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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秋原和淑月决定一起去慈觉寺。最近一段时间,工作都不太顺利,前天两人又吵了架,很有必要出去散散心,如果能遇到妙慧师父,淑月还想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昨天修整了一天,两人似乎恢复了活力。谁都不提吵架的事,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城外的灵岩山下。
灵岩山在省城东北方向,离市区二十多公里,慈觉寺就在山半腰。站在山脚下,就能看到一排排琉璃瓦房,丛丛绿树点缀其间,在深秋的暖阳照耀下,显得颇为壮观;一条石阶小道呈之字形伸向山顶,在佛殿西侧的小道旁边,是一尊汉白玉雕成的巨大卧佛,正安详的注视着山下的世界。
沿着石板路往上走了两三里路,高大的树木遮住视线,已经看不清寺庙的全貌。两人随着人流往上爬,前面出现一条横向东边的岔道,指示牌上写着“慈觉寺下院”。转过一个山弯,高大的山门出现在眼前。秋原说:“我就到这里了,里面好像不允许男的进去。你逛完了打电话。”
淑月先来到大雄宝殿,跪在蒲团上虔诚合掌,拜了三拜。佛在她的心目中,还只是一个伟人的形象,并没有被神化,对送子观音等说法她还没法接受。之前偶然的机会,她看了一行禅师写的《故道白云》,是佛陀的传记,里面说到佛陀不可思议的境界和大悲大行,很多情节让她感动,经常一边看,一边泪流满面。
出殿门的时候,她小心的向管香火的尼师询问妙慧师父的住处。尼师指了指旁边的一座楼,说:“师父在那儿。”
走到门口,看到一位尼师正送几个女居士出门,大家双手合十,一边点头道别,一边念着“阿弥陀佛”。淑月也不自觉的合掌问尼师:“请问您是妙慧师父吗?”“就是我,请里面坐。”
淑月进门,自我介绍道:“我姓王,在报社当记者,不好意思,来打扰您。”“不客气。”尼师笑着摆摆手,又指着里面的套房:“这外面是知客堂,里面是我的办公室。”推开套房门,里面摆着一套桌椅、一组布艺沙发,靠墙是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来。淑月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被妙慧师父的清秀仪表折服,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师父说:“王女士,我可能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当我是朋友,不要客气。”“好,好。”淑月答应着,一边起身来到书架前,“我看看师父都看些什么书。”“你随便参观好了。”
左面两个书架全是佛学书籍,有佛经、讲记,还有南怀瑾先生的一套佛学丛书,里面有几本,淑月是读过的,象《中国佛性论》,是一个佛学博士的论文;《指月录》属于禅宗公案集;《转识成智》主要内容是讲解《六祖坛经》的。淑月最早接触佛学起源于《红楼梦》,里面有宝玉参禅一节,下面的注释就提到《六祖坛经》,后来看到贾题韬居士的《转识成智》,才明白了个大概。
在右边书架的最底下一层,淑月有了新发现,不禁回头好奇的问:“师父,怎么你这还有会计书?还是注册会计师考试教材。”“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出家前做过审计,曾经是注册会计师。现在这些书用不上了,扔了又可惜,就放在这儿了。”
淑月坐回沙发,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遇到很多难办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比如呢?”
“比如说,我当了一年记者,发现社会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单纯,太复杂了,而且我对工作越来越失去兴趣,原来感觉自己有文学爱好,当记者正合适,现在才知道完全是两码事。”
“这些我都体会过。那年我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在省七中教数学。学校够单纯了吧,可是我却过得很艰难,除了讲课,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读书考试上了,说是为了考证,实际就是想逃避,逃避人际交往,逃避男女感情和婚姻。”
“我朋友说,我有点象阿斯伯格综合征,就是天生存在沟通障碍,就像色盲看不到彩色一样,我无论如何也没法理解别人的真实想法,不是不努力,而是根本缺少这种功能。”
“可能还有一点,你缺少一张硬壳,同样强度的外界刺激,有硬壳保护的人能从容应对,你却只能赤裸裸的承受打击。”
“但朋友又开导我,说沟通技巧可以通过练习获得,硬壳也是磨练出来的。”
“这个说法有道理。但也必须承认人有先天差别,按佛法六道轮回的理论,每个人的前世不同,今生的习气就不同,在现实生活中就会表现为各有所短、各有所长。”
淑月觉得妙慧师父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两个人一直聊到下午,直到秋原打来电话,淑月才依依不舍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