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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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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澈和李馨刚回到公司,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就“噼里哗啦”的接踵而至了!一直到晚上发车,还在无休无止的倾倒,并不依不饶的跟江澈一路来到了楚城。直到第二天午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江澈走在积了些水的柏油马路上;蓦然间,他有了多年前漫步海边的感觉!只是那时的他,还年少;那时的他,没有婚姻,也没有李馨……
  “吃饭了吗?在做什么?”李馨发来信息问。
  江澈甜蜜的笑了笑,回了信息:“吃了。在去超市的路上。”
  “哦,你那里没下雨吗?”
  江澈回信息答:“下雨了,刚停不久。兰京还在下吗?”
  “是的,还在下。本来今天想把冬天穿的衣服洗了的,现在看来洗不成了。心兰今天要回来了,早上她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午去接她;刚才我准备出去,走到公司门口,出不去了。外面路上积的水都可以划船了。为什么雨水不能及时排出去呢?不是有下水道吗?”
  江澈想了想,回信息答:“地下工程,耗资巨大,又不像地面上的建筑一目了然;那些当官的都愿意把钱投在大家能看见的地方,就像建一些无关紧要、哪怕只是一个摆设的地标建筑。虽然没什么用,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的建;又好看又有钱捞,政绩还能被上级看到,一举多得,老百姓的民生在他们的眼里不重要。等到城市一片汪洋时,他们就说是50年一遇的洪水,60年一遇的暴雨,70年一遇的台风。对了,沈心兰相亲成了吗?”
  “没成。她回去相亲,也就是建个地标;只不过她是做给她们家人看的,现在她和周师傅的关系那么好,不会去想别人的。”
  江澈看完摇了摇头,给李馨回了信息:“这对她不公平。你的衣服等天气好了再洗吧,羽绒服、毛衣、保暖衣等厚衣服我可以帮你洗。”
  “真的吗?”
  “当然。”
  “你要帮我洗的话,把我的内衣也一起洗了吧。”
  “内衣你自己洗。我洗的话,同事看见了,我多尴尬啊!”
  “哈哈,骗你的;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帮我把厚衣服漂一下就好。我一个人洗太费力了。”
  “可以的,明天中午吧,吃完饭一起洗;我看了天气预报,兰京明天是个大晴天。”
  李馨发来信息说:“嗯,明天再说吧。你去超市买什么?”
  “买点排骨、红枣、蘑菇回来煲汤。”
  “你老婆在楚城?”
  “没有。炖汤带到兰京给你。”
  “不用了,太麻烦;再说带到这儿也凉了,不好吃了。”
  “不麻烦。我在这边的宿舍有个电饭煲,炖好用保温壶装起来就好了。骨头里有骨胶原,可以不让皮肤长皱纹。蘑菇也是抗衰老的。红枣补气养血,女孩子一定要多吃的。”
  “你还会做饭啊,做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江澈笑了笑,回信息说:“我学过一些食疗养生方面的知识,通常做饭时会考虑家人膳食营养的均衡摄入。因为她有胃炎和胃溃疡,所以做菜时我还要考虑她的身体能不能接受。”
  “这样啊,难为你了,不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确实应该这么做;你很善良,我没看错人。你多大了?”
  “我今年30岁了,你呢?”
  “你猜!”
  江澈想了想,回信息说:“如果7岁上一年级,小学5年、初中3年、高中3年、大学4年,再加上工作2年,今年你应该25岁左右吧。”
  “哈哈,我今年26岁了。”
  “跟我比起来,你还是个小姑娘啊!”
  “我这个年纪在老家应该嫁人了,所以人家是大姑娘了!”
  江澈笑着摇了摇头,回信息说:“好吧,你是大姑娘!”
  路上,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积满了雨水,江澈在发信息的同时,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让脚踩进去、躲避快速通过的车轮溅起的水花。
  “我想去丽江,有时间你带我去吧。”李馨发来信息说。
  “好啊,有空带你去。我大概明晨两点到兰京,你起的来吗?”
