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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的个性真是一种要命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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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七点。
  下了一天的大暴雨终于停息,街道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如果街道上有汽车驶过,那么行人免不了要遭受湿身的危险,因此行人也是少的可怜。
  但如果哪条街道是天气如此恶劣的今天也仍存在着大量的行人,那一定就是指河堤街。
  禁止车辆进入的步行街,而且拥有大量娱乐场所,此刻河堤街正是一幅人来人往,客人络绎不绝的景象,街道灯火通明,尽显热闹与繁华。
  而在“繁华”的末尾处,却有一处地方与之格格不入。
  这家名为「星门」的咖啡厅。
  “老大,你的咖啡厅到底是怎样才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闭?”
  苏皓阳在咖啡厅内说着,坐上吧台的椅子,用勺子慢慢搅拌着面前五个杯子里的咖啡。
  此刻的店外是人来人往,充满人气的繁华闹市。
  而与其相对的是店内无人问津的冷清环境。
  “你这臭小子别瞎说,如果不是今天下了整天的暴雨才不会这么冷清。”
  谢超黑着原本就很黑的脸说。
  如果在他的额头上贴个小月牙,配上他有些发福但依旧强健的体型,cos中年包青天应该不在话下。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如果能拿出销售记录的账本我就相信你。”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直接让谢超无法再反驳。
  “。。。一个月前的可以吗?”
  “在说一个月前开张的那天吗?确实是满座呢,只是到了第二天就再有也没有客人了。不是吗?”
  苏皓阳曾听那天在场的陈炳泽说过,一个月之前,他们的老大谢超,在这里开了个咖啡厅,还邀请了许多「同行」来捧场。
  开业当天店里座无虚席,还在店外加了许多临时的桌椅给捧场的客人,那个场面好不热闹。
  而与此相对的是,当天晚上的市内医院似乎也没有空床了,完全不亚于早上店里的热闹程度。
  如今的「星门」咖啡厅已经是这条街道的著名黑店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无愧于你「月毒」的家族名号。。。话说你到底在咖啡里面下了什么?”
  苏皓阳扶着额头问。
  “没下毒,只是加了点助消化的药,而且是独家配方。”
  为什么要往咖啡里下药!咖啡可不是药酒啊魂淡。说起来你家族的配方难道不是杀人用的吗!?
  喝了这种咖啡,能不需要去医院吗?
  “毒药世家研制的东西真的能吃吗?给客人喝这种咖啡之前先自己尝一尝啊!”
  换句话说就是请你务必先拿自己试试毒!
  “身为店长,怎么能尝顾客点的东西,这样子是有失信誉的!”
  谢超撇开视线说。
  果然,其实连你自己都喝不下去那种咖啡吧!
  “你也稍微有一点点的自觉啊,你这样的咖啡厅真的有通过食品安全部的检查吗!”
  “我当然有通过,检查人员在尝过我的咖啡后,就不停的重复喝咖啡,我每续一杯他就喝一杯,总是喝到最后整个人倒在桌子上才结束。”
  那是完全失忆了!连思考都办不到,只会重复喝咖啡的动作了!
  苏皓阳感觉自己似乎能隐约看到检查人员们尝过老大的咖啡后神情恍惚的离开咖啡厅的画面。
  为市卫生局的工作人员们默哀吧。
  “我觉得你的咖啡厅如果倒闭了将是你对这个社会最大的贡献。”苏皓阳扶着额头说道。
  “我也有努力的学着做普通的咖啡啊。”谢超喃喃道。
  “大哥,你在泡咖啡这方面,还是听听蠢阳的意见比较好。”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一个背着单肩背包的女人从店门外走了进来。
  她茶色的长发清爽利落的披散在肩上,中性英气的脸蛋轮廓鲜明,身材高挑而挺拔,一身黑色背心加牛仔裤的打扮看上去十分的帅气。
  她随手扔开自己的背包,坐上吧台前的椅子。背包准确的落在吧台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了器械撞击的声音。
  “虽然他是个不吃甜食就会死的笨蛋,但是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很耐吃的。”
  “原来是莉雯呀,好久不见了。”
  谢超看见来者是方莉雯,心情似乎很愉快,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慈祥笑容,像是看见了亲妹妹一样。
  与之相反的则是苏皓阳,看见方莉雯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一般,看起来十分紧张。
  因为眼前这名女性,对他来说是天敌一类的存在。
  “大哥好,抱歉,我来迟了。”
  “没关系,雨太大了嘛。”
  方莉雯帅气的向谢超道了声好,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苏皓阳,眼神里尽是鄙夷。
  “一出来就骂我是笨蛋,还用那么鄙视的眼神看我,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我结上的梁子?”
