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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力铁睡得沉,我却失眠了。
我想,他应该是不会相信自己能分到房,原因是无房的人太多,竞争激烈,他便主动放弃了,但我却不愿放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人生有这样的机会不多,那能轻易放弃呢?。
我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不知道徐厂长让我准备4000元,是什么意思?
次日傍晚。
我下班后,便去了邹倩的车间,我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她,因为我是第一次去她的车间,少不了女同事们的偷视,但我早就摆地摊习惯了,对她们的偷视,并不感到尴尬。
等了一会,邹倩便出来了,我走过去,大方的牵起她的手,她的脸便有些微红,举止也不自在。
不一会,我们便离开了人群。
我便说:“徐厂长说,只要我们领结婚证,再准备4000元,分房就会有希望。”
邹倩抬起头说:“4000元,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他没说?”
邹倩沉默了一会说:“这事好办,你想,结婚证我们迟早要领的,至于4000元,你那里有没有?”
“差不了多少?但进货的钱有点紧张。”我诚实地说道。
“机会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不管徐厂长有何目的,我们先准备一下,不会有错,万一这次是一次机会,岂不就错过了。”邹倩说道。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忙开了,照像、婚检、领证,三天内搞定。
虽然在参加婚检时,医生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我们只把她说的话,如同放屁,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高兴地去,高兴地回。
这段时间,虽然我们有点累,但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我们从法律角度上看,己经是合法夫妻,各自都享有权利和义务。为了庆祝,我俩便去了老奶奶的饭店,吃上一顿。
老奶奶得知我们领了结婚证时,也不断地给我们送菜,送汤,满脸笑容地说着祝福我们的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1995年的夏天。
二十户的新房刚盖好,便陆续地有人搬进去,没过几天,便住满了人。
我不免怀疑徐厂长说的话,心想这次被这家伙玩的彻底。
这天。
我郁闷地在车间外面抽着烟,杜刚走过来眯起小眼睛说:“陈浩,徐厂长让我通知你,明天你俩带好结婚证,准备4000元钱,到后勤科申请登记。徐厂长提议的集资盖房通过了,因为厂里没有土地,这次只盖十户。又因为厂里欠农民工的钱,所以大家必须在三天内把钱送到后勤科,然后再按工龄来分房,钱送晚了,或者工龄不靠前的,淘汰。”
我连忙跑到更衣室,从更衣柜里取出一包烟,接着跑回来递给他说:“兄弟,谢谢啦!”
杜刚接过烟,也没应答,笑了笑。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天。
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便和邹倩去了后勤科,由于去的早,杜刚和刘勇还没到。
我便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太慢,但我急,时间不急。
上班时间一到,我们便第一个交了钱,拿了一个收据,只见上面写着聚资盖房款。
接下来的三天,便难熬急了,地摊也不摆了,有空时,我们便去看电影,逛街,在患得患失中等待着。
这天,终于到了揭开迷底的时候,我们便到后勤科等待着消息。
我俩到时,才知道有二十来户都交了钱。
我们入座后,便等待着宣布结果。
在座的人表情各异,但基本上脸上露出的都是焦急二字,也有兴奋的,因为他们的工龄靠前。
一个小时候后,刘勇便拿着文件纸宣布名单了。
第一个,第二个……第六个,依旧没有我们的名字,我便开始紧张,等读到第九个时,还是没有我们的名字,邹倩的眼泪便流了下来,我连忙用手帕为她擦着泪。
“第十位。”刘勇读到这,向我笑了笑,竟然停顿了。
我心里便骂开了,臭小子,你快读啊!这不急死人吗?
还好,只停顿了五秒,他便又说:“邹倩和陈浩,共计工龄十四年零三个月,成为我们最后入住的幸运户,这次分房完全是公平竞争,如果有虚报工龄,弄虚作假者,一律取消分房资格,欢迎大家监督,没有分到的房的人,交来的聚资盖房款,立刻退回,但没有分到房的人,也不要灰心,徐厂长说了,厂里会尽快想办法,再搞一块地,集资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