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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抛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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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在兰京,一天在楚城,昼伏夜出的生活,让江澈感觉时间过的好快!
  2009年12月下旬,已经是农历冬月的开始,此时的楚城市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7度;这对于害怕寒冷的江澈来说,今冬的脚步已经比往年提前到来了!
  根本以往的冬季行车经验,江澈非常自信的认为零下7度不加-10号柴油,或者0号柴油不加降凝剂,车子的油路是绝对不会被冻住的。加了降凝剂的0号柴油,性质就改变了,变得和-10号柴油一样不耐用。行驶动力也不足。所以尽管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但他还是决定只加0号柴油;这样的话,楚城到兰京一个往返还能节省几十块的加油钱。
  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下午5点吃完饭,江澈就早早地钻进了卧铺的被子里。白天睡眠多了,此时的他翻来覆去的没有了困意。为了打发时间,只好拿出手机畏畏缩缩的看起了新闻,之后又登陆聊天工具找朋友天南地北的侃了侃;一直到晚上23点,他都在尽可能的找事情做,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砰,砰。”两声手掌拍打车门的沉闷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兰京车,准备发车了。”
  不用看,江澈知道这是转运中心负责装货、封车门的工人在催促他出车了。
  “每天晚上11点从车里的热被窝里爬出来和凌晨4点卸完货钻进凉被窝,是特么一天当中最痛苦的时刻!”江澈心里骂着。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从卧铺爬到驾驶座位上。
  关好车厢门,关门的工人在车尾对驾驶室里的江澈喊道:“走吧。”
  江澈启动了车子。
  “先开慢点,发动机热起来再加速。”他想。
  虽然很自信零下7度油路不会冻住,但想到万一被冻住、这么冷的天在寒风中修车的情景,他就有点不寒而栗了!
  走完二十分钟的国道,江澈来到了楚兰高速的楚城西出口;上了高速,心里慢慢放下包袱的他打开收音机悠闲自在的听了起来。排风口吹出的暖风和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声让江澈感觉很舒服!他得意扬扬地想:“没事了,走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冻住了。这天加-10号柴油的都是弱智。等到了兰京好好睡一觉,下午找个地方逛逛。”
  就在他憧憬着美好明天时,平时上了高速公路像一头公牛般、有着强劲动力的大货车突然间没了轰鸣声。他快速的扫了一眼仪表盘,发现电源指示灯,机油指示灯以及发动机故障灯全都亮了起来,油压表,电压表和机油压力表的指针也全部落到了起点!“应该是油路冻住了,供不上油,所以发动机熄火了。赶紧把车停到应急车道吧。”虽然有些慌张,但他想到车子在出现故障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双跳灯提醒后方来车注意避让。于是,他迅速将档位杆置于空档,利用惯性让车子慢慢向应急车道靠去。平稳的停好车子,为防止耗尽电源,江澈将远近光灯,收音机以及暖气也全部关掉了,只留下双跳灯提醒后方车辆,并迅速取出三角架放置于车后大约50米的地方。接着,他把驾驶室升起,拿出手电筒先是检查了车身大梁上的柴油滤芯。柴油滤芯下端的透明区域原本茶色的柴油已变成了白色、类似于雾状的物体。
  “结成冰了,只能用火烤了。”江澈想。定了定神,他从工具箱中取出老虎钳和一节铁丝,从驾驶室找出手套和打火机,他将手套揉成一团用铁丝缠住,再打开油箱盖将手套浸泡上柴油点燃,围绕滤芯烤了起来。待手套燃尽,他快速的松开发动机上柴油滤芯上端的螺丝,连续按压排空气的按钮直到油管中有大量的柴油喷射出来,再扭紧螺丝,用驾驶室下方的副启动开关启动了车子。
  “发动机的声音真好听啊!”江澈在心里发出感慨。
  收拾了一下工具,江澈走向车后准备取回三脚架,还没等他走到三角架前,响了不到两分钟的发动机又熄火了!他预感可能是油管里的柴油冻住了,如果那样就麻烦了,因为油管是塑料做的,不能用火烤,只能从油箱到油泵重新接一根直通油管;现在车里没有备用的直通油管,只能打救援电话让拖车先把车拖下高速,再找修理工抢修。
  “钱包里还有300块钱,拖车怎么收费的?修理费是多少?高速费怎么办?什么时候能修好车?这些快件如果不能准时送到兰京后果是什么……”想到这些,江澈顿时头都大了!但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出了状况,总得想办法解决。他拿出手机拨通江州省高速公路运营管理中心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客服小姐用标准、温柔、婉约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告诉江澈:“救援车辆会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其所在的位置,请江先生耐心等待。”
  一小时过去了,拖车没来;两小时过去了,拖车没来。在车里焦急等待的江澈如坐针毡地第三次拨通了救援电话;电话接通后,江澈急不可待的嚷道:“我要投诉你们的救援人员,我的货很急的,你能让他们快点来吗?”