  苏皓阳低声喃喃道。
  “把你当笨蛋看待实在是太抱歉了,应该称你为蛆虫才对。”
  方莉雯笑着说道,从眼神中却完全看不出有在笑,里面有的只是鄙夷而已,看得苏皓阳背脊发凉。
  “那么,既然你来得这么早,陈炳泽难道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他在后面洗澡,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苏皓阳避开她鄙夷的目光,指了指后面员工室说道。
  而就在这时,两人谈论着的陈炳泽,正好也打开员工室的大门走出来了。
  陈炳泽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抬头便看见了方莉雯。
  “好久不见。”
  陈炳泽简单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还是那么冷淡啊,我还以为当了富二代后你会稍微对女人产生一点兴趣的。”方莉雯笑着回应。
  “放心吧,这花痴走到哪都只会对花感兴趣,而且严格来说你也不算女人。”苏皓阳随口说道。
  “别开玩笑了。或者说,你想被杀掉吗?”
  陈炳泽急忙向苏皓阳提醒道。
  “。。。”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苏皓阳觉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无法再动弹了。
  因为三年没有见面,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那个恐怖的罗刹了,但是从此刻店内充盈着的杀气之中,苏皓阳一度想起了三年前曾经被那个罗刹支配的恐怖。
  “你,说,谁,不,是,女,人?”
  方莉雯逐字将这句话念了出来,每个字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如果语言能杀人,苏皓阳大概已经死了。
  不对,确实已经死了。
  方莉雯说出最后那个“人”字的一瞬间,用眼神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苏皓阳当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抽搐着,看来已经丧失了斗志,被恐怖所支配了,不过右手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意识,不断挣扎之中用手指在旁边那个人的背上描画着什么。
  在写凶手名字吗?但是就算写下了名字,这种眼神杀人案要怎么结案?
  陈炳泽看着已经被击杀的苏皓阳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猛的反应过来,回过头再看,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倒在桌子上的苏皓阳身旁,确实还倒着另外一个人。
  白如雪的发色,苍白无力的面孔,戴着一副老土的上个世纪才有的款式的眼镜,看起来病怏怏的家伙,嘴角还流着红色的液体,那大概是。。。血?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死人!一个眼神和一句话就击杀了两个人吗?
  陈炳泽吓了一跳。
  不过定睛一看,发现似乎是认识的家伙,而且还活着。
  “抱,抱歉,来晚了。。。”
  卢斐无力的向众人道歉,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随时会死。
  “啊,卢斐你怎么了?和一周目比起来你的变化也太大了!”
  陈炳泽连忙上去把倒在桌子上的卢斐扶起来。
  卢斐整个人都似散架了的人偶一般,无力的靠在陈炳泽怀中,气息微弱得看上去随时会死去。
  “因,因为存在感实在太低。。。咳。。。所以个性得到加强了。。。”
  卢斐无力的说道,再配上他那张病态的脸,怎么看都比较像是在说遗言。
  个性哪里有加强了,被加强的只有病症啊!
  这个状态是要怎么执行「任务」?光是躺在医院都可能一命呜呼吧!
  “小斐!你怎么了?”
  这时,和卢斐倒在一起的苏皓阳似乎复活计时结束了,醒来后首先便发现了旁边的卢斐,看见他的危险状态似乎非常担忧的样子。
  “个性变得鲜明了好多呢,很厉害嘛!”
  不,请收回前言,这家伙只是个笨蛋。
  “谢,谢谢夸奖。。。咳!”
  卢斐笑着说,不过看起来很像临死前心愿已了的释怀之笑。
  “不要再和这个逗比说话了,会加重病症的!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陈炳泽关切的说。
  “不,不要这么说阿阳嘛。。。阿炳。。。咳。。。我们好歹也是。。。咳。。。过命的兄弟啊!”
  你这可是真的要过命了啊!
  而且说到底,为什么加强个性会加强到病症上!
  “病弱也是一种个性啊。”苏皓阳解释道。
  “与其加强这种玩命的个性,加强「无存在感」都比它更幸运!”
  “不。。。阿炳。。。你不会懂的。。。咳。。。角色如果没有存在感,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不是吗?”
