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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都市言情 / 无法沉睡的梦境 / 第九章 7

第九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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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沁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的,罗颖义也在客厅里打电话打得不亦乐乎。“……稍等一会儿,载韬,我手机快没电了,先充会儿电。”说着,罗颖义把手机的充电器从茶几下层拿了出来,插在了沙发旁边的插孔上。
  正洗了手用毛巾擦干的刘沁走到了罗颖义旁边,压低了声音,不满地说道:“你可真是胆子大!你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手机不烫吗?还敢一边插着电源一边打电话,你小心手机辐射!你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注意点?再说了,万一电流瞬间过大,手机着个火爆炸了怎么办?”
  “是、是,刘大夫说的是……”罗颖义对着刘沁堆着笑脸,然后回身拿起电话对胡载韬说道:“这样,我先挂了载韬,我马上用无绳座机给你打回去啊。”
  “哈哈,是不是师母有意见了。”之前电话开的是免提,所以刚才刘沁的那些话也都被胡载韬听见了,胡载韬马上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啊,师母,我这边确实是有点要紧事,不得不跟老师好好聊聊。”
  “载韬啊,我也不是要插话,你罗老师平时的工作我不怎么过问的;但是今天我儿子回来,一家人吃饭,所以我只能催催罗老师了。我让他在家做饭,可倒好,连锅都没碰一下。”刘沁白了罗颖义一眼,接着对着电话说道,“那个什么……载韬啊,要是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啊?”
  “嘿嘿,好嘞!话说我是真的好久没吃师母烙的韭菜鸡蛋饸子了,那叫一个香!”
  “行了,哈哈哈,那我先撂了。”罗颖义笑着把手机摁了,又拿起了茶几上的无绳电话。
  刘沁无奈地看着罗颖义,埋怨地说道:“告诉你,你可快着点儿?有你这样的么,还想让人姑娘当儿媳妇,结果人家第一次来就让人家饿着肚子这么长时间。”
  “行行行!”罗颖义也皱起眉头,目不转睛,手里拨着电话,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边是真有事情,你先别管了!”说着,罗颖义举着电话,又进了后院:“唉,喂?载韬,你接着说……”
  “有啥事能比请人姑娘吃饭还重要?”刘沁这句话还没说完,客厅的落地窗就已经被罗颖义拉了上去。
  刘沁看着院子里罗颖义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转身上了楼。
  刘沁一上楼,便看见儿子罗啸春正坐在床上搂着兰芳菲,兰芳菲也自然而然地躺在罗啸春的怀里,两个人低声耳语着,翻看着罗啸春高中毕业时候留下的同学录。这两个人正缠绵着,却都忘了,房间的门根本没有关。刘沁不由得迟疑片刻,接着会心地笑了。她默默地退回了半个楼梯的位置,然后站在台阶上对着楼上喊道:“春风,小菲,准备准备,吃饭了。”
  “哟,吃饭了。你该饿了吧?”罗啸春摩挲着兰芳菲的头发。
  “想听真话么?”
  罗啸春点了点头。
  “唉,就算是我胃里不觉得饿,闻见从厨房传过来的蒜苔肉丝的味道我也早饿了。”兰芳菲吐了吐舌头笑笑,“我高中时候就记得这味道,上学的时候你好几次带饭,中午一打开饭盒就是满屋子的香味,不知道有多少人馋的流口水!你啊,有这么个妈妈真让人羡慕”
  “那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不是跟你吹,我老妈做的饭菜,你吃一口让你惦记一辈子。走,先去洗手。”
  说着,罗啸春拉着兰芳菲一起进了洗手间,
  “你可别嫌麻烦啊,这是我们家的规矩,”罗啸春说道,“洗干净手、擦干净了以后,还得涂了消毒啫哩——这是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就定下来的规矩,过去没有消毒啫哩,就得在手上擦酒精棉球,我小时候好几次都因为这个,被我爷爷打手板呢。”
