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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的身体可真值钱。”张扬也不禁被她怪异的逻辑给气笑了。
“跟你讲,不是我吹牛。只要本姑娘放出一点风声,等着让我打的男子能排满这个山头,也就是你运气好。”林雪见张扬脸色好看了一些,添油加醋地说道。
“是嘛,那你去打那些想被你打的人吧,别再跟着我了,算我怕了你行吧!”张扬一边艰难地蹲下身子去采药,一边烦躁了摆了摆手。
“你当我愿意,本姑娘还懒得管你。”林雪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赶过,顿时气得两眼发红了起来。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张扬只顾去采自己的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片刻之后,狠话也撂了,气也消了,林雪看着站都快站不稳的张扬忍不住又歉疚了起来。算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
这般想着,她就主动上前去搀扶张扬。
张扬此刻还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故事里,看到林雪气就不打一处来,顺手就把她推了开。
额,感觉有些不对,肉好多,好柔软。抬头看了看惊愕一片的林雪,张扬顿时又尴尬了。
“呃,你怎么没穿内衣?”张扬脑抽一般问了一句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穿了内衣,我就摸不到了……额,也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算了,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了。”张扬抓了抓头,一脸不知所措地解释道。
林雪顿时也被张扬这种不知所以的解释逗乐了。红着脸啐道“臭流氓。好了,便宜你也赚了,这下可以原谅小女子了吧!重新认识下,我叫林雪!”
“张扬!”
张扬握了握林雪白嫩的小手,算是默认了她的定论,一笑泯恩仇了。没办法,谁让他手贱,专往不该碰的地方碰呢,被抓住了把柄,也不好再拿架子了。
话说回来,气归气,经过这短暂的交流,他知道林雪这个人其实不坏,换个立场想一想,女孩子遇到那种情况大概都会失控的吧。
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他再次成为了故事里的倒霉蛋。
就这样,在林雪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把水潭周围的药草给采完了。
就是林雪弯下身来时,透过红色吊带看到的那抹波涛汹涌和深不可测的沟壑让他实在有些口干舌燥,全身乏力。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到了说分别的时刻。说实在的,张扬有些舍不得了,虽然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有些憋屈。但十六年了,他发誓今天是他讲话最多的一次,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你不要紧吧,你住哪里?远不远?要不我送你回去?”林雪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皮外伤,不打紧。”张扬死撑着回道。
顿了顿,又接着说“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掉到这里来,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林雪抬头向远处看了看,明亮的眼眸掠过一抹阴影,转头笑着回道“不用,不要小看本姑娘,十座八座山的还难不倒我!”
“又吹牛!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比男人还喜欢胡吹大气!”张扬调侃道。
“好了,‘林妹妹’,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张扬明白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虽然经历难忘,但终归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挥了挥手,别过“林妹妹”,也别过这段痛并快乐着的回忆。
“喂,以后没事不要再进山了,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不安全了。”林雪突然又冲张扬喊道。
张扬笑着应了声,没有去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害自己。有时候信任就是那么简单,一种感觉而已。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张扬边退边说道。
“如果你不怕再挨一顿鞭子的话!”林雪笑意微露。
“没准下次我们会角色互换哦!”说完,张扬头也不回,大步向山上迈了去。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想死啊!”的娇嗔声,直激得他心中忍不住一荡。
一路上,张扬脑海中都在滚动播放着和“林妹妹”相处的短暂的时光,嘴角上的那一抹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就连身上的疼痛和疲惫也因此减轻了不少。这大概是他爷爷去世后过得最快乐的一天吧。
他猜林雪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然遭遇也不会那么奇特。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的秘密都还没挖清呢,更没兴趣去扒别人的。
算了,不想了。那太遥远,还是计划一下自己上市一高的事情吧。
现在都八月份了,离开学一个月时间不到,不知道自己背上这一筐药草能不能换到足够的学费,要是换不到,恐怕他还得再想办法。
这般边走边想,张扬在日落之前终于赶了回去。
他的住处就在山脚下,是整个张家沟距离太行山脉最近的农户。房子是老式的草胚房,就是主体用四四方方的泥胚砌成,外表覆一层青砖,屋顶再散上厚厚茅草的那种。
虽然很简陋,但重在实用,冬暖夏凉,用来遮风挡雨已经足够了。
屋子前不远处就是清水河,当初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被养母给捞上来的。六岁那年,也是在那个地方,把他捞上来的养母被河水无情地给卷走了。
“喵—”
一阵悠长的叫声把他拉回了现实,只见不知从哪里窜来一只肥硕的大黑猫,隔空一跳老远,往张扬身上撞了去。
张扬身体后倾,熟练地伸开双臂,一把接住了大黑猫,把它抱进了怀里,轻轻地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温柔地说道“有没有想我?闯祸了没有?”
“喵……”大黑猫微眯着眼睛,喉咙中不停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很是享受张扬的抚摸。只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算是对主人的回应。
“汪汪…”“汪汪汪汪…”,紧跟着一群狗疯狂地摇着尾巴,尾随大黑猫而至。
张扬宠爱地拍了拍大黑猫的脑袋,笑骂道“拜托,你是一只猫,怎么能天天跟一群狗混在一起,到底还有没有节操啊。”
大黑猫在张扬怀里伸了个懒腰,老神在在地向下瞟了几眼之后,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就又窝在张扬怀里享福去了。
而那一群狗在听到大黑猫的叫声之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就撒腿向远处跑了个没影。
张扬见怪不怪地推开家门,随手把黑猫扔到了床上,整理起了自己的药草。黑猫抗议似的叫了一声,就窝着两个前爪,瞪着一对黑眼珠,趴在床上看了起来。
他小屋的门从来都是不上锁的,不是他马虎,而是完全没必要。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躲他都还躲不及,谁没事会往他这里凑。
以前倒是也有不长眼的小毛贼来行过窃,不过下场都不是多好,不是拗断胳膊就是摔断腿,搞到最后,小贼们都结队哭爹喊娘地来道歉。
然后,他的名声就越发地大了。至今为止,他小屋方圆十余米之内还是无人敢入,就连张家沟的村民入山打猎都要绕着走。
我去,还真疼,大夏天的,又容易出汗,那一套迷彩军服现在几乎完完全全地贴在了他身上,和他身上的血肉连成了一片。
张扬咬紧牙关,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从身上撕了下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像挤牙膏一般慢慢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几乎遍布了他全身。张扬身上的伤远比他向林雪形容的重得多,不仅是皮外伤的问题,还有精神以及精力上的问题。
本来以他现在变态的恢复能力,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事。关键是自从救完林雪之后,他就一直感觉精力不济,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无精打采。连带着自己的恢复能力也变差了很多,以至于到现在伤口都还没有愈合。
“喵呜…喵呜…”,正悠闲地蹲在床上的大黑猫一见张扬浑身是伤的样子顿时就炸了毛,一闪跳了下去,围着张扬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显得很是愤怒,两个黑漆漆的大眼珠子莹莹的似乎又带了点泪光。
“好了好了,哮天,我没事,只是自己不小心罢了,过两天就好了。乖,听话,去玩你的吧哈。”张扬摸了摸大黑猫,心中闪过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