  “好的,江先生,我再帮你催催。”电话那头的客服小姐依旧不急不躁的回答。
  第三个小时过去了,拖车还是没来。就在江澈茫然不知所措时,一辆车顶闪着刺眼暴闪灯的高速巡逻车在完成了一系列“漂亮”的停车动作后,几乎横着堵在了他的故障车前!被困三小时的江澈没有因为交警的到来而感觉有被救的希望,因为警车“漂亮”的停车动作告诉他——来者不善!从警车中下来的交警将手电筒的耀眼灯柱刺进了江澈的眼睛里。江澈感觉到了它的冷漠,像冰一样的冷漠。
  来到车旁,交警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驾驶证,行驶证。”
  通过这几年的历练,江澈得出了一个经验——交警向驾驶员敬礼,一般是要收费的。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江澈颤抖着把证件递了过去,小心谨慎地说:“车子被冻住了,我已经打过救援电话,拖车还没到。”交警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拿着证件转身回了警车。
  “什么意思,理都不理?”江澈嘀咕了一句,从车里下来走到警车旁,说:“同志,我的车被冻住了,现在走不了;我已经打过救援电话,拖车马上就到。”
  车外的江澈,感觉到了警车里的阵阵暖意。“要是能进去坐一会儿就好了,哪怕只是两分钟。”他想。
  端坐在警车里的交警好像还是没有听到江澈的话,照着证件写罚单,头也不抬地说:“三角架放置的距离与车没有达到150米,车辆停在应急车道没有开启危险报警闪光灯。两项并罚400元。”江澈哭丧着脸说:“我身上一共就300块钱,还是下高速的费用。”“那你到银行交吧。扣6分!”交警不耐烦的说。“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交100,不要发票了。”江澈说。“现场交200吧。不扣分。”交警斩钉截铁的说。
  江澈呆呆地看着依旧目不转睛写罚单的交警,知道罚款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把三角架放远一点。”交警接过钱、丢下话,像风一样的扬长而去了!
