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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星夜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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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逝间,人怎又非是主宰,猫怎么又定是玩物?
  ——题记
  第二天一早,廖嘉禾带着猫九出了家门。
  出了巷口,胡同里可是热闹:炸油条的老张,开小卖部的胖婶儿,卖糖葫芦的潘爷爷······干什么的都有,廖嘉禾也不闲着,经过老张那儿拿两根儿油条,边吃还不忘说话:“老张啊,今儿个这油条炸的有点硬啊,越炸越不行,啧啧...”“快吃吧你,让你白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得嘞您。”
  猫九跟着廖嘉禾走到了胖婶的小卖部,廖嘉禾顺手拿了一瓶饮料,拧开就喝:“记账记账。”
  他们在胡同里转了好一阵,停在了张阿姨的店里,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张老师,今天的糖人我要俩...算我把明天的也拿了。”“拿俩?给你男朋友?”“我这不养了个猫嘛。”“猫还吃糖?”“我家猫,随我随我。”
  正说着,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妇女的大嗓门传来:“廖嘉禾!今天可算让我逮住你了,这个月的电费你还交不交?!”妇女大步流星,很快就到了廖嘉禾跟前,第一眼就看见了依偎在廖嘉禾身边的猫九,“哟,有钱养猫没钱交电费?”猫九湖蓝色的眼睛让妇女有些害怕,嗓音降低了不少。
  “交交交,一会儿我肯定给您拿过来,这次我妈回来给我留了两千块钱,我就留着给您交电费,一会...坏了,我忘了我妈了!”说罢,廖嘉禾赶紧离开了,后面紧随着猫九。
  到家以后,只见桌上还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我知道你忙,好好照顾自己,别累坏了,我走了。
  廖嘉禾心里满是伤感,母亲又一次不告而别,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她拉着猫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猫九点点头。
  “嗯,我也不想占别人小便宜。我是一个销售员,销售员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卖东西的,我是卖房的。我的工作真的很不稳定,我有的时候挣的钱够花两个月,有时候连一星期都活不下去。好在邻居们都懂我的难处,都帮我节省开支。”
  “我不知道钱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觉得对你们人类很重要。”猫九若有所思的说,“我帮实现愿望的人里,有三分之一的人想要钱。”
  “那其他人呢?”廖嘉禾又泛起了好奇心。
  “嗯...想要什么的都有。”
  “那你是什么都能给吗?”
  “当然也有我做不到的。”猫九有些难过,眼神里满是自责“我曾经帮过一个小男孩,他刚刚六七岁的样子,父母离婚,跟着爷爷住,爷爷前几天去世了,他很悲痛,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减少他的难过。要知道这样的孩子对金钱还没有任何概念。”
  “然后呢,你怎么帮的他?”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他实现一个愿望,他那时候真的哭的很伤心,他擦了擦眼泪,说想要爷爷活过来。”
  “所以你帮了他,对吗?”
  “不,这就是我做不到的。要知道让人起死回生那是违背天意的。”
  “你就这么狠心看着一个孩子失去亲人吗?”
  “可是违背天意的事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最后呢?”
  “孩子走了。没能帮助他,我真的很抱歉。”
  “我理解你。”廖嘉禾摸了摸猫九的头,有几分伤感。
  “嗯...说说你吧。我还不知道你的故事。”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员,单位在市中心,市中心租房太贵了才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不过好在这里的人都热情好客。还有这个特殊的胡同。”
  “我也觉得这个胡同有些不一样。”
  “说起这个胡同,可有意思了。早上胡同两边全是摆地摊做生意的,刚才出门你也看到了,还有到了晚上,天气好,或者是每个月的十五号十六号的时候,月亮最圆,邻居们就出门一起在胡同里喝茶闲聊,你家拿出点瓜子,我家送两杯饮料之类的。”
  “我想试试。”
  “好啊,今天十六号,一会我去叫邻居们?”
  “就现在吧。”
  “嗯,我顺便把电费交了,还有去拿我的糖人。我跟你说,吃了张老师的糖人你保证不想吃别人的...”
  晚上。
  胡同里齐聚着所有巷子里的人,大家聊的很开心。
  这个夜,很巧,月亮很圆还有很多星星,廖嘉禾和猫九早早的离开了。
  他们两个在胡同口坐下,远处,可见邻居们聊的尽兴。
  “太热闹我还真适应不了。”猫九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会发光,他看着远处的人群。
  廖嘉禾同感的点点头。
  “唉。”猫九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廖嘉禾问道。
  “做人真好。”
  “哪好了,我觉得当九尾猫还很好呢。”
  “你们人啊,就是不知足。你不知道我们是多渴望化作人形。”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人,我们是猫。你们不会知道我们是多努力,为了化作人形,不再卑微。”
  “我并没有觉得你们和人有什么不同。”
  “可是有些人权当我们是玩物。甚至...我不止一次看到我的同类被拉进餐馆就再也没出来过。”
  “我是说真的,做九尾猫,帮别人实现愿望,每天和各种各样的人交集,倾听不同人的不同故事,很有意思呢。”廖嘉禾安慰道。
  “也许吧。”猫九摇了摇头。
  回首望去,时间真的走的好快,转眼间这已经是与自己交集的第6666个主人了,而自己呢?多少岁了呢?一个八千多岁怪物猫?九尾猫非人,但不遇意外可永生,人呢?世间万物公认主宰,至少九尾猫万般相信,他们一生只有几十余年,或生存途中遭遇意外,英年早逝,他们的几年,不及九尾猫的千万分之一。这也许就是老天公平的地方吧。
  不知多长时间了,胡同里的人渐渐散去,廖嘉禾和猫九还在胡同口坐着。
  猫九依偎在廖嘉禾怀里,风一吹,满天星空摇曳,猫九说:“我只喜欢那颗叫月的星。”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因为不同,才会被选择留下永恒。
  七巷墙头,又是两只五尾猫,他们用极小的声音唤着:“四公子,四公子...”
  猫九灵敏的听觉一下就感受到了他们的叫声,猫九窜出廖嘉禾的怀抱,打了个寒颤“我回家拿点零食,你不用麻烦了,一会我就回来。”说罢,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我不是说不让你们来找我了吗?”猫九与两只猫会和,质问道。
  “公子,这全是王后的意思。”
  “哦。”
  “您真的不打算在考虑一下了吗?一年一度的大会可就在明天啊,王后留了这么多年的位置全是为了你啊,即使不行,也试试啊,我看这个女孩挺清纯的,没准儿...”
  “够了!”猫九有些生气了,“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让我回去!”
  两猫有些失望。
  “算了,我考虑考虑吧。”猫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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