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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秦家家主死亡,过去了五天。李彦仍然重伤昏迷中。在他沉睡的这些天,发生了许多大事,临安城就此掀起滔天浪潮。
临安城郊外,一片翠绿的竹林。
林中有一处小小茅屋,篱笆围成的院子。李彦正躺在茅屋中。三天前,他身上绑满了绷带。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伤口,大部分愈合。仅剩下他腹部还绑着一圈圈绷带。绷带下面的五个圆形血洞,尚未结痂,若是揭开绷带,从洞空中看进去,只怕能看到肠子和血肉。
秦湘明留下的伤口固然可怖,怪异地却是,偌大的血洞,不流血,也不愈合,十分怪异。李彦至今未醒,也是这个原因。
茅屋外,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坡上。
一个长相白净,桃花眼的和尚席地而坐。说他是和尚,他却不仅穿花衣,还吃肉。说他不是和尚,无论从他满嘴的阿弥陀佛,还是长相做派,都不得不说他是个和尚。没错这人正是前几天,在赤漩阁楼下逢场作戏,帮过李彦一次的一南和尚。
一南和尚面前生了一堆火。生活用的是晒干的竹子,火上烤的是山间的竹鼠。他对面坐的人,则是五天前,李彦为了救人,想要把他扔进狗窝藏起来的白胜。
竹鼠去掉毛皮,四只爪子,已然看不出半点老鼠的样子。一南和尚拿着一只较为纤细又不至于被竹鼠重量压弯,削尖了顶部的竹条,串了两只刚剥去皮毛肥腻腻的竹鼠,举到火上炙烤。清洗血渍的溪水尚未流干,流下来,被火焰蒸发成空气,消失了。
白胜一脸忧虑,说:“一南,你那日为什么出现?”
一南和尚的注意力全在烤竹鼠,看也不看白胜,还不停的吸口水,好像口水马上要流出来,“我不出现,你们不死了吗?”
“你救了我的命,为什么不连带救了李彦?”白胜说。
“我认识李彦,而且我不讨厌他,甚至有点欣赏他。”一南和尚挑了挑火堆,吹气,让火更旺盛一些,“但是我没有义务救他啊!”他抬起头来,鼻尖落了一点灰尘,“你当时快要死了,我出门就带了一颗救命药,所以给你吃了。”
“李彦同样要死了。”白胜说。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一南和尚不耐烦地说,“我没有义务救他。”
白胜沉默,他回头望了一眼茅屋。
“他为了救我,变成这幅样子。”白胜语气中带着羞愧。
“你应该这样想。”一南和尚说,“如果不是他,你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一南和尚颇有深意地看了白胜一眼。
“他值得!”白胜记得昏迷后,李彦背着他时说过的话。大意记得不清楚,却也知道,李彦拼命想要让自己逃开死掉的命运。更何况,一开始为李彦提供北定王府地图,他已经做好麻烦上门的准备。
“值不值得,我是不清楚。”一南和尚说,“但是,这小子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很惊人。平常人重伤成那个样子,早就死了。他还能为了保持清醒逃跑,对自己动刀子,自残。”
一南和尚想起早上检查过李彦身上的伤口,又道:“你完全不用担心,他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活蹦乱跳的醒过来。说到底,我有些怀疑他这种身体,到底是不是人类。照他这种生命力和恢复力,说是妖族还差不多。”
“谁知道呢?我也说不准。”白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彦的场景。
那一天,他偷完临安城最富有的布商,换上回家的衣服,走在路上。一个灰头土脸地人躺在地上。白胜走近一看,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身上下一百多道伤口,还正在流血。那些弄伤他的东西,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很像农耕用具,类似锄头、铲子等。这些伤口深浅不一,深的地方可以看到骨头,浅的也有一厘米。然而最致命的伤口却不是这些,一把菜刀砍进他的左胸,半个刀身整齐的没入他的身体。
人人自管门前雪,勿扰他惹瓦上霜。不过是个可怜的死人罢了。白胜正要离开,地上那人的肚子仍有微弱的起伏。他惊讶了,这样还不死?这家伙真不是人!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离开了。
两天后,他又来到那人躺着的地方。那个人找不到了。白胜以为他被守城的官兵当成尸体扔到乱坟岗,没在意。路过一处破屋,白胜又看到了那个人。比起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他好了许多。除了致命伤,大小伤口差不多愈合完全。只是那把菜刀仍然插在那儿,毅然不动。
这次,白胜还是离开了。他心里留意起破屋内的那个人。下面几次去,他都惊讶的发现,那个人的起色正在慢慢变好。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是没有醒,胸口的菜刀扔在旁边,只剩下狰狞的伤口尚未愈合。