  “哈哈,该打!你们家里的家规还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把这一套清洁工夫都做完之后,才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来到餐桌前,罗啸春看着餐桌上的饭菜,眼睛瞬间一亮,把兰芳菲一把拉到身边,说道:“你看看,兰芳菲同学,我对你真是羡慕嫉妒恨!这可是我家过年时候的待遇,我刚回盛兴那阵儿在家吃的都没有这么丰盛。”
  “废话!”在洗手池前的刘沁听了回身看着罗啸春:“那能一样么?芳菲这是头一次来咱们家。再说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让你问问人家姑娘爱吃什么,结果你也不当回事,我就只能尽量多做,让人姑娘多吃几道菜了。快过来拿碗筷!”罗啸春听了,对着兰芳菲做出无奈状,又跑到碗柜旁边去拿碗筷。兰芳菲站在桌前,十分的不好意思。餐桌上一共十道菜,两碗凉菜:一道是炒肉丝拌苦苣、一道是醋拌蕨根粉;四盘海鲜:白灼虎头虾配芦笋、蒜蓉粉丝扇贝、葱烧海参、还有一道红烧鲍鱼;然后还有一道地三鲜、一道黄瓜胡萝卜溜肉段、一道炝炒四季豆,以及一盆莼菜榛蘑菌汤,桌上还摆了一瓶酸浆酿的果酒,可以说是丰盛至极。
  “姑娘,别干看着,坐吧。”刘沁看着兰芳菲手足无措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拉出椅子让她坐下,又拿了一个高脚杯放在兰芳菲面前:“酒能喝一点不?这是菇茑酒,前一段时间春风他爸去襄宁那边然后带回来的。那边有个酒庄,他爸学生开的,请的还都是在加拿大和法国学过酿酒的酿酒师,应该适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来点不?”
  “嗯,谢谢阿姨了。”兰芳菲有些羞红了脸,而且眼睛里似乎也湿润了:“辛苦阿姨忙了那么长时间,这菜又弄得这么丰盛,真是不好意思……”罗啸春端了碗筷,看着兰芳菲的脸颊红润的样子,也不禁会心一笑。
  “不辛苦不辛苦!”刘沁笑了笑也坐了下来,“这些海鲜、木耳、蘑菇我都是提前处理好的。”刘沁说着,瞟了一眼还在院子里打电话的罗颖义的背影,嫌弃地说道:“唉,要不是这老头子只顾着自己的那点事情,你们俩也根本都不用等着。我还真怕了你俩饿着。”刘沁拿起筷子,说道:“行了,用不着等他,你俩赶紧吃吧!小菲,别客气啊,就当做自己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饿坏了吧?”说着给兰芳菲的碗里连夹了三只鲍鱼。
  “没有的事情,阿姨,”兰芳菲端起碗迎着,一边说着:“我都饿习惯了。我们平时上班的时候,经常加班,所以吃饭也没有准点儿的时候。”
  “是啊,没事啊妈,”罗啸春拿了筷子说道,“这么一会儿也饿不着。正好我俩刚才聊聊天。”
  “没准点吃饭可不行!你们俩这都还年轻,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到老了可是一身的病!”刘沁说道。
  “您看您看!您这医学教育又来了!”罗啸春笑着说道。
  刘沁瞪了罗啸春一眼:“怎么?嫌我唠叨啦?我忙活这么长时间唠叨两句不行么?”刘沁自己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酸浆酒,然后说道:“说道刚才,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俩,你俩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兰芳菲正嚼着鲍鱼肉,用纸巾擦着嘴,罗啸春筷子里夹的那团苦苣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一听刘沁这话,俩人都不禁惊异地对视着。
  “我刚才上楼的时候都看到了!”刘沁说道,“说吧,你们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在你住的地方的时候,你俩都说你俩现在也就是合租、没关系呢?怎么,这是准备给我的什么惊喜么?”
  “哎呀,行吧,妈,我就跟您说吧。”罗啸春把筷子放下,然后说道:“……芳菲和我,已经决定开始正式交往了。”
  刘沁放下杯子,微笑着看着罗啸春,眼神里也有些将信将疑,又转过头看了看兰芳菲:“小菲,是他刚才说的么?”
  兰芳菲红着脸看了看罗啸春,又看着刘沁,点了点头:“是的阿姨,我俩想好了。”兰芳菲其实说这话,也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刚才在罗啸春的房间里,两人只是触景生情,情难自禁处相互接了吻,然后相拥而坐而已,却并没有谈论任何关于两个人关系或者之后打算的事情。所以听见罗啸春说得那么果断,兰芳菲心里十分的喜不自胜。
  “嗳,这就对了嘛!那刚才你们俩还跟我藏着掖着干啥呀?”
