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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董武在背后追得再紧,五菱宏光最后还是在南陵西郊的一片住宅区消失得无踪无迹。
董武把车停在巷口,用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错综复杂的居民区,一拳砸在了车窗扶手上,铝合金框架被打出一个坑。
副驾驶座上的苏三扯了几条胶布,粗暴地裹住伤口上早已被血浸湿的毛巾,做了止血处理,靠着车窗沉默了片刻,那张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在后视镜里冰冷得像是死人似的。
半分钟后,苏三掏出手机打算打给花姐,现在唯一能找到佟雅的,也唯有花姐了。
还没按下通话键,苏三的手机却响起了铃声,坐在一旁失神自责的董武瞬间靠了过来,刚想开口,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又沉默了。
来电信息显示是佟雅。
苏三与董武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声音微微颤道:“雅儿?”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只有女人被蒙着嘴呜呜的喊叫声,随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叫得挺亲切的呀,看来关系不错。”
这个说话极度阴阳怪气的人,不是别人,是管仲。
“放了她。”苏三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扯着沙哑的嗓音应道,身边的董武的指关节咯咯作响。
“行,反正我的目标又不是这个小妞,不过你这个接二连三配合着乾凤搞事的滑头鬼,是不是得过来赔罪?”管仲话里藏着刀。
董武正想开口大骂道,苏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压低声音回道:“我来,答应我,放了她。”
“爽快,一会你到斜西街的胡同,会有人来接你的,记住一个人来,这个妞还在我手上,不想后悔一辈子的话,就别耍诈。”管仲恶狠狠道,挂了电话。
“三儿,别去,管仲这个畜生摆明了要整你,我看还是先打给花姐,让她出面处理。”董武劝阻道。
苏三摇了摇头,心意已决道:“我得去拖着,佟雅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如果我不去,难保管仲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说着咬着牙,忍着剧痛把手机塞进了左上上包扎着的染血毛巾里,又缠上了几层黑胶布,吩咐道:“你去找花姐,我手机开了定位,到时候根据定位找我,要快。”
说完,苏三打开车门,走向了西区杂乱的住宅区,董武看着苏三颤颤巍巍地走下去,心一横,关上了车门,向市区疾驰而去,现在的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不到万不得已,苏三绝不想去逞英雄,狡猾一点多好呀,一开始来到重生后的这个世界,他以为自己凭着读心可以到处逞能,肆无忌惮。
什么权贵呀,横行霸道的二代们呀,都不过是挡道的蚂蚁,随随便便搞定。
如今看来只是说笑,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脆弱得像根枯草,一棵倚靠在乾凤墙角下的墙头草,一折就断,连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佟雅因为他被掳走。
他也想像董武说的那样,去找花姐出面,来解决问题,但现在不行,拖不得任何一秒,佟雅就在管仲手上,他不敢冒着这个险,去赌一把。
他赌不起,宁愿选择直接做输的那一方,任由管仲处理,也不愿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遭罪。
行至斜西街结尾的胡同处,苏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几个人用麻袋罩住头,捆了起来,全身被搜了个遍。
见着苏三正在因为刚才撕裂伤口,而正在淌血的左臂,其中一个人哼笑了下“真是疯子,徒手拦车,带他走。”
苏三未有发话,紧紧地捂着渗血的左手,任凭对方牵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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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邻市西郊某待拆居民楼
苏三被人扯下头套,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破旧废弃房间中,对面坐着管仲正翘着二郎腿正冷冷地盯着他。
佟雅被捆住双手,头发凌乱地倚靠在墙角一侧,似乎晕了过去。
苏三刚想起身,却被身后几个管仲的手下狠狠地按了下去。
“你可算是来了,”管仲微眯着眼笑道,“我可等了你好久了,你要再不来,这小妞可以能就要被我这几个兄弟拿去开荤了。”
站在苏三身后的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猥琐笑着,交头接耳。
“放了她,不关她的事。”苏三低沉道。
“哼,”管仲不屑道:“放了她?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讲条件。”
“放了她,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苏三猩红着眼,扯着沙哑的声带道:“求你。”
“现在知道服软了,”管仲撩起额头一丝头发,阴着脸贴着苏三说道:“之前不是很嚣张吗?仗着藏红花给你撑腰,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之前嚣张也就算了,还敢和我在拍卖会上玩诈,搞得我那个白痴老爹因为拍卖会那件破事,撤了我的职,你可真行啊。”
管仲舌尖抵着下颚,继续道:“不是道歉吗?拿出点诚意啊,下跪都不用的吗?什么时候,说是对不起就算道歉了?”
