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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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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县城的路上,天空中没征兆的突然下起了雨,并且雨势越降越大,穹顶拢着一团望不到边的乌黑的云,未到黄昏,已是街灯彻亮,雨水一颗一颗追逐着滑落车窗,不远处半空中的街灯,投来乳白光线,打在车窗上时,却被湿透了的车窗,幻化成了七彩颜色。
  屋子里黑漆漆的,三伯仍没有回来,墙壁上钟表走动的声音清晰入耳,雨声被隔绝在了门外,打开灯,少天往屋内中,望了钟表一眼,五点零六分,都这么晚了啊,少天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由自主望向窗外,雨势仍旧很大,有些不愿出去,而且肚子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感觉不到饥饿了,躺到床上,睡一会再出去买吧,他想。
  但是任凭他如何努力,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睛,想起今天回到农村后的事情。
  “骨手吗……”他看着自己两只手掌“结果还是没有办法……”
  他想起婆婆最后时刻一脸抱歉表情与他说的话“少天啊……很抱歉,婆婆真的没有办法,不过,虽然‘骨手’在先辈们的眼里是十分危险的,但是婆婆相信你,婆婆很庆幸啊,血珠是被你吃下了,你一定会把它用在正途上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少天眼里含着泪水,呼呼哭起来“什么用在正途上,什么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怨恨地咬紧牙齿,忽然感到雨声放大许多,似乎是门开了,偏头看去,见是三伯,三伯关上门,手上提着袋子,走进来,少天急忙抹去眼泪,坐起来。
  三伯晃了晃手中袋子,一阵香气飘散,他说“吃了没?”
  少天笨拙地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去将手里袋子放到桌上,头也不回地道“快过来吃吧。”
  “嗯……”少天自顾自地点点头,下了床,朝他走去。
  他从袋里拿出两盒盒饭,一盒递给少天,少天接过,缓缓打开来,映入眼帘的,白花花的米饭,各式各样的肉菜,以及滚滚扑面而来的,热腾腾的香气,他不知原由的,紧张无比的心,微微松懈些许。
  刘守才见他一直盯着盒饭不放,感到很是诧异,问他“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想将盒饭放下,手脚却变得有些迟钝,抓得饭盒摇摇晃晃的,里边切成一半的鸡蛋顺势溜了下来,恰巧落在他的左手掌心里,慌乱起来,连忙将它丢在饭里,转身跑去拿张纸巾,按在手心上,擦着擦着,起初只是因为有些油腻,但渐渐的,他却惊怕起来,心扑通扑通乱跳着,他又回想起了婆婆那句模模糊糊,似乎给了他希望,又似乎没有给他希望的话“究竟能不能除去,婆婆不好说,等你回去以后,婆婆就去查查,如果有办法的话,我就让你大伯通知你……”
  怎么会有办法……怎么会有办法……就算会有办法,我现在也已经……泪水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扑棱扑棱涌上心头,少天想哭,却忍着,左手不自主地攥成拳头,突然这阵子里发生的事情屋外倾盆大雨似的,一窝蜂地倾泻下来,灌在脑子里,他感到头像要炸开似的,眼睛沉重得无法睁开,被他深藏心底的罪恶感,忽然间手拉着手,迈开步伐,像上楼梯一样的,一下子全都跑到他的胸口。
  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大颗大颗直往下掉,也不擦去,他急匆匆转了身,任由泪水流淌着,大声说“三伯!我们去自首吧……”
  正吃着饭的三伯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你说什么?”
  少天松开拳头,皱巴巴的纸巾脱落,如同秋日里枯黄的叶,耗尽它在尘世里的最后一丝微光,不甘愿地落了地。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会去思考下一刻我该干什么,只是脑中嗡嗡地转,身体就麻木的执行了,我该这么做……没错……我该这么做……
  他独自激动着,在三伯错愕的目光中,脸上淋漓着泪水,跑到三伯面前,像要劝服他似的,语重心长地道“三伯……我们去自首……我们自己去的话……警察会判轻一些的……”
  刘守才愤怒的一拍桌子,饭盒蹦跳下来,饭菜洒了一地“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是杀了人啊!”