白胜心中不忍让他继续躺在那儿,于是带他去了一户还算富余,心地善良的人家。白胜给了那户人家不少钱,让他们照顾自己带来的人。他还记得那户人家有个漂亮的女儿,额头上有颗非常好看的美人痣。那户人家本不愿意接受他的钱,无奈白胜留下钱后,人就走了。
谁在他胸口砍了把菜刀?有是谁对他造成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白胜一直没问过,他只知道李彦在那户人家的照顾下,再次活了过来,李彦始终愿意提那段往事。
“你说什么?”一南和尚的烤竹鼠上,许多脂肪被火烤化,变成油滴下来。
“没什么?”白胜摇摇头说。
“你吃过竹鼠吗?”一南和尚说。
“没有。”白胜回答。
“那你今天可有口福了。”一南和尚被竹鼠照的满面红光,“和尚告诉你,竹鼠可比野鸡野兔好吃许多倍,加上和尚我又是个烤竹鼠专家,哼哼……这只给你。”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竹条,挑下一只竹鼠,递给白胜。
“为什么不吃?”一南和尚的竹鼠吃的只剩下骨头,白胜的还一点没动。
“不想吃。”白胜脸色阴沉,扔掉肥嫩多汁的竹鼠。
“不和你胃口?”一南和尚问,“这不应该啊。我的烤竹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女见了要投怀。不应该不和你的口味。”
“难吃。”白胜不仅扔了一南和尚的竹鼠,还在上面踩了两脚,“什么人烤的竹鼠,我白胜都喜欢吃。唯独和尚烤的竹鼠,我不吃!”
“那尼姑呢?”一南和尚好像一点不生气,笑着问。
“尼姑烤的竹鼠,吃。”白胜说。
“就是说,唯独和尚烤的竹鼠,不好吃,不能吃?”
“没错。”
一南和尚依然没有生气,反倒一脸没办法的样子:“看来和尚被人不待见了。”他摇摇头。
“被人不待见的人,最好离开,你以为怎么样,一南?”白胜冷冷地说。
一南和尚淡淡一笑,果然离开了竹林。剩下白胜一个人。
又过了两天,一南和尚没有回来。
李彦腹部的绷带没有了,秦湘明血手留下的五个洞,经过两天的时间,结成了痂,不再那么恐怖骇人。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自己像是在一个茅屋内。屋外听得到鸟儿欢快的鸣叫。他有点口渴,脑袋在嗡鸣,他一点点移动身子,坐了起来。
这里是白胜郊外的屋子。李彦以前来过这里。
既然自己没死,又在白胜郊外的房子,那么就是被人救了。白胜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坐在床沿的李彦,满目迷茫。
“你醒了。”白胜高兴地走过来,“觉得怎么样?”
“还好。”李彦动动手脚,笑着然后指指肚子,“这里的疤还要几天能好。打架的话,肯定一时半会儿不行了。吃饭喝水,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好。”白胜倒了一杯水,递给李彦。
李彦一连喝了两碗水,“我昏迷了几天?”
“刚刚好七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这么长时间?”李彦惊讶地说。
“别那么不爽的表情。”白胜说,“要是别人,早就死了。”
“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彦说,“只要不死,过几天就能活过来。”
“我还能不知道。”白胜说,“你不知道跟我炫耀多少遍了。”
两人大笑起来,气氛再次回到,李彦偷进北定王府之前的样子。
“谁救了我们?”李彦说,“既然你醒的比我早,肯定知道谁救了我们吧?”
“我记得你要把我扔进狗窝。”白胜说。
李彦楞了一下,苦笑:“你竟然全听见了……”
“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点小事。”白胜笑着说,“然后有个人出现,跟你说了一句话,你倒下了。他抓住我们两个,送到靠近城门外的城郊。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当时受的伤虽然重,但不致命。过了两天,我能够自己活动后,带你来了这里治疗。”
“我总觉得我认识那个人。”李彦皱眉。
“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见到他,你就回想起来。”白胜安慰说。
“对了。”李彦严肃起来,“匕首没有丢吧?”
“没有。”白胜拿出褚师语留给李彦的那把冰蓝色匕首。
李彦调出几乎干枯的内里,注入匕首内,很快一阵冰冷的气息传入体内,十分舒服。他对着匕首微笑,然后放在贴身的衣袋内。
“临安城的情况怎么样?”李彦知道自己又变成了那种样子,还杀了秦家家主秦湘明,这兴许会对临安城的局势造成一定影响。
“你还真问着了!”白胜说,“你应该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秦家家主死后,发生了两件影响临安城局势的大事。这两件都与你有关!”
“和我有关?”李彦抬起头看向临安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