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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柄飞剑纵然只是简单的直飞也能带来足够的伤害。这些铁剑每一柄都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襄龙骑兵的铠甲虽是坚固的明光铠,但在修行者的飞剑面前依然脆弱的有如薄纸。
铁剑经过之处,骑兵连人带马被分割切削成无数肉糜,将黄色的道路染得鲜红。
即使是纪律最严明的军队,面对这样的情景也终难保持平静。这支襄龙骑兵就这样崩溃了。最前方的两百骑已被绞成肉糜,还活着的骑兵或者艰难的调转马头,或者直接弃马步行。
然而骑兵的队形太过密集,山道峡谷太过狭隘,这些乱作一团的骑兵彼此纠缠着寸步难行。只能被黑色铁剑组成的那条瀑布吞噬,化作血雨落下。
躲在岩石之后的安生,离得最近看得最清。纵然心硬尤胜磐石的他,也被骇的手脚发麻。安生甚至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所以他伸手抓了抓头皮,却忘了这时候的他全身皆是血污。
他的手指自头顶抓到团软糜的肉团,安生看了眼这团肉,依稀辨出这是块残缺的肺片。终于他再难忍受,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
三虎岭的杀戮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飞剑的速度很快。从开始到结束,其实不过片刻的时光,一支整编的襄龙骑兵已经尽数变成地上的血肉。
而这片刻却又好像持续很久,那些骑兵领死前的惨叫似乎还在峡谷中回响,久久不绝。
“咳,咳,咳。”简易乐连着咳了三声,每咳出一声皆会吐出一口鲜血。铁剑归于乾坤造化匣中。透支过甚的简易乐便昏死过去。
。。。。。。
当简易乐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时分。
这支人马在安逸山的指挥下已经从三虎岭中走出,于一处地势开阔处安营扎寨。
此地靠近一条溪流,难得的水草丰美。盛夏之夜,虽然有夜风习习,仍是暑意难消,简易乐走下马车时,却畏寒的添了件寒衣。
失了过多心血的他,体质虚弱宛如婴儿,他的面色依旧病恹恹的。然而即使他这样的虚弱,当人们看到他时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简易乐明白这些人在畏惧什么,不过潇洒如他,从来不会在意普通人的目光。
人群的最中间,燃着堆篝火。有五人围着篝火依次而坐,分别是安生、朱强、安逸山、姜采儿以及花忆。
姜采儿最先看到简易乐走下马车,又或者说她的注意力始终在简易乐的马车上,高兴的走过去把简易乐扶了过来。
朱强看着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有些落寞的低垂着头。
安逸山正同安生说着些带着荤色的笑话。曾经并肩作战,安逸山放下了对安生的戒心,亲热的勾着肩搭着背。
安生本就怀揣着他的小心思,有意要接触这些人,也不介意过分热情的安逸山。
“看你身上缠的这些东西,险些认不得你了?”简易乐看了眼被白色纱布裹得像个粽子一般的安生说道。
独自承受襄龙铁骑的冲击,尽管安生的身体近乎铜皮铁骨,仍是受了不少外伤。不过这些伤口都很浅,这所以裹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还是负责安生裹伤的某人技术有些不过关。
坐在最角落的花忆低着头看着鞋间,脖颈同粉面如煮熟的虾子般通红。
安生不以为意,“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实力的证明。况且我们还没有那么熟,认不出也很正常。”
简易乐沉默片刻,说道:“此言有理。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简易乐。”
“安生,”安生揽起一个酒坛,灌了一口,说道:“前日我没有喝你的茶,不知今日你肯不肯喝我的酒?”说罢,安生将酒坛掷向简易乐。
朱强抬头诧异的看了看安生。作为安生平生为数不多的好友,朱强知道安生很少饮酒。这不代表安生不爱饮酒,只是因为安生只同朋友饮酒。而安生交友的准则从来都是宁缺毋滥的,安生他只交一种朋友,生死之交。至交难求,故而安生极少饮酒。饮酒便是交命。
简易乐接过酒坛,没有问安生如何前日不肯,今日却又肯了这种废话。当他看到安生的眼神,便明白了安生的意思。于是,他抱着酒坛仰头便猛灌了一大口,似乎担心自己慢了半刻,这个在自己看来极为有趣的少年便要反悔似的。
这酒是蜀郡的小曲酒,酒的浓度比之一般的酒高了很多,再加上简易乐身体未复喝得又急,便被呛得咳了出来。
姜采儿皱着眉,从简易乐手中把酒坛抢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抚着简易乐的后背,神色不悦的瞪了眼安生。
安生丝毫不在意姜采儿的目光,他看着简易乐。简易乐同样看着安生。然后这两个年龄相差仿佛,出身境遇却是天差地别的少年同时笑了起来。
有时候,男人间的交情就是那么简单。一坛酒便足以将生死相托,这便是生死之交。
“接下去打算怎么走?”安生向着篝火中添了块木柴,火舌燃的旺了几分,发出几声噼啪声响。
“我们的行程早已经安排好了。沿途会有自己人接应。自然是按着原计划走。”坐在篝火阴影中的安逸山说道。
“有人要杀你们。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从前后两次刺杀来看,这些人对你们的行踪已经一清二楚。很有可能连接应你们的人有多少,会在哪里接应你们,也已经泄露。我甚至怀疑,接应你们的人中被混进了奸细。”安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如此,将军还是要按着原计划吗?”
“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到小姐。”安逸山答道。
安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很清楚,再这样走下去,多半是条死路。为何不提前做些改动?”
安逸山没有回答安生,看到三虎岭中遇到的那支重甲骑兵时,他便已经明白前途的凶险。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发问的是简易乐。
“脱离大部队,变装成普通人,沿小路走,怎么样?”安生说道。
“不可能。异想天开。我绝不同意。”安逸山坚定表达自己立场。
“有点意思。”简易乐说道。
“哪里有意思了?这注意糟糕透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小姐离开我的保护。”安逸山继续表示自己的反对。
“将树叶藏于林木之间,把滴水融进湖泊之内。这办法看起来冒险,但对方连我们的踪迹都寻不到,自然是更加安全稳妥。更何况我同安生皆是修行人,足够保护采儿的安全。”
“我还是不同意。”
“采儿,你怎么看?”简易乐问道。
尽管安逸山是这支军队的统领,然而能决定去留的还是姜采儿。
姜采儿托着香腮,说道:“简哥哥说怎么办,那便怎么办。”
“什么时候动身?”安生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问道。
“自然是越早越好。”简易乐望向北方答道,离得师门越久,思念如潮涌动。不知师父可还安好?
安生又看了看简易乐的脸色,嗤笑的说道:“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妓寨里那些纵欲过度的小白脸有什么两样,要不多休养两天。”
“既然已经醒了,自然没有大问题。我和你可不一样,只知道用蛮力去解决问题。”简易乐故作冷淡的说道。
安生听出简易乐这是在嘲讽自己战斗的方式,只是他身上唯一一把柴刀,在和牛妖的战斗中不幸崩断,想到自己寒酸的身家,又想到简易乐背后的乾坤造化匣,这种硬件配置的差距,无法用一两句言语来补足。厚颜无耻如安生只能捧面而走。
简易乐看着遁走的安生背影,开心的笑着说道:“明日清晨,可不要睡过了头。”
安生没有回过头,却挥了挥手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