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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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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将车停在了离别墅200米的地方,由于无法判断别墅内是否还存在危险,众人决定步行前往。
  三个人轻声轻脚地来到别墅的后门,艾拉走在最前面,她慢慢打开门,伺机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这时候孟经理突然伸手在自己背后抓挠起来。只见他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带鞘短刀!
  天博刚要张嘴,被孟经理一把捂住:“嘘——我这是以防万一懂么,少数民族佩带仪式刀具是合法的!”天博点了点头,孟经理缓缓将手松了开来。
  天博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柄短刀:光看成色的话,这把刀的刀鞘和刀柄极有可能是用纯金打造的。而纯金打造的刀具,在一般情况下确实是作为一种仪式道具来使用的。天博注意到在刀鞘的顶端还铸有一个环,环上系着十来根一尺长的皮条,这也是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这让整把刀看上去更像是一根老道士的拂尘。
  这时候孟经理重重地拍了一下天博的肩膀:“看什么呢,快跟上啊!”
  天博这才发现艾拉已经闪进了别墅内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地上到处是残渣碎砾,屋子很昏暗,但是艾拉不敢开灯,生怕被人察觉。众人只得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好不容易来到了前厅,天博惊奇地发现黑衣人的尸体不见了,他用手比划着,想要告诉其他人尸体不见了,但是艾拉和孟经理并没有理会他,两人继续在周边巡视着。约莫10分钟之后,艾拉打开了灯,对天博和孟经理说道:“你们上楼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在一楼守着。”
  孟经理点了点头,便和天博一起上了楼。
  两人前前后后将整个楼层仔细搜查了一遍,除了整齐放置的书籍,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天博进到小会议室里,攀上爬下仔细搜索,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时艾拉也来到了二楼,看样子一楼也没有进展。
  众人来到小会议室。
  “你们看!”艾拉指着桌上的老式电话喊道,“听筒的方向和平常放置的方向是相反的,而且没有摆准位置。”
  “这能说明什么?”天博疑惑不解。
  “这说明两点:第一,这部电话最后一次被使用应该是接进电话而不是打出去。通常朴教授在办公的的时候是正对门口坐着的,在朴教授的角度,正常通话结束时,听筒应该是朝左放置的。现在听筒是朝右的,所以最后使用电话的人是背对门口的,很可能是有人从门外进入会议室匆忙接听的,所以挂下电话之后,听筒的方向是相反的。”
  “好像挺有道理的。”天博摸了摸下巴。
  “第二点,就听筒没有挂好这点来看,应该是接得匆忙,挂得紧急。”艾拉看了一眼孟经理,“我有预感,在黑衣人来之前,朴教授和施佩蒂就已经接到预警,提前离开了。”
  “应该是‘他们’。”孟经和艾拉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是谁?”天博感觉这几天自己就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这说来话长了,有空再和你解释吧,当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朴教授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好去和他们汇合。”
  孟经理话音刚落,发现艾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好像明白了艾拉的意图,连连摇手,“不不,不行不行,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做过占卜了。弄不好会出事的。”
  “占,占卜?”天博差点笑出了声,他感觉事情越来越荒唐了,“没有线索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吧。”
  艾拉并没有理会天博,依旧盯着孟经理:“我来做‘引路人’。事态紧急,快点开始吧。”
  “但是我没带神鼓啊?”
  “后备箱有一个,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拿。”说着艾拉快步往楼下跑去。
  孟经理欲言又止,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孟经理转身看着天博:“你想问什么是‘占卜’?”
  天博点了点头。
  “听说过萨满信仰么?”
  “萨满信仰?”天博摸了摸下巴,“恩。。萨满教是在西起芬兰、东至白令海峡的广袤土地上,阿尔泰系诸族、乌拉尔系诸族以及古亚细亚人普遍信奉的一种原始宗教,它的核心观点是‘万物有灵’。这种信仰应该在上古时期就存在了吧。”
  “准确的说是远古时期。”孟经理轻轻擦拭着他的金色短刀,“正如你所说,萨满教相信天地万物皆有灵,风雨雷电皆为神。而能与这些神灵交流的人,即被称为萨满。萨满替人占卜、去邪、治病、甚至是控制天气或者给人下咒。治病的被称为白萨满,下咒的被称为黑萨满,由于萨满兼具如上能力,欧洲学者一般称他们为。。。”
  “‘巫医’?”天博眨了眨眼睛:“所以‘巫医’不是你的外号?”
