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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是个没有的城市,目所能及的地方像是在一夜间全披上了灰色,寒冷和雾霾像一个无边的罩子将城市笼罩,看不见太阳。
然而城市里的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最多的也只是多穿上了几件衣服,裤子长了点罢了。城市的商业中心里,年轻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对寒冬免疫,被绚丽的灯光染透的酒液是秘诀。爱美的姑娘们穿着打底裤和肉色的丝袜,展现着细长紧致的美腿,吸引热烈的目光,从而得意。
明城的日历已经翻过元旦,各大公司的年会也陆陆续续结束,领完奖金的周末,夏沐寒和李哲这对小情侣约在购物中心打算买过年的东西。
“你眼睛里怎么有血丝啊?好——红啊!”刚刚见面夏沐寒立马开心得像只小鸟似得扑了上去,兴冲冲地昂起头,却发现李哲的眼白一半多都是血丝,脸色也憔悴不少,抱着他腰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心疼地揉搓起来:
“你是不是又陪他们通宵打游戏去啦?!”
被揪住了脸左右晃到头晕的李哲也无法回答,只有用翻白的眼球来求饶。
“没有啦,”夏沐寒松手之后,他费力地做着各类表情检查各条肌肉是否还能正常运作。
“昨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组的那个项目突然检测到数据泄露,公司就赶紧召集了人手,忙活到早上七点多,这不怕迟到就只敢睡了四五个小时···我真的没有再打游戏哦,不信可以去问大成的,或者,或者可以去查我的战绩!”
“哼,问了他也都是白问,谁不知道你俩是狼狈为奸!”白眼还没翻完她就赶紧搂上李哲的后颈,踩着他的鞋头,鼻尖轻轻蹭着他胡渣糙糙的下颌,轻声地嘱咐:“不管是工作还是玩游戏都不要把身体弄这么差,好么?”
嗯。他的回应得到了一个甜甜的吻。
“好啦,走了,还不知道要买多少东西呢?”夏沐寒牢牢牵着他的手,身子往后靠,像拔河似得将李哲拖进了购物中心。
“我家里人你反正都见过了,基本要买的东西我妈肯定都会大包小包地往回搬,我也用不到什么,今天你就看上什么咱就买什么!”两个人十指相扣,肩蹭着肩并行走在一家家橱窗前。夏沐寒的目光从这家看到那家,跟着轻柔的音乐左右摇摆着头,毛茸茸的粉色兔子耳罩也随着节奏颤动。
“喜欢什么就给买?”听到李哲的话,她停住脚步,空出来的手抱住他的腹部,嘴角上扬,眼睛明亮地跟商场里的灯一样。
李哲低下头,微笑着望着她的双眼:“那当然!什么时候都得听你的!”语气肯定极了。
“那好!我们走!”说完就牵着他跑上电梯,从人缝中穿过,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一路上还笑个不停。
“到啦!”还没等李哲看全店名就被拽了进去,定睛一看,各式的西装,领带,酷酷的风衣还有靴子。还没看全就继续被她拖到一款黑色风衣边上,然后取下塞到他手里,急急地哒哒把他推进试衣间,把门一关,不知情况的店员都投过来奇怪的目光。于是一个店员走了上去,准备问夏沐寒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却只见她从手里拿出不知什么时候扯下来的铭牌还有一张信用卡:就这件!
站在她面前的店员一脸不知所措,表示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客,连试衣的人都还没说话就直接买了,真是奇怪极了,不过犹豫一会后还是礼貌地接过东西去结账了。剩夏沐寒站在试衣间外边转起圈圈来,手指相扣,似乎很激动,期待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小的门。
没多久李哲就穿着风衣出来了,很合身,显瘦显高,但李哲脸上不太对劲,仿佛在担忧着什么。夏沐寒可没管这么多,一步跳上去,扑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衣服触摸起来也很舒服,夏沐寒高兴地呵呵直笑。
“沐寒沐寒,”他好像有点着急,“这是人穿过的吧,铭牌都不见了!这家店···”话还没说话嘴就被堵了上。
“别说话!真帅!哇——摸起来好舒服好舒服!”活像了个得奖的孩子。
“可···”李哲还想说什么,店员就走了过来,把发票和卡递到夏沐寒面前:“已经结完账了,请问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谢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在店员礼貌而机械的目光走出店外,李哲还一脸的懵,丝毫没有购物的感觉。
“不是我给你买东西吗?怎么你替我买了?”李哲边看边摸着穿在身上的新风衣,脸上难掩的笑容表示他很喜欢,但又因为让夏沐寒买了单而感到不太舒服。
“你哪说了!你明明说的是都听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反悔啦?”说后半句的时候还故意摆出生气的俏皮表情。
“对,对,都听你的——”李哲哈哈一笑,心里乐开了花,“那给我买了,那总得给你买吧,不说其他,该回家过年了,总得买新的东西吧?”
