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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不要!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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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两土匪走后,荀失芝爬将起来,只觉身上有多处疼痛,扯开衣服一看,青紫斑斓,多处淤肿,身上更是脏兮兮的非常不堪,那两个强盗的口水还黏在衣服上,心理感觉到呕心难耐,于是便强忍着疼痛慢慢步至到了离洛阳不远外的一条小河边,脱掉上衣,将身体洗了个遍,心理有如打翻了的陈醋,五味杂陈。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太阳光线已经变的柔和无比,旬失芝这才意识到,在不进城恐怕城门就要关了,于是收拾了下包裹,匆匆的往城门赶去,还好,城门没关,进城之后走了几里左右,天便已经黑沉下来,但市集上还在营利的店铺,比比皆是,人潮人涌,惊艳繁荣,但此刻荀失芝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洛阳的夜景,刚刚受到的屈辱都还没放开,肚子又咕咕作响,北方秋天的晚上带着阵阵凉意,旬失芝不时的揉搓着双臂,左右摆看,不知该往哪里去。
  又往前走了几里路,只见右手方向有一铁匠铺,门前竖了一块招聘学徒的木牌,荀失芝走近一看,是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正在敲打着烧红了的铁块,心理不由一喜,心下思忖“如果可以,自己可以先在这里做个学徒,求一碗饭吃再说。”
  他仔细看了看,突然那老头将打好的一把红通通的器具往水里一插,顷刻间,“哧哧”声中夹杂着水汽缭绕,旁边还有两个年纪比旬失芝大个四五岁的汉子,一个在推着风箱,一个忙着加煤。
  “嘿,小孩,我看你在那里站了一会,有什么事吗?”荀失芝胀红了脸颊,没想到那老人家会突然问他。
  荀失芝呆立一会,才道:“老师傅,你这里招学徒,是不是真的?我可以,我可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老师傅仔细打量了一番荀失芝,缓缓道:”小孩,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从哪里来啊?又为何要到我铺里做学徒?
  荀失芝道:“老师傅,这事说来话长,在下是从川地过来,现如今,也没个去处,如蒙不弃,老师傅愿意收留我,工钱多少倒是无所谓,有个睡觉之所,有口饭吃就行,你看,行吗?”老师傅额首道:“川地,刚刚也有一伙和你口音相似之人从这里过去,这样吧,你先进来喝口水再说。”
  于是便跟着老师傅来到了内堂,待坐定后,荀失芝才看清那张脸,正是“古铜色黝黑皮肤,似刀刻雕花皱纹,两鬓斑白蓬松发,目光炯炯老师傅”。
  旬失芝也将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以及在洛阳城外遇匪的事倍细说了一遍,老师傅点了点头,道:“现下你也无处可去,你就暂时安心在这里,我慢慢教你些铁匠活。”荀失芝喜道:“多谢老师傅,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努力干活,不给老师傅丢脸。”老师傅额首道:“我姓祝,想必此时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我叫人给你拿点吃的,今晚就好好睡一觉。”说着便招呼外面一声,叫道:“月儿,你过来一下。”不多时,只见一十三四岁女孩,跨门入门,身穿浅蓝色缎圆领,脚下一双暗红布鞋,低着头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月儿,你去给这么小哥弄一大碗面条。“
