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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昔年事,梦不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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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元帅府。一个小身影奔进了一个阁楼————泠梅阁,停在了一个房门外,被另一抹小身影拦住。
  〖家璧菁〗(笔直的小身影微躬欠身行礼)见过太子。
  〖水子栎〗免礼。(丝毫不在意家璧菁的礼数)玲珑妹妹还未起身吗?
  〖家璧菁〗郡主还在歇息————
  〖水子栎〗我去唤她。(房门一推‘嗖’一下就闪进房内去了)
  与水子栎同龄的六岁家璧菁表示很无奈,却也只谨守本份候在房外。一般来说,身份显赫的高官贵族的贴身人,皆是经过层层筛选,自幼童始便放至身侧,与主子相伴成长,除非中途殉职,或者起了反叛之心,否则不会轻易更换的亲信之人。
  水子栎已窜到床前,撩起白纱幔帐,是粉雕玉琢露在被子外恬静安然的睡颜。四岁的小女娃,精致的五官,玉透的肌肤,十分的清灵可爱。
  〖水子栎〗玲珑...妹妹。
  水子栎看呆了。这个自姑姑腹中诞生第一日就呈现在他眼内的妹妹,从未曾谋面他便期待了无数次。那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保护要疼爱的人儿。初心不变,随着年岁增长,欲疼宠的心增而不减。
  〖水子栎〗(抬起稚嫩的小手摸了摸水玲珑因酣睡而有些粉嫩红润的小脸)妹妹,可以起来了。
  床上的人儿蹙了蹙小小的眉头。好觉被搅,很是不悦地打开了来人的手,侧身向里睡去。
  〖水玲珑〗(紧闭着双眼)别闹,我还要睡。(浓浓的睡音可爱至极)
  〖水子栎〗(失笑)玲珑,今天不是要跟哥哥和榾濠去玩吗?难道你不去了?
  床上的人似乎这才返醒。
  〖水玲珑〗再睡一会吧。(有些哀怨)
  〖水子栎〗可你还要练剑啊。(看着那似睁不睁的眼眸,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着实心疼了,心也已软化,正欲答应)
  〖水玲珑〗(一个翻身坐起,半合着眼眸下了地)好吧。(伸手想去够屏风上的衣物)
  家璧菁端着水盆进来放下,取下屏风上的衣物打算为水玲珑更衣。
  〖水子栎〗我来吧。(不由分说夺过衣服拉着水玲珑亲自为其穿上外装)
  纵使有千万个不愿,家璧菁也只能顺从,虽然男女有别,毕竟都还是孩子,不是很忌讳。水子栎为水玲珑着好衣物,与其一同去用膳。长长的桌子足以随时宴客。两人坐在一角同用。
  〖水玲珑〗(抬头问一边的侍女)爹爹和娘亲呢?
  〖侍女〗回郡主,元帅与夫人早先用过膳,现在在和风亭练剑呢。
  〖水子栎〗妹妹,我们用完膳就去。
  〖水玲珑〗嗯。
  和风亭。晨风轻拂,剑气习习,两抹白影在微光中你来我往,纵横挥舞,时而纠缠,时而错开,双双携剑,半空中剑锋带出道道风劲,掀起二人的素白衣袍相互摩擦,渐渐贴合。男子眸若清泉,眼放光华,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卓尔不群;女子明眸秀眉,波光潋滟,微施粉泽,仙姿佚貌,一代容华。景致凝滞,最后呈现的是双剑合璧的画面,唯美了整片天地。
  〖水玲珑〗爹爹,娘亲!————
  温软玉透的嗓音传来,还不待水婼云反应过来,小小的身影已扑入怀中,惊得水婼云忙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唯恐伤到了怀里的人。
  〖水婼云〗这丫头!(摇摇头,心有余悸地俯身抱起水玲珑)怎么这么调皮,万一娘亲伤到你了呢。
  〖水玲珑〗娘亲不会。(抱着水婼云的脖子在其怀中嘻嘻笑开,亲昵地蹭着)
  〖水婼云〗傻丫头!(一声轻叹)
  〖欧聿翀〗(一收剑,朝母女二人走来,带着宠溺与欣然)
  〖水玲珑〗爹爹抱!(伸出手朝向欧聿翀)
  〖欧聿翀〗(收剑入鞘丢予一旁的近侍,伸出坚毅有力的长臂一把将水玲珑抱进怀里)
  〖水玲珑〗(抱着欧聿翀的脖子对其眨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爹爹!
