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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老自然听得出姚瑾语气中的不难与怨气,但是既然有求于人又自知理亏,又能如何,只能听之任之罢了。
“姚宗主真是手眼通天,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既然姚宗主早已知晓陆阳与老夫的关系,还请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出手相救……”
说罢,刘长老居然对着姚瑾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刘长老越客气,姚瑾越是气不打一出来,自从提到了陆阳的名字,这位强势的药宗宗主更是莫名肝火大动,想起面前这位刘长老当年的无数次拒绝自己邀请的往事,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对着刘长老厉声喝道:
“哈哈,好一个姚宗主……刘志鹏,你还好意思让我卖你一份薄面?难道你忘了,当年是怎样辜负我了?
我姚瑾已经不敢奢求能回到当年姚老门下学艺之时,我只想让你加入药宗,能时常看你一眼,知道你的平安喜乐也就知足了。
我知道当年我之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那也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啊!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将对你的思念深深藏在心底,在父亲面前装作对你再无眷恋之情,甚至连你的消息都不敢随意打听,生怕父亲盛怒之下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你可知道,那时的我白天通过不住的修炼来麻痹自己,但到了夜里一人独处之时却是以泪洗面……”
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姚瑾的语气也逐渐从斯格拉底变得忧伤起来,说道当年之事,阔别依旧的泪水居然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刘长老本来就对姚瑾用情至深,看到对方泪流满面顿时感到无比心疼,语气也不自然了:
“姚……姚……宗主……你不要这样,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就算你今日要了老夫这条命,我也别无怨言。”
“刘志鹏,你给我闭嘴!若真想想要你的命,我还用等到今日?
当年在父亲的压力下,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事,只有不断的努力修炼,直到父亲将待宗主之位传于我,我这才有了一丝自主权,随后我通过姚老打听你的下落,才知你已经进入猎魂门……
你知道当时我是多么的兴奋么?既然你已经正式进入修灵界,那么你我二人最大的壁垒与屏障便不攻自破了。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我便更加努力并暗中打探你在猎魂门中的一举一动,在为你所取得的成就欣喜若狂的同时强迫自己更加奋发图强,最终正式成为了药宗一宗之主。
你知道么?我任药宗宗主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么?并不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也不是宗门内部的整顿,而是亲手写给你了一封邀请信,希望你能来与我一起管理药宗。
本以为我当上了宗主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之间的交往,可谁曾想居然会是你,最终成为了我最大的阻碍……”
听着姚瑾的哭诉,刘长老心如刀绞一般,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姚姚……”
仅仅一个称呼的转变,姚瑾身体巨震,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瞪着婆娑的泪眼看向面前早已两鬓斑白的刘长老,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你叫我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能在叫一次么……”
“姚姚……我叫你姚姚啊!我知道当年受了巨大的委屈,我也是感同身受。
当年在老师的介绍下加入猎魂门就是想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可随着修炼我才真正的发现了你我之间的差距。
你是堂堂药宗千金,更肩负着下一任药宗宗主的重任,虽然我一路追赶,但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你的步伐,自从你任命待宗主,我便经常会收到莫名其妙的警告,方式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整体目的却是出奇的一致,那便是让我不要影响你的修灵之路……
姚姚……你可知我当时的复杂心情?一方面不想放弃挚爱,另一方面又不能阻挡你的前途,那种矛盾的心理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酷刑……
我只有不断的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修灵界闯出一片天地,给予你一些帮助,直到见了你的邀请信,我才发现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异想天开!
猎魂门的长老身份固然尊贵,但是与药宗宗主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为了你的名声、前途,我只能狠下心来不再与你相见,希望经过时间的冲刷,你会忘却我们那段过往……”
刘长老将埋藏在心里数十年之久的秘密全盘托出,姚瑾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这位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药宗宗主此刻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彻底变回了那副小女人的模样……虽然相貌早已今非昔比,但是看在刘长老的眼中,却依旧是那般的楚楚动人。
“志鹏……你好傻!我的脾气秉性难道你还不了解么?所谓的身份地位,在我姚瑾的眼中一文不值,我要的只是一分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感情……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这份感情却变的如此遥不可及……”
说着,姚瑾将手中的枯木拐杖捧在一旁,两步并一步来到刘长老的面前,不由分说将自己颤抖着身躯直接投入到对方的怀中。
刘长老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但感受到怀中姚瑾紧锁的双臂,再也无法压抑自身的情感,不知所措的双手也缓缓的将对方揽住……这一刻两位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的老人,如热恋中的年轻伴侣一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良久良久……依偎在刘长老怀中的姚瑾,小声的说道:
“志鹏,我是不是老了……难看了?”
不得不说,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就算是再强势、年龄再大、地位再高的女人,都将变得小鸟依人,在乎自己的容颜起来。
刘长老自然知道姚瑾如今的容颜完全是因为当年心死,主动放弃了驻颜之道才导致了如此衰老,而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听到对方此刻如此话语,心中无比自责,不由得抱着对方的双臂更加用力起来。
“姚姚……不要说了,在我刘志鹏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那风华绝代的天之娇女!”
听了刘志鹏信誓旦旦的情话,姚瑾那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随后踮起了脚尖对着刘志鹏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这位药宗宗主说了什么,堂堂猎魂门的刘长老瞬间如被雷击,彻彻底底傻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