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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叔和偃修单独坐在窗边的小桌谈话。
“艾琳是我在百国镇压极端游击组织时捡到的。初次见面时她又瘦又小,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靠路过的军队施舍独自艰辛地生活,空洞的眼睛里都感觉不一个孩子应有的好奇。见到我也不怕生,伸手就向我要雪茄,”让大叔笑起来,咳嗽了几声,“她以为那是食物来着。现在能看着她大快朵颐真实觉得人生妙不可言啊。”
让大叔呷着啤酒,布满皱纹的眼角里尽是对往事的追忆。
“那么,你应该已经和我们的头头见过面了吧?”
“见过了,暂时推辞掉了。”
“也好,听说你才入学没多久,还是趁这个机会多积累些经验,光靠一个人能对战争作出的贡献实在是太渺小了。”让大叔看着碰杯起哄的兄弟们面露忧色,“最近几年奥兰多越来越激进了,放着无法无天的蓝眼暴君不管,却执意要去针对采取防御姿态的星者。该说是有远见还是玩火呢……”
“玩火么……”
当年的齐哥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奥兰多将军内心那危险的火苗,所以才选择了拒绝?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让大叔放下喝了才半杯的啤酒,拍了拍偃修的肩,“等会还要去要塞报道,喝太多可不太好。”
“这么急?”
“原本我们就因值勤脱不开身,是特蕾莎执意向校方请求通融,这才有机会过来的。喝酒只是小事,能见到艾琳就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是教官请你们的?”
偃修略为惊讶。
“别看她一副邋遢懒散的模样,内心可是相当母爱泛滥的。要是再打扮打扮多点女人味,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了。”
“特蕾莎不想嫁奥兰多之外的人。”
耳尖的艾琳说道,众人都不禁沉默了,特蕾莎对雨果将军的心意作为同僚的他们都心知肚明。然而奥兰多早已成婚,性格天生乐观马虎的特蕾莎也不以为意,作为外人的他们又怎能期待这份感情能开花结果呢?
“对了,那之后异兽还有再袭击卡斯特要塞吗?”
“没了,联军暂时加强了要塞附近的防范力度,短期内异兽应该不会再来袭了。”让大叔一抹络腮胡,起身道,“该走了,偶尔跟年轻人们玩玩还算不赖,还有半杯啤酒先欠着吧。”
“小艾琳,下次见啦。”
“下次出勤记得给我们捎点特产,哥哥们怕是要在卡斯特要塞养老咯。”
队员们纷纷跟艾琳道别,艾琳木讷地点头,显然有些不舍。
“啊呀,怎么都走了。”
女店长端上一盘刚烤好的肉。
“没关系,我来解决。”
艾琳一扫低落的情绪,豪爽地喝光了剩余的酒。偃修帮店长收拾多余的杯子坐位后和艾琳对坐聊天。
“偃修不来我们这么。”
“你想让我加入欧美联军吗?”
“嗯……不讨厌。女武神小队偶尔来个男生也挺好的。”
“这个,就算加入后也不会分配进女武神小队吧……”
偃修一想到自己穿着女武神小队女子气十足的制服就觉得别扭。
“还想再来一份。”
艾琳舔了舔空空的盘子。
“尽管点吧。”
“钱包没问题么?”
艾琳咬着叉子担忧道。
“我可不是特蕾莎教官,东洲人总是让自己荷包鼓鼓的,以防不时之需。”
“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琳添了份烤肉,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
“你在写什么?”
“给你添加一个土豪的标签。”
“让你产生了误解还真是抱歉。说起来,之前卡斯特要塞事件学院给了我不少奖金,就当是特莉莎请你的。”
“特莉莎没有口福,为了陪缇雅训练被特蕾莎强制关在大空洞里。”
“啊……”
说起来缇雅刚放了特莉莎鸽子,特莉莎现在应该还一个人呆在大空洞里生闷气吧。
“艾琳很厉害呢,已经上过战场了吧?”
“嗯,女武神小队就是专门对付异兽的特殊小队。”
“是这样吗,真是群令人敬佩的女生们。”
“光是敬佩可不行,要敬畏,”艾琳的嘴塞得鼓鼓的,“偃修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对上特莉莎的话一定要撑住,太快败下阵来可是很糗的。”
“那么厉害么?”
“已经不是厉害的程度了,特莉莎17岁正式服役,不到三年的时间总共单独作战56次,至今保持着无伤的纪录。”
“嚯,难怪会被称为女王。那么艾琳你呢?”