  〖欧聿翀〗(掐了掐水玲珑的小脸颊)来干什么的,嗯?
  〖水玲珑〗练剑呀!
  〖欧聿翀〗那还这么粘腻。
  〖水玲珑〗(嘟了嘟唇,抬眼见到不远处健步而来的男孩,眼睛一亮)是榾濠哥哥!
  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孩,抬头挺胸,步伐矫健沉稳,身姿端正,面容稚嫩中带着刚毅正气,凛然不畏,一派将门之后,前景一片澄明。
  〖撖榾濠〗(抱拳恭敬行礼)见过太子、元帅、长公主、郡主。
  〖水婼云〗是榾濠来了。(慈爱地看着撖榾濠)
  〖欧聿翀〗(将水玲珑放到地上)榾濠啊,你爹这会在府上吗?
  〖撖榾濠〗回元帅,父亲是与榾濠一同出府的,只是这会子父亲是去教场练兵去了。
  〖欧聿翀〗叫叔叔就行了,我和你爹可是多年同生共死下来的老友了,你这么见外,叔叔可要伤心了。(调侃轻笑,看着尚且年幼的撖榾濠,眸内满是赞赏与欣慰)
  〖撖榾濠〗是榾濠拘谨了,叔叔不要见怪。
  亭台小榭,灌木花丛,绿茵草坪。三个小小的身影在一招一式的衔接下挥动着手中的剑,舞动的剑招流仙娴熟。小小的剑似乎为他们量身定做,十分地协调。渐渐地,水玲珑的剑开始与水子栎对上,你来我往,阵地在转移,剑与剑的相对也偏离了对象。水玲珑对上了撖榾濠。撖榾濠八岁之龄,相对来说,源于他的出身,真正意义上从小深受其父培育,在武艺上打下了绝佳的练武基础。水子栎虽也自五岁开始习武,然也远远不如。水玲珑吧,说是半学半闹也不为过,不过是看自己的双亲每日对剑,也有样学样,缠着要学。尽管撖榾濠处处相让,叵奈何水玲珑确实没有一点精干,年岁又小,节节败退。水玲珑一撇嘴,打算不干了,却觉身后一暖。
  〖水玲珑〗爹爹!(眼睛一亮)
  〖欧聿翀〗(半屈着身体,左手揽着水玲珑的身子,右手握住她握在剑柄上的手)好好学。
  欧聿翀带着水玲珑错开撖榾濠,在草坪上穿行流连,几套剑法如行云流水一一展露。早已停下来的水子栎与撖榾濠一脸钦羡,崇敬地看着。水婼云也在一旁温柔地看着眼前协调的父女,十分地满足。一番下来,当欧聿翀放开水玲珑,气息平稳如常,水玲珑却已是气喘吁吁,额发微湿,小脸粉扑扑的,带着满足愉悦。
  〖水玲珑〗(扑到水婼云怀里,抬头灿烂一笑)爹爹好厉害!(又转过身崇拜地看着欧聿翀)
  〖水婼云〗你呀!(眼里带着满满的宠溺,蹲下身取出帕子为水玲珑拭去额上的薄汗)
  〖欧聿翀〗(蹲下身环住水玲珑)爹爹的技艺既然传授给你了,你就要贯彻到底。没有接触是一回事,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水玲珑〗(认真地看着欧聿翀的眼睛,眼里盛满了坚定的色彩)爹爹,我为你骄傲,父亲,也会为玲珑而自豪的。
  〖欧聿翀〗(眼中泛出了自豪的神色,信任,不言而喻)是的,父亲很骄傲,也很自豪。(右手拥紧了水玲珑,又转过脸温柔地看着水婼云,将她也紧紧拥在怀中)
  水子栎和撖榾濠静静看着三人,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这一家三口真是,一次又一次铺展在旁人面前的温馨氛围,美满得让所有人羡慕。却每一次,都让人从不忍心去打扰搅和这样平凡的美好,因为在他们这样的身份里如此的温情守护,实是稀罕而难能可贵的。会客的堂厅里,众人正襟危坐饮茶,水玲珑却窝在水婼云怀里撒娇。