  那姑娘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祝师傅又道:”这是我孙女,天生不会说话,但耳朵却似灵敏的很,那我先去忙了,你吃完之后,睡个好觉。”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月儿端着碗面,慢慢送至荀失芝面前,待他伸手去接之际,双手肌肤相碰,月儿已是满脸晕红,娇羞愈加,荀失芝起身道:“月儿妹妹,谢谢你。”
  等月儿离开后,荀失芝便狼吞虎咽起来,顷刻间,碗已见底,随后便躺在了月儿安排的床铺上,身体已是感到疲累异常,但思绪仍在九天之外。
  心道:“自己年纪轻轻,脚力强劲,如果碰到那两个土匪之时,拔腿就跑,量他们如何追不上,自己又怎会落的个被劫财又受辱的局面?为何傻傻的站着不动?那个时候地上的树枝很多,为什么不捡起一根跟他们做殊死搏斗?或是边打边退?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两个人真是可恶之至。“
  狠咬了下一排细牙,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回想起那一幕幕,实在让人难受之极,那受欺负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放映似得,思量之间,不觉头脑已是一阵胀痛,蜷缩着慢慢睡去。
  自今以后,荀失芝便随祝师傅悉心学习铁匠活,从最简单的推风箱开始,由于他的好学不倦,仅仅过了半年,便以能为师傅打造简单的铁质刀具,俨然是名合格的铁匠小师傅。
  晚上空闲的时候,荀失芝有时会去逛逛夜市,洛阳的夜晚灯火辉煌,屯街塞巷,好不热闹。
  有一次,独自于城内河畔游走,只见河水在灯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行至一处,荀失芝驻足而立,一曲极为美妙婉转的琴音传之而来,静心听来,甚是优雅,过的片刻,琴音转而低沉幽深,似有万千情谊夹杂其中,爱意缠绵,似有触及人情深处之效,琴音继而又渐渐高亢,有如情感爆发,连绵不绝,荡气回肠。
  荀失芝寻声而去,行不到百米开外,榕树下有一间飘红走香之所映入眼帘,”怡红院“三个金字极为醒目,再仔细听那琴音时,倒退二步,发现二楼处,有一个小姑娘正在抚琴,但见那小姑娘生的美目盼兮,手如柔荑,楚楚可怜。荀失芝有点如痴如醉的感觉,便悄悄爬上榕树枝干,斜躺在离那小姑娘最近的地方听其抚琴,只是有树叶遮挡,那小姑娘也难以瞧见。
  ”我说你,鬼鬼祟祟的,你是谁呀?“
  荀失芝四下相顾,不知是谁在说话,便不敢随便接答。
  只听的那声音又道:“看什么呢,我说的就是你,躲在树上的那位。”
  荀失芝心下惊奇,扭转身子,拨开树叶看时,果见一双水灵灵的妙目,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登时四目相对,已是脸红过耳,忙道:“对...对不起,我听这琴声美妙至极,不自觉便凑了过来,打扰了小姐,还望赎罪,我这就下去。”正待转身离开之际。
  那小姐又道:”你可知道,我所演奏的曲子是什么?“荀失芝并不通音律,只是这琴音打动了他的心扉,至于是什么,他可能不大明白,又将身子靠在原处,道:”在下不知道,只是听闻小姐琴音之声,宛转悠扬,让人心伤。“那小姐道:”我的琴曲讲的是一个将军在征伐途中,救下一个女孩,后来这个将军对女孩极为照顾,女孩希望将军娶她为妻,哪成想就在他们结为夫妇那一晚,将军奉命出征,终于战死,女孩听到消息,不愿独活,便也自杀了。“
  荀失芝心理一怔,只瞧的那女孩的眼里盘旋着晶莹一样的东西,可是看年纪,不过十四岁左右少女,竟会这许多情。顿了顿,道:”难怪这曲子竟会这般动情,原来还有这等说法,那女孩真是太不幸了。“
  那女孩道:”才不咧,那女孩是幸福的。“
  ”咦?“荀失芝不知那女孩会如此说,不知该说什么。随即便听到那女孩哈哈一笑,很是灿烂,少女的天真一览无遗,道:“你等着,我再给你弹奏首别的。”荀失芝道:“好,好,我很喜欢听。”
  说完那女孩便又双手抚琴,不多时,琴音袅袅而出,有如天籁之声,只觉听之入耳,意境有如大海般广阔,一瞬间,荀失芝便已听的入迷,仿佛世间烦恼皆不过如此,心理有如明镜般寂静舒坦,待到曲终,荀失芝扔是醉在其中,已然忘我。
  忽地那女孩喜道:“怎么样?这首《大悲咒》如何?”
