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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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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是什么,是科学所说的大脑皮层无意义的意识的混乱组合?还是揭示心灵深处的疮夷?还是对未来的预示?
  信梦,是对现实的逃避?还是对未知的迷惘?
  林易不明,但一直以来,无数次重复做过的同一个梦,让他无所适从,梦中的场景,血色的黄昏,每次相同,每次又略有不同。
  “救命啊!啊!不要啊——”
  呼救声越来越小,直至数秒后消失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周围的人流里,不少人发出疑问,。
  林易一看四周,发现又来到这熟悉的场景,傍晚的校门口,这个无数次经历的梦境,他很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等待梦境醒来的那刻,但每次他都不由自主的仿佛着了魔般一再如此投入,而入戏,伴随着的就是怜悯,悲伤。
  ‘梦……,只是梦而已……,为何,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向前奔去?这是怎么了,应该,此时,应该只要等待就好了,等到梦醒来的那刻……就好’
  “让开……,闪开……,大家快走,快散开,有危险……,大家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啊……”一声如把嗓子撕裂般的吼声响起。
  ‘怎么?这声音怎么好熟悉?是谁在喊?咦?这不是……我的声音么?’林易突然发现,在自已不知不觉间,却一路拨开了面前的人流,硬挤出一条路,冲到了校门口,那个画面又展现在眼前,由模糊到清晰。
  眼前的校门口,虽到放学,但学校大门却依然紧闭未开,在门内他们眼前的水泥地上。
  “嚎……”“咝拉……”
  数道身影。扭打在一起,有些躺在地上,有些扑在另一个身上。撕咬,惨叫,红色,不断在蔓延,地上的红色,渐渐如花般绽放开来。
  “我去,这是怎么了?”边上的不少同学不解道。
  “是社团表演展示吗?COSPLAY?搞什么呢,偏要在放学时间搞这出,嫌校门口人还不够挤吗?”
  “可能是为今年的高中社团文化节做彩排吧……,这效果,也太逼真了吧。”
  “搞什么哪,门乍还不开啊,我还要赶班车回家了。”
  周围的聚起的人越来越多了。
  趴在上面的几个人满脸满身都是鲜血,它们不断的啃咬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吃着肉,撕着皮。躺在地上几个有的一动不动,貌似已经死去,有的气若游丝还在发出最后的挣扎。
  虽然有部分人觉得这场面好像逼真得过头了,觉得些许不对,但介于从众心理,周围谁也没动,于是就这么都围观着这血腥暴力的表演,密密麻麻数百个学生已经挤在校门口了,但人群却安静得有些异常。
  “快走啊!危险!这里危险,大家快离开,快走啊!”只有林易的声音打破了这平静,他依然试图做着努力,哪怕明知道是徒劳无功的努力,结局是如何,过程是怎样,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了,但他却还是不能习惯,习惯看着一个个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不管在现实,还是梦境。
  “哟,这不是林易么,来找存在感是吧,小说看多了吧。”说这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叫徐盛的家伙,和林易同班,平时仗着老爸开公司有几个钱,出手绰阔,在班里也有不少跟班,所以看谁不顺眼就整谁,当然,对方的底细打听清楚的情况下。
  “就是,盛哥,你说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读书脑子读傻掉了。”
  “哈哈哈,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来来来,盛哥,我现在就拍段录像,把这小子中二的样子发校论坛上让校里同学鉴赏鉴赏。”
  林易见有人打岔,而又没人信他的话,急了,这场面不管重复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快走啊……!这特马不是表演,不是演戏,是真的啊,快跑啊……!”