苏三看了一眼墙角昏过去的佟雅,狠狠心,右膝盖屈了下去。
“你还挺会玩的,单膝下跪,有节气哈,”管仲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
笑声还未落,管仲冷不丁地往苏三受伤的左手狠狠踢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强烈疼痛感让苏三瞬间失去了平衡,脸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帮你一下,这招叫四脚朝天下跪式。”管仲笑嘻嘻道,房间里的几个喽啰也跟着附和贱笑着。
苏三忍者剧痛,单手扶着地板起了身,面如死灰道:“放了她,求你。”
“你是复读机啊?”管仲又是一脚用力踹在了苏三的左手。
苏三的左手像是失去了知觉,往后晃荡了一下,往下淌着血,他没有在意,仍旧说道:“冲我来,放了她,和她无关。”
“挺犟的哈,”管仲看着木讷的苏三,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一把柯尔特左枪,塞了颗子弹进,继续道:“你不是很擅长赌石吗?来我们换个东西赌赌,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还是这么好。”
“里面一共6个槽位,我塞了一颗子弹进去,5枪之内要是没有打中你,我就放你和这个小妞走,”管仲拨动了下左轮手枪,弹槽发出清脆的转动声,对准了苏三的左腿,继续补充道:“放心,我会保证你中弹之后会送你去医院,死不了的。”
“不过这颗口径0.44的马格努姆子弹打在你腿上,你应该会少掉半条腿。”管仲像是在描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三瞥了一眼管仲手上漆黑的左轮手枪枪口,随后看了看倒在墙角的佟雅,沉默了半刻,答应道:“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个好字的,他的读心术没有像用在石头和人身上那么好使,他根本不知道子弹装在左轮手枪的第几个槽位,也不知道管仲这个接近心理变态、心中满是杀意的人能不能放了他和佟雅。
但,别无他法。
在董武带着人前来支援之前,他只能拖着,能拖一秒是一秒,他不知道0.44口径的子弹打在人的腿上是什么样的恐怖效果。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佟雅只会因为他这个废物而遭罪。
所以他只能答应,赌上一条腿亦或者一条命。
管仲没有废话,眯着阴气森森的眼,扣动了扳机,苏三闭上了双眼。
哐哒,第一枪左轮的击锤扣在了空槽上。
第二枪,哐哒,又落在了空槽。
第三枪和第四枪依旧如是,击锤仍旧落在了空槽上。
最后一枪,管仲再次扳上击锤,扣动了扳机。
废弃房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窗外风声呼啸。
哐哒,还是一声空响。
苏三慢慢睁开了双眼,五枪都空了,他赢了。
“贱人的命就是硬,”管仲不服输道,却又把枪管用力抵在了苏三的左腿上贱笑道:“规则改变,我还开要开一枪,而且这妞我也不放了,等我玩腻了,扔给手下玩,玩完了,再扔到红灯区。”
“管仲,你个畜生!”苏三嘶吼着冲向前,和管仲拧打成一团,想抢夺下来管仲的枪,却被身后的几个人狠狠按住,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在南陵,我就是规则,运气再好,在我这也不管用,”管仲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继续拿枪指着苏三,戏谑道:“惹了我,还想安然无恙?”
“我花了那么多年哄家里那个老头子,还不容易才熬上金珏CEO的位置,就因为你这个搅屎棍,在拍卖会上坏事,”管仲冷冷道,怒吼道:“害得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这笔账,你怎么还?”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我就让你看我我怎么糟蹋她的。”管仲把墙角昏过去的佟雅拖到苏三面前,近乎歇斯底里道。
“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冲我来,你敢动她,我要你偿命!”苏三吼叫着,努力挣扎试图甩开按着他的人,却无济于事。
管仲撕下佟雅衣服上的一片布料,贪婪而病态地闻着:“真香,我倒是要尝尝这个女人什么味道。”把手缓缓地伸向了佟雅背部裸露的肌肤。
而就在此时哐当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董武带着几个壮汉冲了进来,飞奔过来一个贴山靠撂倒了管仲,管仲身后的几个喽啰举起手边的铁棍想要反击,却根本不是董武他们的对手,一下子都被按到在地。
管仲被董武撂倒,想去偷偷摸摸拿掉落在地上的左轮手枪,刚伸出手,却被一双脚狠狠地踩住。
他顺着脚往上看,苏三捡起左轮,猩红着眼,像尊死神一样,正看着他。
“你……你,可……别乱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不起。”管仲惶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苏三哆嗦道。
“闭嘴你个畜生。”董武抓着管仲的头发:“要不是老子来得及时,我兄弟和妹子不得被你祸害了,三儿,怎么处置他随你,甭犹豫。”
苏三的眼里透着狰狞,垂着的左手仍在不断地淌着血,一滴一滴地溅在木质地板上,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缓缓举起右手的左轮……
砰!
一声巨响,柯尔特左轮手枪中第六个弹槽中的0.44口径马格努姆子弹出膛,迸射出巨大火花……
巨大的轰鸣声让苏三脑中一片空白,再加上本就失血过多,渐渐失去意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温热的鲜血染红了他开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