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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哥哥,我能不能换个名字啊?”
“呃,那你想换什么名字,我觉得小树苗挺好的啊,健康茁壮,朝气蓬勃。”
“我想叫杨树苗。”
“呃。。。好吧。”
“杨晓哥哥,你每天这么辛苦的练剑,是为了杀人吗?”小树苗睁着一双可装星辰的大眼睛看着树下满头大汗的杨晓问道。
“嗯,也算是吧,我需要查清一点事。”杨晓不想欺骗小树苗但也不想让她对杀人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我也想学剑。”小树苗拿了根树枝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为什么啊?”杨晓随口问了一句。
“我想帮你杀人。”小树苗说的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杨晓再次打量了这个小女孩,摇了摇头道:“练武很苦的,再说杀人有什么好帮的,女孩子家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正事,杀人这种粗活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不过你身体这么弱,我倒是可以教你点呼吸吐纳之法,养养身子骨。”
从此道观里有了一个在树下练剑的少年,一个坐在地上打坐的小树苗。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畿重地,有一处高宅别院,依水而建,小桥流水,曲径通幽。
小院的中央有一片荷塘,正值初夏,荷叶正值葱葱之时,偶尔还能看见池底闪过几尾锦鲤。
此时李映寒就站在池旁,依旧是一身青色绸衫,看起来英气逼人。
她面前还有一个女子身披暗红色滚边连珠烟沙交织绫,头绾风流别致望仙髻,肤如凝脂的小臂上戴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最重要是白玉般的瓜子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人看不出年纪大小。
“红姨,映寒无能,还是没能找到嫣然的下落,让红姨失望了。”李映寒的那种惭愧由衷而发,丝毫不是作伪。
被称为红姨的女子,从手中的锦袋掏出鱼饵轻轻撒进荷塘,看起来毫不在意映寒的言语,只是细眼之下还是能发现,她抓着饵料的右手轻微的抖了一抖,只不过她控制的很好,外人很难看出而已。
“没事,本就是个消息而已,只是辛苦你跑这一趟。”红姨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李映寒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
“要不要和江先生说下,他人脉广,肯定能帮到我们的……”
“不用!”红姨的语气第一次有了变化,还没等李映寒说完,便阻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对了,告诉跟你一起回京的苏家小子,既然来了就用点心。”红姨又恢复到了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李映寒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池边被称为红姨的女子,脚下的青砖早已碎成渣粉,池中的锦鲤一动不动的朝湖底落去,看起来可怜至极。
本来定好的计划,现在多了一个小树苗,不得不改变一下,杨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于现在身无分文,杨晓也不好意思再去金凤楼,只能在门外守株待兔,可是这蒋劲每晚宁酊大醉之时,必有帮众前呼后拥,杨晓没有一丝可乘之机。
就在杨晓以为今晚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出现在了金凤楼的后巷。
右手捂着胸口,跑起来一瘸一拐,不时地还转头回首,好似在看身后有没有人追来,看起来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是蒋劲,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前呼后拥的手下并未出现,而且看样子还是身受重伤,杨晓有点难以置信,机会就这么来了?
暗淡的月光被乌云慢慢遮掩,涿州城的街道渐渐淹没在了黑暗之中,隐藏在墙角的杨晓已经和月色融为一体,月黑风高杀人夜,夜半无人放火时。
侥幸活下来的杨晓每天都在练剑,每次都是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才会停下,所以他拿剑的手很稳,哪怕对面是一位久经江湖的副门主。
杨晓不能杀死他,因为还要问出他身后之人,所以杨晓的剑尖刺的是他的肩窝。
杨晓还是低估了一位老江湖的戒心与防备,就在杨晓出剑的一刹那,蒋劲的大刀已经闪亮,刀与剑在漆黑的夜色里交织碰撞,闪现出点点火花,长剑一次又一次的被大刀弹飞,然转瞬又再次袭来,犹如飞蛾扑火不死不休。
三十六路归一剑法早已用尽,然而就连蒋劲的一片衣角也未碰到,不由的让人气馁,不过杨晓毫不在意,平日里的每天挥剑千次都不厌其烦,既然一剑杀不死那就两剑,两剑不死那就百剑,出手就要一往无前。
此时的蒋劲早已怒火冲天,不说在金凤楼的遭遇,单是面前的这个二品境界的渣仔都敢趁机纠缠不清,真当自己是虎落平阳了。
被那贱人在肩头拍的一掌,看起来伤到了骨头,要不然就凭这个一个二品杂鱼,怎么可能纠缠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过不能在这么拖下去了,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一念之此,他刀势一变,沉重厚实的大刀变得诡异刁钻,若是有霸刀门的人在此就能看出,这根本不是霸刀门的功夫。
只不过蒋劲忘了,他的肩膀已经受伤,此时再用这种诡异的招式,难免会有一丝呆滞,就是这一丝的呆滞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杨晓等的就是这一丝的机会,长剑突进,直刺蒋劲肩窝,蒋劲的大刀也随风而落,劈在了杨晓的肩头。
蒋劲没想到对面这个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敢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招式,再想变招为时已晚,连续两次的失误,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虽然不多,但是也给了杨晓一丝机会。
蒋劲的右肩以被长剑贯穿,杨晓的左肩被大刀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若不是肩头的剧痛让蒋劲失了力气,恐怕此时杨晓只剩下了一条胳膊。
蒋劲怕了,他害怕今夜要死于一个无名少年之手,他还有家财万贯,还有未来,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开始拼命的奔跑,想要逃离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他还不想死。
杨晓感觉半个身子已经没了知觉,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蒋劲还在跑,杨晓相信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不过看蒋劲逃离的方向,杨晓眉头微微皱起,是道观的方向,而小树苗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想到小树苗,杨晓的心底突然来了许多力气,他要快一点了。
蒋劲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这次若是能活下来,一定要把金凤楼一把火烧了,还有身后的小杂种,一定要碎尸万段。
前面好像是个道观,只要自己能坚持一会,想必王门主就能赶来,蒋劲摸了摸腰里的穿云箭,顿时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