  不管怎么样,换来的却只有嬉笑声。毕竟社会主义唯物教育深入人心,而未知科幻类消息夏国官方又刻意掩盖,毕竟未知和神秘代表着是恐慌,和不可掌控。
  正在这时,人群里又走出一个人:“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易一看,原来是李昊,他们班的班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大才子,干嘛呢,在这里配合社团表演制造气氛是吧,想不到你也有这种爱好啊。”李昊笑道。
  李昊是个自负的家伙,原本挂着某重点中学第一名的毕业成绩来到现在的这高中,他以为依然可以带着这光环闪耀,但却发现在这高中里,总是被眼前这个林易压了一头,而林易又装逼似的拒绝老师各种班委班干部校干部的提名,持续装低调。
  你能想象一个本来应是年级第一,学生部,班部,学生会主席,连着两年,被一个普通家境的吊丝学生压了一头的感觉吗?强烈的对比,一个第二名的校学生会干部,班级班长,Tzb书记,排在他前面的第一的是个啥也不是的普通吊丝学生。
  不过后来林易在半年前据说遇到车祸,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出来后,记忆力等等就大幅下降不如之前了。现在的成绩常常倒数十五名里上下翻飞,李昊心里却暗暗幸灾乐祸,所以就时不时用林大才子这称呼来讽刺他。
  “哈哈哈,是啊,林大才子,现在你不玩年级第一,改玩角色扮演表演了么。”人群里传来声音
  “哈……,你们不要嘲讽他,林大才子忘性大,能记起自已姓谁名谁已经不容易了,你们再刺激他,小心他又忘事情,万一回去找不到家可麻烦了。”徐盛一伙人都嘲笑了起来。
  有人看不过去了“林易,别理这些无聊的家伙,我们走。”
  为林易撑场的是陈梦佳,本校的校花之一,林易的同桌,自从徐盛追陈梦佳时,陈梦佳拒绝他的理由,恰巧是林易,虽然也许不是真的,可能只是拿林易当挡箭牌而已,但自此之后,这徐胖子就一直盯准了林易,没事就找点矛盾,为的是在妹子面前让她看到林易的难堪。
  班里徐盛,李昊,最近半年来一明,一暗的排挤林易,跟风的班里同学也不少,本来人的本性,不都是欺软怕硬,落井下石么,像林易的同桌这样逆势而行的,却更难可贵。
  “陈梦佳,你,信我吗?”林易一改半年来颓废的样子,一脸正色望着眼前的女孩。
  “什,什么?”
  “你,信我吗?”
  女孩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嗯?”还没等她想明白林易到底什么意思,手上突然被一握,身不由已的被扯了反向校内跑去,林易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硬是用暴力挤开这密密麻麻的人堆。
  “哎哟”
  “你挤什么”
  “哇,我的脚!”
  陈梦佳在被林易拉着被动跑起来时,回头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那一堆叠罗汉般的“行为艺术”的同学中,其中的一个身穿校服的“同学”,抬起头来,腐败灰黄色的眼珠骨溜骨溜转了两圈后,眼睛竟然像变色龙般一个向上,一个向下错开。在那个“同学”的嘴边,还露出了半根手指,指甲还在的半根手指。
  “呀……”她不由的惊恐的叫出声来。
  “别说话,脚步快一点,没时间了。”对这个梦境已经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林易已经知道没多少时间留给他们了。现在先把能救的救了再说,别的人林易在之前不是没尝试过,无一不是徒劳无功。
  “嗷——”“哇……!”“啊……”
  一大片尖叫声响了起来,随后校门口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几百个学生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响声。
  林易不用回头,早已知道校门口是怎么样情形。
  ‘快一点,再快一点’
  林易打算的是先向学校操场围墙那里跑,那个围墙的高度有3米多,但林易以前试过,自已可以轻松翻过。
  以前操场上踢足球经常有同学踢飞过墙,而墙后面,是校外的一个农家桑树林,去年因为一次捡球的意外发现,他在那之后没少翻墙过来,和同学一起偷吃桑葚。
  林易跑到操场边时,回头瞄了一眼,只见校门口已经炸了。学生都满无目的跟风乱跑,有“它们”疯狂追逐的,有学生摔倒的,有学生为了活命拉别人当垫背的各种都有。其中有穿着保安制服的也在追人,怪不得校门还紧闭着,原来校门口办公室的保安和门卫先挂了。
  林易拉着陈梦佳一路狂奔着来到操场围墙的角落处,陈梦佳呼呼的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快上去,快上墙头,踩我手上去。”林易背靠墙,两个手掌叠着,向陈梦佳示意。
  “可是……”陈梦佳此时却扭捏着,原来陈梦佳今天穿着热裤,淡蓝色的迷你牛仔短裤下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估计是害羞吧,这么面对着一个男生踩手上墙,虽不至走光,不过……。
  “那,那我背对,你踩我背上去好了。”林易转过身去,面对围墙,双手扶墙,半蹲下身。
  陈梦佳倒也不再扭捏,踩着林易的肩,双手扶着墙,林易站起身来,可妹子扒拉着墙头却上不去,身后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越来越近。
  林易心里默念:妹子不是我故意的揩油的。随后双手推上了眼前这翘翘的小屁股,因为腿弯或大腿什么的别的地方不好着力。