  “这就走了?”站在寒冷黒夜中的江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感觉特别压抑的他,对着高速公路外的空地大声喊了起来:“放你麻痹的三角架……开你麻痹的双跳……”
  刺骨的寒风像锋利的刀子划过他的肌肤;他双手环抱着仰望长空,看到了北斗星。在芦苇湖畔的老家时,他也常常凝望着北斗星发呆。现在要是在老家就好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澈的湖水,茂密的树林。背井离乡的滋味辛酸又无奈,什么都要靠自己。
  江澈叹了口气,默默朝车后走去,准备把三角架放的远一点;刚走了两步,又一辆车顶发出耀眼光亮的车子,缓缓向他驶来。
  “应该是拖车吧,这么长时间死尼玛哪去了?”江澈在心里咒骂着。
  来车停在了他的车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问:“师傅,是你打的救援电话吧?”江澈看了看来车,是拖车。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是的,你们怎么才来!?”拖车上的人对他招手,说:“你先上来吧,外面太冷了!”说话的人打开车门,让江澈爬了上去。“暖和吧?”拖车的驾驶员说。江澈把手放在暖风的出风口,说:“仿佛一下从冰天雪地的南极步入了春光明媚的南国!”拖车上的两个人笑了笑,一个问:“什么坏了?准备拖下去修,还是找修理工来这儿修?”江澈说:“油路冻住了。这里找不到修理工,只能请两位师傅先帮我把车拖下高速了。拖车怎么收费的?”“起步价280元,另外一公里加10块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帮你找修理师傅来;这样也帮你省了一笔拖车的费用。”救援的人说。
  “这两个人和他们叫来的修理工有某种协议吧,可能给他们好处,那修理费就贵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等人来了再问价格吧。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把车修好。”想到这儿,江澈对救援的人说:“那麻烦你们帮忙找修理工吧。最好能快点。”“好的,没问题。”拖车的驾驶员说。
  到底是有关系,拖车的人打完电话半小时就来了一辆面包车;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个头上戴着手电筒、又矮又瘦、全身脏兮兮的男人。在简单的了解了车子的状况后,修理工直截了当地说:“手工费500,材料费另算。”江澈难为情的说:“我身上没有钱了,有银行卡。等车子修好我去银行取给你行吗?”修理工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付100块钱车费,我先带你去找银行取钱。”“可以,现在就去。”江澈想也没想的答。
  已经被冻住了近五个小时,还没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此时的江澈已经有些急躁了!
  “请你先把拖车钱付了吧,我们要回去了。”拖车的驾驶员说。“没拖也要钱?”江澈问。救援的人答:“出车就要收费,这是公司的规定。”江澈指着修理工对救援的人说:“你们认识的。现在我身上没钱,等到银行取了钱,我把拖车的钱给这位师傅,请他转交给你可以吧?”“可以。”救援的人说,“老王,等会帮忙把280块钱的拖车费收一下,我们先回去了。”老王点了点头。
  “带我去取钱吧。”江澈催促着。“好的,走吧。”老王说。
  透过车窗,江澈望向了路边的田野。寒风中参差不齐的冬小麦原本耷拉的身体此刻在红日的映照下,有了一丝生机!也许只有经历寒风的洗礼,它们才能茁壮的成长。
  “一会到街上买两个塑料桶,到加油站带些-10柴油回来加到油箱里和原先的0号油掺一下。这样不容易冻。”老王说。江澈点了点头,问:“银行还有多远?”“快了,转个弯就到。”老王说,“等你买好东西,我去修理厂拿几个扳手,还有你车上用的柴油滤芯。”
  “让我出100块钱车费,你也顺便回来拿工具了;我去,这就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了!算了,算了,不计较了,还是赶紧修车吧。”江澈想。
  在买好一干东西、拿上工具回到故障车前,已经是上午的11点了!
  老王将面包车向故障车靠了靠,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门,利用里面一个独立的、12匹柴油发动机将气泵充满气后走到了故障车旁。他先把油箱连接大梁柴油滤芯的油管拆下,用气泵向里面打气,油箱里随即传出了“噗噗”的声音。“这节油管没冻住,是通的。”老王自言自语地说。将油箱到大梁滤芯的油管接好,他又把大梁滤芯到油泵上的油管拆开,用气泵向里面打气。“你到前面试试有没有气出去。”老王说。江澈走到发动机上的油泵位置,将手指放在油管的出口处感应了一下,说:“有气出来的。气流还蛮大的。”“油管都是通的,再拆下柴滤看看。”老王说完,把刚才拆掉的油管连接好,钻到了车底,蹲在地上用力的拆卸柴油滤芯。
  “冻成蜡了!”老王看着卸下来的滤芯里的油说。“柴油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是液态,又像是固体。”江澈不可思议地说。“你早该加-10油了。能冻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冻的;我把新滤芯装上,咱们再试试。”老王说,“上车准备,我喊你就启动。”江澈心里祷告着:“上帝保佑啊!”“准备好了吗?启动!”老王在车底喊。江澈舒了口气,将钥匙旋转至启动位置,启动机在发出几秒“玆兹”的声音后,发动机平稳地运转了起来!