  〖水玲珑〗娘亲,我和子栎及榾濠哥哥就在那边的小树林里,一定会小心的,你就让我们去吧。
  小树林虽不算远,却与皇宫和元帅府偏离了方向。
  〖欧聿翀〗带上几个侍卫吧。(走到水婼云身边)别担心。天子脚下,再说过两日各国使者来访,都城已经戒严,防守愈加谨密,犯上作乱的人也会收敛。(抬手摸了摸水玲珑粉嫩嫩的脸颊,又看向水子栎、撖榾濠)孩子们还小,该有一个放逐的天地,总是要长大的。
  〖水婼云〗(以手梳理着水玲珑的秀发)想去可以,玲珑可要听哥哥们的话,不可任性。
  水婼云和欧聿翀并不是过分拘谨的人,对女儿的教育在各方面都不会拘泥于礼法,墨守成规,只要合理且无伤大雅,都是很开明的。
  〖水玲珑〗娘亲,我会听话的。
  〖水子栎〗姑姑,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撖榾濠〗榾濠会看好太子与郡主的。
  水婼云与欧聿翀相视而笑,都是孩子,也便随他们了。
  ——————(二)——————
  三个小身影自马车上相互扶持而下,吩咐侍卫们滞留在原地守候,这才兴兴然奔入了小树林。弓箭在手,三人开始了觅猎行动。一声低吟闷哼,雪白毛绒的小兔子映入三人的视线,而其背上已有被鲜血迅速染红的毛发,红红的眼眸更添可怜凄楚之感。看着小兔子在那儿瑟缩着发抖,水玲珑已奔过去,爱怜地将其抱入怀里安抚。
  〖水玲珑〗它好可怜,别杀它了。
  小小女娃抱着小小兔子,萌极了的画面。
  〖水子栎〗(表示无奈却也十分认同地看了看撖榾濠)
  〖撖榾濠〗(含笑点头)
  本便是出来游玩的,自然顺了水玲珑的意。
  〖撖榾濠〗(走到水玲珑身边)郡主,穿过小树林是一座山头,山顶是普生庙,咱们上山去烧柱香如何?
  〖水玲珑〗好啊好啊。
  小兔子并没有中箭,撖榾濠只是使箭掠过其背之时将其划伤。水玲珑还小,即便只是小小猎物,他也不忍心在她面前杀生。撖榾濠取出时时备在身上的创伤药,撒在兔子背上,又稍作处理才放任兔子离去。
  〖水子栎〗(看着水玲珑眼泪汪汪的模样,忙取出帕子为其擦了,这才拉着她继续往树林内行走)
  一路行走,小树林由稀稀疏疏渐长浓密茂盛,数十米的路程,树木又渐稀疏,直到走到了尽头。十几步间,已到山脚之下。
  〖水子栎〗妹妹,累不累?(摸了摸水玲珑有些汗湿的额发)
  〖水玲珑〗(摇了摇头)几步路,我可以的。(还不满地撇了一眼水子栎,恼怒他的看不起)
  〖水子栎〗呃……(有些尴尬地摸鼻)
  〖撖榾濠〗哈哈!~(看着水子栎尴尬的样子失笑)
  说不累,绝对是假的,虽山不高,毕竟年纪小,撖榾濠已有武功底子,一路行来脸不红气不喘。水子栎还有些喘息,不过状态也很好。水玲珑明显是吃力的,却倔强地不肯认。终于进了普生庙,三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上完香,于后院歇坐。
  〖水玲珑〗出了后门是哪里?