  “谁跟您藏着掖着了?”罗啸春叫冤道:“我这……我俩这关系,之前自己都捋不清楚,跟您我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阿姨,是这样的,”兰芳菲放下了杯子说道:“我和啸春虽然说是高中同学,但是中间这大概十年我们俩又都没联系过,这中间我们俩各自遇到的事情都太多了,这十年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所以我俩……自然有一个相互重新认识,相互磨合的过程。您说是吧?”
  “是,说得对!”刘沁看着兰芳菲,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你们俩的事情,啸春高中时候尽管没怎么跟我说,但是我多少都知道一些。既然你们俩决定谈对象了,那么就好好相处。高中同学,相隔十年还能走到一起,那就是缘分。啸春,人家姑娘不错,你得好好珍惜人家知道吗?”
  罗啸春点点头,看着兰芳菲,笑而不语。
  “行啊,你俩的事情,我还没跟啸春他爸说,正好我也不用再编话、瞒着掖着了。”刘沁欣慰地笑了笑。
  这时候,罗颖义也终于打完了电话,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客厅。
  “哟,咱们的罗院长大人终于打完电话了?”刘沁说道。
  “嗯,”罗颖义一抬头,发现三个人已经坐到了餐桌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都吃上啦都?”
  “那还能等你啊?”刘沁埋怨道,“你说说你,人哪家请人孩子吃饭还要让人等着的?你一天天的,比联合国秘书长都忙!本来饭菜就做晚了,还等你?要是等你的话,这一桌饭菜不都得发霉啦?”
  罗啸春在一旁偷笑着,拿过了一只空碗,给兰芳菲盛了一碗菌汤。
  罗颖义坐到位置上,对兰芳菲说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边有点事情,耽误你们吃饭,叔叔道歉了啊!”
  “没事的叔叔!您不用在意。知道您是在高校工作的,您更辛苦。应该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才是!”兰芳菲客气地说道。
  “哟,这姑娘很懂礼貌,而且伶牙俐齿、很会说话啊!”罗颖义大悦,对罗啸春说道:“你小子,可得好好对人姑娘知道吗?这以后可是个贤内助啊!”
  罗啸春听了,到有些不以为然。倘若这句夸赞的话要是跟兰芳菲聊了一下午天的刘沁说的,罗啸春也就老老实实地听着了;可自己父亲罗颖义这才总共跟兰芳菲说了几句话,就说人家是“贤内助”,这一来对人的判断是不是太轻率了?二来自己刚跟兰芳菲交往,他就给人定到婚姻位置上面去了?还真是又把领导干部那套作风搬到家里来了。
  “对人好不好还用得着您说啊?我都29了,这方面的事情我明白,用不着您再指导教育了。”罗啸春低着头,捏了一直粉丝扇贝,扒拉这筷子迅速地吃着。
  兰芳菲看了一眼罗啸春,又看着正叹着气的罗颖义,嗅出了空气中尴尬的味道,连忙站起身,端起酒杯说道:“叔叔,阿姨,我第一次跟着啸春来您家里。您二位这么招待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这杯我敬您二位了。
  “哟,好啊!以后要常来啊!”罗颖义也举起了酒杯,说道,“我们家春风这小子挺不错的,但是脾气上来了倔的很,犯起混来的时候也招人烦!姑娘,你以后多担待点儿。”
  说着,兰芳菲和罗颖义碰了碰杯子。等兰芳菲把酒喝完,罗颖义又问道:“姑娘,我之前听说,你家里本来应该是南方的?”
  “对,说起来,我家里祖籍是ZJ舟山的,我在杭州长大,初三那年到的盛兴。”
  “哦,是样啊。哈哈,说起来你跟我们家啸春还真是有缘,叔叔的老家原本还是SH都是在江浙那边的。”罗颖义接着问道:“兰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是生意人吗?”
  “是。”兰芳菲突然收起了笑容,但嘴上依旧说道:“我父亲是做服装厂生意起家的,后来又改做家居商品。我妈妈是为了帮着父亲在东北开拓市场,所以……就带我来的东北。”
  “市场做的大么?”
  “……还好吧。‘凤鳌’家私就是我父亲的生意。”
  “哦,原来你父亲是兰羽飞!我之前听说过的,在ZJ那边是个人物!那你的家人现在是都在东北,还是在杭州?”
