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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夕阳西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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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华如梦,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几场冬雨,几卷残云,转眼已是深冬。
  从知道未池怀孕的那一刻起,子见的内心一直被矛盾折磨着,对于未池,他有一份特殊的爱,纯真而美好,对于腹中的孩子,他有一种期盼,微妙而好奇,而现实的问题是他已赌惑驻于心,噬咬着灵魂。
  在每天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在送信途中,在归家路上,在有钱或没钱的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挣扎,有时未池的一声轻唤会把他拉回人的世界,而有时??
  未池早孕反应特别大,看着脸色苍白,面带倦容的未池,子见是特别的心痛,他很细心的照顾着,变着花样的买些水果和零食,看到未池吃完即吐时的小样子,他怜爱的抱着未池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别要这孩子了!"可话到嘴边年迈的老母亲又浮现出来。
  周末,子见早早的就起床了,他想着去买点酸爽的糕点给未池,骑着车,吹着口哨,一脸的笑容,看得出没进游戏厅的十多天里他有了精气神,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又有了以前不羁的表情。
  "子见,子见。"
  是老魏的声音,子见一个急刹车。
  "干嘛?"
  老魏炫耀的拍着衣袋说:"我昨天赢了二千元,利害吧?"
  "那么利害,瞧把你高兴的。"
  "走,我们一起去?"老魏约着。
  "今天怕不行,我家未池怀孕了,我要照顾她。"子见不太坚决的拒绝着。
  "没那么娇气吧?我老婆怀孕我就从來没管过,走,去看一会儿?"
  子见犹豫了一下,"好吧!就去一会儿,"头潇洒的向右摆了一下,"上来,我带你去。"
  周末的游戏厅更热闹了,子见溜达了一圈,痞痞的样子,"咦,出现了好多新面孔。"
  "可不是,你玩不玩,我要开始了。"老魏边说边坐在机子前。
  子见犹豫着,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未池,"我先看看吧!"
  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老魏玩开了,很快的就嗨起来,子见也在一旁拽着拳头卖力的加油,"按啊,按啊!唉,你真笨!刚才快点按肯定就中了。""不对,不对,你又按快了。唉,又没中,真笨!"
  两小时不到六百元沒了,子见气不过,喊着:"你起來,我上。"一把推开了老魏。就这样,在一次次疯狂中,未池在他的心里已经越来越远了。
  ……
  能让人迷途不知返的只有两种东西,一是谎言,一是欲望。
  这半年来,肖子见也很痛恨着自己,每次看到未池用干净的眼神看着他,询问他"出什么事了?""昨晚去哪儿了?""又去喝酒了?"。他编织的各种谎言总让他心虚和崩溃,有时甚至害怕见未池,怕见到她之后自己会痛哭流涕,不堪一击,他知道未池是个不喜吵架的人,所以遇上未池的询问,他总用不耐烦或高嗓门把未池弄的哑口无言,从而回避!
  而内心的欲望却无法控制和自拔,他从不缺钱,缺少的只是精神上无法填补的空虚,或是生活中不能带给他的刺激和快感,没有健康的爱好和兴趣,没有一颗上进的心,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和方向,带着一颗飘浮的心,走在茫茫人生道路上,迷失了自我!
  此时,赌博成了他唯一的生活目标,成了他追求的方向!
  每年年末,单位都会发点年终奖,今年也不例外,子见揣着刚发的二千元,寻思着先把钱赔给谁?掏出四张借条,仔细的计算着。
  "饶斌的一千不能拖了,老魏的八百也崔得急,朱二的六百和段主任的五百暂时缓一下,一个单位的应该不会太计较吧?"
  出了门正准备去找饶斌,迎头碰上老魏,也不知道老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碰巧,见面也不说话,做了个搓钱的动作,子见心领神会的拿出八百元钱还给了他。
  老魏人不高,长的有些贼眉鼠眼,塌鼻梁,小眼睛,下吊的嘴角给人一种不信任的感觉,前几年改革开放时,仗着有三寸不烂之舌,开了家装潢公司,做起设计来,起初几年还是赚了不少,看到政策形势大好,干脆从单位辞职了,人们当时都叫他魏老板。
  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胆子大有技术的人越来越多,而装潢设计成了当时最热门也是竞争最激烈的行业,没有多少水平的他,所经营的公司倒闭了,从此他成了无业游民。
  他贼贼的撇了一眼子见的钱夹,"走,既然有钱了,我们去玩几把。"边说边拉着子见走了,此时子见的心是有些矛盾的,但又抱着点侥幸心理,"万一赢了,难说就可以还了段主任和朱二的钱。"
  结果往往并不按照预想的来,一夜下来,子见又输得一塌糊涂,懊恼、悔恨深深的写在脸上,子见呆呆的看着老虎机,一脸的茫然若失!
  “该怎么办?我又差二千多元钱了,春节将近,他们一定会来崔我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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