  少天害怕得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但是仍是巨大的罪恶感在支配着他的脑子,他的身体,他的眼里泪水流出了更多,张大着嘴,似是对三伯说,又似是对自己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才要去自首啊……”
  “够了!!”三伯怒吼着,忽然手往身后一摸,不知从哪拿来的刀子,在少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捅了过去。
  “啊……啊……”少天惊恐地连连大叫,身子直往后退,没站稳,屁股坐到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地面,两条腿像上了发条一样,噌噌噌踹着地面,以此来令身体向后退去,终于到了角落里,他感到肚子上一阵疼痛,有种滚热的液体从伤口里停不住地流出来。
  他大惊失色地望着三伯,忽然屋内彻彻底底亮堂起来,那光像雪一样,从屋外渗透进来,就好似月光比起阳光一样,灯光立即被它压过,消失无踪,世界仿佛一齐进入白昼,但那光比起白天来,却也要明亮得多。
  我这是到了天国吗?少天吃痛地睁着眼,但他眼里看见的,三伯高大的身子上,一张惨白的面目狰狞的脸,以及他手里攥着的那把雪白的刀子,就连血液都是那么的白……
  光亮仅仅持续一霎那而已,接着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响天彻地,似要将天地撕裂,天空颤抖着,大地颤抖着,房屋颤抖着,就连那空气,也都不住地抖动起来。
  墙壁上那盏可恶的壁灯,因为害怕,它竟独自躲了起来,这个胆小鬼,少了它的照明,屋子里便黑乎乎的,少天不停地打着哆嗦,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
  “果然……”刘守才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手上刀子颤颤巍巍的,扭曲了的脸庞动了动,说“你果然没有恢复记忆啊……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让我自己上了山,就不会这样子!”
  他似乎笑了起来“不能怪三伯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
  少天两眼瞪得滚圆,这不是三伯……这不是三伯……胆怯的泪水再度滚了出来,他看着黑暗中那双发着光的眼睛,那是魔鬼……那是魔鬼……他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是到了角落,再也动弹不得。
  “没有用的。”刘守才狰狞可怖地说“放弃吧,三伯给你个痛快的。”
  说完他就握着刀子冲了过来,屋外雨势不减,哗哗啦啦地响,忽然一辆汽车开过,轮胎卷起地上积水,飞起溅落两侧,呼呼噜噜地砸起大片水花,时间仿佛静止了,但那雨还下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但那钟还走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但那泪还流着……
  少天突然紧闭着眼,嗷嗷大叫起来,迅速抬起左手,啪的一声,打在了毫无防备的,三伯的头顶上。
  哭声骤然放大了,那泪也跟着汹涌起来,哗啦啦的,接连不断,就像从最高最险的地方倾泻下来的最凶最猛的瀑布一样,好似在宣泄什么。
  哭声犹如飞不出的鸟儿一般,很快就盖过了钟声,盖过了雨声,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响彻。
  “啊……啊……”少天悲恸欲绝地哭号着,惊恐的眼瞪得宛如铃铛,身体瑟缩在角落里,不住地颤抖着,他两手抱着脑袋,嘴里疯疯癫癫地念叨着话“我杀了三伯了……我杀了三伯了……”
  他痛哭着身子倒落在地,一枚果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飞进了他的嘴里,他感到喉咙发痒,哭泣着咳嗽一声。
  泪水流淌到地板上,很快湿了大块面积,他甚至感到自己倒在水泊里,有些寒冷,但他却又不肯动弹---或许是身体不肯,他只是抱着身子打寒颤,肚子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那种泪水划过面庞的犹如冰凉透骨刀子割过的感觉,令得他分外难受。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了,泪也止住了,唯有屋外雨声不变,他挣扎着坐起来,感到一边肩膀湿答答的有些沉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再也装不进什么,呆愣了好久,他忽然狠狠抹了把眼泪,支撑着站起来,望了望墙上壁灯,已是指望不上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勉强充当照明用,那些黑色的血液,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它们鲜红的面目来,红得有些刺眼,他找来毛巾擦了擦,擦完以后,包扎了下伤口,拿了个袋子,他将三伯的衣物收拾起来,开了门,冲了出去。
  冻雨呜咽,砸落在地面上,砸落在房顶上,砸落在石柱上,砸落在树梢上,破碎了哭泣着,他跑在雨里,沉重的雨珠击打着他的身躯。他的头发,他的衣服,他衣服下的皮肉,每个地方,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冰冷的雨水,有如火烧似的灼热,滴滴钻心刺骨。头发湿透了,软在头顶上,衣服湿透了,贴在皮肉上,唯有他的身子,在承受着雨水的打击,却还挣扎着动着。
  但他又十分迷茫,不知该跑去哪里,四周都是大片的从暗空中倾泻下来的,黑得发亮的雨水,少天胡乱地狂奔着,宛如一只无头的苍蝇,在黑夜下乱撞,他惊惧极了,心砰砰砰地跳着,泪水呼噜呼噜地滚出来,混杂在雨里,和雨水一齐坠落。
  他已忘了自己是往哪里跑了,眼睛纯属摆设,只是脚在挪动着,但他之后惊慌地突然感到三伯就在雨里,于是他便乱窜起来,往大树上,往墙壁上,往路中央上,三伯张大着嘴,在追赶着他,那一滴滴的雨,就是他的身,就是他的形……后来,他感到周身一亮,偏头看去,黑雨里一只铁皮大蟒似的车子朝他蠕动过来,它瞪着两只扁长的会发光的巨眼,少天恐惧不已,吓得瘫在地上,应是它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他的,那巨蟒却呜呜的一转弯,从他身旁开过,积水溅到了他的身上。
  车子倾斜着停在他的不远处,车窗缓缓下落,一个大脑袋冒着雨水探了出来,怒骂道“臭小子,你找死是吗?”
