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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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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一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作为七大古都之一,千百年来既有文人骚客在此挥毫泼墨,亦有千军万马在此短兵相接。
  不过这一切都与现如今的秦燕雀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穿着一双旧运动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下的秦燕雀被人流缓缓地挤出了候车大厅。
  秦燕雀站在车站门口,看着面前的钢铁森林,陌生而富有吸引力的花花世界,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比在大山里被野兽盯上还要可怕。
  自从那个平日里对他极其严厉,却又经常把好吃好喝的留给他的老人永远地合上眼睛,变成大山里的一座孤坟后,秦燕雀的人生似乎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瞬间将秦燕雀从迷茫中拉回现实,一个大脑袋从车窗中探了出来:“小兄弟,去哪儿?”
  秦燕雀露出一个笑脸,摇了摇手,出租车司机见状也很识趣,没有继续纠缠,驱车寻找下一个顾客。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秦燕雀瞥了眼上面写的地址,就拉着行李箱在这座新城市里开启了他新的人生历程。
  纸条上的地址并不好找,再加上城市里的房子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秦燕雀在街上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渐暗,都没有找到目的地。
  就在秦燕雀蹲在街边喝了口水再次抬起头时,猛然发现街道对面闪烁着的招牌似乎与纸条上的地址完全重合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招牌再次由“大吴酒吧”变成“天娱酒吧”,很少爆粗口的秦燕雀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奶奶的。”
  如果不是招牌上那几条暗着的线路时不时地亮了下,估计秦燕雀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大吴酒吧”与纸条上所写的“天娱酒吧”联系起来。
  等了老半天,信号灯才慢吞吞地转为绿色,秦燕雀拎起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背包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刚走到斑马线中央,一阵嘈杂的马达轰鸣声便迅速从远处拉近,只见一辆红色保时捷911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飞驰而来。
  由于红绿灯刚刚转换,再加上这一段行人本就不多,此时的斑马线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秦燕雀,另一个是位于秦燕雀后方、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横冲直撞的保时捷则似乎正朝着小女孩的方向驶去。
  秦燕雀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活雷锋,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他自认做不到。
  于是在路人的惊呼声以及女孩母亲的哭喊声中,秦燕雀脚底猛地蹬向地面,纵身跃出,在保时捷的车身与小女孩的身体发生碰撞的前一秒,有惊无险地抱着小女孩滚到了一边。
  下一刻,小女孩原来所在方位的一只易拉罐瞬间被急驰而过的保时捷碾成一片薄铁。
  保时捷车主似乎对自己差点酿成的车祸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连车速都丝毫没有下降,伴随着依旧那么嘈杂的轰鸣声,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死里逃生的小女孩似乎受到了很大惊吓,目光一直呈呆滞状态,直到被母亲抱在怀里才开始哇哇大哭。
  一向见不得女人哭的秦燕雀也不好意思看着母女俩在一起抱头痛哭,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背包就准备离开。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见到秦燕雀即将离开,还在啜泣的女人急忙站起身来喊道,声音很好听,有一种特殊的磁性。
  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右手拎着一只皮包,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模样倒没有什么惊艳之处,不过胜在气质高雅。
  女人并没有因为秦燕雀的邋遢模样而露出半点鄙夷,拉着小女孩走到秦燕雀面前,微微躬身道:“多谢小兄弟刚才救了我家妞妞。”
  小女孩死死地拽着母亲的衣角,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但还是很懂事地跟着母亲一起道谢:“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长相清秀不失可爱,扎着一双马尾辫,脸上没有一般小孩的婴儿肥,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灵性。
  秦燕雀对着女人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语气温柔地向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雨诗,小名叫妞妞。”小女孩歪着小脑袋一字一顿地回答。
  “妞妞乖,以后过马路要记得跟着妈妈,不然会出意外的。”
  “嗯嗯!”妞妞咬着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妞妞一脸严肃的模样,秦燕雀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见到秦燕雀起身,女人朝他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李思琪。”
  秦燕雀楞了一下,但随即也伸出手掌与之轻轻一握:“秦燕雀。”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秦燕雀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手掌那肤如凝脂,柔若无骨的触感。
  “我也不说那些客套话。”看着秦燕雀的穿着打扮,李思琪神色正经地说道,“你应该是刚来杭州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的公司工作。”
  “我有工作,不用麻烦了。”初入杭州的秦燕雀就像是一只防御状态下的刺猬,浑身都是刺,不敢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
  即便在整个杭州城,能让她李思琪亲自发出邀请的人也寥寥无几,但对方偏偏拒绝了,这让高傲的她感到有点挫败。不过李思琪心思玲珑,猜到对方的想法,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燕雀:“在杭州如果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就打这上面的号码。”
  名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摸起来很舒服,上面只印着两行信息,李思琪的名字外加一串手机号码。
  秦燕雀接过名片也没多注意,扫了一眼就塞进了裤子口袋,跟妞妞挥手道别后就离开了现场。
  李思琪看着秦燕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继而看向不久前保时捷消失的方向,眼神瞬间又变得凌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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