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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宋生鸿大学毕业时分配到市城建局下属国有企业市政工程公司,因为他是农村的,家里条件不好,刚毕业时也不懂得打点公司人事部门的领导,待分配时着急知道分配地点还顶撞了几句人事部门的领导,结果被人事部门分到了汽车队,那个年代的重点院校大学生竟然被分去开大解放卡车,可想而知宋生鸿内心的郁闷。那时吴忠良是汽车队的队长,看着宋生鸿一个外地农村孩子,还得在外面租房子,刚上班工资还少,一个人挺可怜的,在工作生活上很照顾他,把自己一处闲置的房屋免费借给宋生鸿居住,家里做好吃的也喊上他去家里吃,工作上也不安排他出外勤,只是负责在屋里调度车辆,工作闲暇时还拉上他在汽车大院下象棋,两个人下象棋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还成了汽车大院一景。没过几年正赶上市里面向社会第一批公开招考公务员,宋生鸿一下子考上了市委办公厅秘书这一岗位,被当时的市高官选中做了他的秘书,深得领导的赏识,接下来事业上就平步青云,先是市委办公厅秘书处处长,接下来上城建局当副局长、局长,前年又当上了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宋生鸿没有忘记吴忠良当年在他落魄时对他的帮助,在他主政城建局时就让吴忠良下海自己成立了中良建设工程公司,在承揽项目时给予了很多帮助,吴忠良本人也很精明,没过几年就把公司做大,现在的企业实力已经与国营的市政工程公司旗鼓相当了。有了和宋生鸿这一层关系,吴忠良在城建系统办起事来底气十足,大家都不敢得罪他,我们局长郭得标有时也让他三分。
看着吴忠良离开后我进屋请示了局长后赶忙招呼电视台记者们进局长室进行采访,局长一点没受吴忠良的影响,采访时非常配合,很多镜头一次就过,没用多久吴迪迪他们就结束了采访工作。我送她们下楼时,我打趣道“你和李英杰很熟呀”,吴迪迪做了个无奈和痛苦的表情,我心想看来李英杰革命尚未成功还需努力呀,吴迪迪说道“李哥,上次走的匆忙都忘记留你联系方式了,电话号码告诉我下,下次有机会我好教你这只大笨熊跳舞。”“好的,没问题,下次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练习”说完我们互留了电话,在送她们回电视台的路上,由于没有了李英杰的絮叨,我们聊的很放松,我询问了下她们新闻编辑都是干什么的,日常总加班吗,需不需要总出差,需不需要熬夜赶稿子,吴迪迪打趣道“难道你想改行当新闻编辑,需不需要我帮你推荐下,正好我们总编缺人呢”,这时我才回过味来,我是太过于关心新闻编辑工作了,应该是我内心深处很想了解网络上的那个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八卦起来,我忙岔开话题,聊了些平时他们遇到的明星趣事。送完吴迪迪回到单位后,正好这段时间空闲,我打开微博,看看她的微博有没有更新,她的微博还停留在几天前的内容上,我翻看着她以前的微博,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那个能引起她这么不顾一切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会是谁呢?既然她是一个爱上微博的人,我推断那个男人应该也有微博,虽然她并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的身份,但是她说过他是原来在邻省电视台的同事,我开始查找和她互相关注的人,看看有没有简介是邻省从事电视台工作的,果然让我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邻省省电视台经济频道的主持人,叫李康,年龄也符合她的介绍。通过他的微博可以看出,他主持的节目在邻省很受欢迎,微博上有接近10万粉丝,这个数目对于一个省级电视台经济频道的主持人已经算很多了,感觉他在微博上的谈吐也挺像她描述的那样,是有些内涵的人。