  “起的来。到了打电话给我。”
  “好的。我到超市了,先不跟你聊了。”
  “嗯。不要做太多,我吃不了多少。”
  “知道了,照顾好自己!”
  “嗯,想你!”
  收起电话,江澈推着购物车来到了超市的三楼副食品区,先是挑选了上好的蘑菇、红枣和小排骨,又到水果区买了苹果、猕猴桃、柠檬和草莓。最后,他在卖暖瓶的地方选购了一个绿色的保温壶。江澈提着满满一购物袋的战利品走出超市时,耀眼的阳光已经在温暖湿润的大地了;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走入了它的怀抱。
  楚城转运中心明文规定,宿舍内严禁使用大功率电器;为了应对宿管人员的突击检查,江澈只好把电饭锅藏在了床底。许久未用,它的上面已结满厚厚的尘埃!好在套了一个大的塑料袋在外层,帮电饭锅阻挡了不少的灰尘。江澈把它仔仔细细的洗净,将认真清洗过的排骨和适量的调料放入,用文火炖了起来;待排骨煮熟,又将洗净的蘑菇放入……
  江澈清楚的记得,方梦娴生媛媛时,他也曾专心致志的为她做过饭;但今天他所做的,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闻着诱人的骨汤,江澈小心翼翼的将煮好的美味盛入洗净的保温壶内。忙了半天,虽有些累了,但一想到李馨吃时的模样,他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困乏、疲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笑了笑,拍了张照片给李馨发了过去。
  “看样子不错,现在就想吃!”李馨发来信息说。
  江澈回信息:“离你还有两百多公里呢,等着吧。晚饭吃了什么?”
  “心兰带回来的零食,还有鲜奶。”
  “怎么不吃正餐?零食又没有营养。沈心兰到了?”
  “到了。淌了三公里水路回来的!没吃晚饭是因为想吃江总做的爱心宵夜啊。”
  江澈笑了笑,回信息:“但愿不会让你失望。”
  “你猜我会做饭吗?”
  “应该会吧。我倒是想尝尝你的手艺。”
  “有机会的,下次给你露一手。”
  “好,我等着。你现在做什么呢?”
  “陪心兰说话呢,两天没见了。”
  “哦,那你们聊吧,我再收拾一下,顺便把水果洗净,晚上拿给你。”
  “谢谢,亲爱的!”
  “不用谢。晚上见。”
  “嗯,晚上见!”
  “叮叮当当”的收拾好锅碗瓢盆,江澈提着保温壶回到了车里;睡了一会儿,就到了发车的时间。去往兰京的路上,他将车子开的飞快;他想早点赶到兰京,早点见到李馨。离兰京转运中心还有两公里时,他拨通了李馨的电话,他小声的说:“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五分钟到。外面冷,出来时多穿衣服......”
  李馨小声地答应着。
  江澈刚把车子停好,站在一块儿说话的刘育禾和周密就向他走了过来。
  “小江,今天到这么早?”刘育禾微笑着说。江澈跳下车,笑着答:“昨晚货少,发车时间提前了一点。”周密说:“卸完货喝酒去吧?看在你今天早到的份上,哥哥我买单。”江澈笑了笑,说:“晨酒,晚茶,最伤身体了;早上还是别喝了,再说我还有事。”“大早上的你能有什……”周密话没说完,江澈把手伸向了他的身后;他转过头,见李馨正朝他们走来。来到江澈身边,李馨对刘育禾和周密笑了笑,说:“老刘师傅,你好!周师傅,你好!”刘育禾微笑着说:“你好!”周密一脸坏笑地对江澈说:“晨酒、晚茶、黎明色,这三样最伤身体了。你刚才少说了一样哦!”江澈尴尬的笑了笑。李馨问:“什么晨酒、晚茶?什么意思?”周密指着江澈,答:“你们家江澈懂。没人的时候,你让他给你解释一下。”刘育禾笑了笑,说:“外面冷,你带她去车里吧。”江澈点头道:“好的。你们聊。”“老刘师傅,再见;周师傅,再见!”李馨说。“再见!”刘育禾说。
  江澈牵着李馨来到车子的右边,让她抓着驾驶室的扶手、脚踩踏板向里进;李馨有些吃力,他用手托着她的腰,轻轻的把她推了进去。
  看着车里的保温壶、碗和筷子,李馨笑着说:“准备工作做的不错,想的挺周全!”江澈笑了笑,打开了保温壶,排骨汤的香味随着热气瞬间溢满驾驶室狭小的空间!