“唔……我跟你半斤八两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侃侃而谈的时候,一双贪婪的视线从玻璃窗外射来。
蜜儿贴在玻璃上用毫无尊严可言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桌子上的烤肉。
感受到威胁的艾琳瞬间吃光了剩余的食物,囫囵几下吞了下去。
“吃饱了,多谢款待。拜拜。”
艾琳往店外跑去。
“别跑太快,小心肚子疼。”
偃修一边用手环付款一边告诫艾琳。
“阑尾早就割掉啦。”
艾琳不怕羞地露出肚子,腹部上除了一条缝合的伤疤外还有好几条淡淡的锋利爪痕,如此年幼的女孩却已在沙场上历经生死,偃修不禁有些触动。
“不要盯着看了,这几条伤疤是我自己划出来的,好让夏天穿露脐装的时候看起来酷一点。作为狙击手的我怎么可能跟异兽正面交锋嘛。”
“……”
艾琳轻描淡写地把偃修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击碎。
蜜儿在门口拦住偃修,艾琳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不要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
偃修挣开蜜儿的手,一边躲避她的视线一边疾走。
“明明我也出力了,为什么我没有奖赏?”
蜜儿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偃修偷偷瞥了一眼手环上的余额,艾琳无底洞一样的胃不禁有些让他肉痛,除去原本打算寄回家的一小部分奖金外,眼下他已经一贫如洗。
“烤肉是请不起了,冰激凌要不要。”
注意到路边重复叫卖声的流动售货机器人,偃修妥协道。
“要!”
“一份烤肉味的冰激凌。”
偃修叫住售货机器。
“哪有那种口味的!”蜜儿不满地嘟囔,“要草莓味的。”
“好的,请问需要几个冰激凌球”
“一……”
“五个!”
蜜儿抢过身,售货机器两个勺子状的手臂轮流挥舞,将五个草莓味的冰激凌球叠在蛋筒上。
“付钱。”蜜儿颐指气使地下令,“走。”
“去哪?”
“约会。”
蜜儿一副要吃掉偃修的生闷气的表情。
“蜜儿同学,我下午还有约定好的训练要参加。”
“那你倒是说说,是靠谁的帮忙你才有机会晋级的?”
大概是云治吧。偃修心里嘀咕道,刻印作弊一样的能力让他印象深刻。
“要走也行,把手环和支付指纹拷贝给我。”
“你这人精,肯定会拿我的身份信息干坏事吧?”
偃修无奈地陪着蜜儿坐在长椅上晒太阳,入秋后的空气仍暖烘烘的,只是阳光已不再那么热烈旺盛,道路旁两排香樟树的叶子正在泛黄,紫黑色的果球缀满了地面,让人提前预见到萧条的迹象。
“呐,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趟吧。”
蜜儿慢悠悠地舔着冰激凌,突然说道。
“去你家?为何?”
“见见我妈咪。”
“你妈妈?”
等等,这是见家长的意思?
“你不觉有点太操之过急了?不对,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吧?”
偃修发窘地连连摆手,莫名其妙的蜜儿不解地盯着他些不知所措的脸。
“偃修阁下,听得到吗?”
这时桃姬突然通过心灵网络传来通话。
“嗯,有什么事么?”
“方便到图书馆后面的小巷一趟么,想替你引荐一下方舟的成员。”
“……好吧,我这就过来。”
墨菲斯学院作为首发场地的两场比赛已经结束,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都将在今日返程回到各自的学院,之后想要再见到桃姬和其他方舟的成员怕是只有等一个月后的半决赛了。
“蜜儿,我有事先……”
蜜儿投来冷冰冰的目光。
“呼,”偃修头疼地挠头发,“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尽量早点回来。”
“在我吃完冰激凌前哦。”
“我尽量。”
偃修朝并不多远的图书馆走去,很快就在寂静的小后巷找到了桃姬。
“为什么你会在图书馆?”
偃修抬头望了望图书馆高高墙体上被窗帘遮住的窗口,不知堇见在不在里面。
“刚刚送堇见小姐进了图书馆,顺便就在这见面了。”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堇见?”
偃修对两人突然的亲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不安,又隐隐有些奇异难明的期待。
“既然要我服从你,自然要将您的正宫也一同服侍了。”
桃姬淡然地说着羞耻之极的话。
“呃,拜托不要再整我了,这句话是最新的一章里的吧……”
“咦——你竟然还在关注我写的小说吗?”
桃姬的娇羞的眼神中闪耀着作为一个创作者的自豪和欣喜。
“这是我想说的,你竟然还有心思写。要知道你每次一更新,内心糟糕污秽的一面都巨细靡遗地暴露给我了。”
“污秽?偃修你怎么会有这么狭隘的想法,”桃姬不解地摇头道,“交配是神圣的,繁衍是必然的。这是母亲从小就教导我的至理名言。”
桃姬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猥亵与玩笑的成分。
“法国人还真是奔放……”
“这跟观念开放与否无关,我认同简单原始的两性观念并不代表我就是那种沉醉于****的女子。还有我也不是法国人,只是觉得法语比较适合浪漫的气氛才——”
“行行行我知道了,总之你应该不会伤害堇见吧?”
“不会,至少眼下没有伤害她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