  荀失芝回过神来,感觉刚才有如遁入仙境一般,想到这音律竟能让人忘却烦恼,真是再好不过的东西,道:“真是天籁之音,简直太神奇,神奇的不一般。”
  ”那你夜里有时间就来,我天天弹奏给你听。“那女孩咯咯笑道。荀失芝喜不自胜,道:”真的吗?“那女孩道:”真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胜兰。“
  “在下,荀失芝,今夜不早了,记得弹奏给我听啊。”说完便又悄悄爬下榕树,借着夜色,混入人流之中,行不到百步,耳畔又传来那首心伤的曲子。
  回到家里,斜躺在床头,便随手翻了一本蜡黄的《三国演义》读将起来,忽地听到门外“咯答”一声,荀失芝闪出门外一看,心下惊疑,居然是月儿,又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正是前段时间自己于旧书摊买的,心理顿时豁然开朗,想道:“原来月儿偷偷借了我的书去看,现在是来还给我的。”
  “月儿,这本《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你先拿去看好了,不着急还给我。”荀失芝微笑着说道。
  此时月儿已是红晕双颊,怎奈她又无法说话,转身便双手紧紧抱着书小跑而去,荀失芝又道:“月儿妹妹,喜欢哥哥这里的书,尽管来拿,不用客气。”
  人生如梦幻泡影,有人看着装饰窗子的明月,便已是心满意足,只觉梦境也不过如此,又人便偏又不生满足,非将明月摘至手心,不肯罢休,否则便觉梦境未完,还有待重来。荀失芝很喜欢看历史和文学,常常想着成为刘备一样的人物,筚路蓝缕,征伐四方,守护一方百姓,或者武松一样,有一身的本事,那样,别说是两个小土匪,就连猛虎挡道,也要将它打退,那才是大英雄,大豪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荀失芝隔三差五便会去那颗大槐树上,听胜兰抚琴,时而又会谈笑几句,这样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冬天,北风呼啸,连日来的飘雪从未间断过,道路湿滑,天气虽然寒冷,出来谋生的小商小贩依然走街串巷,嘶力叫卖,各家店铺也鲜有关门歇业的,街上的人依然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这一日,外面的雪正下的正\紧,铺里却是热气撩人,旬失芝正忙着敲打手里的热铁,祝师傅一直在一旁,细心的看着他的每个步骤,荀失芝心理更是不敢有所懈怠。
  祝师傅突然开口说道:”荀失芝,你来此已是一个春秋有余,除了熟练程度,我所会的基本上都已传授给你,只要你今后再接再厉,超过我那是迟早的事。“旬失芝没有听出师傅的口气,喜道:”师傅,没有,没有,我差你还差的老远,还得多跟你多加学习。
  祝师傅又道:”很好,有这份心也不枉我收你为徒,只是你要记住,打铁即使打造自己,一块毫无用处的铁块,经过我们手中的重锤,便能体现它的价值,师傅知道你的志向,你要记住,如非经过千锤百炼,一次又一次的冷热冲击,难能成为真正大器,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都要把它当成是一种磨练,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着说着,声音变的嘶哑,眼圈中的两滴热泪,已是夺眶而出,但他毕竟饱经沧桑,马上就平静下来。
  这时的旬失芝才听出了些不对劲,急道:“师傅,徒弟谨记教诲,只是师傅要赶我走?“
  祝师傅看了看外面,沉吟了半日道:“师傅年纪大了,家里有些事总放心不下,过一段时间,打算和你师娘回凉州老家,安度晚年,我仔细考虑了下,以前我有个同门师弟在苏州国营铁器局当个小总管,我给你写了封推荐信,你要是愿意可以拿着去找他,他会帮你安排个活计的。”
  荀失芝将手上的活计,放在一边,直直的看了看师傅,心理顿时百感交集,虽说自己谈不上多喜欢铁匠的活儿,但至少可以不让他忍冻挨饿,虽然师傅比较死板,但是至少保护了他,心理一直很尊重师傅,低下头沉吟了半响,从齿缝间才吐出来几个字:“嗯,我知道了。”说完,便感觉有点累,径直去了房间,躺在了床上,想想这张自己睡了一年多的床,马上就要说再见,心理便是七上八下。
  其实他也知道,师傅师母年纪确实有点大了,有时候甚至是力不从心,身上的老毛病又经常犯,常常夜里都会叫疼,很多次师傅都跟他提起过,想要归隐的意愿,其实旬失芝也是知道的,只是这天突然来临的时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住的地方离东市比较近,于是常常去奈何桥呆坐,不知是因为太过独孤,还是这里比较有人气,总是喜欢看市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豆腐脑,自家制的豆腐脑,好吃又便宜””炊饼,阳谷正宗武大郎炊饼“”苏绣世家,不卖假货,进来看看哦”,心有时也会想自己要有本钱开家店铺,再娶个漂亮媳妇该有多好。