  江澈盛了一碗递给李馨说:“小心烫。”“好香,谢谢!”李馨笑着说。“我放了蜜枣在里面,补血养颜的,多吃一点。”江澈说。李馨“嗯”了一声,说:“你陪我吃。”“好。”江澈给自己盛了一碗。
  此情此景,江澈恍如身处那个偏僻的小渔村老家——每当夜幕降临,日出而作、而落而息的人们总是这样平淡却知足常乐的享受简单、平常的恬静生活!
  “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敲击声从李馨的身后传来。
  李馨和江澈看了看,隔壁车里的周密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李馨摇下车窗,问:“周师傅,有事吗?”周密干咳了两声,说:“我肚子饿了。”李馨端起保温壶看了看,说:“这里有排骨汤,干净的,给你吃吧。”江澈也干咳了两声,并对李馨眨了眨眼睛。周密明白了江澈的意思,他抑扬顿挫地对李馨说:“你们家江澈有点不地道啊!告诉你个秘密,你们前天的电影票还是我赞助的;这才两天,有好吃的就把我忘了!早就看你们在吃东西了,还以为会叫我呢!一厢情愿了!”“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请别再说下去了。”江澈说,“馨儿,把汤给他吧。”李馨笑了笑,将保温壶从车窗递了过去。“谢谢,谢谢,你们二人世界吧!我货卸完了,睡觉去了;祝二位今晚有个好梦。拜拜!”周密神采飞扬的说完,将车驶离了卸货口。
  李馨笑了笑,说,“等你卸完货,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啊!我把车开到外面的空地,等太阳出来,坐车里就能看见了。”
  李馨点了点头。
  “怎么穿拖鞋就跑出来了,冷吗?”
  “怕吵醒同事,穿衣服时没开灯。”李馨说,“乌漆麻黑的没找到鞋子。”
  “到我被子里吧,暖和一点。”
  李馨看了看卧铺,说:“收拾的挺干净嘛,好男人啊!”
  江澈笑着说:“这是我的家,一定要收拾好的。”
  “你闭上眼睛。”
  “怎么了?”
  李馨小声的答:“我脱衣服。”
  江澈把头转向了一边。
  渐渐明亮的光线已让江澈看清周围的美景——嫩绿的草,五颜六色的花,还有那忽而飞翔、忽而立于枝头的雀;或许,它们是简单的,但也是甜蜜和快乐的!
  “好了。”李馨脱去外衣坐在被子里说。
  “小心着凉,把外套披上吧。上次阿姨来,她也是睡在这里的。”
  “姑姑说,她把你的床占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你和姑父都还在睡呢。”
  江澈笑了笑,说:“叔叔可真能侃,国际、国内、远代、近代没有不知道的。”
  李馨“哈哈”笑着说:“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姑父也这么说你。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江澈苦笑着说:“我怕以后会让他们失望。”
  “怎么了?”
  “伤害你!”江澈答,“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我结婚了,你又跟我在一起了,他们会怎么看我?”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跟他们解释,这都是我自愿的;不管以后怎样,我只想我们现在能过的快乐!”李馨说,“中午帮我洗衣服吧?”
  “好。”江澈点了点头。
  “谢谢啊!”李馨依偎在江澈的身上甜蜜地笑着说。
  四月下旬,一年中的春,夏之交;此时,草是青的、树是绿的、花是香的,风和日丽的季节,感情却是犹如洪水猛兽般的泛滥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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