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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铺不大,凉棚底下就放着三四张方桌,孟晨已经坐在了其中的一张方桌上,看见杨晓他们过来用力的招呼了一声。
离孟晨不远的方桌上坐着一群人,看穿衣打扮不像穷人,倒像是大户人家去赶亲戚,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一位妇人还搂着襁褓,他身旁的男人身材倒是健壮,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畏缩,一看胆子就不是很大,其余的看上去像是一些看家护院仆人之类的,零零散散有八九人之多。
酒铺的老板是一位骨瘦嶙峋的瘦黑汉子,一双小眼却是精明的很,滴溜溜的只转,察言观色的本事显然不弱。
一壶酒一壶茶花不了多少银子,杨晓也自然不会吝啬,雪姑娘把头上的纱巾取下之后,换来一片唏嘘之声。
尤其是酒铺的老板,没事就往杨晓这边瞄上一眼,显然是很少看见如此惊艳的女子。
“看什么看,歇好了赶紧上路!”抱着襁褓的妇人泼辣无比,大声训斥自己男人,显然发现了她的男人正在偷瞄旁边那位长相出众的女子。
被呵斥了的男人也不敢回嘴,显然是甚是惧怕自己身边的这位妇人。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为首一匹马上的是一位身穿蓝衣五大三粗的方脸汉子,蓝衣汉子马后还有八人,一样的打扮,看起来像是一个帮派。
酒铺里的人看见来人之后就慌作一团,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周员外,带着一家老小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家少爷还在等着你回去喝茶呢?”蓝衣汉子,下马坐到了方桌对面,也不知道是谁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显然是不把他嘴里的周员外放在心上。
“刁管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赎罪银我是真的交不起啊。”坐在桌子对面的男子周员外突然跪在了地上,身体犹如筛糠一般,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哎哎,周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家主人想跟你喝一次茶而已,看来周员外有所误会啊,来人啊扶周员外起来。”蓝衣汉子语气里那股幸灾乐祸之意不能更加明显。
“你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你放开他!”怀里有襁褓的妇人看自己的男人要被带着,突然冲了出来,大声咒骂道。
“哟,这位就是令郎了吧,真是可爱,来叔叔抱抱。”蓝衣汉子伸手就要夺过襁褓,妇人哪里是一个武夫的对手,被一脚踹翻在地,手里的襁褓也被夺去。
“周老三,你是要钱,还是要孩子呢。”蓝衣汉子把襁褓高高举起,襁褓里的幼儿眼看着就要坠落在地,命丧当场。
“我去你妈的!”是孟晨的声音。
“啊!”
一瞬间蓝衣汉子的右手齐肩而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襁褓,而襁褓在落地之前被孟晨接在怀中,也许事发突然,襁褓里的幼儿被吓的哇哇大哭,而孟晨正在手忙脚乱的逗着孩子,右手里的大刀滴血未沾,正如他所言确实是一把宝刀。
孟晨出刀很快,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孩子的哭声把场中的人们惊醒,杨晓知道麻烦来了,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孟晨有错,若不是孟晨快了一丝,说不定现在削断蓝衣汉子胳膊的便是他的长剑。
“你们特么的是什么人,敢在这里管闲事,你们一定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蓝衣汉子倒还算硬气,除了那一声惨叫之外竟是一直咬牙坚持,不过看向杨晓等人的目光恶毒,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宁……”孟晨的话还没完,便被雪姑娘踹了一脚,剩下的半句话又咽进了肚里。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雪姑娘轻叱一声,一脚便把地上的半条胳膊踢飞到了蓝衣汉子的怀里,劲力之大蓝衣汉子退了数步,才堪堪接住。
蓝衣汉子自知讨不了好,也不再纠缠,转身离去,只是临走时的阴翳的眼神让人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就此了断。
“白痴!”
雪姑娘走到孟晨身边,把孩子接过送给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妇人手里,轻声安慰。
孟晨被骂了一句白痴,也不以为意,知道是雪姑娘帮自己免去了一场麻烦,他只是觉得报名号是非常拉风的一件事,一时也没想到如果对方报复,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什么麻烦,当然江宁孟家可能不在乎这些麻烦,可是麻烦毕竟是麻烦,能少则少。
江湖侠客传里的自报家门,也终究是演义小说,做不得真。
“谢谢,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恐怕我们今天……”胆小的周员外不住口的道谢,连连作揖。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平常不过了,何况他们欺人太甚,连幼儿也不放过,活该如此。”孟晨不以为意的随口说道。
“不知他们为什么要为难你们,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啊?”孟晨倒是比较关心这个。
“这个……这个……”周员外神情畏畏缩缩,不敢启齿。
“你这个窝囊废,到现在还是这副模样,若不是恩公刚才施以援手,你现在命都没了,可怜我的儿啊。呜呜呜……”妇人对着周员外又哭又骂,怒其不争。
“刚才那人是洛阳上官家的管事,自上官城主继位以来,洛阳大兴土木,几年来建佛寺不下百座,尊信摩尼佛。
上至士子大夫,下至贩夫走卒,家家需供奉摩尼佛一座,每日敬香礼拜。像是我们这种商户除了每年的香油钱之外,还要交上一笔赎罪银,说是为了帮我们向佛祖赎罪。
可怜我这两年生意惨淡,还要交这比税务还要苛重的赎罪银,这才不得已要离开这洛阳城,可是没想走漏了风声。”周员外像是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显然这些年受够了苦楚。
“走都不让走?”杨晓诧异的问道。
“也不是不让走,可是走之前要把赎罪银交了,可我哪还有钱交赎罪银啊?要是能交起赎罪银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真是过分,信佛敬香本是自愿,怎么能如此强迫,还巧立名目,什么赎罪银,分明就是贪赃枉法。这摩尼佛我看不信也罢!”孟晨听完周员外的哭诉,怒气冲冲的说道。
“少侠,可不敢乱说,摩尼佛还是要敬的,就是这赎罪银……”周员外提起摩尼佛倒变得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周员外拿出了一些银两非要当做谢资,可是“名家风范”的孟大侠愣是不收,那叫一个潇洒,浑然不顾小树苗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送走了周员外一家,杨晓他们也准备启程,不知为什么精明伶俐的酒铺老板却没有收杨晓的银子,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什么,连连的唉声叹气,好似杨晓他们已经怎么样了似得。
“洛阳上官家,四大世家之一,家主上官博传闻已经知命,任洛阳城主,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说下去的原因。”雪姑娘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孟晨的嘴巴张的已经能放下一个鸡蛋,他不知道自己轻易就得罪了一个这样的庞然大物,单不说是历史悠久的四大世家,就说家主上官博的境界就让人心惊。
“什么是知命?”
“知命就是看你一眼,你就死了。”雪姑娘的语气总是不温不火,但是却杀伤力极大,尤其对孟晨。
“既然是知命的大宗师,总不会为难我这么一个江湖新秀,你说对吧杨晓?”孟晨好像在自我安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挥刀砍人的时候特别帅。”
“就是,境界高怎么了,境界再高也要讲理,否则和那些魔教魔头有什么区别!”孟晨给自己鼓气道。
不知道为什么孟晨感觉自己突然很冷,身上的皮肤都开始发颤。只有坐在小黑驴上的小树苗看到雪姑娘的目光凌厉像是刀锋一样扫过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