  “在杭州。”兰芳菲顿了顿,“我父亲现在在杭州。”
  “那你经常回去吗?”罗颖义又问道。
  兰芳菲突然停下了,微微低着头发呆。罗啸春看了兰芳菲一眼,对着罗颖义说道:“您问这么多干嘛?搞得像你们商学院提拔校干部政审谈话似的,你这样让人不舒服!”
  “什么政审,这可是关键问题啊!这我得问问啊,”罗颖义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以后你跟人兰姑娘在一起,我也得跟人兰姑娘的父亲多走动走动啊!”
  “跟人走动?不是我说,罗院长,我给人姑娘带回来是让您二老看看的,人家是看您的。结果现在怎样?我老妈这桌饭倒是成了为了您跟人家里‘走动’的了?”罗啸春也实在是绷不住劲儿,放下了筷子,看着父亲。
  “不是,这有什么了?你,我儿子,跟兰羽飞的闺女兰姑娘谈朋友搞对象,我还不能跟人多接触一下了?这叫人脉懂吗?”
  “您要是有这方面想法,也别在餐桌上说叨行么?咱们本来就是家里人吃顿饭,聊点别的行不行?”
  “我聊什么了?我这不就是问问么?”罗颖义也提高了一个声调。
  刘沁轻轻拍了拍桌子,瞪着两个人:“你们爷俩干嘛呢这是?怎么着,当着兰姑娘的面出洋相啊,这一桌子菜也堵不上你们爷俩的嘴是吧?”刘沁说着,给兰芳菲夹了好几筷子虾,对兰芳菲说道:“芳菲别介意啊,他们爷俩之间说话就这样。”
  兰芳菲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突然从眼睛里掉出几滴眼泪,然后她抬起头说道:“其实我……我从高中以后就一直没回去过。”
  “呀,怎么这是?”罗颖义一见,瞬间觉得困惑。
  “对啊,姑娘,别别别,别这样,”刘沁伸手对罗啸春叫道:“赶紧,拿点纸!”
  用不着刘沁说,罗啸春已经抽出好多纸巾帮着兰芳菲擦着眼泪。
  “怎么了这是?”刘沁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罗啸春回答道,又继续帮着兰芳菲擦着眼泪,“别哭了小菲,怎么回事?能说说么?”
  兰芳菲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从罗啸春的手里接过了纸巾,忍着情绪擦了擦眼泪,然后看了看刘沁和罗颖义,缓缓说道:“阿姨、叔叔……其实,我现在相当于没有家了。”
  “这话怎么说的?”刘沁疑惑道。
  “是啊?怎么……什么叫你没有家了,姑娘?”罗颖义也不解地看着兰芳菲,“难道说,你家里……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叔叔阿姨,您二位不把我当成外人,那我也实话跟您二位说吧……其实我到盛兴来上学,就是因为我妈妈和我那个父亲他们两个的感情问题……我后来在高中没念完书,然后又去考了SAT到了美国,其实是因为,我妈妈,在那个时候去世了。”
  罗啸春听了,心中不禁一震。
  接下来,兰芳菲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家世说了出来:“我父亲,就是现在那个经常能出现在国内报纸商业版上的ZJ家居大王兰羽飞。在我的小时候,他还是个负责任的爸爸,他对我还很不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环境,什么事情都依着我……我小的时候过的十分的让人羡慕。然而,这样的好日子止步于我初中二年级那年。那时候,父亲便开始经常不回家,我那时候已经开始懂事了,便开始怀疑,是不是父亲出轨了——呵呵,我那时候,还单纯地以为,他是单纯的出轨……可是再后来,突然有一天,我的那个奶奶突然带着兰家家族的人闯进了我的家门,我的那些远房的叔叔伯伯,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他们逼着妈妈签了离婚协议,还把我和我妈妈赶出了门。
  “……于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那父亲从小就与一户兰家的世交的女儿有婚约,我父亲违背了婚约,娶了我妈。但在我初中的时候,我父亲那时候的服装厂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因为这件事情,祖母又逼迫着父亲与我妈妈离婚,娶了原先订了婚约的那个女人。在我那个祖母和订了婚的那一家人的威逼利诱下,我父亲同意了离婚,并跟我也脱离了父女关系。
  “所以……我和妈妈就来到了盛兴,渡过了将近三个月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然后终于找到了我的外婆。再后来作为交换条件,妈妈管父亲索要了由服装厂转型后的家具公司的在盛兴的经营权,并且一切盈利,都归我们母女所有。可是在我高三那年,母亲得了白血病,去世了。在那之后,我的一个叔叔趁机收回了‘凤鳌家私’在盛兴的经营权,那年父亲也来了盛兴,并且给我拿了一大笔钱,让我自己在国外养活自己……
  “前两年,我回国以后才知道,外婆也早就离开人世了。所以,叔叔阿姨,我现在,是一个没有家的人……阿姨和叔叔今天对我这么热情,让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兰芳菲说完这一切,不禁捂着嘴哽咽,浑身都在发颤。
