。
随后洪新试着把镜子翻了个面,用嘴巴对着镜子的各处吹了几下,没想到只三五下,这个镜子上的灰尘和零星分布的污痕全都没有了,他没想到这面镜子竟然只是吹吹,不用任何清洗就这么干净了,于是感到颇为吃惊。
这时,洪新才发现这个镜子的反面是有一些花纹的,并不和正面一样光滑,花纹也是淡金色的,很亮,完全不像是放在库房里有些时日的旧货,也完全没有生锈的痕迹。
镜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表面镀了一层金属膜的样子,因为镀层一般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有脱落的现象,看起来它就像是一面用纯金打造的镜子,但从重量来看,它显然比黄金要轻得多,甚至比不上铁和铜的比重,顶多比铝重一丝而已,所以洪新想不到它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
而且普通的金属镜面,照起来影像没这么清晰,镜子里的影像简直可以和玻璃镜面媲美,而它却完全不像是玻璃制成的。
“这家伙挺奇怪,拿回去当个摆设吧。”洪新随即又自语了一句。
随后,洪新就将镜子放入了口袋内,继续自己漫无目的考察起来。
以洪新的学历,在如今大学生比天上飞的蛾子还多的时代,找份工作本来就不算太容易,初入社会,工资也不高,前途渺茫,所以他也想赶个热潮,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出去开创一点小事业看看。
想了一阵子之后,洪新琢磨着,自己只有几张近乎于空荡的银行卡和平凡到极致的家庭条件,没有任何资本去开创什么大事业,没有太多适合的行业可做,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去街边开一家小熟食店,先积累一点原始资金再说,至于以后,就只有边走边看了。
又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下午,走走歇歇之后,洪新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老巷子里,这里比刚才那条老街还要古老,附近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旧楼,都是农民房,现在这里的人都失去了土地,靠着租房子收取租金度日。
洪新进入了破旧的老巷子里,穿过不太干净的街道,路过几排两层高的砖楼,到了自己家所在的楼房前面。
狭窄的过道,狭小的院门,面积不大的院子,通过这些之后,就到了洪新的家,属于他和父母所有的房子里。
本来这里的人们几十年来都依靠租房赚取收益来过日子,因为这里是LC区遗留下来的不多的旧村,所以拆迁迟早要轮到他们头上,最近就是在闹拆迁,里面的租户已经开始陆续搬离了,而租户与政府、开发商之间的补充还没有谈妥,老板们开出的补偿价格让很多租户都难以接受,所以拆迁工作并不怎么顺利。
洪新知道自己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无论如何,这片旧村都会被拆掉,现在还需要多要一些补偿款下来,才能让自己年迈的父母接下来有足够养老的钱,与对手难以达成一致的谈判也成了洪家最近头疼不已的事情。
房子很旧,里面的家具也很古老了,洪新回到了自己二层的房间内,躺在床上准备打开手机玩一下手游来打发时间。
洪新是家里的老三,二姐前几年嫁人了,大哥带着嫂子在沿海打工,除了春节,他们一般不会回来,家里只剩下父母和洪新三人,洪新失业之后,三人就都靠着几间多余房间的租金来度日,一个月也就三千来块钱的收入,一家三口吃饭喝水倒是够了,不过也存不下多少余钱,父母还要为洪新娶媳妇的事情操心,不多存一点钱下来,洪新娶老婆和他们自己养老就没有保障了。
洪新自己心里有想法,他知道父母为了三姐弟操劳了一生,家里没多少积蓄,所以他此时必须扛起担子,开创一点事业来帮助父母。
玩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手游之后,洪新才行想起来自己口袋里的那面小镜子,刚才他都没有仔细看看它,于是重新拿了出来,放在手心开始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