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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娱酒吧是秦学文几年前与朋友一起开设的,外面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里面除了一般酒吧该有的东西,还建有一个桌球室和一个健身馆,地理位置优越,内部设施也算一流。
不过秦学文和朋友都是外来人,在杭州本地没有背景,酒吧三天两头就会受到一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严重影响生意,朋友坚持了大半年最终还是离开了。
而秦学文由于是借钱开的酒吧,迟迟不肯放弃,一直苦心经营,左右逢源,几年下来,酒吧的生意也逐渐步入咯额正轨。这生意好了起来,自然会引发一些不良人士的歹念,之前的胖保安就是其中之一。
胖保安原名叫王发财,是杭州城一个小帮派头目的小舅子,那个头目其实根本看不上这么一个小酒吧,但王胖子看到酒吧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却擅自打着他姐夫的名号找上门来。
秦学文了解王胖子姐夫在这一带的势力,也不愿意得罪他,准备每个月给王胖子一点钱,算是花钱买个清净。可是没想到,王胖子却是一直赖在酒吧不肯走了,还装模作样地地干起了保安的工作,美其名曰“拿钱就得出力”。
不过王胖子干的事却和保安的工作背道相驰,单是他这令人作呕的长相,就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客人,还经常坐在吧台前喝霸王酒,再加上时不时地调戏一下女客人和服务员,来到酒吧没多久,酒吧的生意就再次陷入了不温不火的状态。
一众服务员对于王胖子的所作所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秦燕雀把王胖子胖揍一顿,正好帮众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不过一想到王胖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及他那个混帮派的姐夫,众人都隐隐为秦燕雀捏了把汗。
唯一不替秦燕雀感到担心的就是秦学文。按照老头子的话来说,秦燕雀骨骼精奇,天赋异禀,是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从小就被老头子逼着每天泡药浴、练习各门各派的功夫,十五岁就能独自一人干掉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对于秦燕雀的实力,秦学文是放一百个心的。
结束营业后,秦学文就带着秦燕雀回到了他租住的地方,就在离酒吧不远的一个中档小区。秦学文简单地炒了两个小菜,又开了一瓶二锅头,两个相对而坐,第一杯酒斟得满满的,但两个人十分默契地谁也没动,全部敬给了埋在千里之外的大山里的老头子。
“老爷子啥时候走的?”酒过三巡,秦学文突然开口问道。
秦燕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一个星期前。”
“为什么不通知我?”秦学文的声音也很平静,不过任谁都能听到其中已经蕴含着些许的怒意。
“爷爷不让。”秦燕雀的语气有些低沉。
“老爷子岁数大了,脑子糊涂可以理解。”一口闷下一杯白酒,将杯子狠狠地掷在桌子上,秦学文的声音猛然提高,“你也跟着糊涂?”
秦燕雀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秦学文,秦学文也一动不动地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秦燕雀。
过了许久,秦学文突然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这个除了亲生父母去世哭过一回,三十五年间从未流过一滴泪的汉子,在这天晚上再一次因为一个老人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秦燕雀看着秦学文的模样,心里也难受的紧,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秦学文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地说道:“老爷子养了我整整二十年,省吃俭用供我读书,而我呢?不仅没能让老爷子过上一天好日子,就连他闭眼的时候都不在身边,你说我他妈的还是个人吗?是个人吗?”
“一想到老爷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山里边,我这心里边就难受啊!老爷子这一辈子,活的太苦了,太苦了啊……”秦学文喃喃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是渐渐睡了过去。
秦学文让秦燕雀顶替了王胖子的职位,当起了真正的保安,主要就是负责将一些在酒吧里闹事的人清理出去,保护客人的人身安全,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而王胖子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受伤了,自从那天被秦燕雀收拾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酒吧,没有了王胖子的骚扰,酒吧的生意也终于回归正常。
从小被老头子逼迫养成的生活作息,秦燕雀来到杭州后依旧改不过来,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先围着小区的人工湖跑上好几圈,然后将老头子教的东西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最后再回到住处吃早饭。
由于酒吧的营业时间是从下午五点到夜里两点,这意味着秦燕雀整个白天都是空闲的,以前在青山村可以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但是来到城里,这些事情都成了妄想。
不过秦燕雀终归是一个刚入城的山里娃,城市里的很多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进步就是不断的学习,秦燕雀每天都在努力地认识着周围的一切。
为了让秦燕雀更容易打发时间,秦学文专门为他配了一台电脑,除此之外,秦燕雀还从地摊上买了一大堆自己感兴趣的二手书,其中有很多光是书名都让秦学文感到抓狂。
沉浸在学习里面的秦燕雀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会忘记,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周边的水分,迅速地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
不过秦燕雀从来不会因为看书而忘记工作,一到上班时间,秦燕雀总会准时出现在酒吧里。不过秦燕雀从不穿保安制服,因为一看见那套衣服,就会让他想起王胖保安那副恶心的模样,严重影响心情。
头上依旧还是顶着个鸡窝头,胡子拉碴,上班也不像王胖子那样在酒吧门口呆着,而是喜欢在酒吧里面和空闲的服务员聊天打屁。
几个服务员对秦燕雀的印象都很不错,尤其是几个女服务员,就喜欢缠着秦燕雀让他说一些山里面的趣事异闻,而秦燕雀的口才也不错,经常能说得栩栩如生、天花乱坠,把她们逗的花枝乱颤。
日子虽然过的平静,倒也安稳,生活其实本不需要什么大风大浪,平平淡淡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