  在那之前,你现在就已经要死了!
  “没问题的,只要他还没有被作者利用完那肯定死不了,要是突然死了作者也会很难办的啊不是吗?我们还是坐下来喝杯咖啡冷静一下吧。”
  苏皓阳一边拍着陈炳泽的肩膀劝他不要太激动,一边把一杯意式特浓巧克力咖啡递给他。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大哥店里的员工室洗澡?”
  方莉雯也很配合的开始转移话题。
  “这个还不是得怪阿阳这臭小子。”
  陈炳泽看起来十分郁闷的说道。
  “怎么了?”
  陈炳泽这么一说,方莉雯突然感到有些好奇。
  于是,就像是在诉苦一般,陈炳泽开始跟方莉雯和其他两人解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件大概就是从上一章的结尾,在苏皓阳施放了魔术将雨和水隔离在两人周围然后冒雨赶来咖啡厅里的时候开始的。
  奔跑在大暴雨中的两人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滴水未沾。
  但那是前半段。
  到达路途后半段的时候,隔离了雨和水的屏障就突然消失了,最后大暴雨和淹没了街道的水潮一起向两人涌了过来。。。
  “魔力会被耗光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陈炳泽愤愤的看着苏皓阳说道。
  “如果你不让我用魔术强行突破暴雨赶来不就没事了嘛?”
  苏皓阳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本来就是新掌握的咒术,就不要要求那么多啦,至少我们跑完了一半的路程。”
  “守时虽然很重要,但你们也不用那么着急的赶来嘛。我很闲的,不缺那点时间。”
  谢超关心的说。
  “三年没集中过了,现在你又把我们集中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就急着赶来了啊。”
  陈炳泽点了支烟说道。
  这其实是害羞的表现,隐藏自己心理的真话而已。像‘我很担心你’这种话陈炳泽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大事嘛,也不算大事吧,三年前我们也干了不少了。”谢超挠了挠头说道。
  “我就是想让你们陪我去开个墓。。。怎么样?”
  “。。。”
  陈炳泽沉默的抽着烟,苏皓阳不停的喝台上的摩卡咖啡,方莉雯瞪着苏皓阳,卢斐则是依旧倒在台上,一只脚踏在鬼门关前。
  喂,这反应真是。
  超尴尬的,不是吗?答不答应好歹说句话啊,不要装作没有听见啊。搞得好像是我在强迫你们做一样!
  谢超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
  在说出这个请求之前,其实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了,毕竟三年前他们五人都已经不再干「盗墓」这破事了。
  人在三年里的变化可是特别大的,大家大概都有了自己稳定的生活了,如今自己厚着脸皮回来让他们陪自己去干老本行,谁会愿意呢?
  唉。。。
  谢超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只剩这条路,自己也不想去干啊。
  “喂,老大。”这时,陈炳泽打破了沉默。
  “你这么请求我们,我们很为难啊。”
  “呃。。。不要太在意,不想做也可以拒绝,你们不要有心理包袱。”谢超尴尬的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大哥。”方莉雯笑着说道。
  “没错,咳。。。我们可是过命的兄弟啊。。。莉雯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这么瞪着我。。。”
  “不就是开个墓嘛,你叫「我们」来这里,除了这种事还能有什么?”苏皓阳递了杯咖啡给谢超说道。
  “来之前大家都知道了,来到这里的只有盗墓贼而已哦。”
  苏皓阳顿了一下,然后阴森森的笑着说
  “所以这里现在就是一个贼窝!没错吧?老大你说撬哪个,我们就陪你撬哪个呗。”
  “。。。”
  谢超接过苏皓阳的咖啡,看着众人,无言的摇头笑了笑。
  原来,三年里,变了的只有自己啊。谢超自嘲道。
  陈炳泽看到自己的老大释怀的笑了出来,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他,脸上也难得的浮现出笑容,不由得感慨万千——
  人的个性真的是一种要命的玩意儿啊,不管是要别人的命还是要自己的命。
  就像现在,不同个性的大家,又一次交错在一起了。
  三年前那个曾经叱咤过「蓝星」盗墓界的盗墓组,如今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聚在这个以它为名字的咖啡厅里。
  是的,「星门」,是这个咖啡厅的名字,然而在更早的三年前。
  它是属于一个盗墓组织的名字。
  它是属于一群人的名字
  它是属于我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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