  〖撖榾濠〗出了后门是进出都城的捷径。
  〖水玲珑〗去看看。(起身往后门而去)
  〖水子栎〗哎~(忙与撖榾濠一同追出)
  出了后门,是一片莲池,莲叶何田田。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于小桥上穿过,水子栎、撖榾濠二人吃惊又惶然地发现水玲珑不见了。不过一个眨眼,人居然没有了踪迹。二人顿时急了起来,尤其是水子栎,忧虑不言于表。
  〖撖榾濠〗(虽然急,却还是——)太子别急,或许郡主起了玩心呢。
  〖水子栎〗(想想是有可能的,只是还是担心)分头去找吧。
  〖撖榾濠〗(有些放心不下)不管如何,一个时辰之内,太子一定要回到这里。
  〖水子栎〗好。
  言罢,二人就分开了。
  水玲珑是顺着荷池往侧边走了,没有走过桥。望着莲花一簇簇呈现在视野之内,水玲珑一个没忍住,使出了父亲母亲的师尊,她的师祖泙亘天所赠予的轻功心法————漂云秘笈,辗转流连在莲花之间嬉戏。
  莲池外是另一片林子。
  正欢腾间,水玲珑听到了不远处马的一声长嘶。一个轻跃,水玲珑决定去探个究竟。
  衣袖翻飞,袍褂飞扬,翩翩流仙如蝶展翼在莲花间飞舞。水玲珑刚欲栖身在一棵树上藏匿时,却觉身下可以依持的树枝一声脆响————“咯吱”,断了!
  〖水玲珑〗啊————!(只觉身体失重往下坠落)
  如断翅的鸟儿摔落,水玲珑只觉额头有些闷痛,然后是毛绒绒在脸上的触感。感受着周遭的气息,身下是有些躁动的马儿,额头撞到的是马头。她正欲起身看个究竟,却觉背上一重,有人按住了她的背。
  〖水玲珑〗谁?!(脸不得已又埋进了马鬃里,难受不已,竭力侧过头去,只瞧见翻飞的黑色衣角)
  头上一声冷冷的嗤笑。水玲珑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背对马头坐了起来。一抬眼对上的是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带着冷寒、偏执与绝然狠厉。深不见底的幽暗让人胆寒。水玲珑晃了晃头,才发现与她同坐在马上的是个与撖榾濠一般年岁的男孩,只是气场十分强大。若只是与其的瞳眸对视,谁会觉出这只是一个幼童之龄。当然,将其视为孩童,怕是不会有多少人认可。
  一只手掐上了水玲珑精致小巧的脸蛋,水玲珑痛得咬唇。居然丝毫没有控制力道,掐得那么用力。她伸出手去拍男孩的手,却没拍开。
  〖水玲珑〗你快松手!(右肩也传来沉重的痛感,是源于男孩另一只手着重的力道)
  〖墨如初〗(似乎对水玲珑不为自己的气场所震慑瑟缩感到十分新奇)松手?(勾唇一笑)你求我。(不容置疑的语气)
  〖水玲珑〗(狠狠地瞪着墨如初,痛得眸子里有了水雾,却倔强地死死咬唇忍着)你个坏人!(眼里不自觉有了冷意,由内而外,扩散开去,蔓延出一片疏离冷淡)
  〖墨如初〗(眼里有了戏谑与趣味,伸出手臂将水玲珑抱得更凑近了一些)
  〖水玲珑〗(气恼地推着墨如初,只是由于刚才一番玩乐以及惊吓已经有些力竭)
  〖玉翙宸〗怎么欺负小妹妹呢。(带着轻笑的和润嗓音如玉叮当作响,随风送来)
  马上的两人齐齐看去,几乎只看到了属于白色淋漓尽致的铺展。白衣白袍的男孩,除去五官与墨发,一身上下连同身下的马都是白色的代名词。极致的白,几乎让人觉得他不融于世,于浊世中清华卓然,翩雅如仙,却也朦胧恍惚得不着边际。
  〖水玲珑〗哥哥救我!(不自觉地,向那个男孩发出了求助)
  〖玉翙宸〗(笑了,如清风飘拂,风华绝代,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人所不及)
