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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我的千分之一,我不在乎,可是我却忘了,我是你的唯一。
——题记
酒馆。
幽静的音乐在单曲循环,各个位置上喝酒解渴的人不奇怪,各类酒水的味道充斥着这个小小的酒馆,那些喝倒了还不愿离开的人,又一遍一遍啰嗦的重复着他无奈的情怀。
门口,一人一猫,径直走进,两椅,八杯酒。像是与这个喧嚣的世界不应景。
今天第三天了。
猫九已经在这个女孩身边待了三天了。按往日之进度,他至少已经帮三个人实现了愿望。
他来陪廖嘉禾喝酒。
因为在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廖嘉禾说过“我们在一起就是喝酒”。
话多的廖嘉禾今天异常安静。
气氛很尴尬。
“嘉禾,你应该告诉我你的愿望了。”猫九酝酿了很久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打破了僵局。
廖嘉禾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坦然的喝了一杯酒。
“你要知道这样逃避是没办法的,即使你再拖上一个月,我该走了终究要走。”
“帮我实现完愿望你就必须要走吗?”
“是的。这是游戏规则。”
“你是不是把我们的相遇也当作游戏?”廖嘉禾不知为什么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猫九竟犹豫了。
的确,他已经不止邂逅了多少主人,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与各种各样的人交集,或是幼儿园的小孩,或是年过古稀的老人,或是刚遭受过天灾的农民,或是还在肆意挥霍的富二代...她只是他的千分之一罢了。
是啊这是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属实残忍,短时间内培养双方的感情,最后还要让他们分别。
所以猫九有经验后,从不会和任何人聊更多,他怕,怕有了感情后面临的分别,就像现在。
“我忘了,我只是你众多主人中的一个。”廖嘉禾像是在自嘲。
“对不起。”
“我一辈子有机会碰上九尾猫那是我的荣幸。你知道么?是一辈子。你是我的唯一。”
猫九一惊,从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你和我的故事,我会记一辈子。但是我们的经历,在你心里应该早就会模糊不清了吧。”廖嘉禾有些难过。
她还记得,昨天猫九和自己抢零食,前天他咬坏了自己的枕头...这些场景历历在目,分别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猫九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你接下来去哪?”廖嘉禾喝了一杯酒,问道。
“流浪。”
“带上我可以么?”廖嘉禾像是在请求。
“开什么玩笑。你是人,我是猫,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没有觉得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她又喝了一杯酒,“至少余生我可以陪着你走完短短几十年。”
“瞎说什么。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九尾猫做过这种事情。”
“那你就做第一个啊。我不想你忘了我。”
“我保证我不会忘了你。”猫九诚恳地说。
猫九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是什么样的,那充满着危险,自己都可能小命不保,更何况一个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没有。”
“那你就带上我。”
“这是不可能的。别闹了好吗?”
“我真的很怕你会忘了我。而且余生我们应该不会再相见了。”
“你叫廖嘉禾,是我的第6666个主人。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猫九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承诺。
他竟然没有觉得这个女孩很烦很难缠,依着他的性子,应该早就会用扎心的话告诉她,她只是自己的千分之一而已,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只是自己的第6666局游戏,凑巧的是,这个游戏他从来没赢过。但是他没有这么说,他觉得这是极不负责的,一个人不急着要实现愿望反而拖延,不想生活而想和一只猫去未知的世界,她也许不是开玩笑,他也不想伤她。
“你怎么就非想和我走呢?有什么好处吗?我只是一只猫。若不亮出其他的尾巴,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一生也可以碰上很多猫,就像你可以碰上很多主人,但是你是我碰上众多猫中不同的。你不像猫,更像...人。”
猫九突然想起来昨晚赏月,他说过,他只喜欢那颗叫月的星。
因为不同,成了永恒。
是因为自己的不同,所以会成为她永远的记忆吗?
“我知道我在你的生活中就像满树叶子中的一个,我们太相似,所以你会选择遗忘。”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保证。”猫九再次说道。
尽管承诺又有什么用呢?这只是承诺的胡扯罢了。一闭眼,廖嘉禾的面孔在自己的脑海中就会慢慢模糊。是我经历的,遇见的太多了吗?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风一吹,满树树叶沙沙作响,风吹走了一片叶子,那只是一片叶子。
“告诉我你的愿望吧。”他喝了一杯酒,说道。
“你是有多烦我?我还想多和你聊会呢。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你吗?”
“为什么?”
“因为抑郁。有一段时间负能量刺激了我,我患了抑郁症。看了很多心理医生,也没什么用。孤独,满满的充斥着我的内心。有个心理医生说让我找个可以陪伴我生活的人,也可以是动物。我去了宠物店,买了猫。我觉得是命让我选择了你,可是也是命要让我面对分别。”
“没有人能与命运抗衡。我也一样,所以我终究要走。”猫九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离开你,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但是你也是时候该告诉我你的愿望了。”
“嗯...这也是总要面对的。”廖嘉禾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觉得九尾猫能实现的愿望,其实是我们人类不应该得到的,因为我们没有为这个付出过任何什么东西。你们一直帮我们实现愿望,我们却忘了你们心底的愿望。这个愿望是我们不该得到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九尾猫,没有第八尾的脱落,不会再继续死循环。”
猫九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已经开始慢慢腾空,身体渐轻盈,长出了华丽的第九条尾巴,与往日的不同,尾巴要与其他几尾长一些,本应该是一条黑色的尾巴,周围包裹着一层白毛,第九尾生于中心,第八尾也没有脱落。
猫九瞬间明白了,原来以前帮别人实现愿望后长出的不是第九尾,而是第八尾,原来的第八尾会脱落,而那第九尾是与其他几尾不同的。想要第九尾很简单,只要相遇的主人的愿望是希望面前的九尾猫长出第九尾!
这是一个很考验人品格的愿望,若有一点私心,九尾猫都不可能成功。
时间静止了:钟表停止了滴答;调酒师停止了摇晃酒瓶;廖嘉禾伸出的刚要拿酒杯的手悬在空中...猫九落地,收起了九尾,只剩一条普通的尾巴留在外面。
“嘀嗒嘀嗒嘀嗒...”墙上的表又开始作响;调酒师摇晃着手里的酒瓶,启开,倒进了面前的杯里;廖嘉禾拿起了装满酒的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没有用。我也不忍心看你死循环了。”廖嘉禾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谢你。”
“什么意思?你不会...”廖嘉禾有些激动。
“刚才时间静止了,我长出了第九尾。”猫九上前捂住廖嘉禾的嘴,以免她过于兴奋,“我谢谢你。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最后的劫数是等一个有缘人,一个善良的有缘人。”
“所以你终于不用死循环了?!”廖嘉禾似乎比猫九还开心,“那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回去?去哪?”
“辛奚山。九尾猫的聚集地。”
“所以你注定要离开我是吗?”廖嘉禾有些伤心。
“我怕我忘了你,所以我可是得带上你。”
“好!”廖嘉禾开心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