  江澈跳下车,大笑着说:“王师傅,牛逼啊!”老王笑着说:“这是简单的油路故障,给你工具,你也能修好。”“我哪有王师傅的手艺啊!”江澈笑着说,“多少钱?”老王嘴里算计着:“工时费500,租车的费用100,滤芯180,还有拖车280,一共1060元。”
  “我买个滤芯只要50块钱,到您那儿成了180元!”江澈想。但他还能说什么呢?掏钱、走人吧。他看了下时间,这时已经是下午1时35分;从昨晚11点30分冻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4个小时!这14个小时里,他没有吃饭,没有喝水,也没有睡觉。
  在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江澈每次经过那个修车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一眼地上残留的一大片油污——那是他的杰作,也是心有余悸的记忆!
  去往兰京的路上,江澈想:“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必须给公司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徐剑说一下吧。”
  他拨通了徐剑的电话。
  “徐哥,你好!”江澈说。“你好,兄弟,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徐剑用还没睡醒的声音说。江澈隐瞒了油路被冻住的实情,含糊其辞的说:“我的车昨晚坏在路上了,刚刚才修好;耽误了这么久,我跟你说一下。”徐剑打了个哈欠,说:“没事的,下次注意;你昨天在楚城吧?最近那儿的气温低,加油要加-10的。修车花了多少钱?让同事帮你把发票带来,我签字后给你报效。”“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徐哥了。”江澈说。
  虽然没说什么坏了,但徐剑似乎知道江澈所说的车坏了,就是油路被冻住了。
  “没事。”徐剑无所谓的说。“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江澈问。徐剑又打了个哈欠,答:“昨晚去唱歌了,回来有点晚,现在正睡觉呢。”“那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江澈说,“有时间来兰京玩。”“有时间再说吧。”徐剑说。“那你再睡会儿吧,下次聊。”江澈说。徐剑“嗯”了一声,答:“好的。”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我修了一夜的车,你唱了一夜的歌。”江澈想,“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昨天的经验拿到今天用,也许就是个错误。”
  江澈疲惫不堪的赶到兰京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刚把车子停好,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事就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呦!江老板怎么到现在才到呀?”
  “叶凡,这还用问吗?江老板昨天回家和老婆花好月圆了,路上困了到服务区睡觉了呗。”“周密,你分析的太对了;江老板昨天回家累了,晚上坚持不住进服务区睡觉,一觉睡大了。”“周密不光长的一表人才,就连思维也很敏捷,推理也很正确;名字起的好,太有才了!”“正确个毛线,我车昨晚坏路上了;下午才修好,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江澈一脸无奈的说。叶凡“哈哈”大笑着说:“我们早就知道了。怕你修车烦,没好意思打电话骚扰你。”“知道了还开我玩笑,我都快饿死了;”江澈假装生气的说,“你们怎么知道的?”“徐剑打电话给房庭安了。我们是听房庭安说的。”周密笑着说。江澈“哦”了一声:“房哥呢?怎么没看到他?”叶凡笑着答:“知道你辛苦,他去买酱牛肉给你补补身体了。”江澈点了点头,说:“看看,这才是兄弟;哪像你们就知道取笑我!”“等会牛肉吃不完,我们帮你分担一点。”周密说,“这也是兄弟。”“好!”江澈笑着说。“房庭安回来了。”叶凡指着江澈的身后说。江澈转过头,见房庭安正提着一只塑料袋向他走来。“兄弟,到了?”房庭安问。“到了。”江澈笑着说,“你出去了?”房庭安将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嗯,买了你爱吃的酱牛肉。食堂开饭了,吃完好好睡一觉,晚上还要开车。”“让大家担心了,下趟到兰京,我请大家吃饭吧。”江澈说。“客气个毛线!来,我帮你拿着,再帮你吃点。”周密将牛肉接过去说。
  被寒流凝结的空气,经过太阳一天的温烤,终于在傍晚时分有了一丝改变。身心俱疲的江澈在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洋洋盈耳、袅袅余音的关怀声中也渐渐感觉到了浓浓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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