  墨如初深深地望进玉翙宸淡然无波的黑眸,没有言语。玉翙宸淡淡浅笑,坐于马背上与墨如初对视。没有火花细流,没有一点硝烟对峙,无声无息、无波无澜中不知沉淀下的是一场可以沉浮多久的战役。
  没有去看还在作徒劳挣扎的水玲珑,墨如初伸手抓着水玲珑的一只手臂就把她拎了起来,一把就将她如货物般丢向了玉翙宸,而后便头也不回地驾着马离开。
  水玲珑以为自己要被摔到地上了,忙闭上了眼睛,却不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是一双含着笑意的温润丹凤眼。
  〖玉翙宸〗妹妹吓到了吗?(轻扬浅笑,轻理着水玲珑有些微乱的长发)
  〖水玲珑〗(侧身躺在玉翙宸的怀里,手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袍,慢慢松了一口气。本想要摇头,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他不是好人。(蹙了蹙眉头)
  〖玉翙宸〗哈哈!(清悦和风的笑意)哥哥也不是呢,妹妹怕吗?
  〖水玲珑〗不怕!(毫不犹豫而坚毅地点头)你们不一样。
  〖玉翙宸〗是吗?(一声低语,却不苛求回应)
  〖水玲珑〗是的,哥哥。
  〖玉翙宸〗(眼眸有一瞬间的湛亮,却转瞬即逝)
  〖水玲珑〗(抬着头,怔怔地盯着玉翙宸的脸看)
  〖玉翙宸〗(不解)妹妹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水玲珑〗哥哥,你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玉翙宸〗(扬唇而笑)妹妹也很漂亮,长大了一定是个倾世美人。
  〖水玲珑〗比哥哥好看吗?(期待又好奇地询问)
  〖玉翙宸〗(温柔浅笑)是啊,妹妹不觉得吗?
  〖水玲珑〗(扬唇开心地笑,丹凤眼弯弯如月牙,纯粹干净)
  〖玉翙宸〗(为那清纯无垢的笑颜所晃,失了心神,不自觉地抬头想触摸,却在最后一刻生生扼住)(淡淡浅笑)妹妹家在何处,我送妹妹吧。
  〖水玲珑〗我哥哥,他们在那边。(伸出手指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玉翙宸〗我送你过去。(轻揽住水玲珑的身子驱马缓行)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出了林子,玉翙宸抱着水玲珑跃身下马。
  〖玉翙宸〗我走了。(言罢,已驱马离去,似清风明月,毫不做作,无心无念,无牵--无挂,绝然无返)
  水玲珑看着一人一马带起的尘埃慢慢消散,就像一场梦,再也找不到一丝弥留的气息和痕迹。
  〖水子栎〗玲珑!(带着满腹的急切,焦虑)
  〖水玲珑〗(一声轻唤,唤回了有些失神的人儿)哥哥?(看着明显急坏了的水子栎,很是愧疚)
  〖水子栎〗妹妹,有没有受伤?(艰难地控制着已欲要崩溃的情绪,一把抱起了水玲珑)
  〖水玲珑〗我没事,哥…哥。(有些无措,生怕水子栎生气)
  〖撖榾濠〗(自小桥上奔过来)太子,郡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水玲珑的周身,见其并无不妥才放下了心)
  〖水玲珑〗(拉了拉水子栎的衣袍)对不起,是我不好。
  〖水子栎〗没事了,我们回去吧。(终于放下了水玲珑,却也因为一时的松懈,觉得身心俱疲)