  去年奈何桥一个转身,确已是永远,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桥边闲逛,心思很重,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下台阶时一个不留神,眼见就要撞到人了,眨眼间前方闪过一个小姑娘,于是便和这小姑娘轻轻对撞了一下,小姑娘后面一人枉然往后一退,”噗“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河里去了。
  等站稳了脚步,定眼一看,才见那小姑娘才十六岁上下年纪,长的玲珑可爱,怒而不威,一身淡黄细布丝衣,头扎两个丫鬟辨,瞪着一双精美绝伦的眸子,嘴角微微上翘,怒道:”你怎么走路的,不看路啊,差点撞到我家小姐了,要是撞到我家小姐了,我可告诉你,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旬失芝生活极为闭塞,所见之人屈指可数,哪里碰到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主动跟他搭话,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似的,这阵子,心理不知是喜还是悲。忙应声道:”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没伤着你和你家小姐吧?”那丫鬟哼了一声,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刚才因为你的缘故,我家小姐的湘绣布扇掉水草上去了。”
  “你看那。”边说边用刻意修饰过的美甲指了指,又道:“趁着还没掉水里,你马上跳下去,小心的给我检上来,不然有你好看,哼。“
  荀失芝注意到了那修长乳白的手指,只感到心理一阵酥麻的感觉,没有半分的气愤。
  一个美妙清脆的声音飘进了还呆立原地的荀失芝处,这才回过神来,只听的那声音,字音清晰,柔美醇甜,宛如音乐一般,让人醉在其中。
  那声音道:”小青,不得无礼,是我们走路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你怎么反而还在怪人家呢?“
  荀失芝手脚慌乱,不知放在何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旋即说道:“不...不不,这位小姐,是在下鲁莽冲撞,这位小青姐姐说的不错,小姐稍等片刻,在下马上取来。”那小姐点了点头,额首道:”小青,你看人家的风范,可不是一般人,这次,是你自己失礼了,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小青定然是被人宠坏了,侧着身子,摆出一副撒娇似得的样子,道:”这位公子,谢谢你。“说完便转过头去,口里还是细语喋喋,只怪还撞到她了咧。
  旬失芝顾不得脱衣服,直接下到了河里,慢慢的靠近水草旁边挂着的布扇,衣服早已湿透,伸出右手踮起脚跟去够那扇子,够着之后便去递给小青,那一刻,荀失芝注意到了旁边的小姐,正用一种殷切的眼神望着他,眼睛水灵晶透,看的荀失芝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登时,四眼相对,目光射向一处,呼吸间便收了回来。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在水里,身上的脏与乱与上面的那位小姐的美尽是如此的远,那是一身绫罗绸缎外加粉色外衣,袖口暗红精细绣花,头戴金色镶玉发叉,一丝不乱,芊芊玉手白里透红,精致脸蛋欲说还羞。心理想到了某个才子留下的半句诗“狂生落魄雨巷里,青苔爬上满天边,低头拾起油伞去,玉手暴露女儿身,恰是天上七仙女,来到寻常百姓家。““谢谢,公子,麻烦你了。”那小姐低声说了这句,莞尔一笑,扭头便要走。
  旬失芝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忙道:”给...给你添麻烦了。”眼里深情的望着那姑娘,那姑娘又是一笑,便走了,众人便觉无趣,也自个散了,只留下了还在水中的他,显得滑稽又可笑。
  爬起来之后,凉风吹在他身上已有一丝凉意,心理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是酸是苦,他可能不大明白,回去的路上,身体像是失重似的,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往常回到家,他总爱去侍弄侍弄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好些他都叫不上名字,但这却是自己少有的乐趣,这次回到家反常似得径直进入一间小房,这是共工冶铁局给他这种熟练技工的最好待遇,插上房门栓,倒头便躺在了床上,心理忽地胡思乱想起来,先是那谁家的小姐,那笑容透露了她的无忧无虑,那音容相貌,真是好似天上仙女,看上几眼,便让人醉在其中,还有那光彩照人的小青,她们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们也有烦恼吗?她们会嫁给谁?要是娶个这么漂亮的妻子该有多好!
