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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有灵魂脱离躯壳,游离世间,继而作恶者,便称为“鬼”。郁离子言,天地育养万物,有生就有死。自开天辟地至今,经历过千万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而天地之大却从未变宽过,要是只有生而没有死,那世间早就没有法子能容纳这么多的人。所有人不能不死,此乃情势而致。但要是人死了就都化成了鬼的话,那世间又哪来的地方能容纳这样多的鬼呢?
是以,芸芸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均有业报,此业报便产生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分别为:天道(化生)、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魔)道、饿鬼道、地狱(化生)道,此六道如车轮回转不已,生生不息而无穷尽,因此世间的生死方可平衡。
大凡人死之后都能进入六道轮回,唯独罗煞水鬼不行。意外溺水而死的亡灵,怨念深重,这些亡灵无人超度,若让其转世轮回会因怨念而贻害人间,所以他们只能沉在幽暗的水滴,承受冰冷寒湿的痛苦,等待薄命之人,借此之身,转移怨念再回人间,乃无怨气。
蓝家孙女儿则有所不同,虽然她也是水鬼,但那日却是阴司催命而去赶死,所以死后本可立入轮回,只不过因金莎的善念反错过了时辰,最终变得怨念深重的罗煞水鬼。
至此,靖之再想让它就此束手,已不可能。纵然此刻索溪村口的河床之上真火熊熊,烈焰滔天,那黑影也像真的有些畏惧,但它却并不告饶,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左冲又突,四处寻找间隙,希望能逃出升天。
顾靖之瞧也不去瞧它,他双眼暴怒,额头手臂青筋乍现,继续挥舞法剑,时而上指,时而下刺,口中念道:“兑上缺、巽下断,五行运转、八卦生威,火起!”
刹时间,钉在河床上的八根银杏木柱已被天雷真火点燃了七根,只剩最后的离位局眼还没升火,这下莫说是水鬼了,就算是大罗金仙陷在这蟾蜍吐火局中,受离火煎熬,怕是也要抵受不住。
果然,此刻岸边的村民包括石头他们,都清晰的听见从火海中传出来一连串“呜……呜……呜”的声音,活像是小孩受了委屈发出的哭泣声,叫人心底生寒。再把眼去看那团黑影,似乎真的有些害怕了,身子缓缓低下,作势要行下跪一般。
眼看那水鬼便要灰飞烟灭,人群中的蓝老爹按耐不住,老泪一撒,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竟然越过了红线,到高坛下倒头便拜:“道长……我求求你道长,我孙女儿她知道错了,不会再害人了,求你法外开恩,不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呀!”
他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直磕得那血也流了满面还不停止。
顾靖之不去理他,依旧自施自法,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当这是过家家吃饭?上回便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才险些害了金莎的性命,这次要是再让它逃脱,就休想再捉得住它了。鬼话连篇你没听过么?那东西阴险至极,此刻已不是你的孙女儿了,你不要又让它的假意求饶欺骗了。”
言毕,他怒喝村民,着人把蓝老爹生生拽开,然后撩剑而起,左掌翻出一枚空白符纸,右手执剑相对左掌掌心,虚空用剑抖了一圈剑花,只见那张空白符纸上赫然被镂空雕刻出个“鬼”字来。
“赫赫炎炎,霹雳雷光,丹朱艳艳,离火煌煌,疾文书咒,上达道真,遇咒者死,挡咒者亡,吾奉神真,立斩不详,魑魅魍魉,皆离吾旁,神威万丈,大显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入无极高真律令!”这通咒诀念完,他将那镂空符纸置于法案上,一枚木制印章重重压下,这叫做画符落印,跟画师作画要落款一样。
“轰”一声,符纸燃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在上,弟子顾靖之,诚心叩请,求借南明离火真焰一用!”话音刚落,把弓搭箭,箭头舔了符纸,猛地射向那团黑影。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南岳紫霄宫历代掌教真人里,除了创派祖师爷玄元无极真君外,就要数第十八代掌教真人司马渊然道行最为高深,因此他留给紫霄宫的阵法、符诀、宝物,无不是最多的。这把“射天狼”乃是他八十一岁高龄,道法通玄之时才练就的一件玄门至宝,弓长五尺三寸,周身金漆符咒雕刻,加上他的玄功咒法灌灵开光,用来驱魔斩邪,简直无往不利。
射天狼那一箭射出,“倏”一声,不偏不倚正中黑影心口位置,箭头透体而过,直直的把它钉在了那棵离位木柱之上。
离本属火,是蟾蜍吐火局的局眼,刹那间,那木柱便被泛起的蓝色火焰所包围,火光中还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之声.
顾靖之尚未就此罢手,起丹砂,混清水,落笔墨,真诀念动道:“一点天清,再点地明,三点诸圣化威灵,书就神符,雷火万丈,真一纯阳,乍现灵光,吾奉太上急急如律令!”
符纸落成,顾靖之朝天一撒,三声上清铃响过之后,只听“嘣”的一声巨响,一道耀眼夺目的闪电直直砸向了蟾蜍吐火局的局眼,眨眼之间整个河床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连着整个村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呼”顾靖之一口气吐出,身子微微一晃便软在了地上。
法坛上三炷香刚刚烧完,雷停、火熄,那团黑影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河床上被烧成了焦炭的枯木桩子,这回终于再没发生什么“意外”了。
除了哭到昏死的蓝老爹外,其他人都是一阵欢呼,毕竟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河过桥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拖脚了,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之后,大伙把累倒在法坛上的顾靖之小心翼翼的抬了下来,送回了金莎家里睡下。
也许是因为太累又或是连日施法消耗过度的缘故,靖之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纪妃烟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睡法,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和石头他们日夜守在一旁,轮流照看。
直到第四日早间,刚吃过了早饭,顾靖之终于转醒过来。纪妃烟大喜过望,须知她本就对靖之爱慕已久,只是没有公开表达过,这几天她一直最为担心,现在见到他没事,赶紧亲自弄了些稀粥和糕点让他吃了,随后更关怀备至,让他多休息几日。
谁知顾靖之非但没有继续休息,就连那些纪妃烟亲自做的食物他也只是简单吃了几口,便急急问道:“我睡了多久?”
纪妃烟道:“那****作法回来,到今天已经睡了整整三日三夜。”
顾靖之一边揉了揉胸口,一边摇头啧道:“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对了,七星灯阵怎么样了?”
顾青峰道:“你也不必责怪妃烟,我们见你连日操劳,损耗颇巨,想让你多休息休息,这便没有唤醒你。不过你放心,那七星灯有人日夜轮流看护,绝不会让它熄灭的。”
只见顾靖之从长凳上站了起来,眉头紧锁,似有大事一般叹口气道:“非是我不想休息,而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再迟醒来两日,金莎怕是真要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