“刚说都听我的,又自作主张?”她两颊鼓起,眉头微皱,努力扮作生气的样子。于是李哲赶忙配合起来,搂住她肩膀,不住地点头。
“那你说,嗯,接下来,你想去哪?”
夏沐寒刮了刮下巴,眼睛骨碌一转,蹦跶了一下:“都走好久了,我想吃火锅了!”
“可还没逛多久···好好,听你的,吃火锅吃火锅!走!”看夏沐寒差点又翻上了白眼,李哲赶紧改了口,搂住她的腰,往顶楼的餐饮厅走去。
“不不不,去城北那家!”“好!听你的···”“你请!”“巴不得哦~”
临近打工族返家的日子,街上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的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平时爱杀价的大妈都‘宽容’地少跟商家小贩犟上几句,基本上每个人的手里都会提一个两个袋子,走起路来都跟要飘起来似得。
趁这个宰人的好机会,商家们“跳楼放血”,一脸苦相地求着人们的怜悯,看着堆积的旧货一件件比进价还高出不少地售出,心里可乐开了花。
在纷纷人流中和喧闹的喇叭声中,李哲总是将夏沐寒保护在胸前,不让任何人能有触碰到她的机会,好像怀揣着和氏璧一般。
终于到火锅店的时候,李哲已经满头的汗了——即使温度已经低到差不多零度。的士也进不了城北的这些大市场的拥挤小巷,多给钱也不愿进来找麻烦,所以两个人不得不步行一步一挤地走上上百米。
一进门夏沐寒就被屋子里浓郁的辣椒味给呛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头发都凌乱了。
“你笑,笑——什么!”差点对着李哲憋笑憋到扭曲的脸上又来上一记。
“没,没,就觉得,就觉得,额——很可爱,对,很可爱!”李哲都觉得自己会不会太机智了,连连深呼吸。这家店虽然坐落在城北,但东西还是蛮正宗的,李哲呼吸几口都差点被呛到。
夏沐寒不说话,表情凶凶地冲他白了一眼,随后转身寻找中意的座位。大概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店里的顾客还没全满,大门边上倒是还剩下几个座位。
“就这吧!”夏沐寒拉着李哲坐下,一副大佬的样子靠在沙发背上,把菜单冲李哲手里一甩:“这里本小姐都吃熟透了,哪样好吃,哪样最好吃,哪样能吃饱我都清楚!”突然她看着李哲,又想起什么来:“把外套脱了,要不洗上三天都洗不掉这味!”李哲听话地照做,然后拿起菜单往她身边靠,一样一样地询问沐寒,但很快他就发现她几乎每样菜都说超好吃,于是他坐回原来的位置,在之前写上的菜号前画上两道斜杠,按自己和沐寒的喜好都点了一遍。
“哇!你又乱花钱啦!上次就跟你说啦,要少点,反正吃不···”说到后半句竟然心虚到差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好像要挽回一点尊严还是什么想法,又立即提高声:“要学会省钱!大手大脚的不心疼啊?”说完还“狠狠”地踹了李哲一脚。
“反正又不是我的钱——”他悠悠说道,把单子递了出去,好似得意地看着她怪异的眼神,“我所有的钱以后都得是你的,我心疼什么,花别人的钱我高兴着呢!该心疼的该是你吧?”
夏沐寒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一瞬明白了后,本来就被风刮红的脸愈发红润,跟喝了酒似得,害羞地直揪李哲的耳垂,心头的喜悦分毫不落地展现在红透的脸颊上。
“好啦好啦,别玩别玩了,说点正事,说点正事。”好不容易从“魔爪”下逃出,李哲凝视着沐寒的眼睛,却被她泛红的可爱笑脸给逗笑了,差点又是一顿胖揍。他摆出一副正经脸来:“我想啊,今年啊——去你家过年好不好?”
本来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夏沐寒脸瞬间拉老长,身体像刺猬一样畏缩起来,仿佛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倒是把李哲也给吓着了,自从认识沐寒,除了上班的时候会经常摆出这副表情,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难道是不想让自己去她家?