  那臃肿的大脑袋好像叽叽喳喳骂了好些话,起初少天恍恍惚惚的,并没听进去,后来,他的脑子清醒了些,竟又反常的有些高兴,他感到自己压抑许久的胸口畅快许多,大脑袋好像借着街灯看清了少天的脸,他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极端厌恶的感觉,一脸仿佛看到恶心的脏东西的表情,说“傻子?神经病!竟然在笑?他吗的,真晦气……”
  说完他便摇窗开走了,少天愣了好久好久,终于站起来,此时他的全身早已湿透了,如落汤鸡一般,但好在伤口似乎并不严重,此刻的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在附近一个垃圾堆里丢掉了那些东西,攥紧拳头,转身开始往家里跑。
  那时应是后半夜的时候,又恰是大雨绵绵,街道上压根是见不到他人的,唯独少天一人,这是大雨也撼动不了的寂静的夜啊!这街道成了他一人的街道,这雨水成了他一人的雨水,这世界仿佛全是他的,街灯下的景物影影绰绰,家家户户的灯都暗着,呆立在雨里,好像一个个的巨人端坐,少天听到远处母猫传来的凄婉而又骇人的哀鸣,似在控诉雨的无情,又好像在安慰着伤透了心的天,突然乌云动了动,雨势愈下愈小些。
  他终于来到了家门前,他不知道父母在不在里边,但还是直接掏出了钥匙,开了门后,他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关门是,脱鞋是,走路也是,但水珠它是不懂人心的,只管一股脑地掉落,安静的屋内滴滴答答地响,他发现父母都不在家里,心中反而宽慰许多,却又百感交织,莫名有些难过。
  他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擦干身体,换了身衣服,打开灯,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坐在桌子上,在纸的最前头写上大大的两个字“遗书”。
  呆望了好久,他不知到底该不该写上这两个字,但他确凿是活不了了,他要去自首,他必须去自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父母,他在脑中构思着这封遗书的大概内容,想着想着,还没干下来的眼眶里再次涌出了泪水,他拿起了笔,不停地写,不停地哭,好像被自己感动得唏哩哇啦的。
  “爸爸妈妈,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需要写下这种东西,写完以后,他在遗书边上留了张银行卡,卡边留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数字旁是两个歪歪斜斜的汉字:密码。
  后来,他千辛万苦终于在县城里打了辆车,那司机本是不愿停的,是少天硬是跑到车前拦住了他,他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当时司机是如何看他的,少天没注意,但那一定是很复杂的滋味,就像这漫天的雨水一样,兴许说个三天三夜,也都说不完全。
  一路无话,就连雨水也都失去了耐心,愈下愈小,终于快到村子的时候,雨停了,但少天贴着车窗的脑袋,始终感觉到冰凉,窗上雨珠不见减少,天地里仍旧弥漫着水汽,他才发现原来起了雾,这粘稠的雾水似将车子与世隔绝,远处浓浓白茫茫的一片,任凭目光如箭,也刺不穿它。
  后来司机停下车子,少天估计这里应该离村外田地不远,随即把身上最后一张一百给了他,也不等他找钱,直接跑下了车,他很快便看到迷雾里的田地,迷雾里的村庄,仿佛云朵坠落了一样,包裹着这虚虚实实的世界,朦朦胧胧中,村子半隐半现,宛若成了天上仙境一样。
  他一路狂奔到一座山的山脚下,在那间老旧的房屋前,停下来,垂着头,两手撑着膝盖,喘息声不断,抬头望了一眼,跑过去,擂打着木门,他喊“婆婆……婆婆……”
  他不断打着,越打越觉得眼睛沉重,越打越觉得两腿无力,他莫名哭起来,两腿一并软下,跪在地上,脸庞贴着坑坑洼洼粗糙的木门,泪水从那些小凹槽里滑落,他哽咽地说“婆婆……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不久后门开了,婆婆见到是他,两手碰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担忧地问“孩子,你是怎么了啊?”