  听完兰芳菲的这些际遇,让罗啸春瞬间就把过去的事情都穿成了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上高中自己认识兰芳菲开始,这个看起来很有大小姐气质的她为什么吃穿都十分的简朴,因为她和她妈妈在盛兴拥有的每一分钱,全都是用被赶出家门的屈辱和忙碌拼杀中流下的血汗与泪水换来的;他终于明白在上高三的时候,兰芳菲经常不参加晚课晚自习、后来干脆就离开了学校,看样子那个时候,兰芳菲的妈妈应该是住进了医院,而且情况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渣薛一辉明明是侵犯了兰芳菲,她却依旧会跟薛一辉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了那么久,因为她的确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只不过薛一辉不是,而那时候自己,却因为各种懦弱和猜疑,并没有挺身而出。
  罗颖义听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转头看了看自己儿子罗啸春,伸脚在桌子下踢了一下罗啸春的小腿,对着罗啸春使了个眼色。罗啸春见了,挪了挪椅子靠近了兰芳菲,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不哭了,小菲,不哭了。”
  兰芳菲抽咽着,靠在罗啸春怀里,擦了擦眼泪,看着刘沁和罗颖义说道:“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就想起来我以前,我想我妈妈,我想姥姥……”
  “这人啊……为了利益,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堂堂的兰羽飞,就算不念结发之妻的旧情,亲生女儿也能不要?可真是……”罗颖义摇摇头说道,又看着兰芳菲,“行了,姑娘,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忘掉这些不愉快。你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很好么?好酒好肉不能断了供应。你要好好地活着,痛痛快快地活着,你才能让你母亲和你姥姥的在天之灵欣慰。来,擦干眼泪,好好吃饭。”
  “对啊,你叔叔说的对,过去的事情,真的没必要再伤怀了,”刘沁看着兰芳菲,也说道:“孩子,谁说你现在没有家人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以后跟罗啸春你们俩什么情况,我都愿意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从今天起,你就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我和你罗叔叔就是你在盛兴的父母;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心里有什么苦,你如果愿意,就多跟我和你罗叔叔说,我们还能跟你聊聊,或许还能帮你解决一些事情。放宽心吧孩子。”
  “阿姨,叔叔……”兰芳菲哭着看着刘沁和罗颖义,抹了抹眼泪“对不起了,本来今天挺高兴的事情,您二位请我吃饭,结果我还这样……”
  “哪有的话?快,高高兴兴的,把饭吃了,你阿姨的手艺不错,正好,叔叔我也跟着沾沾光。”罗颖义笑了笑,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的菜肴说道。
  “你看看这孩子,懂事儿。”刘沁点头,对着罗颖义说道。
  “是啊,咱们啸春跟这姑娘在一起,我也放心了。”罗颖义点了点头,“快,姑娘,别哭了。吃菜吧,多吃。”
  饭菜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半,饭后兰芳菲又帮着刘沁刷了碗擦了桌子,又和罗啸春在客厅里跟罗颖义刘沁聊天聊到了晚上十点半,才从老两口的家里离开。
  坐到了车上以后,罗啸春的手和兰芳菲的手一直相互牵着。车开一会儿,罗啸春便回头看一眼兰芳菲。
  “别看了,好好开车。”兰芳菲微微红着脸颊,看着罗啸春。
  “怎么好好开啊?手都被你拉着呢,这要是在安大略的时候,我这一会儿估计都能收到两张罚单了。”罗啸春笑着看着兰芳菲。
  兰芳菲撅起嘴巴,松开了罗啸春的手:“哼,这么快就赖上我了!”
  “欸,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就赖上你了!”罗啸春开着玩笑,然后认真开起车来。
  兰芳菲坐在副驾驶,“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罗啸春又问道:“啸春,你刚才跟你爸妈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么啊?”
  “你真的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还能有假?……不是,怎么着?兰大小姐,您是看不上我么?”
