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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休息,一行人再度出发。队伍的队形也不再是之前的前凸型,而是变成了二三二二的队形:领队依旧是北境之狐,与它同在最前方的是身手较好且相互间更熟悉的断指;德鲁伊也不再位于队伍最前方,而是和西蒙一同在队伍最后方,负责警惕后方;魔法师玛琳被切莉娅和杜维共同保护;蜜拉和西奥多则稍稍靠后,蜜拉是长弓手,需要足够的视野和足够的距离蓄足力量保证箭矢的穿透力,西奥多更多还是为了保护中央的魔法师,以及在西蒙出击的时候,保护自然德鲁伊,当然,必要的时候援护一下长弓手也是应该的。
走在遗迹的通道之中,他们也逐渐发现了,随着他们的越发深入,整个遗迹的破损程度在降低,最早的时候,也能在遗迹的墙壁上看到些许壁画的痕迹,但因为探索者们的印记、战斗发生时产生的余波、以及其它各种因为过于接近外界而产生的自然损耗,实在是难以从中发现什么。
但此刻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壁画的缺损依旧严重——那是时间留下的刻印,即便这里曾经是一座宏大的神殿,也在失去了神明远离大地后,逐渐破落,最后慢慢被遮掩在风雪和泥土之下,只被少数定居者、部分外来者偶然打扰,再不见昔日的辉煌。
因为杜维的请求,一行人不得不在让原本就因为小心而变慢的探索更慢上了一些,杜维在每看到一幅壁画之后,都会将提前准备的纸张拿出来。他也不去掺杂自己的想法,就只是忠实的将壁画复制出来——连同残破的地方,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叠放好,保存到空间戒指之中。
最初的几幅壁画内容千奇百怪:有的是围坐成一圈,有人高举火把,也有人手捧冰杯,共同向壁画中央俯首而立,壁画中央倒是已经残缺;也有围着火盆跳舞的,火盆部分却只能看到轮廓,整体残缺;有站在冻川之上俯身而拜的,拜向的方向直接是一个大大的空白;也有身处全是烈火的世界,注视着远处的什么,但远处那什么同样缺少。
总之,这些壁画似乎在讲述着一件事情,但因为缺乏许多关键信息,主要是残缺的缘故,让人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有点抓不住。难道是有火之神,也有冰之神,难道说这座神殿侍奉的不只是一位神明?
再之后的壁画虽然也有相当程度的残缺,但比之前几幅,已经具有一定的连续性,而且似乎是在印证他们之前最后的猜测,或许这座神殿侍奉的真的不只是一位神明。
看到的第一系列是有关疾病被治愈,然后被治愈者救治更多人的壁画。一幅壁画上的人最初面露痛苦,眼窝深陷,抱头望天的痛苦神情;随后紧挨着一幅是他抵达一座神殿,壁画上神殿的整体也已经残缺,但这幅画是站在伤病者侧着脸,眼中刻画着火苗,远远望着那座神殿;第三幅完全残破不堪,只有一只伸出的手,可以说是一路走来最残破的一幅,按按理说随着深入,理应更完整才对,但偏偏这幅的残破程度比之最早见到并确认是壁画的那些还要残破许多,就像是…被刻意毁掉了一样?
不过杜维也只是最初时盯着这幅壁画思索了一会儿,周围的人也不知道这位贵族少爷到底在想什么,但很快,杜维再次行动了起来,像之前一样近乎机械的复刻壁画。
一旁注视的北境之狐暗自感叹了下,不得不说,这位贵族少爷虽然在战斗上的表现相当不堪,但这手将见到的事物完整且快速再现在纸上的能力,确实令人感到赞叹。每一次复刻画的时间都并不算长,但刻画的却极其完整。这种能力,放在探险中,其实是相当不错的能力,如果是身在一些迷宫之中的时候,这种能力简直就是团队的幸运,不知道能帮助团队少走多少弯路。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又在心底叹了口气,真的是过了十几年的生活,做惯了团长,如今明明已经卸任,打算不再去冒险,而是去做一份安逸的工作。但曾作为团长的惯性,还是让他在注意到一个人时,会下意识的去观察和思考对方的优缺点,然后判断这个人在冒险之中,能带给队伍怎样的变化。
虽然困惑于这组壁画中第三幅壁画的内容,但很快,在看到第四幅第五幅壁画,一行人很快推断出第三幅壁画大致是什么内容了。因为第四幅壁画上,之前前去寻求治疗的人,如今已是身穿红蓝牧师袍的人了。他以背影对着壁画的视角,而对面则是几个曾同他一样的病人。为了表现身为壁画主角的红蓝袍牧师,病人们都只是简单做了恹恹的神情刻画,相貌却是刻意模糊了。
而第五幅壁画,则是变成已经有几个病人从红蓝袍牧师身前走过,那原本佝偻着身子变成了挺直腰身,而排着队的病人们此时也都探出头来,看向那些已经治愈好疾病离开的人们的背影,眼中同样是如同之前的主角那样,眼中刻画着火苗,看得出早已不是之前的麻木,而是充满期待。
再往后的壁画就不是与之相关的内容了,而是表现的别的内容,不过这样前后结果一对比,第三幅壁画的内容自然就呼之欲出了,应该是那位后来的红蓝袍牧师,接受了神殿的救助,而且还因此受到感化,加入了神殿,信仰了其中的神明,并开始帮助更多人脱离疾病。
所以说,这座神殿所侍奉的神明,除了之前的冰与火,还有负责治愈疾病之类的神明?在场的不少人心中都是闪过这样的困惑,可这样的神明怎么又会被联合教会拒绝成为正神之一,且将有关祂的消息,全部封锁了呢?
随着部分谜题的解开,更多的困惑涌上了心头。也许是因为这些壁画的神圣,一行人在交谈时不由得都压低了声音,只是低声交流着。
杜维看着最后的壁画,稍微愣了下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也有很多困惑上涌,但总归对于自己要做的某件事,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理由。
再之后的几个系列的壁画,则是将几个犯罪者一一刑杀的壁画,各式各样的刑杀都有,本该看上去多少有点不适的,但偏偏壁画又自带一种莫名其妙的神圣感,令人难以升起不适,而只是单纯的觉着理应如此。虽然犯罪者被绳之以法确实应该,但那种连定点不适感都无法升起,只是单纯神圣感的感觉,却是令人在回想起时不由得有些战栗,然后脑海中又出现那些壁画,继而再变成神圣感,如此往复循环。
或许这就是联合教会难以接纳这种神明的原因吧,总有种奇怪的诡异感觉。
之后的又一系列壁画则是目前为止最为完整的,完整的展示了一群人铸造武器、防具之类的全过程,用的很寻常的模具制造法:将金属煅烧成液态,然后倒在模具之中,使用各种方法使其冷却,最后再略微加工一下,一把武器或者一件防具很快就被制造出来了。
所以说…这里也有一位类似——工匠之神,穆拉丁——那样的神明?
他们刚刚开始思考,就不得不终止思考,因为此时在他们的脚底之下,传来了极为明显的震颤感,周遭的遗迹也在不断掉落碎石,显然,有什么魔物,已经在他们脚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