“没事吧,沐寒?我又,又怎么错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像是在呵护手心里一颗随时都会破碎的水晶。
她轻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沙发边缘一个被烧出来的洞,空气中的辣椒粉遇上被风刮裂的皮肤,生疼生疼的。
“只是我都不知道我家在哪,你去哪过年啊···”她喃喃着,歪了歪鼻子,面无表情,而后注视他关切的目光:“我爸妈差不多每年都会搬家,因为工作嘛,我都理解——但是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每次搬家都会忘记告诉我,每回过年我都得问我爸爸的朋友才能知道该回哪过年,而且过年也···算了,我不想说了···”她甩了甩脑袋,好像要把一些不开心的东西全都甩出去。
李哲目光柔柔的,看着她耷拉下去的脑袋,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倾听自己的心跳。
“沐寒,我只是觉得是该去见见你父母了,趁着过年没那么忙的时候吃个饭聊一聊之类的,你觉得呢?”李哲本来打算尽早结婚,那必定要尽早见父母,过年就是个最好最早的时机。但他又不想太早跟沐寒提结婚的事,怕让她觉得自己太轻率。
夏沐寒轻声应着,似乎还是对回家的事情感到不开心。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山城待两三天,然后再一起去你家过春节好不好?”
听起来是隔不错的主意,但夏沐寒还是摇头:“算了,我去年就没回去,其实我还蛮想我妈的,本来就多少假,我还是早点回去吧,还有你去的时候我也能去接你嘛!还能给你准备年夜饭的食材,我家过年吃得也跟平时一样,要是你能大展身手的话,说不定本公主就能直接把自己许配给你!”
她又扬起那张欢欣的脸,得意地望着李哲惊讶的目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我都从你的心里听到啦!”她拍了拍他的胸腔,好像是在给‘告密者’奖励,李哲也只能挠挠头,看着服务员把底料倒进锅底。
南方的寒冬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如忆的公寓,一年四季里这里都不曾变化过,如果要强行指出的话,就是从屋顶窗户射入的阳光,在冬季变得柔和许多,肌肤都难以感受得到;还有的就是——文天成带来的花。
等到阳光的影子从房间里消失时,文天成动作熟练地将她抱起,稳稳柔柔地让她横靠着床头。不用细说,从橱柜上拿下最新的影集,插入放映机,而后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一扎啤酒,上了楼,蹦蹦哒地跃上床,径直躺下,头枕着如忆的软柔小腹,咬开两瓶啤酒,再看去,影集正好开始。
爱情的纯音乐响起,徐徐而欢快。
曳长的婚纱裙,圣洁美丽;酷酷的小西装,精美闪熠。而在这样的好景之下,细心的摄影师却将镜头聚焦在两个人从未放开的手上。
在城北的那座松林的湖畔,他牵着她从桥上走过;在城东的老教堂里,她抓紧他的手虔诚祈祷;在高空的热气球里,他把住她的手指向属于爱情的新房。无论在哪里,两只不一样的手都紧紧相牵,仿佛只为对方而生。
影集的最后以两个人紧紧依偎的背影结束:夕阳在山的那一边,怀着通红如血的心,静静地望着这边。
当播放结束碟框的弹出声响起时,文天成才如梦初醒地挪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微微咳了一下,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还不错吧,这一次比上次要好很多。”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憋出这一句来,然后赶忙用酒瓶堵住自己的嘴,口渴了似得喝起来。
如忆不做声,她的双手在文天成的头发间游梭,忽地找着一根白头发,就梦幻了似得一直把玩起来。
见她不说话,文天成就继续喝起酒来,安静到耳鸣的房子里只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李哲那小子昨天跟我说打算今年过年去他小女友家见见岳父岳母了知道吗?我估摸着十有八九该说结婚的事喽!”他再一次打破沉默,但也不存在尴尬之类的,他就是觉得该说点话。
“不知道,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个?”她继续把玩着那根银发,眼神却模糊起来,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也是——这种事你不问他也不会说。”文天成咬住瓶子,将最后的三分之一全装进了肚子。
“我真不明白结婚有什么好的!”他愤愤地咬开另一瓶酒,猛地喝了一大口,“不能随意出去玩,到处逛,得应付一堆有的没的亲戚,什么事都得一起!管这管那的,还怎么开开心心地生活?更可怕的还要养孩子,孩子这种东西就是恶魔!哼,跟你说,我要是我妈,我哭一次就把自个扔河里自个逍遥去!”文天成的一番话惹得如忆笑了起来,小腹不断颤着,搞得文天成的头也上下晃悠起来。
“最可怕还是每天睡觉起来要看到同一张脸!还不化妆!最可恶的是这种日子可没有个说定的结束的期限,搞不好一辈子就跟一个人过了!人就一辈子这样可真活不值!要是结婚每天睡的女人都不一样那我也能结婚!哼,这种社会,连个生理需求都得管,自由这种东西放个屁都能比它有存在感!”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天天地从少女到少妇,最后老得满脸褶,想想都觉得没必要,只要费点心思,十八岁妙龄少女,三十成熟少妇,什么样的睡不了?”
“所以,你是不想让他结婚?”
“嗨,他要结了婚,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厨子去,还是会开车的厨子!”
如忆捂着脸,只觉着笑地肚子疼。
“那,那这姑娘还是你给他介绍的呢!”