  “没有……只是我觉得,咱们俩之间,都没有人给对方表白,咱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我倒是觉得缺点什么。”
  “谁说的?前几天那晚上喝完酒,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么?再说了,你自己想想,自从你住我这以后,你有多少次想往我身上贴了?别告诉我,你不认账啊?”
  听了罗啸春这话,兰芳菲脸更红了,直接伸出粉拳往罗啸春身上砸去:“你讨厌啊你,罗啸春,谁往你身上贴了?”
  “喂喂喂!我这开车呢,别闹啊!”罗啸春得意地笑了起来,有对着兰芳菲问道:“……我说,这回你还要搬走么?”
  “废话!当然不了……”兰芳菲说道。
  “小菲,我爱你。”罗啸春脱口而出。
  “我也是,啸春。”
  两个人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的两只手又不禁牵在了一起。
  “话说,”罗啸春突然问道,“你前两天故意不说话不理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啊?之前是谁先冷着我的?还不是你先跟我不说话、不理我的么?现在反倒是成了我的锅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看见有个男的送你回家了么?对了,我一直都没好好问,那男的是谁啊?”
  “嗬,这么快就吃醋了?”兰芳菲狡黠一笑,看着罗啸春。
  罗啸春故意绷着脸,斜眼瞟了一下兰芳菲。
  “哎呀,行了,你就别吃他的醋了。”兰芳菲说道,“那个男生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万华酒店活动部的一个负责人。那人长相、谈吐、举止,根本就不符合半点我的标准。”
  “哦,这样啊,”罗啸春笑了笑,问道:“那我呢?”
  “你当然……你别打岔!”兰芳菲继续说道,“啊,就这么一个人啊,好家伙,我刚接那个案子以后没多久,他就跟人说我是他女朋友,恬不知耻!实际上我就跟他吃过一顿工作餐,而且还是二十多人一起吃的那种。他一个劲儿地单方面在那儿宣传,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在公司门口和他们酒店门口贴个告示,声明没有这回事吧?我合计着这个案子结束就不联系了,没想到这家伙这几天突然跟我这变得殷勤起来,又是送午饭又是下班接回家的,以后我们公司跟他们酒店还有合作往来,我总不能对他太决绝、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那是过去!”罗啸春说道,“现在不一样了。我郑重地通知你,兰芳菲女士,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周围的任何可疑分子,无论是蜜蜂也好、蝴蝶也好,麻雀也好、苍蝇也罢,如果一经发现,我绝对统统消灭!片甲不留!”
  “嗬,给你神气的,还是高中时候那个样儿!不过谁同意‘我是你的人’了?我们俩之间可什么都还没发生呢?我是不是你的人,这得看你以后表现,知道吗……”
  两个人正说着,车子就已经开到了罗啸春公寓的楼前了,罗啸春正刚准备把车子停稳,兰芳菲看着前方便不说话了,愣了两秒,又突然叹道:“我的天啊……”
  “怎么了?”
  兰芳菲对罗啸春指着正前方说道:“喏,苍蝇来了。”
  罗啸春停稳了车,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打出租车送兰芳菲回家的那个人。罗啸春一见,不仅乐了:这人穿了一身土黄色的帆布马甲,穿着一条牛仔裤,装扮不是一般地老土,根本让人无法想想此人居然是在盛兴最有名的豪华酒店工作的。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搞不好是给兰芳菲的。
  “来吧,兰大小姐,带我会一会这个‘苍蝇’先生。”罗啸春笑了笑,随即开了车门下了车。
  “你干嘛?”兰芳菲一见罗啸春这个样子,倒是真的急了。她真害怕罗啸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万一罗啸春跟这个“苍蝇先生”产生什么过格的冲突,那这个场面就无法收拾了,所以她也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
  没想到,兰芳菲刚一下车,就被那个“苍蝇先生”叫住了:“兰小姐!兰小姐!”
  “哦,是……是你啊,钟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来这,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不是看快过中秋节了吗?这是我们单位今天发的月饼,我想着送给你一点。”钟先生笑着,走到了兰芳菲面前,把塑料袋举起来,对着兰芳菲说道:“喏,拿着吧。我们单位啊,发了两盒月饼,有一盒我是要明天回家送给我父母的,然后我就打开了另一盒,从里面分出来一半。兰小姐,请收下吧,这可是鲜肉月饼呢,好吃得很!”