最可疑的是在去年年底的微博下能找到他们两个人的互动,互动还很频繁,可是最近的微博却没有互动,双方在自己微博下发一些莫名奇妙的话的时间点也很吻合,十有八九就是他。我在微博里把他悄悄关注了,然后仔细翻看他的微博,我发现有时微博是了解一个人的很好途径,他对事物的看法和感悟都会在微博的字里行间里表露出来。他对一些经济政策的看法很有见地,看得出他不仅仅只想做一个台前的经济栏目主持人,还努力探究过深层次的经济问题,而且在国家政策、体育、娱乐、社科等方面都积极发表自己独到的看法,他的粉丝们也对他评价挺高的,他有时也会发一些人生的感悟,看起来是个心思比较细腻敏感的人,人长得也挺帅气的,看他和一些体育明星的合影,他也得有1米8左右的个头,高帅都占了,就是不知道家境如何。我正在翻看他的微博,李英杰给我打电话了,他首先感谢我今天帮他接待电视台记者的采访,然后说今晚六点在福临门饭店越临厅有个饭局请我参加,我问都有谁,他说都是城建系统的,你都认识,然后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很奇怪,因为李英杰是富家子弟出身,生活方式上也和我不同,平时除了工作以外基本没有什么私底下的交往,平时饭局他也有自己的圈子从来不叫我,今天怎么想起喊我来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下午我帮他接待电视台采访今天就喊我了?算了,不管了,又不是鸿门宴,去了就知道了。
晚上六点钟我准时到达饭店包房,发现人已经都到齐了,都是我认识的,有局人事处处长林婷、局工程处副处长童有林、局计财处处长包进兴、局党办干事尹强、局市政处干事周静、工程招标站副站长方宏宇,再加上我和李英杰正好8个人,这里除了方宏宇是局下属单位的,其余的都是局机关的,而且除了方宏宇和我一样大以外,其他人都是局机关老人了,而且平时这几个人是一个圈子的,总在一起吃饭,今天怎么想起把我叫上了?李英杰看人到齐了对包进兴说,“包哥你先讲两句吧”包进兴是这些人中资格最老的也是年纪最大的,他所在的计财处也是全城建局最好的处室,以前大家都传他是空缺的副局长的人选,难道这次是他为了以后竞选副局长提前与大家搞好关系?坐在酒桌主位的包进兴听李英杰这么说也不推迟,缓缓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感谢英杰老弟创造这个机会让大家在一起聚聚,这里我年龄最大也就不退让了,我先起个头敬一杯酒,祝弟弟妹妹们身体健康,事业顺利,我干了,大家能干的也都干了”说完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一饮而尽,我一看这架势,只有硬着头皮把一杯白酒都干了进去,顿时感觉自己的脸像发烧一样,好大度数的白酒,平时喝几杯啤酒还行,但是干这么大杯白酒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喝完后赶快喝了几口汤压一压,呆坐在一边看他们敬酒,他们敬酒的习惯是按照年龄依次都要敬酒,还要讲几句,我平时最惧怕这敬酒词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唉,机关酒桌上的规矩就是多,直接谁想和谁喝不就完了,我正一边看着他们敬酒一边想着说什么祝酒词,看到坐在我旁边的方宏宇突然灵机一动,跟方宏宇说“我们两个年龄最小,资历最浅,要不一会儿一块敬酒得了,还节省时间”方宏宇说行,方宏宇平时特别能讲,这方面是他的强项。于是到我敬酒时,我拉着方宏宇一起站起身来,方宏宇说道“各位哥哥姐姐,我们两个年龄最小,就一块敬大家吧,也好不耽误喝酒的进度”接着又讲了很多场面上的话,然后我们两一饮而尽,敬完酒后我像躲过一劫一样的放松,这回可以没有顾虑的静观他们的敬酒,常规一轮敬酒结束后,大家开始互相找熟络的敬酒,气氛顿时被点燃。我虽然酒量不行,也不擅于酒桌上这些客套话,但还是挺喜欢大家酒喝多时的这种气氛的,平时在上班时的伪装这时都撕下来了,人们在充分的展示着自己的个性,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一顿饭局如果比喻成一场足球赛的话,常规的一轮或几轮敬酒就是风云不惊的上半场,而自主敬酒阶段就是波澜壮阔的下半场,很多故事和有用的信息都发生在下半场,而且越到最后越是精彩,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信息和故事的载体。