  “对,我是白萨满。”
  “哈?孟经理不是在开玩笑吧?”天博揉了揉眼睛。“但是萨满的这些能力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啊?”
  “科学终究不过是一种经验主义的产物——人类对未知事物有着天生的恐惧,所以他们宁可称之为‘迷信’,也不愿去深究它们的存在。”
  孟经理将他的仪式短刀缓缓从刀鞘中抽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人类的听觉可以感知20赫兹至2000赫兹范围内的声波,而海豚可以辨别150至150000赫兹的声波;人类有三组视锥细胞,因此可以辨别红色到紫色这一范围内的光谱色环,而皮皮虾有惊人的16组视锥细胞,换言之,它们能看见16组原色互相组合的光谱颜色;很多人都知道,狗的嗅觉比人类灵敏20-40倍,猫的嗅觉也有人类的8倍。
  你觉得我们能够感知的世界,是否就真的是世界的全部呢?超出我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范围之外,是否有另一个世界呢?地球上是否存在一些我们无法感知的生物?物质除了固态液态气态之外,会不会存在一种或多种我们无法感知的形态?
  人死后,又去了哪里呢?”
  天博被孟经理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候艾拉回到了小会议室,手里提着一个“大圆盘”,这是一种单面蒙了兽皮的鼓,应该是萨满教做法时普遍使用的神鼓。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一旦有什么差池的话,‘引路人’可是会‘迷失’的!”孟经理一脸严肃地看着艾拉。
  “什么是‘引路人’,什么是‘迷失’?”天博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提问的机会。
  孟经理轻轻叹了一口气:“所谓‘占卜’,其实是通过某种途径与‘远古先民’们建立联系,他们一直存在于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这有点像理论物理中的‘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在我们身边?”天博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说的不就是“鬼”么?
  “小张啊,有些事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要和这些先民建立联系,这不光需要举行仪式,还需要一名人类自愿作为连接的媒介,成为‘引路人’。整个仪式过程中,这名‘引路人’会丧失知觉,进入深度昏迷的状态。”
  “那你们说的‘迷失’是什么?”
  这时艾拉忽然接过了话茬:“‘迷失’就是永久的昏迷,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艾拉一把将神鼓塞到了孟经理的怀里,“别废话了,快开始吧。”
  孟经理拿着鼓,也不说话。
  俩人直挺挺得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孟经理先“败下阵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孟经理苦笑着摇摇头,“去楼下厨房拿一罐盐上来吧。小张你去搬两张桌子到楼梯口。”
  大约10分钟过后,桌子安置完毕,盐罐也拿来了。孟经理端起盐罐,围着桌子撒了一圈。
  “艾拉你可以躺上去了,”孟经理忽然伸手搭住艾拉的肩膀:“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仪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艾拉没有任何表示,面无表情地爬到桌上,仰面躺了下来,将双臂交叉在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孟经理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张你最好离远一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孟经理将鞋袜脱了,赤脚踩在了地上。天博虽然不相信什么“占卜”,但是好奇心使然,还是乖乖地后退了几步。
  这时孟经理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铃铛,将铃铛一左一右系在了腰间,然后从神鼓的背面抽出了一样东西。天博定睛一看,是一副面具。
  这幅面具生得有些慎人,烫金的眉骨,青面獠牙的造像,怒目圆睁的表情。细看的话,烫金的部分已经有一些剥落了,看得出来这个面具也有一定的历史了。
  孟经理带上面具,左手持鼓,右手持刀。他挥动短刀,用刀鞘上的那一簇皮条,轻轻地敲了一下神鼓,然后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原来这把仪式短刀是这么用的,天博心想,不光是刀,还是鼓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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