  兰芳菲看着那塑料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里面的月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月饼的小包装似乎全被拆开了,裸着放进了塑料袋里,而那个塑料袋上面,明明写着“某某书店”的字样……兰芳菲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
  “谢谢你啊……”兰芳菲回头看了一眼罗啸春,罗啸春捂着嘴巴点了点头,兰芳菲才把那袋月饼接到了手里,自己一看里面的月饼饼皮都碎了。兰芳菲无奈地抬起头又问道:“那钟先生,这么晚了,您没什么事情就赶紧回去吧。”
  “不不不!我有事。”钟先生犹豫了一会儿,便鼓起勇气说道:“兰小姐,我想问您,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明天不是中秋放假么?我没什么事?怎么,钟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兰小姐,不,芳菲,”钟先生说道,“我想带你跟我回金中老家去,见见我爸妈?”
  “见……见您爸妈?”兰芳菲有些不知所措。
  “对啊?见见我爸妈。”钟先生说道,“你看看,我啊,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这几年我父母一直催我催得紧,总让我讨一个城里媳妇。我仔细想想,也就您了。”
  兰芳菲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又被钟先生打断:“欸,兰小姐,您先别急着解释。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职场女性,都有难言之隐,我明白。所以啊,我才想着带着您回我们家里,趁着最近把事情能定就定了。你放心兰小姐,向您这么能干的女人,我父母肯定会喜欢的。我把长客的车票都买好了,明天回我家了以后,你倒是就勤着点帮着我父母干点活就行,我爹妈都比较传统,就喜欢会来事儿的儿媳妇……”
  “不是,您等会儿!钟先生,您先等会儿……”
  兰芳菲终于有机会插话了,回身看了一眼罗啸春,岂不知罗啸春在一旁早就乐得前仰后合的。兰芳菲白了罗啸春一眼,接着转过身问道:“我说钟先生,我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要跟你回去?”
  “不是,我说兰小姐,您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选择么?兰小姐,恕我直言啊,您也老大不小的,虽然事业有成,但是都过了女人最好的时候了,早该成家了,在咱们金中农村那边,像兰小姐这岁数的娘们儿,家里孩子都上了小学的。我是看您长得还可以,而且去美国留过学,在我父母面前会比较加分你知道不?我爸妈在农村那旮瘩,有一座山、两块地,俺家在农村虽然算不上大户、什么乡镇企业家,但是也是比较殷实的,你知道不?你要是嫁到我家里来,你也就不用继续上班了,你要是愿意呢,帮我父母照看照看果树林和庄稼地,不愿意的话,在家做好家务、带带孩子也行。”
  兰芳菲彻底无语了,看着这个姓钟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这个姓钟的还没看出来兰芳菲已经快要出离愤怒了,依旧问道:“您看怎样?明天上午9点我打车来接你?”
  “行了,我说兄弟,”罗啸春理顺了一下气息,走到了兰芳菲身边,对着钟先生说道:“这月饼也送完了,该走赶紧走吧。自己回家老老实实去过节去,别在这打扰别人了,好吗?”
  “哎?不是,我说,你是谁啊?我的事情你凭什么管?”钟先生看着罗啸春,惊愕道。
  “我是谁?呵呵,”说着罗啸春一把将兰芳菲揽在怀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兰芳菲的男盆友,我叫罗啸春。”
  “男……男朋友?你不是‘滴滴’司机啊?”钟先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兰芳菲问道:“他真是你男朋友?”
  好么,这个钟先生居然把罗啸春当成了快捷拼车的专职司机
  “对啊,钟先生,谁告诉你他是‘滴滴’司机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俩现在住一起。所以钟先生,明天,我还真不能跟你一起回去,而且,我还告诉您,像我这个岁数的‘娘们儿’,还真就有其他选择。”兰芳菲冷冷地看着钟先生,讽刺地说道。
  钟先生看了看罗啸春的装束,又看了看罗啸春的车子,有抬头看了一眼这栋高档住宅楼,接着点了点头,双目露出鄙夷地目光看着兰芳菲:“呵呵,兰小姐,这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啊?”兰芳菲一头雾水。
  “呵呵,不就是有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钟先生摇摇头,“兰小姐,这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那种俗不可耐的女人。对不起了兰小姐,我告辞了。”
  “呃……那好,再见了钟先生。”兰芳菲看着钟先生愤怒的样子,内心尴尬到死。
  “哼!再也不见了!”钟先生吼了一句,头也没回,拂袖而去。
  看着钟先生远去的背影,罗啸春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拿出门卡开了大楼门,一路从一楼大厅笑到电梯里,又笑到了自己跃层的门口。
  “你笑什么啊!有完没完!”