  少天乞求道“婆婆,求求您了,我再也忍受不了这双手了……求求您帮帮我吧……”
  婆婆恍然大悟,长叹口气,说“孩子,不是婆婆不帮你……婆婆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当初你吃下血珠,就注定了这东西要跟你一辈子,即使你死后,你的身体,也会化为血珠啊。”她叹口气,说“这邪乎的东西,就是个死循环,只能等你死后,托人把它藏起来,永远也不要让人找到。”
  他忽的停止了哭泣,脸颊上的两行泪痕,闪烁着亮光,他问“我死后它还会在吗?”
  婆婆点了点头,眼中只是同情,不说话。
  “怎么会这样……我死后它还会害人?”少天惊恐地眼珠子左右乱摆,像是末日到来似的表情,惶恐、不安,又或许是,不甘。
  婆婆摇了摇头说“不被吃下,是没有危害的。”
  少天目光呆愣,却还是不服,他问“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至少……死后不会化成血珠的方法……”
  婆婆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一脸吃惊恍然的表情,对他说“好像有个办法,我先前看到的,但是这并不能用啊……”
  少天来了劲,问她“婆婆,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您快说啊!”
  婆婆犹豫良久,说道“先辈记载下的书籍里写:‘血珠’畏火,遇火便逃。”
  “火?它怕火吗?”少天是一脸激动的喜悦的表情。
  婆婆却摇了摇头,说“确实怕火,但是如果有用的话,也就不会存留血珠下来了,先辈们试过用大火烤烧血珠,但它只是在火堆里乱转而已,虽然有人猜测必须要在骨手没死之前,焚烧他的血肉,从根源上下手,让血珠无法凝化……”
  婆婆看了他一眼,见他低头无声,心中直叹息,嘴上说道“这方法终究太残忍了,不可取,当年先辈们便没有如此……”
  她说着说着听到有人呼呼抽泣的声音,又连续看到有水珠掉落,知道是他又哭了,抚了抚他的头,说“孩子啊,别哭了,回去吧……‘骨手’是你,真的是不错的,婆婆相信你……”
  他却突然仰面痛哭着大吼了一声,婆婆吓一跳,他吼完后垂下面庞,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婆婆。
  婆婆听完以后,沉默许久,问他“你……真的决定好了?”
  少天狠狠抹了把泪水,婆婆眼睛泛红,泪水滑落,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珠,哭着道“可怜的娃啊……苦了你了……苦了你了啊……”
  太阳探出了头,和煦的阳光洒落树梢,清晨的露珠悬浮在嫩绿的叶片上,金闪闪的发着光,鸟儿成群立在枝头,晃动着脑袋,相互鸣叫着。他跟着婆婆来到山脚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堆放着许多柴火,婆婆说那是村子里砍柴遗留下来的,已经不需要了。
  少天呆呆望着天,默不作声,婆婆细声哭泣,那日的天空分外的蓝,几团云朵懒散飘浮着,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他看到一旁有棵叶子全部脱落的,光秃秃的树木,才回过神来现在已是秋天,秋啊,秋啊,凄凉的秋……这个生命消逝的季节,这个残忍的季节……
  有这么多的生命陪伴着我……他的眼中滑落最后一颗泪珠,仰面又看了一眼天,点着了柴火,熊熊大火立即包住了他,身躯却麻木了,感觉不到火的炽热,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婆婆看到,火光中的,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渐渐消散了,一如那凄婉的秋季一般。一颗滚圆的血红色的珠子,在它成型之际,破碎了,瓦解了,变为点点的亮光,一股清风扫过,大火烧得越发旺盛,一粒一粒发着光的碎片,在火的包裹中突了围,落在那半空里,跟随着风儿飞动……
  渐飞渐远,慢慢的……消失在了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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