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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峰顶。
“吼吼……”
一个身穿暗金色长袍胸口绣着一个苏字的少年喘着粗气,发出一声怒吼,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情绪,他第一个攀上了峰顶,站在高处向下望去,露出傲然之色。
“金勺!”岸边,一个少年喊道。
他出生在苏府,自然认识峰顶那名少年,但却不叫出对方的名字,而是以金勺称呼。
金勺,指身份尊贵,含着金钥匙出生,与远房庶出的其他苏家弟子相比,此人在苏府主脉出生长大,从小一直受家族重点培养,不是金勺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此人身上,虽然与那些资质优秀的弟子相比,他们这一百五十人不算什么,但能够在这里取得第一名,也是一种荣耀。
“苏家嫡系弟子,果然不可小觑。”
“竟然是娇贵的金勺取得了第一,实在想不到啊!”
“正常,虽然他的资质平庸,但他的祖父却是家族的长老,从小受家族重点培养,整日吞服聚气丹,修为达到淬体境七重,能够取得第一,实属正常。”
“嗯,说的在理,我要有一个这样的祖父就好了。”
……
岸边,放弃了争夺的百名少年们羡慕嫉妒恨的议论着。
此刻,苏墨的耳朵里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知道有人攀上了峰顶,他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本能向上攀登,悬崖陡峭,壁尖崖刃。
他的手上满是伤痕,一个刚刚愈合的伤口一不小心再次崩裂。
此时,天峰山瀑布上,除了金袍少年之外,还剩三十三人依旧在努力争取剩下的七个名额。
一炷香后,又有几人或自动选择放弃,或从崖壁上掉了下来,但也有五名少年爬上了峰顶,他们虽然疲惫不堪,一身的狼狈,但每个人都露出欢喜之色。
现在,已经有六名少年成功晋级,虽然只剩下最后两个名额,但却有十多人在争夺。
苏墨的前面就有六人,如今距离峰顶只有九分之一的路程,他想晋级希望渺茫。
苏墨攀爬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次挪动,都让他付出了全力,偶尔有冰尖划过,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身边的冰水。
“啊……”
右前方,一个少年一不小心没有踩住湿滑的岩石,滑了下去,斜坡陡峭,眼看有生命危险,岸上,一直注视着他的苏白,身形一动,如一只离弦之箭掠出,眨眼间来到少年身畔,一把拽住吓的六神无主少年的脖领,把他提了起来,送到岸边。
“不……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缓过神来的少年嘶吼道。
越往峰顶,体力透支的越厉害,攀爬越是危险,他眼看即将爬上了峰顶,却因一不小心错失了天大的机缘,任谁遭此重创,心里也难以平静。
正在这名少年懊悔不已的时候,峭壁上,另一名少女因体力透支,也跌落下来,被苏家一名成年弟子飞跃而来救起。
半柱香的时间,苏墨只艰难的攀爬了五丈。
此时,他的前方有三名少年,一名少年已经接近峰顶,另一名少年遥遥领先,距离苏墨约有七丈远,而第三名少年和他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一刻钟后,最接近崖顶的少年爬上了天云峰顶,他忍不住的高声欢呼。
此时,前八的名额只剩下一个。
半刻钟后,另一名少年爬上了峰顶。
“前八名额已定,剩下弟子无须再继续攀爬……”苏白朗声道。
正在攀爬的弟子闻言,面如死灰,一一选择了放弃,心有不甘的回到岸边。
此刻,诺大的崖壁之上,只有一人还没有放弃,依旧艰难的攀爬,那就是苏墨。
他的意识早已模糊,可依然如蜗牛一般慢慢的向前挪动,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爬上峰顶。
苏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伤痕累累,如同无数的蚯蚓附在身上,给人一种狰狞不屈之感。
岸边,所有人都默默的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年,苏白眼里掠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峰顶上,取得第一名的金勺少年也露出了敬佩之色。
没有人说话,众人都默默的凝视着在激流峭壁上缓慢爬动的身影。
落日在墨色的群山之间慢慢向下移动,云蒸霞蔚,染红了半边天,渐渐的,迸射出最后一缕金光,即将消失在群山的怀抱中。
苏墨一点点的移动,宛若老龟,虽慢,贵在持之以恒,当他终于爬上了峰顶之时,他慢慢的睁开眼,看着身前八名少年,渐渐明白过来。
“失败了么……”
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色彩,不喜不悲,不怒不哀,出奇的平静,如同一个老僧,喜怒不形于色。
蓦然,一个白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抓着他回带到岸边,静静地凝视着这个伤痕累累,仅剩一丝气息的倔强少年。
苏墨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第九名……即使你攀上了峰顶也没用,你失败了……”
苏白的声音似一道利刃狠狠的宛在苏墨的心头。
“终究还是让父亲失望了。”苏墨的心中暗暗自责,他慢慢的站起身,迈步抬腿,想要离开此地。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看着苏墨,露出同情和惋惜之色。
他们都在家族中长大,深谙家族规矩,苏白之言彻底把他排在晋升之外,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白费。
失败,不可避免!
陡然间,苏白话锋一转,道:“可我被你的毅力所打动,所以我会求恳族长破例一次,准我收你为徒,亲自教授你武道功法和炼丹之道,这是我苏白的承诺!”
苏白大执事不但是意武境武者,更是一名尊贵的二阶炼丹师,能成为他的徒弟,是无数少年梦寐以求之事。
天云峰下,传来一众弟子欢呼之声,没有人妒忌,没有人不服,他们的眼中露出的全部是钦佩之色。
苏墨用自己的行动征服了少男少女。
“谢……大执事……不,是恩师。”苏墨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苏白面露疼惜,身躯一动,来到苏墨身旁,输出一股精纯的元气注入苏墨的体内,帮助他恢复身体。
同时,从怀里小玉瓶内倒出一粒丹药,送到苏墨的口中。
片刻后,苏墨苏醒,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连身上的伤痕都愈结。
“好了,考核结束,前八名和苏墨随我去见苏易君……”苏白朗声到道。
苏家三年一次选拔终于在悲喜交加的过程中完成,不管是被选出的嫡系,还是为晋级者,将来都还有漫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