  “别……你等会儿,你再让我笑一会儿……真是教科书般的直男癌啊!我头一次见送月饼送礼还有送半盒的!哈哈哈!”
  “你行了!亏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挺身而出,没想到你是在一旁捡笑的!”
  “哈哈哈,你看看,人家是专门解救你来的,我要是你,我给人烧高香谢谢人家!”
  “别笑了!你个‘滴滴’司机!”兰芳菲看着罗啸春,又气又笑。
  “哈哈哈!……还把我当拼车司机了,你看他那样……你听他刚才还说什么了么?他那意思……哈哈,是要拿庄稼地和果树山换你懂么?哈哈哈……啊,逗死我了……都说漂亮女生是‘倾国倾城’,我今天算是真领会到‘倾国倾城’的含义了……哈哈哈!”
  “你还说的呢!刚才真是快气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出来说话,我真恨不得打死他。”
  “你知道我还笑什么么?”说着,罗啸春打开了房门,转身说道,“我还笑我自己,前几天还吃他的醋。”
  没想到一转身,兰芳菲的整个人就凑了上来,狠狠地吻在了罗啸春的嘴上。
  被兰芳菲这么一吻,罗啸春心里的情感也无法抑制地爆发了起来,反身把兰芳菲往墙上一摁,自己便开始用嘴唇和舌头对兰芳菲发起了进攻。
  问了一会儿,罗啸春便离开了兰芳菲的双唇,看着自己怀里,这个曾经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你真坏。”罗啸春笑着说道。
  “哼!你倒是接着笑啊!”
  罗啸春听罢,又猛地吻了上去。接着吻向了兰芳菲的脸颊、脖子、耳垂、锁骨。
  “……你干嘛!你说我坏,你才坏!你倒是躲啊,你这次怎么不躲了呢?”兰芳菲闭着眼睛,嘴里唔哝着,双手不断地在罗啸春的后脑和后背上摩挲着。
  “不躲了,我再也不躲了。”罗啸春说着,用牙齿咬着兰芳菲的衣领的扣子,吻在了兰芳菲的锁骨之间。
  而就在这时,罗啸春的手机突然响了。
  罗啸春没有理会,直接抱起兰芳菲,又一把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你要不要接电话……”兰芳菲满脸通红问道。
  罗啸春没有理睬,继续在兰芳菲的肌肤上狂吻着。手机铃声停止了。
  “啸春,我们去房间里好么?”
  “就在这,”罗啸春说道,“就在这,完成那天晚上我们俩没完成的事情……”
  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
  罗啸春不耐烦地站直了身子,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又是那个电话,尾号7086。
  罗啸春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喂,你好。”
  “你好。”罗啸春想了想问道,“你是来找罗夏至的吧?”
  “是的。我是他的客户,我想找他。但是看样子他又把电话转接到您的电话上了。”
  “没错,看样子是的。”罗啸春无奈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打扰了。请问,你能找到罗夏至么?我已经将近四天联系不到他了,我找他有急事。”电话那头问道。
  “……呃,我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没联系他。”罗啸春说道。
  “哦,那就算了。谢谢您了。”
  罗啸春听着电话那边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就十分的不合时宜,而且还是罗夏至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情,罗啸春也不想多问什么,最后只是说道,“您客气了。”
  “如果您能联系到罗夏至,请告诉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是他在襄宁的客户,我姓梁。”
  “梁先生是吧?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再见。”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谁啊?”兰芳菲看着罗啸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皱着眉头,好奇地问道。
  “没事。一个怪人。”
  “一个不会看时间的人。”兰芳菲从罗啸春身后搂着他,又俏皮地看着罗啸春。
  罗啸春回过头看着兰芳菲,不禁笑了笑,然后一把抱住她的身子。
  “你干嘛啊?才闻出来你一身的汗味,你先去洗澡去。”
  “嘿嘿,一起洗怎么样?”说着罗啸春就把兰芳菲横着公主抱,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罗啸春你个大坏蛋!”兰芳菲羞涩得,把自己的脸埋在了罗啸春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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