  〖水玲珑〗(似乎感觉到了水子栎的状况,走到了撖榾濠身边)榾濠哥哥,我累了,你背我下山吧。
  〖撖榾濠〗(笑了笑,欣然背过身蹲下身去)
  〖水子栎〗(有些不甘,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阻止)
  元帅府,堂厅。
  〖水婼云〗(有些心焦)聿翀,我们去接玲珑回来吧。
  〖欧聿翀〗(望了望有些灰暗的天幕,拍了拍水婼云的肩头,携起她的手)走吧,云儿,我们去接孩子们回来。
  二人刚走近府门,就见到两个小身影,而其中一个还背着水玲珑。走近一看,水玲珑竟已睡着了。水婼云伸出手臂将水玲珑轻柔地抱入怀中。撖榾濠松了松手脚,却也不是很累,一路上是由马车接送的,下了马车他才又背起已在途中睡去的水玲珑。
  〖水玲珑〗(一到水婼云怀里便有了意识,熟稔地双手搂住其脖子,又在其怀里蹭了蹭,呢喃着)娘亲。
  〖水婼云〗(拍了拍水玲珑的背)睡吧。(又温柔地看着另两个孩子)榾濠,辛苦你们俩了。用完膳,再回去吧。
  〖水子栎〗不了,姑姑姑父,我还是回宫用膳吧。
  〖水婼云〗也好,皇兄皇嫂怕是也挂念着你呢。
  〖撖榾濠〗父亲怕也在等我,榾濠也告辞了。
  〖欧聿翀〗让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二人告辞相携离去。
  回到房中,水婼云还是抱着水玲珑在怀中。
  〖欧聿翀〗看你,这么担心,我们俩的女儿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会差?
  〖水婼云〗(斜睨了欧聿翀一眼)你不担心?
  〖欧聿翀〗女儿终归要长大嫁人,到时候总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也便过自个的日子去。
  〖水玲珑〗不要!(突然自水婼云怀中坐起身子)你们不能丢下我!(委屈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二人齐齐吃了一惊。
  〖水婼云〗(心疼地取帕擦拭)傻丫头,说什么呢?
  〖水玲珑〗娘亲,(拽着水婼云的袖子)你不会离开玲珑?
  〖水婼云〗娘亲当然不会离开玲珑。(抚着水玲珑泪湿的小脸)
  〖水玲珑〗(含泪扬唇,又回过头双手拉住了近旁的欧聿翀的手)父亲,会永远陪着玲珑。
  〖欧聿翀〗父亲,会看着玲珑长大。(温柔地看着水玲珑,将她抱入怀里安抚着)玲珑要一世安康。
  〖水玲珑〗就算是闯荡江湖,也不能落下玲珑。
  〖欧聿翀〗是的,玲珑是爹与娘亲的瑰宝,怎能缺席。
  〖水玲珑〗(唇角一扬,羞涩地憨笑,心满意足地闭眼进入梦乡)
  〖欧聿翀〗(抱起水玲珑轻放于床上)
  〖水婼云〗(为水玲珑盖好被子,轻轻在其额间落下一吻)
  〖欧聿翀〗我们的女儿是否太粘腻、太依赖我们了?
  〖水婼云〗她还这么小,我们明明伴着她长大的,为何她这么没有安全感?是我们还不够尽心吗?
  〖欧聿翀〗云儿,(自身后揽住水婼云)是我们急于脱离这俗世纷争的心太过强烈执著,让她不安了吧。
  〖水婼云〗(心酸、怜惜)我的女儿、我们唯一的女儿,我怎么舍得放任她一人独自逍遥?(双手揽住欧聿翀的腰,倚靠在其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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