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代价……”方文山尴尬地笑笑，同时心里不停骂自己是个傻叉，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又回想起之前郭歌那副奇怪的样子，浑身冷汗直冒，不会真的要夺舍什么的吧？
　　不料逆皇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方文山不会疼反而还看了一眼，那并不是人的脚，而是一只黑色的鸟类爪子。
　　妖怪?逆皇是只鸟妖?
　　这家伙难道是建国之后成精的吗!
　　“大仙，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啊。”
　　方文山举双手投降。
　　逆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胸无大志，遇到一点小事就给人家当孙子，没心没肺的，简直就是废物的代名词。”
　　方文山心中恼火，这是小事吗，你伸手就打破次元壁把自己拉到这个空间里了还是小事？
　　而且怎么能说我胸无大志，我的理想很远大的好吗？
　　“你说我怎么就会找来你这个废物？”逆皇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最后好像是乐极生悲了一样朝着方文山大声说道：“就是要你这样的废物，就算给了你力量也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才好啊！”
　　逆皇稍微离方文山远了一些，一根手指轻轻摸上方文山的左眼，轻轻说道：“老鼠看到猫的眼神呢，很无聊啊。”
　　“我最讨厌看见别人痛苦的样子了，所以我剥夺了你的痛觉。”
　　逆皇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插进了方文山的左眼里。
　　方文山不会痛，只觉得那一瞬间眼睫毛好像被从眼睛里渗出来的东西黏着了，一根根的被强行弯曲地刺入眼眶，又痒又麻。
　　眼泪混着血液不停的流下，逆皇还没停下来，它仔仔细细地探入另一根手指。
　　一用力，方文山只听得“吧唧”一声，感觉中自己的左眼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方文山顿时觉得眼前变得模糊了一些，特别是左边的视野出现了很大一块的盲区。
　　“应该很疼吧。”
　　“是啊，很疼的，不过你感受不到的。”
　　方文山的眼球对方看也没看，当做垃圾一样扔掉了，随即便有一枚光团游了过来把它吞了下去。不过似乎是味道不好，下一秒方文山的眼球又被吐了出来，也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逆皇看方文山半天没说话，有些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是什么反应呢，不冷不淡的。”
　　“我又不傻。既然你说我是个废物，那你也不至于闲到亲自过来挖一个废物的眼睛，之前还要搞那么多麻烦事。”
　　方文山心里有火，虽然不好发作，但是也不用尊称了。
　　不过逆皇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些问题。
　　“有道理，看来你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你是不是要给我换个眼睛之类的？”
　　“很聪明嘛。”
　　逆皇鼓鼓掌，像鸽子一样咕咕的笑了俩下。
　　接着它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长满了羽毛的脸。方文山对鸟类认识虽然不多，但是对方的头部特征太明显了，和方文山记忆中那些在树杈上，电线杆上站着的一模一样。
　　胖脑袋，尖嘴巴，黑色羽毛。
　　“乌鸦？”
　　方文山十分惊讶，逆皇只是一只乌鸦妖怪吗，本来他还在脑子里幻想什么上古异兽呢。
　　也不知道这个脑袋是怎么戴上一块明显是给人类设计的面具的。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给我吗？”
　　方文山问，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他也无所谓了。说实话逆皇挖眼睛的手法很差，他觉得左眼的出血量有点大，再不治疗很可能就要出事情了。
　　“要出人命了啊大仙求你快点……”
　　“年轻人等个几分钟啊，我的有点难拔啊……”逆皇有些吃力地抠着自己的眼球。
　　“你眼睛是被502黏住了吗？”
　　“好多血啊，我又要死了，真的不开玩笑啊，快一点啊大哥，爸爸，爷爷！”
　　“哎呀你好烦啊，很难弄出来的啊。”
　　“要换你自己的眼睛干嘛不早一点拿出来啊！”
　　“行了！”
　　方文山感觉这几分钟好像就和一个世纪差不多，终于他听到那“吧唧”一声，知道是逆皇把眼睛抠下来了。
　　逆皇的眼球比之前方文山的那颗的卖相好多了，出来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没有带一点血迹。
　　“疼疼疼。”逆皇一只手遮着自己的左脸，一只手在方文山脸上轻轻一抹，顿时方文山脸上的血就止住了。
　　“你有这一手怎么不早点用啊……还有你为什么还会怕疼啊？”
　　“要你管啊！”逆皇骂了一声，顺手就把从自己脸上抠下来的那块圆形物体塞进了方文山的眼眶里。
　　“这么就直接塞进来了？听说乌鸦眼吃了能见鬼，能不能舔一舔再……”
　　眼球入眶后方文山只觉得一阵清凉的感觉在脸上弥漫开来，逆皇一只手摁住他的眼部，另一只手又在他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镜片在哪？”
　　“上衣内侧右边口袋的一个香囊里。”
　　方文山说道，他感觉挺好的，像做了一次眼部按摩一样。
　　然后逆皇终于完成了这个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神奇换眼手术，最后的步骤是将镜片往方文山眼上一放，那片镜片就立即熔化成汁液滴入眼里。
　　“完事了。”逆皇把面具戴回脸上。不过可能是因为少了一只眼的缘故，面具也变了样子，本来镶嵌着俩块巨大的菱形宝石，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块。
　　不光如此，面具的样式也有所改动。剩下的那块宝石在方文山的注视下快速移到了中间，周围的花纹也开始扭动变化着，很快就变成了另外的一副样子，让人再也联想不到原来的逆皇了。
　　方文山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占了便宜，毕竟是一只大妖怪的眼睛，肯定有什么奇妙之处吧。
　　“这个眼睛有什么特异功能吗？能拷贝对方的能力吗？能透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吗？”
　　“它的名字是诺般，能看见未来。”
　　逆皇说道，不过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这么厉害？”
　　方文山不是很相信。
　　“哼，更厉害的是抠下来会让人痛的要死。”
　　方文山内心吐槽，没有神经病会像你一样把自己的眼睛抠下来送给别人了。
　　“原本我是想给郭歌那个小子的，可惜他不要，真是可惜，如果他拿去了我的眼睛那就更好了。”
　　“还好我有你这个备胎，你得到我的眼睛也不错，也能搞得那家伙不痛快。”
　　“哎，实在是可惜啊，不过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逆皇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讲着话，方文山感觉它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像乌鸦的叫声。
　　“看什么看，你现在是主角了，拿了金手指就快滚了！”
　　逆皇突然挥了一下手，眼前的方文山就被弹了出去，半响后落在了之前的菱形图案上。
　　“哑——很烦啊。”
　　方文山一滚蛋，逆皇身上的黑衣就开始变成羽毛，零零散散的掉落下来。
　　”呱——烦啊。”
　　渐渐地，连人话也说不出了。
　　很快，一只老乌鸦的尸体掉落在地上，与之同时掉落的还有一张面具。
　　周围的光团都离那张面具远远的，过了一会儿，那面具消失了，四周的光团一拥而开始抢夺这只老乌鸦的尸体。
　　一个强壮又幸运的光团最终获得了胜利，不过将乌鸦吞进体内的下一秒它就将其吐了出来，颇为嫌弃地游走了。
　　四周的光团见此也纷纷散开了，毕竟那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乌鸦罢了。
　　和原先被扔掉的那颗眼球一样，毫无价值。