  一想到这里,旬失芝的心理像是掏空了似的。寻思:”自己怎么可能,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人家乃是千金小姐,将来要配的纵然不是皇子王爷便是阔家贵族,而自己是什么,一个孤苦伶仃之人而已,又怎能配的上人家。“想着便深深叹了口气。
  但随即便嘴角微露笑容,转念一想:”书上常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不是说有机会,自己也能封侯拜将,风光故里,到那时,身份地位岂不是和那小姐门当户对。“
  又想:”可是,要封侯拜将,荣归故里,自己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也是命中早已注定,自己就是个铁匠的命。“想着便觉头脑昏沉,但止不住思绪乱飞。
  弥漫的空气中似乎慢慢淡出了夏日的炎炎,立秋以来的第一场雨下的有点长,非扯絮般的飘落,如丝如绸,带着时断时续的东南风,下的恍恍惚惚又掷地有声。
  江南的夜晚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夜市中的点点繁星反而让人有种凉爽享受的感觉,大概是景致太美,恋人们喜欢去的地方,许愿树,捏泥人,掷铜钱,求神签。
  不远处的奈何桥上经常有些生面孔,确也是灯火通明,只是相传前朝有几个落榜书生,经常来这桥上喝酒看夜市,因这座桥一直没有取名字,其中竟有一大胆落榜狂生在桥侧书写了奈何桥,并赋诗一首“晓破残灯孔老夫,苦近未尝甘有乎,孰能通文武,艺到帝王家,桥前捏泥好手艺,书生才知真百无,奈何,奈何,只是已白头”。后来这事传开了,便取名叫了奈何桥,慕名而来的狂生仍是不绝于缕,只是书生依旧,物也依然。
  苏州共工冶铁局是国家冶铁局的一个分支,荀失芝来此,已是第七个年头,七年前,他带着师傅的推荐信跋山涉水来到苏州,大概是旧友情谊,顺利的成为了冶铁局里的一名初级技工。
  共工冶铁局规模浩大,与其它冶铁局相比,成绩已是连续多年的第一,当之无愧的钢铁巨人,荀失芝初时也因共工冶铁局的政绩,备受他人羡慕,加之温饱无忧,于是便倍感珍惜,七年的时间,从不懈怠,孜孜不倦的努力,现在已是一名中级技工,但尽管如此,贫困却是不曾改变,纵然时间使他领到的薪水多些许,但却是杯水车薪,拼命的努力,早已就满足不了他的内心。
  从春秋的管仲,到后来的桑弘羊,王安石等人的一系列变法,确定了华夏帝国国营局的主导地位,这些庞大的机构大多都有专营的权利,民间已是被大大压缩,虽盈利巨大,但多用于政治或军事,充斥国库的金银珠宝,百姓却一直在挣扎。
  没事的时候,荀失芝总是喜欢读书,因为在书中,才会暂时忘记身上的道道疤痕,也因为读书,才有勇气活下去,街上四十个铜钱一本的手抄本,还得谨慎的买。
  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常年的劳累,使他顾不得去交几个朋友,曾无数次的想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好点的生计,或仅仅是自己喜欢的,可是他害怕,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饭碗,当年家道骤变,失去亲人的种种画面,在梦中还会见到,没人保护,没有在乎他的生或是死,便一次次打消了走出去的想法,墨守成规,尽管劳累和孤独,仍然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渴望,梦想,那高不可攀的东西对他来说,似乎就在眼前,确又失之交臂,梦里,他会常常梦见,草民的广阔无垠,大海的波涛汹涌,还有那个姑娘......
  旬失芝读了不少书,知道董永,夜晚常常幻想着也有个七仙女下凡来和他结成连理,七仙女不会嫌贫爱富,因为董永也是一无所有,仙女要的是情义,自己便好好爱护她一辈子,直到自己死去。他也幻想蒲松龄手下的花妖狐仙,在他孤寂无望的时候,温柔善良的妖精可以带给他温暖,给他可以珍惜的幸福,可这幻想只是存在那些手抄本的残言片语之中。
  再想想,共工冶铁局的活计带给他了什么?来这里差不多快第八个春秋了,自己勤奋好学,努力上进,可是又怎么样?如今也只不过是名技工,且终身不会改变,即使等自己老了,薪水会涨上去,那又怎么样?自己的命运已完全没有悬念,早是板上钉钉之事。
  荀失芝隔壁王大妈,曾给他介绍过一个姑娘,年方十七,名叫芳儿,虽说不得有多漂亮,但勤俭持家,话语温柔,这都是王大娘跟他说的,王大娘还说,等芳儿十八岁那天,她爹爹妈妈便答应将女儿许配给他。
  但上天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感觉到幸福来临的时候,它又会把它带走,好像今生的你就是为了赎上辈子的罪,芳儿命苦,在她即将年满十八的时候,一场红热症带走了她,为此,很长一段时间,旬失芝痛不欲生,幸福来的太突然,连梦里都会带着笑容,可偏偏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来不及说的永远永远,心理想了好久的蜜语甜言,她已不可能听见,想到这里,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痛哭起来......
  夜已经越来越黑,可是一点都不感觉到饿,反而是累,是无奈,这世界带给他的种种痛苦,像机器一样的劳作,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坚持,格格不入的生活。
  只有把那所有的一切,都放在梦里,梦里什么都有,梦里有他的世界,有她的妻子,有他想要的生活,疲劳已经贯穿了全身,眼睛已经不想睁开,看到了他的种种经历,他的过往,终于感觉不到头还昏沉,看到了那座美丽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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