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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像酱油那么黑,在倒吸一口凉气后,他迅速将两个纸人儿收进袋子,三步并作两步向河边跑去。他一边跑,还一边高喊:“金莎,抓住他,千万不要让纸人落水。”
靖之这下是真的急了,他清楚的很如果让纸人儿再度落水,那将会是一场噩梦。首先,凶魂溜了再难捕捉还是其次,关键是金莎还在水面上,如果那小鬼发现被人戏弄了,不弄死她才怪,这样好的现成替死鬼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是,金莎终究是个小女人,而且又是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又哪里还晓得要去抓住什么纸人儿,她完全没有听到靖之的话,只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那是极度恐惧之下自然的生理反应。
桥上跑到桥下其实只有短短的距离,但此刻却足够发生任何不可逆转的结局。
果然,那彩色的纸人儿晃悠悠一落入水中,立刻发生了剧烈变化。那水本是清澈的,可落水的纸人就像在墨汁里浸染过的一样,从头到尾变成了一团不折不扣的黑墨团。
阴阳五行之中,黑色属水,包含着恐惧与哀伤,是没有任何光明可以进入的视界范围,无论古今中外黑色都是神秘、幽暗、邪恶力量的代名词。
靖之当然知道这样的变化代表了什么,好在他猛得想起自己先前是为金莎在身上画了七七四十九道纯阳血符,于是他一边朝水里猛冲,一边大声呼喊:“符,你身上有符,金莎,快点把外衣脱掉,朝我这边游过来。”
这下金莎倒是听见了喊声,赶紧除去身上衣服,双腿一蹬,一个猛子朝水里扎去。
这条水流原本不宽,也不是很深,眼看金莎的手就能够到靖之的指尖了,可突然间她清晰地感觉到四周的水开始逆时针旋转,好像要往水底最幽暗的黑洞深处倒灌一样。金莎心头狂跳,想豁尽气力来个最後冲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就像抽水马桶里的蟑螂一样,被卷进了那个黑洞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被转了多少个圈,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都被甩到一边了,突然一头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她下意识的猛蹬了几下,就完全消失在顾靖之的视野里了。
此刻,天上的月光又再次浮出头来,水面上被靖之不停拍散的月影,诉说着刚才就发生在他眼前的那可怕一幕。
村里的那几个年轻阿哥几时见过这等情景,吓得脸都发青了,一个劲儿的疯喊:“不得了,有鬼,这里真的有鬼!”
凶魂没捉住,金莎又生死未卜,靖之本就很烦了,被他们一搅合,脾气立刻炸了:“喊魂么你们,石头快下来救人哪,还在那杵着像根木头。”
石头块儿虽大,脑子却经常不太灵光,听到靖之喝骂才回过神来,直接从桥上跳进了水里,铁塔一般的身躯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怕有一丈多高,瞬间把自己全身淋透。他顾不上这么多,便在水里摸索起来。
此刻,从石桥另一边开始传来亮光,那是听见呼喊声的村民和纪妃烟他们正在赶来,才不多久,桥上便挤满了各式的吃瓜村民,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真焦急,个个在那指指点点。
金沙老爹此刻也来了,他一听女儿不见了踪影,立马“咯”一声昏死过去。顾青锋和纪妃烟找两个村民把他先抬回去,又分别从围观村民那借来了几盏有着防风罩的油灯,也赶紧下水,加入了搜寻。
可翻来翻去,几乎要把整个水里翻个底朝天了,也还没发现金莎的身影,就那么巴掌大的水域,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
这时,顾青峰一抹脸上的水珠道:“看看是不是在竹筏底下,或许我们找了半天是灯下黑呢!”
“对头,石头,你去把那筏子翻过来看看。”靖之高喊。
“诶”石头搭理一声,双臂聚力,青筋瞬间暴起有蚯蚓粗细,迅速插到竹筏底部,用力一掀,大家只听“嘣”的一声,固定石锚和竹筏用的二指粗细的麻绳被硬生生弄断了,竹筏随之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令人失望的是,依然什么也没有,金莎的身体就这么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靖之脸色发白,眉头越皱越紧道:“我明明在金莎身上画了七七四十九道纯阳血符,就算是那小鬼跑了,也绝对不可能把把金莎也带走,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话没有人回答,因为这么专业的问题,其他人也回答不了。还是他自己猛地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身子一凉,出了一身白毛汗。只听他转过身问石头:“当时画符的时候,那黑狗血是你端来的,那童子尿也是你尿的吧?”
石头头皮麻了一下,结巴道:“是……好像是……的。”
靖之侧着头,眯萋着眼睛冷冷地问道:“那你来告诉我,我的纯阳血符怎么会失效的?”
那眼神,那表情,那语调,石头从未见过靖之有这么吓人的一面,顿时手都有点发抖,一句话咔在喉咙里咔了半天,才终于吐了出来:“其实……其实……我在吉首城的时候,和一个夷女破……破……破了身。”
靖之脸一绿,这下彻底混乱了,那双眼睛左看右看,就是火大了不知道该往哪看,好一阵后,才嘴唇颤抖着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上次是蓝老爹,这次居然是你,怎么会这么巧合…………罢了罢了,或许真是天意。”
石头吓得没有说话,顾青峰他们也没出声,因为大家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懊恼到了极点,两次失手,还让个小鬼在自己眼前把人给带走了,这对个道士来说怕是最大的调戏。
可出人意料的是,顾靖之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是在少许沉默之后,便猛一抬首,目光寒冷似刀的指天喝道:“你这个昏天黑天,该死的你不让他死,该灭的你不让他灭,反而非要带走一个无辜的生命。好的很,我顾靖之绝不信什么天命难违,今日就非要和你试比个高低。”
顾青峰他们看靖之好像疯了一样指天咒骂,那神情着实有点骇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好在,靖之宣泄过后,似乎察觉了自己失态,瞬间换过一副神情,也不再说话,只低头继续去寻找金莎的身影。
妃烟这才舒口气,正想过去安慰他,就听见桥上有人在喊:“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有东西。”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水中,一个长发齐肩的女孩身影背部向上缓缓浮出了水面。靖之心头一跳,快步过去拦腰抱起她迅速回到桥上。
翻过来一看,立刻有人惊恐的大叫起来,还有好几个围观村民受不了,扭头就吐。
原来捞上来的金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把眼去看,除了眉心一点之外,从头顶到脚后跟所有的肌肤都骇然结上了一层死黑死黑的血痂,就好像那种化了脓的伤口刚刚回复一样得血痂,连耳朵里,嘴巴里都无一例外。
妃烟伸手想去把那血痂撕下来,可没想到的是只要一撕,立刻连着下面的皮肤都一块脱落了,血淋淋的,纪妃烟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靖之脸色一连几变,大声吼道“不能撕,千万不能撕开,要撕的话她整张人皮都会被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