  “嘤嗯……”陈梦佳轻哼一声,却没有出语怪责,她应该也明白此刻对方并不是存心。
  林易试了几次,终于把她推上去了,果然运动神经,女生和男生还是差太多啊。
  “先蹲在墙上别下去,另一边也挺高的。”林易边说边退了几步后,紧接着一个助跑借着冲力手一搭,一撑,轻松上墙。
  上墙后看到校门口到教学楼这里已经一片狼藉,地上一片血红,不断得的有人在呼救,倒地的,撕咬的,教学楼上划出数道抛物线,原来是各种先后跳楼的,想来应是逃到楼上的学生,在无处可逃时选择的更干脆的了断。
  林易无暇顾及他人,他只是不愿意看到熟悉的人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之前看到身边的同桌,学校照顾他的班主任,一个个残缺的身体,呼救的模样,他每次都觉得心如绞痛,哪怕在那些梦醒过来时,也要难受好久才能略微减轻那种难受感。
  “等我下去,你再下来,我接着你……”
  “啊……”一声惊呼,原来是陈梦佳这妮子平衡没掌握好,身体晃了两下后,仰天跌向墙外。
  虽说外面是泥地,可3米多高这么直摔下去也不妙,林易见状急忙向外一跃,一把抱住女孩娇躯,入手纤腰处传来了软软的触感,他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在空中扭转反身让自已后背向下,并紧紧抱住了陈梦佳。
  “噗通”一声,林易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后脑瞬间剧震,眼前越来模糊。
  而陈梦佳趴在他的身上仍然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抱紧了林易的身躯,俏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起来,林易在失去意识前用尽最后力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劝慰说:“没事了,没事了…”随后头一歪啥也不知道。
  在失去知觉前,确切的说,是失去梦中的知觉的最后一刻,林易心头最后感到一阵欣慰:‘这次,救到了,终于救到了,至少跟之前不同……。’
  “林易,林易你怎么了……,别丢下我一个人……。”陈梦佳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了。
  随后声音又由远至近仿佛近在耳边。
  “林易,林易……”“林易……快醒醒啊……。”这声音是陈梦佳的。
  周围本来的寂静突然转成了咝咝的嘈杂声,随之而来的是哄笑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了。
  “林易,你给我站起来……,上课时间睡觉,你把老师放在眼里吗?”这是古板的历史老师老王。
  原来在上课时竟然入了那该死的梦境,扯淡,现在自已已经迷糊到这个地步了么?林易在被批评了一通后,总算熬过了那堂课。
  课上老师讲的什么他半句也没听进去,事实上,哪怕他听了,事后也很容易忘记,但最近这种奇怪的梦境竟然从晚上演变到大白天都会有,最离奇的是他连什么时候开始睡着和入梦都不知道,今天能记起的也就只有早上到学校的事情,连午饭都想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年纪轻轻就要少年痴呆了么,看来真的得跟老妈说下再去做个检查。’林易这样想着
  而在于那奇怪的梦,林易在之前也问过别人,一直时不时做同一个梦是什么原因,可得到的回答竟然都差不多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让他别胡思乱想。滚蛋,鬼扯,这扯淡理由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而且这些梦奇怪的地方在于,每次梦里,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视觉,触觉,情绪,声音,画面,林易也上网查过,说是什么清明梦,可谁特马听过一个梦重复N遍的一直做一直做,要知道,梦里可不止一次被丧尸噶本脆一口闷啊。
  想到这,林易不由摸了摸左手的手掌,和脖子,手掌上的伤已经快好了,不过皮下还有些紫色青黑的印子。
  说出来肯定谁也不会信,左掌上真有一整圈的牙齿印,和梦里被那玩意咬的位置一样,但因为这事情过于离奇,所以他谁也没告诉,包括林易的母亲都不知道。
  问别人梦是一回事,但说出这种不符合现代科学观的离奇事件就可能被人理解为妄想症啥的了,再加上之前自已出过事,有些之前的记忆老模模糊糊的,再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万一真被人知道保不准得打120送去精神治疗,他可不想这样,只能闷在心头。
  最令他在意的是,后颈部也有伤,好像也似齿印,他曾用手摸过,但和手掌上的不一样,不像手上是完全人类的一圈牙印。但照镜子,又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而到底什么时候受的伤,又记不起来,他又不敢问他老妈吴秀梅。
  万一不是他记不起来时候发生的伤,而是梦里的伤,他怕他自已会更加接受不了,虽然他梦里也没记得后颈有啥伤,目前,他只能选择自已蒙蔽自已,自我欺瞒似的,只当啥也不知道的安安稳稳的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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