就比如坐在我边上的方宏宇吧,他永远是酒桌上的开心果,别看他岁数小,社会经历却很丰富,出过国,在施工企业一线工地干过,长得比较魁梧,说话嗓门大,但讲起话来声形并茂,比较有感染力,常常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只见方宏宇有些喝多了,开始兴奋地讲起他一次酒桌的奇遇,他有一次和很多朋友一块喝酒,其中有个女的是市重点高中第一高中的团高官,年龄和他相仿,那次饭局他们也是第一次认识,两人喝酒特别投缘,一直互相敬酒和侃大山到最后,酒席散了后他负责送她回家,在出租车上那个女团高官主动提出来找个地方再聊聊天,我们问方宏宇你敢去?方宏宇说“我有什么不敢去,我一个大老爷们我怕谁,她还能给我吃了不成?”我问他最后去喝咖啡了?方宏宇晃着他那大脑袋,哈哈大笑道“我TM也以为是去咖啡厅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说要去上宾馆开个房间好好聊。”酒桌上的几个大姐也被他的大嗓门吸引,好奇地围了过来,问方宏宇“你真去开房了?”方宏宇狡黠地一笑,反问道“大姐你猜呢?”周静照着他胳膊轻捶了一拳,嗔笑道“方宏宇你快点说,怎么还卖上关子了。”方宏宇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酒喝多了,心想去就去,WHO怕WHO,于是我们两就真到盛世酒店开了一间房。”连稳重的包进兴也被方宏宇的话吸引,在自己的座位上问方宏宇难道真发生什么了?方宏宇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发生什么,结果那天晚上我们两一直在聊天,竟然天南海北地聊到下半夜两点,可能是因为酒喝的太多的缘故,最后我们两几乎同时倒在各自的床上穿着衣服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醒来,互相尴尬地一笑就赶快退房各自上班去了。我现在这个后悔呀,要是知道这样还不如那天晚上少喝点酒,什么都没干成不说还白搭了我400元房费。”一席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整个饭局就在这类的奇闻异事讲述中度过,饭局散场后也没有再去歌厅唱歌或者茶馆喝茶,礼貌地道别后各自回家。
回到家后,我感觉白酒喝多了胃里烧的难受,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面包啃了起来,一边啃面包一边再想这顿饭局的主题是什么呢?难道真是包进兴所说的就是大家有空聚一聚?可是他们平常这类的饭局并不带我这种刚进单位的新人呀。难道有谁要晋升需要群众基础?可是今天参加饭局的人里除了包进兴,别人并没有晋升的空间呀,而包进兴今晚并没有刻意说些什么话,一点也不像他是主角呀。李英杰今晚倒是对我态度很友好,可是他刚当上副处长没几个月,晋升下一级别年限不够呀,其他几个人也是类似的情况,至于饭桌上最活跃的方宏宇,他不是局机关的人,晋升也与我们没有什么关联。今晚被裹挟到这场饭局的我是唯一的一个圈外人,本想从饭局上获得一些信息来认证,可是今晚却一无所获,稍感安慰的是今天酒桌上的人都没有互相拼喝酒,身体不至于太难受,另外方宏宇讲趣事也是平淡饭局中唯一的亮点,想到这里,我立刻脑补了一下方宏宇和那个女团高官在宾馆房间里两人聊着聊着都睡着了的情景,觉得也是够奇特的经历。这时我突然想起明天全局系统举行乒乓球比赛,局团委还安排我担任裁判,需要早上七点就赶到市体育馆集合,一想到这里,我赶紧闭上眼睛想早点入睡,可是白天和晚上发生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很长时间大饼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