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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旧式军用火车上,一位皮肤白皙的女子,手托着腮,像许多回乡之人一样,带着浓浓的思乡之情,脸上不时的透出一丝微笑。
十年的军旅生涯,早已锻造出女子钢一样的性格,喜怒早已不形于色。只是,家乡这两个字,触动了女子心内隐隐的、深深的、软软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温情与微笑,充满了活泼与纯真。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部队里呆了十年,刚刚办理了回乡手续的文颠儿。她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回乡,是因为接到了茶星的通知,茶二爷病重。
茶二爷,记忆中唯一的亲人,文颠儿不能不回来探亲。
当年文颠儿只有六岁的时候,是茶二爷收养了她,家里的温馨,让文颠儿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孤儿。
直到六年后,战争的烟火遍布,一群火爆的士兵来到七镇,强行带走了文颠儿。
文颠儿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茶二爷当时的表情,不舍与愧疚,夹杂着深深的隐忍。
文颠儿知道,对于一起生活了六年的孩子,茶二爷肯定是极度的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当时的军官强行拉走了她。
当时,她虚弱的身躯根本都扯不住士兵简单的一拉,更不要说一个强悍的军官。
至此,文颠儿开始了她十年屈辱、顽强、倔强的生活。
终于,战争结束了,那些士兵正在欢心鼓舞的庆幸好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候,文颠儿毅然的选择了逃离。
别的士兵不能理解,文颠儿的上司军官也不能理解,就在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文颠儿上交了回乡报告。
虚易迅,这个当年带文颠儿进部队的参与者,没有废话的在报告上签了同意,临了还是仍不住抛出了一句话:“颠儿,你所认为的好,不一定就是好,你所认为的坏,也没有那么的不堪。”
下了火车,离乡的脚步越来越近,文颠儿心内忍不住一股热流,即将见面的茶星、茶囡,还有陈二喜、陈小圈,这些儿时的玩伴,一个个模糊而又栩栩的面孔在脑海里浮现。
随着一排排红色砖瓦房的展现,文颠儿只觉眼前一晃,刺眼远远盖过了心中的新鲜感。
文颠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家乡在战争刚结束便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应该高兴才是啊!
转过路弯,茶星远远的迎了过来。
文颠儿看着这个十年未见的茶家兄长,看到对方的脸上很快的闪过了一丝愣呆,微笑随即浮满了脸皮。
“颠儿妹妹,你终于来了,我爹一直在等着你呢!快点走吧!”
随即,茶星跑过来拉起了文颠儿的手,大步朝茶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文颠儿来不及观察周围事物,便被茶星一下子拉到了茶二爷的床边。
看着眼前布满沧桑的脸,文颠儿心内一阵绞痛,忍不住抽泣道:“茶二爷,文颠儿来看你了!”
“好,好。”
眼前的老人睁开双眼,一丝忧郁划过眼边,转过了头,说道:“颠儿,回来了就好。”
一阵深呼吸过后,老人若有所思的漠然道:“颠儿,以后茶星希望你能多照顾!”
“我的家人,当然会照顾。”
文颠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下子应承下来。养育了自己六年的恩人兼亲人的托付,怎么可能拒绝呢!
只是文颠儿没有想到,就是这声托付,后面给她带来了多少麻烦!
老人似乎完成了最后的遗愿,听到文颠儿的答复后,一口气过去,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文颠儿眼里噙满泪水,抽泣着说道:“茶二爷,让我最后叫您一声,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文颠儿感觉随着这声茶二爷的喊出,她的被关心照顾的亲情,被呵护的感觉,都一去不复返了。
似乎,文颠儿又回到了刚进入部队时的样子,一间密不透风的的黑屋,一具具超乎想象的身体,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几乎每一次都透不过气了,又奇迹般的一次次熬了过来。
直到有一次,她的力气超过了身上的身体,将那具身体狠狠的甩了出去,她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也见到了满眼的血腥。
“爹,您怎么刚见了颠儿就走了呢?您不是一直念叨着她的吗?她回来了,您怎么一下子就走了呢?”
一旁茶星的哭泣声,换回了文颠儿的心神。
文颠儿也大声的哭起来,只是她不知道要哭什么,是自己的身世还是茶二爷的悲痛,她有点分不清。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口里却没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