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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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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的这几天,大家听说肖然生病了都陆陆续续的赶来了,关心的询问着她的病情,在莫雪仪的授意下,于瑞咬紧牙关没有将事情说出,仅仅告诉大家肖然只是家族性高血压爆发了,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众人也没有怀疑,安慰几句也匆匆的离开了。在他们看来,肖然的病一定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劳累导致的,此时最应该的是休息。
  期间,孙建林和刘敏也来看过。面对他们,莫雪仪讲出了实情。他们望着病床上的肖然,并没有说什么,这个时侯也不是谈话的最好时机,只是同样的安慰着肖然,让他好好休息,眼神中无不透露楚遗憾与惋惜。
  这几天里,肖然的话好像一下子少了许多,很多时候只是和莫雪仪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闪烁不定的眼神游离在莫雪仪身外。莫雪仪也并没有安慰和劝导,既然肖然相信自己能面对一切,那她也一定选择相信肖然,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需要时间来冲淡。肖然也望着面前的妻子,他的善解人意让他感到欣慰,他心里明白这时候任何的劝慰都有可能带来自己的逆反,莫雪仪现在所做的就是最好的陪伴,肖然微微的笑着,可笑容着带着的淡淡苦涩让莫雪仪一阵阵心疼。
  可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几天,肖然的状态好像突然间恢复了,笑容渐渐的舒展开来,话也多了起来,好像发生的一切莞尔间烟消云散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自我调整的,就连于瑞也是惊讶的看着肖然的变化,她曾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把自己放在肖然的位置上,一想粗线条的自己也不可能做到肖然这样,更何况是心思更加缜密细腻的肖然,看来肖神这个称谓真不是白叫的。
  重新焕发生机的肖然很快又再次投入了工作,他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依旧满含着醉人的微笑,依旧挺直了身躯,依旧风趣儒雅,大家纷纷欢迎他的归来,没有人从他身上看出丝毫不同,似乎他的住院只是大家的一场梦。唯一不同的只是他比以前清闲了一些,考虑到他的身体,科室的工作卢永林和黄海洋分担了许多,肖然似乎成了机动人员,无所事事的游走在急诊科的走廊中,享受着心中短暂的安宁。
  “肖神,院长让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可这安宁的一切却被几天后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当高晓月再次在急诊科的走廊上呼喊的时候,肖然明白孙建林的召唤意味着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起来,只剩下无奈和遗憾。
  “院长,您找我?”
  走进孙建林的办公室,肖然恢复了心中的平静。
  “坐吧,咱们今天只是随便聊聊,不用太拘谨。”
  孙建林这次竟然一反常态,没有让肖然坐在办工作前,而是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拉着肖然一同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闲聊的状态。
  “院长,有什么您就直说吧,您这样我更紧张。”
  孙建林此刻的表现让肖然更意识到今天的不寻常,虽然知道院长召唤自己前来的目的,但是并不清楚等待自己的确切结果,肖然的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是这样的,你的病情我们已经都清楚了,你自己也明白,为了你的身体,你可能是不能接任急诊科主任了。”
  肖然的直接让孙建林有些意外,看来他在心里上一定早有准备,自己精心设计的气氛和话语似乎也没了作用,孙建林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他的眼睛紧张的盯着肖然,生怕那句话会对肖然造成刺激,那显然并不是他想面对的状况。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雪儿告诉我你们已经知道具体病情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虽然有些遗憾,可是我还是要谢谢您为我的考虑。”
  虽然对于急诊科主任肖然从头开始都没有任何奢求,那曾经只是医院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可此时听到孙建林的话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还是表现在了他的脸上。可肖然也明白,医院这是为了他考虑,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肖然站起身,向着孙建林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心中的谢意。
  “到现在我依然认为你是急诊科主任的最佳人选,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不愿意做这个决定,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过你放心,那天答应你的条件已经通过医院党委会决议了,急诊科很快就可以开专家门诊了。”
  孙建林深深明白肖然心中的失落,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除了刘敏和肖然孙建林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到一个更合适急诊科主任的人选,他真的舍不得肖然,这是一个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好苗子,甚至自己也在他的身上倾注了心血。
  “这太好了,开了专家门诊我就可以继续留在急诊科了。”
  听到这个消息,肖然一度以为自己会因此离开急诊科,毕竟不担任行政职务,也不参与临床一线值班,急诊科似乎没有自己合适的岗位了。可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肖然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脸上绽放出的光彩是那样的开心。他可不希望自己真的离开急诊科,这里可是他为之奋斗十余年的地方,这里有着他太多的牵挂,也有着他一直以来的守护。
  可这一切映在孙建林的眼中却完全不同,望着一个这么热爱急诊事业的年轻人他犹豫了,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将要说出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他相信刘敏,相信她对肖然的了解,她的建议也许对于肖然来说是最适合的,虽然短时间内肖然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对于肖然长远的发展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肖然,对不起,医院最终的决定是让你彻底离开急诊科,……”
  孙建林却并没有把话说完,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继续自己的话题,他看到了肖然的眼睛,那里面的热情与希望正在随着他的话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这对于肖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刚刚建立的希望完全摧毁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却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孙建林,医院已经做出决定就意味着没有反驳的余地,此时的申诉还不如冷静下来听听医院的理由。
  “医院觉得只是在让你做专家门诊有些浪费,对你自身发展也不好。而近阶段国家政策将医疗养生相结合的话题提的很高,所以医院决定成立一个全新科室,健康管理科,主要承担任务就是疾病预防和康复、体质调理和医疗健康培训,这个科室涵盖面广,人员要求条件较高,需要内外科和中西医相对全面,而且还能讲课的人,所以医院想让你去做健康管理科主任。”
  看到肖然并没有争辩,孙建林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这是他与刘敏商量出来的结果,虽然说是顺应时代潮流,可也是为肖然量身打造的科室,他们相信肖然真正了解这个科室之后一定不会反对,这个科室是目前最适合肖然的,而肖然也是最适合这个科室发展,虽然目前来说是一穷二白,但是只要肖然同意,那他就不会惧怕这个挑战。
  肖然已经没有说话,他听得很仔细,健康管理科无论对他还是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事物,这个科室虽然听起来与急诊科完全不搭界,但是肖然明白,健康管理科就是对大急诊模式的补充与衔接,这里没有急诊科的急,也没有急诊科的抢救,但这里可以做到的是尽可能减少进入急诊科的病人,并且能让从急诊科走出来的人更快速的投入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也许这更像是一种另类的急诊。
  “我有的选择吗?”
  肖然也奢侈的想过这个科室也许是医院为自己专门设立的,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就此离开这个他为之工作了十余年的科室,依旧试图寻找挽回的余地。
  “有!科研部。”
  孙建林的回答很坚定,也很简短,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信,他知道肖然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健康管理科,只是一时间转不过来这个弯,自己也是时候该加上一把火了,这样才能让肖然心中已经存在的星星之火彻底燃烧起来。
  “那我还是去健康管理科吧。”
  在肖然看来,孙建林口中的选择和没有选择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他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去科研部的,那里意味着彻底脱离了临床,这是自己的底线,绝对不容改变的。看来自己只有选择健康管理科了,那里的工作也的确透着新鲜与好奇。
  孙建林非常喜欢与肖然谈话的感觉,不需要做太多解释,不需要拐弯抹角,钉是钉铆是铆,直来直去。并且,肖然最让孙建林的地方就是他知道什么样的情况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看着肖然眼中的神采,那里恢复的自信让他欣慰。虽然这样的决定会让肖然心中的守护有所不同,但是他相信,那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去守护,换了一个方向去守护,肖然心中守护的东西从没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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