“我当时哪能想那么多?他妈不催他催我吼!我不就给他想了点办法,但我哪能想到这个该死的程序员哪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碰上个又瞎又呆的,而且我知道那姑娘闺蜜是姚逸后就觉得这肯定玩不了多久,哪想到得到就这么水到渠成了!嗨,从来没做过这么多没想到的事!”文天成大声叹着气,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盯着里边剩下的那薄薄的一层液体来回滚动。
“那你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还要搞一出年度抢爱大戏?”
他呵呵笑了起来,好像有些醉意,话音中带着慵懒:“我说这个时代是怎么了,两个大汉玩得好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兄弟这个词倒是基友,嗨呀,也不知道说真的假的。”顿了顿,又开了瓶酒,小饮一口,“这家伙要能结婚我当然高兴,毕竟他可不能像我一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没这本事!我了解他,有份高薪的工作,有套百来平的房子,然后安安稳稳地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然后平平淡淡地退休、治病,等死——大概再要几个孩子来烦烦自己什么的吧!他的人生可远不能像我这么有乐子。”
“但又能如何呢,狗日的,我还不是得祝福他,至少遇上了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像很多被迫相亲的人一样,胡乱地过几年婚姻生活,把自己搞穷,搞疯,身心俱疲地还要再来应付这个比冬天还要冷漠的社会,何必作死呢?可能这些人还算是幸运的,最可怜的是那些没离成的,一——辈子都得活在痛苦里,一辈子都尝不到快活是什么味道,一辈子都不能由衷地笑,然后在死去之前就失去了对生的渴望···”他偏过头,望着她的眼睛,“如忆你知道吗,那是最可怜的,在死之前就想死了的人是最可怜的···什么样的人会活成那样啊···”
“所以,李哲他已经够幸运了,我还是得世俗性地祝福他,但他永远不知道我能感受到的快乐,所以我内心里是替他感到不幸的,我真的并不为他感到高兴···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过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了···真的,我保证···”
文天成又喝下一口后皱了皱眉,看了眼手里的酒瓶然后放了回去,顺手重新拿了一瓶,却一直不打开,用瓶口有节奏地轻敲自己的胸膛,沉默了半天。
“我是不是又说了一大堆废话?”
“哈哈,天要下雨,儿要娶妻,随他去喽!”
她微微点头,轻声地嗯着,脸上笑着,却又不敢笑太大声。手里捻着那根白发打转。
“唉,别动别动——”“嗯?啊——!”文天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头顶一阵惊痛,好像一根针刺了进去,疼地他龇牙咧嘴的,差点就骂出声来。
“我看到一根白头发,看好久了,实在忍不住啊,就拔了···”如忆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太大声,“你看嘛!”然后把手捻着的发伸到文天成眼前让他看。文天成皱起眉瞄了一眼,眼中一亮,然后要复仇似得看向如忆。
“原来我都满头白发了呀!”他把她的手推回去,推到她的眼前让如忆看地清楚:那竟然是一根乌黑乌黑的头发。她呆了一下,片刻后突然爆发似得大笑起来,笑个不止,身体也跟着剧烈颤了起来。文天成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像是一股气流,融入在封闭的房子里的每一方被暖气片温暖的空气中,而后侵入本来就嗜睡的大脑,让人愈发疲倦,等笑声停下来的时候,两具身躯已经像是完全瘫软了下来,使不上任何的力气。文天成的脑袋一直枕着如忆的小腹,让她每次呼吸都会感觉意外的酸痛感,苦乐参半。
如忆的手又摸上了文天成的头发,倔强似得要找到那根白发,文天成只是象征性地摆摆头,求着饶,但无奈只能‘十分乐意’地接受她的制裁。
不知道是时间捉摸不透,还是人的感觉是有欺骗性——明明连空气都流地好慢,好像到了另一个一个小时有两倍长的时空,但时间好像在一会的时间就转了过去,而后像流水一般不复返。
如忆盯着墙上的那面老式挂钟,那是她一直很珍爱的东西,可这一刻,她只想把它拆了,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慢到静止。
倦意像一股难以承受的无形压力,逼得人无法做出反抗就束手就擒。时间,在这一刻,才好像是真正地静止。
明大体育馆的后山上,一对年轻的情侣相互依偎,凉凉的秋风从身侧吹过,枯黄的柳叶像被烧过的纸,余下完整的残骸,却已经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帅气阳光的男生为她弹奏他为她写下的韵律,她熟悉到能哼出所有的调,但每一次都能打动她的心弦。正如初见,一遇永恒。
当琴弦最后一次震动时,似血的夕阳,将两个人相伴的身影,和着山的边状,裁成一张过去的纸。
在柳如忆的梦里。也在他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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